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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應老師的電話(一)

  「我問您,您是不是月光縣縣委書記、代理縣長?」月光縣第一中學英語教師應姍紅問。


  「如假包換。」我說。


  「您說,一個縣黨政主要負責任人,是不是應該和人民群眾打出一片?」應老師問。


  「是啊。」


  「是不是應該要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


  「必須的。」


  「我看您就沒有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也沒有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應老師說。


  「怎麼沒有啊?我覺得我一直在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一直在虛心地、自覺地、誠懇地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啊。」


  「我怎麼感覺,您說的跟做的不一樣啊?」


  「怎麼不一樣?」


  「您連我這個人民群眾的視頻電話都不接,見都不能讓人民群眾見一面,怎麼能說的上是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呢?」


  「你別跟我偷換概念,無理狡辯啊。」


  「我沒有,我就想跟您視頻通話不行嗎?」


  「不行。」


  「我就想監督您,讓你一心一意為人民群眾服務,不行嗎?」


  「你可以監督我,月光縣的五十萬人都可以監督我。但監督,並不是只有視頻通話這一種方式。」


  「那既然視頻通話是一種方式,您為什麼不願意採用這種方式呢?」應老師問。


  「我有選擇權啊,採用語音通話方式也是監督我的一種方式啊。」我說。


  「我對您有意見。」應老師說。


  「我忙著呢,等我回縣裡再提吧。」


  「我就想現在提。」


  「那你提吧。」


  「您不能直面人民群眾,不願意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


  「我不是在接你的語音通話嗎?」


  「可我想視頻通話。」


  「你別耍小孩子氣啊。」


  「我沒有。」


  「你再這麼任性,我就掛斷電話了啊。」


  「您別掛,我有話問您。」應老師說。


  「你問吧。」


  「您怎麼想到到德國去找克思曼先生啊?」


  「克思曼先生以前到過我們月光縣,想對我們縣橫龍山山窪的泉水資源進行開發,但項目沒有談成功。」


  「為什麼沒有談成功呢?」


  「我們這邊的人做的有些過分,克思曼先生不幹了。」


  「您這次去,是專門找克思曼先生嗎?」


  「是的。」


  「為什麼要去找他啊?」


  「你知道,我們月光縣是一個窮縣,經濟還不發達,群眾生活還很困難。我們的投資環境還不能盡如人意,一些客商不願意到我們縣裡來投資興業。而發展經濟,帶領群眾脫貧致富奔小康的任務不僅相當繁重,而且時間還十分緊迫。」我說。


  「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我的壓力很大,我希望能動員各方面的力量,助推為我們月光縣的經濟發展,助推我們的脫貧致富奔小康工作。對於克思曼先生來說,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即便是死馬,我也要當活馬醫啊。」我說。


  「真難為你了。」


  「沒辦法啊,我們縣窮啊,老百姓的生活還很困難啊。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在我們縣一直存在啊。」


  「克思曼先生這次能同意嗎?」


  「還不知道呢。」


  「我看您們聊得很開心,應該還有一線生機吧。」


  「誰知道呢?」


  「您還沒有回答我,您為什麼讓克思曼先生跟我視頻通話呢。」


  「雖然上次沒有談成功,給我的感覺,克思曼先生依然十分關注我們月光縣。他對我們月光縣發生的大事,很了解。他還知道我想救你,但沒有救起來。」


  「他這也知道啊?」


  「是啊。我就順便對他說,你還在我們月光縣,問他願不願意跟你視頻通話?他非常樂意。這樣,我才請高記者跟你聯繫的。你可能正在熟睡中,如果打擾了你,我向你道歉。」


  「您這麼說,就有些見外了。」


  「我的確對深更半夜打擾你,有些不安。」


  「那您明知道不安,為什麼要打擾我呢?您知道嗎?高記者電話打來時,我正在熟睡之中呢。」


  「不是克思曼先生很樂意跟你通話嗎?」


  「那您也可以拒絕啊。」


  「還不是想在冥冥之中,讓泉水資源開發項目能談成功嗎?還不是想死馬當活馬醫,讓鹹魚翻身嗎?」


  「您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聯繫,要通過高記者跟我聯繫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在國外跟一個小丫頭通話,這不太好。」


  「您怎麼也有小肚雞腸啊,這不是為了工作嗎?」


  「可工作有時也要講藝術啊,我深更半夜跟你通話,嚇著了你怎麼辦?萬一嚇出問題來,找不到婆家怎麼辦?那我不成了歷史的罪人嗎?」


  「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危言聳聽。」應老師說。


  「本來就是這樣啊。」我說。


  「本來是哪樣啊?」


  「本來就是深更半夜,不應該打擾你啊。」


  「那您還是打擾了我啊。」


  「那我改正,以後保證不打擾你了。」


  「我沒說不願意您打擾我啊,您打擾我,我很高興啊。」


  「那我謝謝你。謝謝你的理解。」


  「我有話問您。」


  「你問吧。」


  「您就那麼不願意直接跟我聯繫嗎?您明明知道,只要您開了口,我是不會拒絕的。誰叫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應老師說。


  「你怎麼又來了啊,不是跟你說過多次嗎?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沒有本事把你救起來。你怎麼總是說這件事,總是讓我覺得自己很丟人啊。」


  「您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救人,怎麼丟人啊?」


  「沒有把你救起來啊,一個大男人,連一個小丫頭都救不起來,說出去能不丟人嗎?」


  「不是當時的情況複雜嗎?」


  「情況越複雜,越應該把你救起來啊,還驚動了那麼多人反過來救我們。你以後不要說救人的事了,說起來,我就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不管,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是忘不了您救我的英勇壯舉。」


  「還英勇壯舉,越說越玄乎了。」


  「英勇壯舉可不是我說的,是高記者在報紙上說的。」


  「高記者是胡扯。」


  「人家是新華社的高級記者,怎麼是胡扯?」


  「就是胡扯。」


  「每次總是想到高記者,從沒有想到我。」


  「不是想到你了嗎?深更半夜還跟你打電話呢。」


  「那不是你打的啊,是高記者打的啊。」


  「那是我請高記者打的啊。」


  「自己打跟請人打不是一回事。」


  「都不是跟你打電話,怎麼不是一回事?」


  「就是不是一回事。」


  「你這麼說,我就無語了。」


  「我問您,您為什麼要請高記者去德國啊?」應老師問。


  「你問這幹什麼啊?」


  「高記者人都去了,問一下不行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請你去啊?」


  「不敢奢求。」


  「我當時沒有想到請高記者去的,是她自己主動要求去的。」我說。


  「為什麼啊?」


  「作為一名新華社省分社的記者,出於一種工作職責,高記者很關注全省的情況,當然也很關注我們月光縣。」


  「她怎麼關注啊?」


  「她充分研究了我們月光縣的歷史和資源狀況,她發現月光縣有幾千年的歷史,歷史故事和傳說很多,文化積澱很厚實。月光縣的資源也很豐富,除了泉水資源外,還有礦產資源、水產品資源、林特產品資源、生態農作物資源等等。」我說。


  「高記者認為,月光縣也像我們這個古老的國家一樣,雖然有種種不足,但正在走向開放。雖然步伐有些緩慢,但開放的腳步誰也無法阻擋。一句話,月光縣正在前進中。」我說。


  「高記者想以一個記者,和一個充滿活力的女人的目光,向克思曼先生介紹這一切,她希望克思曼先生能和我們這些年輕的、有蓬勃向上的精神風貌的中國人在一起,共同經歷月光縣發展中的苦痛,共同見證月光縣的進步和繁榮,共同感受中國日新月異的變化……。」我說。


  「真會說話啊。」應老師說。


  「這是第一。第二,高記者雖然不懂德語,但懂英語,克思曼先生肯定懂英語。她能用英語很流暢地跟克思曼先生對話,可以準確地表達我們的意圖。就是可以為我們的項目洽談,節約時間,可以為洽談加分。」我說。


  「第三,她可以充分發揮記者的優勢,跟我們縣廣泛宣傳,擴大我們縣的影響力。」我說。


  「您這麼說話就很好,沒有打哈哈。」應老師說。


  「謝謝誇獎!我本來就沒有打哈哈啊。」


  「我問你,如果我也像高記者一樣,主動提出來,您能讓我去嗎?」


  「不能。」


  「為什麼?」


  「不為什麼?」


  「您不是說您不打哈哈嗎?怎麼又打哈哈了?」


  「不是跟你說過東方朔的《答客難》嗎?彼一時也,此一時也,豈可同哉?」


  「就會搪塞我。」


  「我哪敢搪塞你這個人民群眾啊。」


  「您覺得,我跟克思曼先生聊天聊得怎麼樣?」


  「從克思曼先生的表情看起來,你們聊天聊得不錯,克思曼先生對你印象很好。」我說。


  「那對您的工作是加分還是減分呢?」應老師問。


  「當然是加分了。」


  「我還以為是減分呢。」


  「別臭美了。」我說。


  「既然是加分,那您為什麼不表揚我呢?」應老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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