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絕望

  冷靜，我需要冷靜.……我在心裡不停的告誡自己，可是在我冷靜的同時，卻發現所有人都開始哭喊、顫抖。


  「救救我，我不想死，誰能來救救我……」


  「嗚嗚嗚……嗚嗚嗚.……」


  這個時候，第一組那對牽著手的男女，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嗚嗚嗚……鋒，我受不了了，我怕.……」


  「南萱，不用怕，我們很快就不會感到害怕了，你想想，這麼多人陪著我們，但只有我們是雙雙對對的，不像他們那些單身狗，即使上了天國，我們也不孤單啊……」


  麻痹，人都要死了，還在這裡秀恩愛，難道沒聽過一句話，秀恩愛，死得快嘛！

  我正感到頭上一排草泥馬飛奔而過的同時，就看到劉鋒和南萱手牽著手，兩人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意，兩人在一陣熱吻中，竟然一起跳了下去。


  我頓時驚呆了，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大耳刮子，人家秀恩愛關我屁事，心裡還咒他們，這下好，真被我說中了。


  情況越來越糟糕，士氣已經降到冰點，有的人已經受不了壓力，直接跳下去，剩下來的人不敢敢在向前一步，就連第一組裡，一向腹黑的王成，此刻頭上也直冒冷汗，身體不自覺的微微抖動著。


  我們第一組還剩三個人，我在中間，我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走到了假小子陳菲兒的背後。


  我很意外，沒想到一向很man的陳菲兒，竟然也在抽泣著、顫抖著，步伐凌亂而不穩，反佛隨時都會掉下去。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為什麼身體一點都不停我的使喚，神啊，求求你了，讓我的身體挺直顫抖吧！」陳菲兒囔囔自語，看來她的精神已經開始崩潰。


  我皺了皺眉頭，輕輕的將左手移動在她的肩膀處，很慢，很慢的搭上去，因為我知道，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收到任何刺激，我任何的舉動都會導致我們一起掉下去的結果。


  陳菲兒似乎感覺到我的活動，微測身軀，蒼白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在不停的滾動：「李、李朝。」


  這一刻我明白了，女人即使在堅強，她也是一個女人，是水做的。


  我沖著她鼓舞似的微微一笑，安撫她：「冷靜點，沒事的，只要忍耐住，風會停下來，學過海燕這篇課文吧，暴風雨會過去的，我們要做的，是一起加油挺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們會參加這個無聊而可怕的遊戲，這太荒唐了，我不想要紅包，我也不想參加遊戲，我只想.……我只想活下去啊.……」


  陳菲兒的哭聲越來越大，身體的抖動幅度也越來越大。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不停重複的話語，讓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我慌忙之間想要抓住她，誰知道他的腳突然在鐵杆上滑了一下，整個人不收控制的掉下去。


  「不，陳菲兒……」


  我很想伸手抓住她，但我猶豫了，因為我知道，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措施情況下，如果我去抓她，我們只會抱著一起死。


  事情還沒有玩，就在我們第一組死的只剩下我和楚羽的同時，第二組只剩下王成一個人，不知不覺的同時，胡浩、劉飛他們幾個都掉了下去，整個半空中，現在只剩下我、王成和楚羽。


  自打我懂事起，我就沒有哭過，因為我是一個男人，但今天，我卻哭了，這一刻更是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我的同學，一個一個的死在我面前，而我卻無能為力。


  王成依然自顧自的在慢慢蠕動，有時候甚至停下來緩解一下身心的疲勞，不得不說，雖然王成只顧自己，但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是最正確的方法，只有這樣，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像王成說的，我這人雖然有些小聰明，但心太軟，幹不成大事。


  我承認我的弱點被王成看穿了，就像現在這樣，我身後的楚羽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已經走到巔峰，加上楚羽肥胖的身軀，這讓他簡直是寸步難行。


  「李朝，救救我，魔鬼，我看到魔鬼了，他要帶我走，李朝，救救我……」


  而另一邊的王成似乎也需要發泄，突然仰頭長天大喊：「啊……」


  壓抑，恐懼，寒冷不停的向我襲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能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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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的算了算，這短短的幾分鐘，我們14個人竟然死的只剩下3個人，這哪裡是遊戲，這簡直是惡魔的屠宰場，我們則是等待被屠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就在這個時候，王成沉著聲線突然開口說話了：「你們都是傻瓜嗎？在這種橋上，怎麼可能相互扶持，這簡直就是自殺的行為，救不了的，沒人可以救得了別人，只能孤身一人奮鬥，身邊有誰都是一樣，如果想得救的話，就只能.……就只能夠靠自己的力量走過去，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啊，李朝，楚羽，我有說錯嗎？哪怕，哪怕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前進.……」


  王成的話一說完，就在也不理會我們，繼續向前邁進，但我可以看到，楚羽那絕望的眼神，這種帶著死亡覺悟的絕望眼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沒錯，王成說的是對的。」看來楚羽已經徹底放棄了。


  我咬了咬牙，沖著楚羽喊起來：「我們走吧，跟在我後面，在我們完全喪失鬥志，用盡體力之前，我們要走過去。」


  楚羽流著淚，就連聲線都在顫抖：「李朝，我真的不行了，我做不到的，我太胖了，我做不到啊。」


  眼淚和鼻涕完全抹在楚羽的臉上，楚羽頓了頓，繼續哭喊著：「剛才那些同學的身影，一幕一幕的浮現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我的腳哆嗦的停不下來。」


  聽了楚羽的哭訴，我氣急敗壞的大罵起來：「瑪德，有點志氣行不行，你是個男人啊，你要振作起來，難道你想死在這裡嗎？」


  「謝謝你，李朝，可是我真的不行了，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生長在單親家庭，我媽辛辛苦苦養大我和妹妹，可是我還來不及報答媽媽就要死在這，我也不想的，可我真的受不了了……」


  「李朝，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媽媽和我妹妹，我手機給你，這裡面有我完成遊戲任務的7000塊錢，你交給我媽媽，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你可以活下去的，你能幫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