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三位女名人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其位,就要謀其政啊。謀其政就是要多干,多看,多問,多思考啊。這樣時間一長,不就記住了?譬如,你是學的生物學專業,問起你的專業的事,你也可以說出一大串來啊。」我說。
「這也是啊。」慕尼黑大學留學生章雯雯說。
「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可以儘管問。」慕尼黑黃長省同鄉會會長武偉建說。
「我上午參加了你們的推介會,也跟郭主任客串過翻譯。您說到了救人和被救的事,我上網搜了一下,發現您救的是一個美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無可厚非。我想問的是,您當時知道您救的是一個美女嗎?或者,正因為她是一個美女,您才去救的嗎?」章雯雯問。
「我知道,你是一個美女,你說我救的是一個美女,你們美女之間,是不是有些惺惺相惜啊?」我說。
大家都笑了起來。
「敢問縣委書記,敢問第五任縣委書記,惺惺相惜是貶義詞還是褒義詞啊?」
「你是慕尼黑大學的高材生,你問我幹什麼?你問你自己啊。」
「常書記,別轉移話題,回答章同學的問題吧。」中國駐德國大使館一等秘書喻顏說。
「好。我記得,我們眼前這位新華社的高記者,當時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不瞞你們說,我的愛人也問過我,好像有點質疑我救人的動機。潛意識裡覺得,我救人是沖著美女去的,人沒救起來我就有些鬱悶。她們這一問,就讓我更鬱悶了。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我再啰嗦一下,來一個情景再現。」我說。
「洗耳恭聽。」章雯雯說。
「那天,我忽然聽到一陣雷聲,見天色陰沉,烏雲翻滾。我記得峽光鄉有條小河,河上的橋因年久失修坍塌了,還沒來得及修好。學生上學放學都要涉水過河,我擔心下雨後,河水上漲,學生們過河危險,就想去看看。」我說。
「縣委書記心繫百姓,值得點贊。」章雯雯說。
「我還沒到,雨就下了起來。正是下午放學的時間,遠遠地,我看見學生們有的穿著雨衣,有的撐著傘,有的光著頭,向河邊行進。我擔心行使的車輛濺起的泥水會弄髒了他們,便下了車,讓車慢行。然後,撐著傘,打著赤腳,邁開大步,向河邊急行。」我說。
「我來到河邊,雨還在下。河水已上漲到了大人的膝蓋,我看見家長和老師們,有的牽著學生過河,有的背著學生過河,有的學生自己過河。我捲起褲腳,讓一個小學生撐著傘,背起這個小學生向河裡走去。我記得河水好冷,讓我全身感到冰涼。」我說。
「縣委書記親自背學生過河,可敬可佩。」章雯雯說。
「我把第三個學生背過河后,見河水奔涌,來勢兇猛。我大喊都停下來,別過河。在大家的配合下,局面剛穩定下來,我突然發現我這邊有一個人在過河,她穿著雨衣,背對著我,想過河去接學生。我大聲喊叫,讓她回來。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上岸了,兇猛的浪頭瞬間吞沒了她,裹挾著她向下游奔去。」我說。
「我大吃一驚,想都沒想,趕緊撲進河裡,向這位女同志靠近。後來的情景,可能你們已經知道了,我沒有救起她,也沒有救起我自己,我們都被別人救起來了。我還清晰地記得,在我失去知覺前的最後時刻,我感到我即將沉沒於無邊無際、無根無底的黑暗中,我所有的夢想,我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我說。
「我在網上看了您救人的詳細情況,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當時您不能回到人間,你的靈魂會後悔嗎?」章雯雯問。
「不會。」我說。
「為什麼不會?」
「我記得毛主席在張思德的追悼會上說過,人總是要死的,但死的意義有不同。對於我來說,是死得其所,我無怨無悔。」
「說的好。」章雯雯鼓起掌來。
「章同學,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喻顏問。
「您救的那位美女,現在怎麼樣了?」章雯雯問。
「可能你還沒有來得及在網上搜她,她比我有名多了。」
「怎麼有名啊?」
「她現在是我們縣第一中學的骨幹英語教師,課教的非常好,學生們都想聽她上課。」
「她是什麼大學畢業的啊?」
「沒有你就讀的大學有名氣。」
「那是什麼大學呢?」
「師範大學。」
「什麼專業呢?」
「英語。」
「就因為這就有名啊?」
「不是,這只是她的基本工作。她還是我們省山河市的重點建設工程,新凌河大橋的形象代言人。新凌河大橋就是這位梁剛董事長在承建,是梁總捷足先登,特地聘請的。不瞞你們說,有很多公司都想聘請她為形象代言人。包括我們這位來自書香門第、海水集團的董事長陳涼先生,還有我們的柳樹湖度假村。他們還差一點就要公開PK,現場直播確定花落誰家呢。」
「還有嗎?」
「她還是網路名人。」
「什麼網路名人啊?」
「網上非常有名,有粉絲100多萬。你在網上,可以隨時看到她的消息。她的存在,極大地提高了我們縣的知名度。她的歌也唱的非常好聽。」
「您怎麼知道她唱的歌好聽啊?」
「在縱捭集團和我們省政府聯合舉辦的礦業公司恢復生產儀式上,她就唱了歌。她唱的歌很受歡迎,尤其是礦工們的歡迎。她在礦業公司受歡迎的程度,遠遠地超過了省長、市長,更別提我這個縣委書記了。」
「還有嗎?」
「她是我們月光縣的三大名女人之一。」
「除她以外,你們月光縣還有哪兩位女名人啊?」
「一個是農民文化藝術團的團長,名字叫肖芳,她的團隊活躍在四鄰八鄉,很接地氣,很受農民歡迎,極大地豐富了農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是國家文化和旅遊部掛了號的人物。」我說。
「肖芳團長的愛情故事同樣動人,我甚至覺得,李春波唱的《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的歌曲,歌曲裡面的故事就發生在她身上。」我說。
「這麼動人啊?那您講一講吧。」章雯雯說。
「這故事很長,你可以跟我們這位高記者留一個聯繫方式,讓她慢慢跟你講。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聽這個故事時,最好多準備一點紙巾。最好有一個人在你身邊,陪著你。」我說。
「什麼意思啊?」章雯雯問。
「多準備一點紙巾,就是要不斷地搽眼淚啊。有一個人在你身邊,就是在你傷心時,可以及時安慰你啊。」我說。
「看見沒有,我們的常書記多體貼人啊,可以說是細緻入微啊。」喻顏說。
「這是第二個女名人,還有一個呢?」章雯雯問。
「還有一個叫甘彩霞,是一個上訪專業戶,也是在國家信訪局掛了號的。她之所以出名,是因為無論什麼事情,無論有理沒理,無論對錯,她總是能通過上訪解決。她上訪嘗到了不少甜頭,對上訪樂此不疲。這一生,要麼在上訪,要麼在上訪的路上。她是我們縣讓人非常頭疼的一個人。」我說。
「她是不是《我不是潘金蓮》電影裡面的李雪蓮那樣的人啊?」武會長問。
「對於甘彩霞來說,李雪蓮那不叫事。甘彩霞的事,比李雪蓮典型多了,比李雪蓮更難纏。一位律師說,甘彩霞是他這輩子見到的最無恥,最沒有底線的女人。」我說。
「在縣裡工作,還是很辛苦的啊。」武會長說。
「我理解。」喻顏說。
「甘彩霞的故事也很長嗎?」章雯雯問。
「是的,到現在,我還沒有聽人講完。」我說。
「您還沒有說被你救的女名人叫什麼名字呢?」章雯雯說。
「應姍紅,應該的應,姍姍來遲的那個姍,紅色的紅。她不是我救的,我想救她,但沒有本事把她救起來。」我說。
「應姍紅,鮮花盛開時,漫山遍野的映山紅,讓人很嚮往啊。這名字起的很有詩意啊。」章雯雯說。
「那還用問嗎?如果不這麼有詩意,我們的常書記能記得住嗎?」新華社省分社記者高迎春說。
「能不能把應姍紅的情況說具體一點啊?」章雯雯問。
「應姍紅的故事,說起來也很長。我們這位高記者採訪過她,高記者可以詳細告訴你。」我說。
「她既然這麼有名,那我就要多多向她學習,向她請教了。您有她的聯繫方式嗎?譬如說,電話、微信什麼的?」
「請高記者徵求一下應老師的意見,再告訴你,行嗎?」我說。
「行啊。」章雯雯說。
「看見沒有?我們的縣委書記很尊重人啊。」高迎春說。
「這是必須的啊。」我說。
「我只所以跟你們說我們縣的這三個女名人,是因為,如果你們將來能到我們月光縣去,可以見見她們,可以聽她們本人和其他人說說她們的故事。我們縣不僅有各種項目對外招商,而且還有故事,讓人們感受人生。」我說。
「說的好啊。」武會長說。
「常書記啊,如果克思曼先生放棄了泉水資源開發項目,我能接手嗎?」黃長省同鄉會副會長、四海公司董事長祝尚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