第40章 有人模仿我的臉

  鹿青崖，不良人五大不良將之一，琴心劍膽，修『玉樓八仙音』和『天遁劍』，江湖人稱「女公子」，不良人琴技第一；


  裴孤雲，不良人五大不良將之一，劍聖後人，自創『孤雲二十二劍』，摘星境地煞位，領悟『孤閑劍意』，不良帥承陽子評其劍法時以八字定論：「心中難扼，劍挑通天」，不良人劍法第一；


  鳳雙翼，不良人五大不良將之一，「天生會飛」，輕功獨步古今，猶如脅生雙翼，不良人輕功第一。


  五大不良將，已到其三，不怪銀面具及時退走。


  「在下王動。」聽完三位的介紹，王動主動報上自己的名字，「原朋來客棧店小二，紅線幫編外弟子。」


  三位不良將，包括裴孤雲，都轉頭看向他。


  鹿青崖問：「請問王公子，魏帥兵解時，你是否在他身邊？」


  「是，在下有幸親眼目睹了魏前輩和白袍楚狂一戰，只是可惜沒能看到全部……」


  王動沒有絲毫隱瞞：「後來從魏前輩口中得知，他靠兵解重傷了楚狂，並托我把天子之寶和鐵令牌一併交給星宿谷徐谷主，但我一直有事耽擱，未能成行，我很抱歉沒有經過徐谷主同意，直接拿著天子之寶來救人……」


  鹿青崖道：「你做得沒錯，與救人相比，天子之寶算不得什麼，不過那鐵令牌是我不良人信物，到時還要勞煩王公子轉交我師兄徐甲。」


  王動道：「鐵令牌這次沒有帶來，等我救了拙荊回去，就把鐵令牌交給你們。」


  鹿青崖道：「魏帥既是把鐵令牌託付給王公子，恐怕還要請王公子親自去一趟星宿谷。」


  王動對這些江湖規矩不是很懂，但既然人家開了口，就不可能拒絕，畢竟這還欠著人家一個人情。


  「等我把媳婦救回紅線幫，立即登門拜訪。」王動應承下來，接著問道：「鹿女俠可認識剛才那三姐妹？」


  鹿青崖點點頭，「她們原本是隱湖主人收養的三位義女，後來奉了隱湖主人之命出山相助大羅公主。」


  「隱湖主人是誰？」王動問。


  「就是隱湖山居的主人曲商羽，江湖人稱『系鈴人』。」


  「系鈴人？那是不是還有個『解鈴人』？」王動道。


  「嗯……沒錯。」鹿青崖竟是點點頭，「解鈴人就是我家師兄。」


  王動隱隱聞到了八卦的味道，當即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道：「既然她們三姐妹是公主的人，那雙玉此時應該是在公主府了，如此看來，那位大羅公主和玉后、九王並非一黨。」


  鹿青崖道：「玉后和九王謀害了先帝，大羅公主怎麼可能站在他們那邊？再說，大羅公主……志向遠大，不會屈居人下。」


  頓了頓，續道：「所以你的推測應當沒錯，三姑娘此時應該在公主府，而且公主有意和你做以人換寶的交易，不然剛才她們三姐妹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王動訝異，感覺受到了打擊，他還以為剛才那番對決，是勢均力敵呢。


  鹿青崖遺憾一笑，但語氣肯定道：「她們三人既是姐妹又是一胎所生，心意相通處，實非常人能及，加上她們用的攝魂鈴以及步罡踏斗的陣法全是學自隱湖，隱隱克制你的身法，因此她們方才若動殺機，後果實在難以預料。」


  王動知道鹿青崖所言屬實，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也還有壓箱底的手段，也不爭辯，謙虛受教。


  駱紅渠接話道：「既然雙玉在公主府，公主又有意交換，那我們不如直接去見公主。」


  「嗯，那我們就兵分兩路，駱前輩和王公子去公主府換三姑娘，我們設法潛入皇宮天牢救出二姑娘。」鹿青崖道。


  駱紅渠和王動這才突然意識到還有個二姑娘崔鶯鶯要救。


  「皇宮天牢戒備森嚴，無異於龍潭虎穴，若要救人，只能智取……」


  王動暗暗沉吟片刻，道：「這樣吧，師傅和鹿女俠帶著天子之寶去公主府換人，我和裴少俠、鳳女俠設法混進皇宮救人。」


  鹿青崖不解，問道：「王公子已有良策？」


  王動突然轉過身，低下頭一番搗鼓，再次轉過來時，容貌竟變得和鹿青崖一模一樣，學著她的語氣道：「王公子已有良策？」


  「你，你，你怎麼變成了鹿姐姐？」鳳雙翼指著王動，一臉難以置信。


  裴孤雲看了一眼，眉毛一挑，仍是沉默不語。


  駱紅渠和鹿青崖也微覺詫異，後者贊道：「這等易容術著實令人嘆為觀止。」


  「那我們就分頭行事吧。」聲音又變成鳳雙翼。


  鳳雙翼：「哈？！」


  大家都是微微一笑，見王動信心十足，不再異議。


  鹿青崖掏出一個錦囊交給王動，道：「這是臨來時師兄給的錦囊，遇事不決時，可拆開參詳。」


  王動接下，順便把天子之寶遞了過去。


  五人就此兵分兩路。


  鳳雙翼忽然湊到王動近前，道：「王動哥哥，你可不可以把易容術教、給我？」


  「你想學？」


  「對呀對呀，我學會易容術，就可以易容成徐叔叔的樣子去捉弄南宮略那個自大狂了。」


  「南宮略？」


  「是啊，就是自稱不良人『追蹤第一』的南宮略，還厚臉皮地給自己取了一個外號叫什麼『閻皇索』，簡直不知羞恥，真實身份其實是不良人『厚臉皮第一』。」


  王動隱約聞到八卦的酸臭味，笑著道：「沒問題，等救了人，我教你。」


  「謝謝師傅，你可真是個大好人！」鳳雙翼搖著王動的胳膊說道。


  王動無心得一徒弟和一張大好人卡，笑著搖搖頭，突然聽到裴孤雲開口問道：「怎麼救人？」


  沒有稱呼，沒有開場白，直奔主題。


  鳳雙翼也跟著問：「對啊師傅，我們怎麼混進皇宮救人？如果你沒有想到辦法，我們就拆開徐叔叔的錦囊吧。」


  王動道：「暫時還不需要，我們先不去皇宮，去找一個人。」


  「找誰？」


  「國舅玉蟠。」


  「找他做什麼？」


  「因為他是一個色鬼，偏偏他又是玉后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兄弟。」


  在決定救崔雙玉之前，王動做了一些功課。


  鳳雙翼向後退了一步，警惕問道：「師傅，你什麼意思？」


  王動道：「這世上的色鬼有一個共性，那就是恨不能盡天下之美女，供他片刻之歡娛……」


  「玉蟠身為國舅，又素來以風流雅趣自居，他若對天下第一才女動了心思，想方設法地把她弄出來，恐怕無人會對此心生懷疑。」


  「我明白啦！」鳳雙翼大聲道，「你要易容成國舅的樣子混進皇宮救人？」


  王動伸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道，「答對了，不過，那個國舅府雖然不比皇宮大內固若金湯，但也絕對是守衛森嚴，我們要好好地計劃一下。」


  鳳雙翼認真點頭，一副好好思考的樣子。


  王動突然問：「對了鳳姑娘，你如果帶著一個人的話，能飛多快？」


  鳳雙翼拍著胸脯自信昂昂道：「只帶著一個人的話，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那就好。」


  三人行動迅速，很快在西大街盡頭找到國舅府的所在。


  那府邸門前坐著兩座大石獅子，三間朱漆獸頭大門，門兩邊各掛著大紅燈籠，燈籠上寫著「玉府」二字，好不氣派。


  那門下站著兩排衣著鮮麗的守衛，看站姿個個身手不凡。


  王動低聲對鳳雙翼說道：「你去將他們其中一個引開。」


  鳳雙翼聞弦知雅意，笑著點點頭，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守衛看鳳雙翼容貌俏麗，態度溫和地上前問道：「請問姑娘到訪玉府有何貴幹？」


  鳳雙翼背著手抬頭看著大門，不搭不理，突然伸手將那守衛腰間掛著的錢袋拽走，轉身就跑。


  那守衛吃了一驚，下意識地追出去。


  其他人見到鳳雙翼動作笨拙，只當她是一個普通的女毛賊，也沒有去幫忙，相信同伴能夠解決。


  果然，沒過多久，同伴帶著錢包回來，嘴裡罵罵咧咧：「膽子不小，居然敢來國舅府打劫。」


  其他同伴打趣道：「可能是人家姑娘看上齊三哥你了啊，三哥怎麼對付人家姑娘的？」


  「還能怎麼對付，當然是直接送官。」


  「哈哈，三哥真不解風情，我瞧著那姑娘嬌俏可愛，可能還是個雛兒，您就那麼狠得下心。」


  其他人也笑起來。


  正說得開心，大門突然打開，眾人趕緊噤聲。


  一群紅光滿面的的年輕人從裡面走出，嘴裡說著酒話，顯然是京城的那些貴公子們在國舅府聚會完剛剛散場。


  主人和客人在門口依依惜別，相約下次在某某家相聚，一定請到某某樓某某頭牌作陪。


  客人離開之後，主人東倒西歪地回去，齊三哥突然想到什麼，說了句「壞了」趕緊追進屋。


  ……


  下午，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玉府門前像往常一樣門庭若市，客來客往。


  到了傍晚時分，國舅爺不知有何急事，帶著兩個護衛隨從匆匆乘車進宮。


  好在這種事已不是頭一回，府中上下倒也沒人在意。


  玉府馬車向皇宮方向疾馳而去，在一個街角轉彎處，有兩道人影閃上馬車。


  玉府的車在京城擁有各種特權，其中就包括可以直接駛入宮門。


  國舅爺進了宮之後，沒有去拜見太后，而是帶著兩個隨從悄然去了天牢。


  天牢里那些獄卒牢頭見到國舅爺，哪個不是點頭哈腰，爭先恐後地溜須拍馬？

  詩酒風流的國舅爺倒也不擺架子，簡單地寒暄幾句，然後說出此行的目的——他要見一見天下第一才女崔鶯鶯，想跟她探討詩詞歌賦和人生哲學。


  那些牢頭獄卒登時心領神會，馬上安排。


  「只要國舅爺您不把人帶走，你想怎麼探討怎麼探討。」


  國舅爺很滿意，一錠金子賞出去。


  那牢頭心中大喜，幾乎把腰弓到地面，識趣地退到外面給國舅爺把風。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國舅爺帶著兩個隨從面無表情地從牢里出來。


  那牢頭的馬屁功夫顯然還沒到內外兼修的地步，心中嘲諷國舅爺才「探討」了這麼短的時間，嘴上卻不敢多說一句話，恭送國舅爺離開，然後趕緊回牢房查看那崔鶯鶯還在不在。


  拍馬屁歸拍馬屁，本職工作還是要做到位。


  好在崔鶯鶯還原封不動地躺在牢房的床上，神情木然地盯著牢房頂，顯然剛剛受過什麼刺激。


  那牢頭心知肚明，心中感慨一句，默默離開。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國舅爺的聲音突然從崔鶯鶯的那間牢房裡傳出：


  「你們這些蠢貨，辨不出真偽，連男女也看不出來嗎？！」


  「你們這般失職，不怕被誅九族嗎？」


  牢頭和眾獄卒聞訊趕過去，赫然看到國舅爺穿著女裝，正站在那裡破口大罵。


  眾人大驚，慌得趕緊跪在地上磕頭認錯。


  國舅爺怒道：「還磕屁的頭，還不趕緊把衣服脫下來給我換上，出去追那逃犯！」


  眾人猛然回過神。


  那牢頭率先把衣服脫下來給國舅爺換上，然後火速派人去通報禁軍統領。


  國舅爺換了衣服，邊大罵著「我一定要將那假扮我的賊人碎屍萬段」邊快步追出去。


  出了宮門后又走了一段距離，容貌開始慢慢變幻……


  最後變成王動的模樣。


  「呼~」


  王動吐了口氣，微微一笑，展動身法快速離去。


  ……


  玉府。


  國舅玉蟠不知在床底下躺了多久終於悠悠醒來，從床底下爬出來之後，氣急敗壞地大聲叫人。


  三個小廝和三個丫鬟慌忙進來，看到國舅爺，均是大吃一驚，愕然問道：「國舅爺，您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什麼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就沒出去過！」


  「可您傍晚……進了宮啊。」


  玉蟠聞言，頓覺不妙，心道一定是有人模仿我的臉去宮裡鬧事，難道是要刺殺姐姐和我那外甥？


  「備車！」


  國舅爺大聲吼道。


  ……


  王動假扮國舅玉蟠，在鳳雙翼和裴孤雲的配合下，順利將崔鶯鶯從天牢中救出，然後請鳳雙翼施展絕世輕功先將崔鶯鶯送回涼州，他和裴孤雲則去和駱紅渠、鹿青崖匯合。


  駱、鹿二人以寶換人也非常順利，她們將天子之寶交給大羅公主后，對方爽快地放了人。


  然而，她們離開公主府不久，意外陡生。


  崔雙玉吐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駱紅渠為她診脈，震驚地發現她居然是練功走火入魔，已是命懸一線。


  與此同時，一位信使從公主府離開，匆匆趕往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