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唐致平的電話
「那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幫你買一些日用品。你……穿S碼吧?」阿蘿問。
「啊?」程舒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看你什麼也沒帶,你洗完澡難道不準備換衣服嗎?」阿蘿又問,「當然,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穿我的衣服,但我認為,你內衣內褲還是要買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程舒也捏了捏手裡的紙杯。
「九樓,你要下一次樓,待會還要再爬一次。你真的要下去嗎?」阿蘿再問。
程舒也心裡直發怵,為什麼不把唐清寧趕走?呆在總統套房陪唐允凡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他還是個嬰兒,毫無緣由的又哭又拉很正常啊。
「你看會兒電視,我最多半個小時左右就回來了。」阿蘿拍拍她的肩膀,快步走到小客廳,她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那就麻煩你了。」程舒也有些欲哭無淚。
阿蘿笑了一下,她丟下遙控器抓過茶几上的鑰匙往大房門口走去:「我走了。」
程舒也看著她出了大門,先是木門鎖上,然後又傳來鐵門關上的聲音。她挨著沙發坐下來,電視機里在播著新聞,最高領導在發表重要講話。她再次打量阿蘿住的這套房子,她不由得就想,阿蘿有一個怎樣的家庭?念了多少書?有怎樣的人生經歷?據她所知,好的調酒師工資是不少的,再加上有些大方的客人會給小費,一個月下來大概也有萬把塊。不過像宣城這種地方,她也不敢斷定阿蘿的收入能達到萬元以上的水平。但就算減一半吧,在這樣物價尚可的城市,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完全可以住更好的地方。阿蘿為什麼要這麼委屈自己?是不是因為她家裡還幾個弟妹在上學呢?
程舒也胡思亂想著,電視里的新聞早就播完了,這會兒播起了電視連續劇,阿蘿說半個小時回來,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太陽都要下山了,這房子愈發的陰森森起來。她挪動屁股,拿起手機翻了翻,黑名單里有無數的簡訊和未接電話。冷不丁的,手機響起來,她驚了一下看了看,打電話來的人是唐致平。她看著屏幕上的號碼,看來唐清寧沒招了,連唐致平都搬來了。
程舒也從來沒有拒接過唐致平的電話,這會兒她猶豫了一下后還是點了接聽。
「致平叔叔。」她正襟危坐,裝得很淡定的樣子。
「舒舒,在幹嘛呢?」唐致平的語氣倒很隨意。
「看電視。」程舒也道。
電話那頭的唐致平頓了一下,道:「唐清寧到了吧?」
「致平叔叔,誰讓你告訴他我來了宣城?」程舒也有點生氣地問道,「他連夜就開車來了,這會還賴在酒店呢?」
「什麼叫他還賴在酒店?那你呢?你在哪裡看電視?」唐致平聽出了她里的不對勁。
「致平叔叔,你老實交待,趙姐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程舒也反問。
「她沒有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問你在哪裡?你和唐清寧是不是吵架了?」他音量提高,顯然著急了。
「沒有,我沒事兒……」程舒也說到這裡時,門口傳來動靜,阿蘿回來了,「好了,不跟你說了。」
「程舒也。」唐致平連名帶姓,語氣嚴厲。
程舒也被他嚇得抓著手機不敢亂動,她的記憶里,唐致平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學神,人生路上的指引燈。他幾乎都是波瀾不驚的,除了他的母親能觸動他,他的情緒很少波動。是以,他這麼嚴厲地語氣,她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事情。
「致平叔叔。」她低下了頭。
「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唐致平也緩了語氣。
「我在一個朋友這裡,唐清寧在酒店,他不是想要唐允凡嗎?我就把唐允凡留給他了。」程舒也三言兩語把事情簡而簡之地告訴了他。
「你和唐清寧大吵了一架,吵完后你丟下孩子就離開了酒店,然後去了一個朋友,等等,你才去宣城幾天,你哪裡來的朋友?什麼樣的朋友,你就敢住去人家家裡?」唐致平極力忍著想發火的衝動,「舒舒,你是不是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在身上?」
「是。」程舒也應道,那邊阿蘿拎著一大袋東西已經走進來了,她直接進了房間。
「你要住在你朋友那裡?」唐致平問。
「我是這麼打算的,而且短時間內我可能都住在我朋友這裡。」程舒也乾脆和盤托出,「致平叔叔,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並不是小孩子,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
唐致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把定位發給我。」
D首*J發
「不行,致平叔叔,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掛了。」程舒也來氣了,拿下手機,她點了掛機鍵,想了想,她將手機關了機。起了身,她往房間走去,阿蘿已經到了廚房,她把購物袋裡的菜往地上放。
「哇,你還買了這麼多菜啊?我們要在家裡吃飯嗎?」程舒也看著滿地的菜,再看看廚房,只一個小冰箱,根本放不下這些菜吧。
「對啊。」阿蘿繼續整理著那些菜。
程舒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聽著阿蘿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為了證實是自己的錯覺,於是她又問:「你幾點上班呢?」
「今天不上班。」阿蘿起了身,她的雙眼也有點泛紅。
「你怎麼了?」程舒也忍不住的問她。
「什麼怎麼了?」阿蘿很驚訝的語氣,話音落下,她的手機響起來,她從牛仔褲兜里拿出手機,看了號碼,她當著程舒也的面接起了電話。
「喂,我是阿蘿。」她說這幾個字時,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
程舒也和她隔著大約一米左右的距離,阿蘿的手機稍微有點漏音,她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好像說是的你在哪裡?那聲音莫名的有點熟悉,和唐致平的聲音很像。程舒也覺得站在這裡聽人講電話太不禮貌,所以她不好意思細聽就離開了廚房回到了客廳。
阿蘿這通電話講了至少十分鐘,她說話很少,只有好,可以,我懂,對不起這些字句。這通電話講完,夜幕淡淡的灑下來,風從小陽台鑽進來,程舒也扭頭看著陽台外。她想,今晚可要怎麼睡?
「程舒也。」阿蘿從廚房出來,「你晚上睡房間,我睡彈簧床。」
「什麼是彈簧床?」程舒也驚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