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視頻冷學劍妻子
中文歌、德語歌、英文歌、粵語歌,借著酒性,我們輪番上陣,放聲高歌,不亦說乎。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夜已經很深了,中國駐德國大使館一等秘書喻顏說:「感謝克思曼先生,又讓我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明天我就不陪你們了,請你們把協議和合同好好梳理一下,如果沒有意見,那我們就安排簽約儀式了。我先提前說一下,今天的費用,都是克思曼先生的。簽約的費用,就是月光縣的了。」
「沒問題。」我說。
離開柏林「褲襠大街」卡拉OK廳,喻顏回到了大使館住地,我們回到了酒店。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過完早后,大家都來到我的房間。我請月光縣經貿委主任郭傑龍、天行健公司董事長梁剛跟克思曼先生聯繫一下,協議和合同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讓郭主任把協議書草稿發給月光縣常務副縣長錢一兵看一下,有什麼修改的地方,請錢縣長提出來。
請海水集團董事長陳涼跟道路施工現場聯繫一下,掌握修路進度,看修路還有什麼問題。請新華社省分社記者高迎春隨時跟喻顏保持聯繫,看大使館那邊有什麼消息。
「上午,我們就輕鬆一下,就在酒店辦事、等消息吧。」我說。
「你們都別走了啊,中午我請客。」梁總說。
「我好羨慕梁總啊?」陳總說。
「你羨慕他什麼啊?」我問。
「他修大橋,不墊資。跟克思曼先生建廠房及配套設施,沒想到克思曼先生還爽些,不僅不要梁總墊資,連點錢都不降。幸福啊,我怎麼就沒有碰到這樣的好事呢?」陳總說。
「我怎麼感到陳總在批評我啊?」我說。
「我就事論事,怎麼會批評你呢?」
「你是不是覺得讓你墊資修路,你不爽啊?」
「沒有的事,你給項目我做,是信得過我啊,我感謝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不爽呢?」
「你可以隨時拿出一個億的真金白銀出來,說明你不差錢啊,我們錢縣長還在為你擔心,擔心你資金斷裂呢。」
「那倒不至於,我們畢竟是集團公司,還是有些實力的。」
「別羨慕梁總,你也知道,他剛開始也是打算墊資建橋的。克思曼先生這邊,他也是做好了墊資的打算的。你要羨慕他,那就羨慕他好人有好報吧。」我說。
「是啊,好人有好報。」陳總說。
「你不要擔心墊資的事,跟政府合作,政府又跑不了,又不會賴賬,就是還錢慢了一點。但不管怎麼說,你一定要做到質量、工期、安全三到位,這是硬要求。」
「這個你放心,我保證在你規定的時間內,把路修的漂漂亮亮的,讓那個德國鬼子刮目相看。」
「別總是羨慕梁總,說梁總幸福。說不定,你也跟梁總的運氣一樣好呢。」
「那我就托你的吉言了。」陳總說。
「你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有什麼事,馬上通氣。」我說。
大家都走後,我看了看手機,月光縣委辦公室秘書程華國跟我留言說,他馬上去找冷學劍的老婆,如果順利,可能稍後會跟我聯繫。
我躺在床上,兩手交叉放在腦後,想著月光縣的事,想著回到月光縣后,怎麼開展工作。哪些工作先做,那些工作后做。
我的微信來了,是程秘書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常書記啊,冷學劍的老婆找到了,但她對我很警惕,您先跟她簡單通個話,我再把她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讓她跟您慢慢通話。」程秘書說。
「行。」我說。
我從床上起來,站在窗前。手機視頻上,出現了一個中年女人的畫面,這無疑是冷學劍的老婆。
「你好,你認識我嗎?」我問。
「您是常書記嗎?」冷學劍的老婆問。
我把手機鏡頭對著我,移動了幾個角度說:「你仔細看一下,我是誰?」
「我在電視上、網上、報紙上,見過您。」
「我是月光縣縣委書記常小剛,你再仔細辨認一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
「您是常書記,終於找到您了。」冷學劍的老婆說。
「你別激動,在你旁邊的,是我們縣委辦公室的程秘書,你不要聲張,不要告訴任何人,悄悄跟他走。稍後再跟我打電話。」我說。
過了一會兒,程秘書的微信視頻電話打過來了。
「你確信周圍沒有人嗎?」我問。
「確信。」程秘書說。
「你注意警戒,如果有人來了,就馬上中斷通話,找其它的時間再跟我聯繫。我們要好好保護冷學劍的老婆。」
「好。」
「你把電話給冷學劍的老婆吧。」我說。
「常書記,我一直想找您,又被別人知道,不敢直接去找您。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找到您,謝天謝地,終於把您找到了。是應老師讓您來找我的嗎?」冷學劍的老婆說。
「哪個應老師啊?」為了不讓應老師摻和進來,我只好裝馬虎。
「就是縣一中的那個應老師啊?」
「縣一中的哪個應老師啊?」
「就是被您救起來的那個應老師。」
「應老師不是我救的,我沒有能力把她救起來。」
「我覺得您能冒著危險救應老師,那應老師一定會認識您。所以,我找過應老師,想通過應老師來找您。您是應老師讓您來找我的嗎?」
「您還找了誰啊?」我問。我不能明確告訴她,應老師找過我,跟我說起這件事。
「我正在想呢,正在想找誰,才能找到您。」
「你到縣委光明正大地找我,應該很好找啊?」
「我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我找您的事。」
「這麼神秘啊?」我問。
「不是神秘。」冷學劍的老婆說。
「那是什麼啊?」
「我怕。」
「你怕什麼啊?」
「我不知道,我怕,我就是害怕,我怕有人害我和我們家的孩子。」
我聽到了哭聲。
「常書記,我知道,您是個好人,我不敢找別人,我只想找您,您跟我做主啊。」冷學劍的老婆哭著說。
「誰想害你和你們的孩子啊?」我問。
「我不知道,我害怕。」
「月光縣共產黨的縣委書記請你不要害怕。你應該知道,共產黨一直是為你們撐腰的。」
「謝謝!可我就是害怕。」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事,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你想一下吧,你別著急,我可以等你。如果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你以後找我說也行。」
「我不知道以後怎麼找您。」
「你這麼小心,這麼聰明,肯定是能找到我的。」
「那……,那我還是跟您說了吧。」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
「前……,前幾天,我在打掃房間時,在冷學劍的書櫃里,發現了一個東西。」
「方便告訴我嗎?」
「找您就想告訴您啊。」
「那你說吧。」
「一個蛇皮袋。」
「蛇皮袋?」
「裡面裝著東西。」
「什麼東西啊?」
「一沓錢。」
「錢?一沓錢?」
「是啊,就是一沓錢。」冷學劍的老婆說。
「多少錢啊?」我問。
「我不知道,我不敢看,更不敢數。」
「這是哪來的錢啊?」
「我不知道。」
「你們家冷學劍在外面經商跑業務嗎?」
「沒有啊,他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看守所民警。」
「他出事前,沒有跟你說過嗎?」
「沒有。」
「有一沓錢,你悄悄地用不好嗎?為什麼要找我啊?」
「我是需要錢,但我不敢用。」
「為什麼不敢用啊?」
「來路不明的錢,誰敢用啊?」
「你找我是什麼意思呢?」我問。
「我懷疑,冷學劍出事,與這錢有關。我用這錢,說不定我也要進去。如果我們都進去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啊?」冷學劍的老婆說。
「你找我是說這錢的事嗎?」
「是的。」
「還有什麼事嗎?」
「我主動上交這些錢,希望您能早點把冷學劍放出來,我們家裡離不開他啊。」
「還有嗎?」
「希望您能保護我們,讓我們一家人不受人欺負,好好活下去。」
「還有嗎?」
「希望您不要告訴別人,我找過您。」
「還有嗎?」
「沒有了。」
「我可不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啊?」
「可以啊,我聽您的。」
「您聽好了,帶你來跟我聯繫的,是我們月光縣縣委辦公室的秘書程華國,以後他找你,你就聽他的。如果沒有他在場,不要聽其他任何人的。你聽清楚了嗎?」我說。
「聽清楚了。」冷學劍的老婆說。
「你今天跟我聯繫,跟我說的話,不要跟任何人說,無論什麼人,都不要說,要守口如瓶,打死都不能說,明白嗎?」
「明白。」
「關於你說的那一沓錢,就放在書櫃里,不要動,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會讓程秘書來跟你聯繫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
「關於錢的事,關於早點把冷學劍放出來的事,關於保護你們一家人的事,我都記住了。謝謝你,謝謝你信得過我,主動找我。我盡量不辜負你。」我說。
「謝謝常書記,常書記,大家都說您是個好人,您不要走了,千萬不要撇下我們不管啊。」冷學劍的老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