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夢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夢
來者慢慢地走著,走在空中,如同走在大地。
一步,兩步……
他就那麼輕描淡寫地走了過來,踏空而行,可每一步,都如同踏破虛空,讓整個天地都出現了一種肉眼無法看到的震蕩。
只用了九步,來者跨越了萬丈距離,出現在了山巔之前,出現在了女子和老人的百丈之外。
來者是一名中年人。
他的身上帶著一股滄桑之感,帶著一縷歲月之氣。任何人只要看他一眼,都可以感受到千萬年的輪迴。
然後,他便輕輕揮了揮手。
雲開,霧散,風歇……
不管是時間,空間,還是天地之間,都在這一刻隨著中年揮手的動作,被徹底的凝固了!
宮裝女子靜靜的與對面中年隔空對望。
紅衣中年四周的風雖然停了,可宮裝女子四周卻有微風飄蕩,把那一身潔白的宮裝盪起,讓女子看上去宛若隨風飄去的仙女。
對視了三息,女子伸出手,那如晶似玉的指尖,緩緩浮現出一絲水汽。
輕柔的水跡變成了水滴,又快速的膨脹成了水球,隨後在急速涌動中變成了一把由水而成的水劍,懸浮在女子的指尖之前。
這把劍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力,可當它出現的那一刻,劍體的四周空間竟然出現了一絲絲裂痕,好似空間都無法承載水劍的出現,要把空間撕裂了一樣。
紅衣中年看到這把水劍時,那雙沒有絲毫人類情感的雙眼微微抽動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不用白費力氣,你很清楚,你的力量無法威脅到我。」
宮裝女子放開手,任水劍在自己身前懸浮旋轉,隨之又再一次抬手,第二把水劍緩緩浮現……
「你還是那麼固執!」
紅衣中年感嘆一聲,又好似一個長者對調皮孩子的無奈。
「何必為了一個孽種站在我的對立面上?你知道,不管是你,還是那個男人,甚至是那個所謂的仙瀾一族,在我的面前,就如同一個笑話!」
宮裝女子柔和的目光驟然一凝,抬起頭,淡淡地道:「你說的孽種,是我兒子。你說的那個男人,是我丈夫。你說的那個家族,現在是我和他的家。既然是一個笑話……」
宮裝女子突然笑了笑,笑容帶著一抹嘲諷。
「你為什麼不等著我的男人回來在動手?為什麼不等我們的家族回來在闖入我們的家園?你為什麼……」
「會害怕呢?」
「你想激怒我?」
中年的聲音突然如同地獄中的寒風,沒有絲毫感情的響起,一雙同樣沒有感情的眼睛凝視在宮裝女子的臉上,「不管如何,今天,這個孽種都會死。」
「是因為仙緣嗎?」
宮裝女子仰頭看向星空,無視紅衣中年表情變得更加冷冽,她的身前已經出現了七把水劍,閃爍著藍色光芒的水劍。
「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仙緣,為了所謂的長生,一個人,真的可以連親情都不要了嗎?」
紅衣中年沒有說話,目光卻越過宮裝女子,看向她的身後,在落到了那名老者的身上。
不,準確的說,是落到了那個孩子的身上。
一股驚天的殺意,從紅衣中年的身上浮現而出,讓整個天地都變得狂暴起來。
因為中年看到了那個註定會死在他手中的孩童,正沉默地看著他。而那一雙烏黑色的眼眸本該有著天真純樸的目光,這時卻閃爍著不該出現了冰冷與漠視。
「果然是個妖孽!」
面對孩童的目光,中年的內心浮現出冰寒,身上的殺意變得更加森冷。
「妖孽?」
宮裝女子嘴角邊的嘲諷更濃,「你是在說我的孩子嗎?」
宮裝女子笑了起來。
當那如同鮮花怒放般的美麗笑容讓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的時候,宮裝女子身後老人和孩童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這種模糊的感覺,就好似老人和孩童本不該出現在哪裡一樣,隨著空間的扭動,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中年的眼神凝固住了,片刻間,他的臉色變成了鐵青色。
「傳送仙符?」
中年的聲音,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緊咬的牙縫中擠出來,「沒想到,那個家族的人連這種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仙物都有,那個男人竟然會把這種逆天的仙物給了你!」
「而我更加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和那個妖孽一起走,是想留下來阻止我嗎?」
中年人的臉上,因極度的憤怒而湧起了青色。
「這樣做值得嗎?」
「值得。」
宮裝女子的笑容是那麼的平靜,那麼溫柔。
「一個天生無法聚靈的孩子,即便有了仙緣,又有何用?」
紅衣中年一臉猙獰,攥緊了拳頭,「哪怕他現在能逃走,哪怕他可以多活一段時間,那又能如何?他依然逃不出我的手心,他還是會死的!」
「那可不一定呢!」
宮裝女子抬起頭,明媚的眼眸清澈而妖異。
「別忘了仙緣選擇的……可是我的孩子!」
一片紫色,從紅衣中年的身後浮現。
七顆好似紫色驕陽般的光球,隨著暴怒紅衣中年揮手的動作,帶著無盡的威壓,砸向宮裝女子。
七柄藍色的水劍在七顆紫色光球的撞擊下,變成了水花。
紫色光球帶著無限的殺機,落到了宮裝女子的四周。
宮裝女子笑了,笑的是那麼開心。
天地間,悠悠回蕩起女子的話語聲。
「仙緣現,光暗中,得仙緣,得永生!」
……
星轉斗移,時光飛逝。
光暗大陸,南方邊境小鎮。
當陽光透過有些破爛的窗戶照著屋子內,在曬到一個少年的身上上時,少年便被屋子外喧囂聲驚醒了。
不,與其說是驚醒,倒不如說是被自己的那個夢……
嚇醒!
「你是陳牧……永恆仙帝……地球位面……父母……丁玲……莫忘本心!」
「就算死,就算魂飛魄散……也不能忘!」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如同從雲端深處傳來。
一遍又一遍,迴音飄渺,層層相疊,經久不息。
誰?
不能忘?
不能忘什麼?
少年和往常一樣,渾身濕透,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
又是這個夢!
習慣性地吐出一口長氣。
他復又躺下。
心神平復了好久,大腦也在不停的思索著那個夢,和那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