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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究竟誰做(二)

  「所以,我奉勸你,從月光縣的利益最大化考慮,不要瞻前顧後,猶猶豫豫了。就當機立斷,選擇克思曼先生吧。我看人沒錯,很少看走眼的。」海水集團董事長陳涼說。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問你,如果我們決定請你修路,那30公里路,你能在半年內修好嗎?而且,還是墊資。」我問。


  「可以啊。」


  「軍中無戲言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真的可以,你不用擔心。我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


  「你知道,馬上到年底了,還有元旦春節,天氣又不好,這些你都考慮過嗎?」我問。


  「當然考慮過啊,一旦決定,我們是按照天數倒計時的,每天必須完成預定的工作量。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只能提前,不能延後。」陳總說。


  「那從現在開始,你抓緊時間動工吧。」我說。


  「我們還沒有簽協議,憑什麼動工啊?」陳總說。


  「我知道。我們回去還要得幾天,但時間不等人,你要你的人,馬上去找我們的錢縣長,把錢縣長他們需要的資料都給他們,讓他們走程序,等走完程序,我們就簽協議。」


  「這可是你說的啊?」


  「是我說的,你放心,我還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一下子還撤不了職。」


  「那我就按你說的辦了?」


  「當然。沒辦法啊,我們不像你們,可以直接拍板,我們的條條框框很多啊,我們不能違紀,必須走完程序才能跟你簽協議啊。」


  「你的意思是,我們先幹起來,協議后簽?」


  「是的,就是先結婚後戀愛,邊施工邊完善手續,就是先斬後奏。不要等你回去,在保證質量、安全的前提下,最好明天就動工,完工的時間要越快越好,一定不要超過六個月。有什麼問題,讓你的人去找錢縣長。」我說。


  「時間不等人啊,陳總。」我說。


  「行,我馬上安排。」陳總說。


  我從陳總的房間出來,來到了天行健公司董事長梁剛的房間。


  「我口乾了,給我倒杯水喝。」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說。


  梁剛從熱水壺裡,給我倒了一杯水,我坐起來,把一杯溫開水咕嚕嚕喝完后,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你小子很有艷福啊。」梁剛說。


  「什麼艷福啊?」我問。


  「大學時代,一幫美女圍繞著你轉,讓人羨慕的不得了。到了月光縣后,無意中救了美女應老師,應老師對你感激的不得了。這次到德國來,已婚的,未婚的都對你好感的不得了。」


  「沒那麼誇張吧。」


  「我說的是真的。」


  「說說看,怎麼真?」


  「已婚的美女喻顏,就對你看法不錯,心情愉悅,樂顛樂顛地跟著你跑。總領事館明明安排了地方她不住,偏要到我們住的酒店住。」梁剛說。


  「未婚的,那個留學生美女,也裝作好奇地向你問這問那,就是想跟你聊天,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要你的微信。臨走時,還不忘擁抱你一下,把陳總羨慕的不得了。你的感覺是不是美極了?」梁剛說。


  「什麼這不得了,那不得了啊?你完全是信口雌黃,一派胡言。」我說。


  「怎麼信口雌黃,一派胡言啊?」梁剛問。


  「不說多,就說喻顏。喻顏跟著我們,明明是楊明亮打招呼的,大使交辦的。她到我們住的酒店住,明明是想跟高迎春聊天。你怎麼賴到我頭上?」我說。


  「那你說,那個留學生美女是不是對你印象深刻?」


  「什麼深刻啊?我們不就是座談會嗎?座談會不就是扯東款西,有問必答嗎?」


  「有問必答,那她擁抱你幹什麼啊?」


  「留學生嘛,可能是受到了西方思想的影響吧。」


  「那她怎麼不擁抱陳總,擁抱郭主任,擁抱我呢?」


  「你問她啊,問我幹什麼?」


  「還什麼『不負如來不負卿』,把這麼情意綿綿的話都扯上了。」


  「你耳朵沒聾啊,怎麼聽不清楚我說的話呢?我明明說的是『不負親朋不負國』。」


  「你這是誘導啊,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啊。」


  「拉倒吧,哪有你這麼看問題,想問題的。」


  「你別跟我狡辯,我覺得,你小子是很有女人緣的。要當心一點啊,你心繫五十萬月光縣老百姓的夢想,千萬不要在這方面栽跟頭啊。」梁剛說。


  「我能栽什麼跟頭啊?我不像你啊,沒有組織管著,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受黨紀國法約束,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啊。」我說。


  「你別拿黨紀國法說事啊,那些犯事的官員,有黨紀國法罩著,還不是照樣犯事?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個人啊。你是黨的領導幹部,不能說些羨慕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話啊。這樣說,說明你黨性修養還不夠,思想動機不純潔,思想意識有問題,還需要繼續修鍊修養啊。」梁剛說。


  「你放心好了,我修鍊修養好的很。」


  「那我就放心了。」


  「關於泉水項目,本來劇情反轉,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可現在我有些心事重重,舉棋不定了。你說說看,克思曼先生和祝總兩家公司,我到底要選擇誰呢?」我說。


  「你這麼精明,還問我幹什麼?」


  「精明個屁,我很糊塗,很矛盾,我還需要你指點,開示。」


  「我能指點、開示你什麼?不是跟你說了嗎?不忘來的初心,選擇克思曼先生啊。你還要我說什麼?」


  「我需要你跟我說什麼。」


  「那我要說的是,你要當機立斷,不能再猶豫了。」梁剛說。


  「理由呢?」


  「這還要理由嗎?閉著眼睛,隨便一抓,就能抓一大把。」


  「那你隨便抓幾條吧。」


  「真有你的。」


  「抓吧,別磨磨蹭蹭了。」我說。


  「克思曼先生是幹這一行的,克思曼先生有強大的經濟實力,克思曼先生的品牌是德國的驕傲,克思曼先生的研發團隊緊跟市場、緊跟消費者、與時俱進,克思曼先生的……。」梁剛說。


  「更為重要的是,克思曼先生可以還你一個管理有序、生機勃勃的現代企業,這個現代企業可以有效安置你的貧困人員,可以增加你的GDP,可以增加你的稅收,可以壯大你的經濟實力。可以起到示範作用,讓更多的中外企業到你那裡落戶,可以助推你還大家一個全新的月光縣。」梁剛說。


  「可祝總同樣可以做到啊。」我說。


  「假設,我是說假設,假設祝總可以做到這一點,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假設祝總能做到這一點,我不知道在企業落戶過程中,要有多少扯皮拉筋的事等著你?假設祝總能做到這一點,萬一他實力不濟,需要你們融資,你們還要跟他向銀行背書。萬一他經營不善,你們還得幫他還銀行貸款。說不定『還偷雞不成蝕把米』。」梁剛說。


  「假設祝總能做到這一點,由於複雜的人際關係,我不知道市裡、縣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協調多少層出不窮的問題?雖然祝總有可能不是這樣的人,但我想起來還是替你感到害怕,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能冒這個險。」梁剛說。


  「現在,時間對你是如此緊迫,你有時間浪費嗎?我們初見克思曼先生時,在克思曼先生還沒有表態的情況下,你就匆忙地、迫不及待地希望克思曼先生,能在半年內有產品出廠,這是神一樣的速度啊。如果你交給祝總做,如果祝總能在半年內有產品出廠,我把話放在這裡,我梁字倒著掛。」梁剛說。


  「如果你再這麼猶猶豫豫,兩個美女肯定會睡不著覺。高迎春,你的老情人肯定會發動成千上萬的人跟你打電話,你可能沒有安身之日。」梁剛說。


  「你別拿美女『威脅』我,行嗎?」我說。


  「我這不是『威脅』你,我說的是實話。高迎春又不是沒幹過,她不是發動過我、楊明亮、你老婆跟你講道理,明辨是非嗎?」


  「請你告訴我,盧市長那一頭怎麼辦?我怎麼跟盧市長交代?怎麼跟那麼多市直部門的負責人交代?」


  「你別問我,事實上,你的頭腦很清醒,你知道該怎麼做。」


  「我怎麼清醒啊?我不知道怎麼做啊?」


  「你知道,那麼多市直部門負責人的關鍵在熊主任那裡,熊主任的關鍵在盧市長那裡,盧市長的關鍵在祝總那裡。你用不著愁眉苦臉,你只要把祝總搞定,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我怎麼能把祝總搞定啊?」


  「你還蒙我啊?事實上,你的搞定祝總的路線圖已經出來了。」


  「什麼路線圖啊?」


  「你要我明說啊?」


  「當然。」


  「在座談會上,你已經跟祝總表明了態度了。」


  「我沒跟他表什麼態啊?」


  「貴人多忘事啊。」


  「我跟他表明了什麼態度啊?」


  「你希望祝總能放棄這個項目,你很耐心地跟祝總說了其它的項目,真誠希望祝總到月光縣實地去看一看。這不是態度是什麼?」


  「這樣啊?」


  「你覺得是那樣?我覺得,你的思路非常正確,給祝總一定的優惠條件,暗示他放棄泉水項目,讓他搞其它的項目。只要他主動放棄泉水項目,你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梁剛說。


  「問題是,祝總還沒有打算放棄,還在不斷地找人,跟我們做工作呢。」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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