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官場「鴻門宴」
「高飛飛在柳樹鄉團委書記任上,乏善可陳。但有一件事我要拿出來說一下。」縣委辦公室主任王庭說。
「什麼事啊?」我問。
「就是高飛飛當選全縣十佳新長征突擊手的事。」王主任說。
「我聽說,高飛飛當時不怎麼合乎要求。你詳細說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說。
「當時,團縣委按照上級要求,在全縣表彰一批新長征突擊手,要求各單位對照條件如實推薦。團縣委的文件轉到馬志這裡來后,他二話沒說,就直接批示推薦高飛飛。」王主任說。
「那高飛飛是什麼反應呢?」我問。
「高飛飛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文件轉到高飛飛這裡來后,對照標準,她覺得自己不夠格,想推薦其他的人。就跟馬志彙報了自己的想法。」王主任說。
「那馬志是什麼反應呢?」我問。
「馬志嚴肅地批評了高飛飛,說高飛飛糊塗,沒有提高對評選新長征突擊手的認識,要高飛飛按照要求整理材料,按時上報。」王主任說。
「高飛飛問,萬一被團縣委刷下來了,不是很丟人嗎?馬志要高飛飛別管其他的事,只要報上去就行了,剩下的事,他來辦。高飛飛只好按照要求,把自己報上去了。」王主任說。
「團縣委肯定要把關吧,不能說基層報上來什麼就是什麼吧?」我說。
「是啊,團縣委把關了啊,團縣委對高飛飛的情況一清二楚,認為她不夠格當新長征突擊手,認為柳樹鄉做事有些荒唐。篩選名單時,就毫不猶豫地把高飛飛剔除了。」王主任說。
「團縣委要求柳樹鄉嚴格按照新長征突擊手的要求,重新申報符合條件的人,還明確說,如果條件不夠的,也可以不報。」王主任說。
「高飛飛不敢直接去找馬志,就跟分管團委工作的鄉黨委副書記彙報,建議把她換下來,報其他的人。因為有馬志批示在先,鄉黨委副書記不敢自作主張,就要高飛飛直接去找馬志彙報。」王主任說。
「高飛飛只好硬著頭皮找馬志,馬志要高飛飛不要管這件事了,由他親自來辦。馬志主動找到團縣委,力陳高飛飛在基層的種種作為,什麼政治立場堅定,對黨忠誠老實,勤奮好學,吃苦耐勞,用心服務,不畏艱難,以身作則等等,把高飛飛說的完美無缺。」王主任說。
「一個鄉黨委書記,專門到團縣委來力薦自己單位的團委書記,也算是給足了團縣委的面子。團縣委書記很是感謝馬志對團委工作的支持,然後很委婉地說,願意給柳樹鄉名額,希望馬志能推薦其他的人。」王主任說。
「而馬志毫不妥協,他反覆說,高飛飛就是全柳樹鄉最符合新長征突擊手條件的人。馬志還說,他希望團縣委能充分考慮基層黨委的意見,如果團縣委不同意,他就直接去找縣委,請縣委領導出面跟團縣委做工作。」王主任說。
「團縣委書記拉不下情面,就只好很勉強地說,名單可以報上去,但縣委批不批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事了。馬志就說,只要團縣委把名單報上去就行了。隨後,馬志就請團縣委的所有人,到餐館喝了一頓酒,雙方你來我往,馬志以一當十,都喝的十分盡興。」王主任說。
「我聽說,團縣委只是勉強地同意,高飛飛列入新長征突擊手的候選人名單。後來,高飛飛不僅被評為月光縣新長征突擊手,而且還被評為月光縣十佳新長征突擊手,十佳新長征突擊手的照片和先進事迹,都顯著地張貼在縣青少年宮的宣傳櫥窗里,供全縣青少年學習。有這個事嗎?」我說。
「有啊。」王主任說。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我問。
「說來話長啊。」
「沒關係,你慢慢說。」
「馬志心裡跟明鏡似的,他估計團縣委是在敷衍他,如果他不採取措施,高飛飛的新長征突擊手可能要泡湯,他馬志也不好向高飛飛交差。想來想去,馬志就去找了一個『貴人』。」王主任說。
「什麼『貴人』啊?」我問。
「縣委副書記王伯年同志。」
「哦。」
「就是現在的市委副書記、市政法委書記王伯年同志。」王主任強調說。
「我知道。」我平靜地說。
「知道就好,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王主任說。
「你知道這裡面的詳細情況嗎?」
「知道啊。」
「那你說一下吧,越說具體越好。」我說。
「馬志跟王書記說了高飛飛的事,請王書記過問一下。」王主任說。
「王書記過問了嗎?」我問。
「過問了。」
「過問的情況怎麼樣?」
「團縣委書記跟王書記彙報了高飛飛的情況后說,高飛飛不怎麼夠條件,如果硬評上去,恐怕讓人不服。但馬志堅決要推薦她,團縣委不想得罪馬志,實在沒辦法,只好把高飛飛列入候選人名單。」王主任說。
「團縣委書記這麼一說,王書記也就沒有說什麼。誰知馬志又找到了王書記,為高飛飛繼續遊說。王書記覺得有些奇怪,為一個不怎麼重要的新長征突擊手的事,馬志為什麼這麼熱情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薦高飛飛呢?」王主任說。
「王書記就說,能不能帶高飛飛來一下,讓他見一見高飛飛,看高飛飛是何方人物,值得馬志這麼賣力。馬志滿口答應了。」王主任說。
「馬志在縣城一個條件好的餐館,訂了一個包房。帶著高飛飛,請王書記吃飯。喝酒的時候,馬志看見,王書記的眼睛總是在高飛飛的身上打晃晃,有時還直勾勾地盯著高飛飛。馬志跟王書記敬酒時,王書記還沒有回過神來。」王主任說。
「王書記說,怪不得馬志這麼用心呢,原來是個美女啊。還沒等到高飛飛敬酒,王書記就主動跟高飛飛敬起酒來。高飛飛一喝酒,臉上就泛紅,讓王書記覺得有一種羞答答的、嬌艷欲滴的感覺。」王主任說。
「對於王書記,因為王書記經常出席各種會議,經常要坐主席台,經常要講話,高飛飛經常開會,就認得他。但王書記不認得高飛飛,這次吃飯,是王書記第一次見到高飛飛。」王主任說。
「馬志看到王書記望著高飛飛的樣子,心中就明白了幾分。當然,王書記看到馬志和高飛飛的樣子,也明白了馬志和高飛飛之間是怎麼回事,明白了馬志為什麼要力薦高飛飛。」王主任說。
「在心知肚明中,他們繼續喝酒,因為有高飛飛作陪,王書記喝得很盡興,比平時多喝了不少酒。」王主任說。
「在高飛飛上衛生間的時候,王書記誇馬志有艷福,獨佔花魁。馬志也就滿臉堆笑,殷勤地、不置可否地跟王書記敬酒。王書記話裡有話地說,好東西不應該獨享,應該拿出來分享啊。」王主任說。
「高飛飛進來后,他們又喝了不少酒。王書記喝得醉醺醺的,東倒西歪,還是馬志把他扶到車上去的。」王主任說。
「馬志把高飛飛帶到一個酒店,由於馬志也喝多了,是高飛飛把他扶到房間的。到了房間后,因為酒的作用,馬志顯得非常興奮,他沒有了往日的柔情,行為也變得衝動而粗魯。他強行扒掉了高飛飛的衣服,放肆地趴在高飛飛身上運動起來。」王主任說。
「第一輪運動結束,他們兩個人在衛生間沐浴后,就靠在床頭上,開始休息。王書記直勾勾地、色眯眯的望著高飛飛的樣子,又出現在馬志眼前。尤其是王書記說的,好東西不應該獨享,應該拿出來分享的話,又在馬志耳邊迴響。」王主任說。
「對於高飛飛來說,沒有馬志,就沒有高飛飛的今天。對於馬志來說,沒有王書記,就沒有馬志的今天。王書記露骨的暗示,讓馬志心裡感到有些沉重。」王主任說。
「如果不是高飛飛,如果是別的女人,馬志肯定會開好房間,讓別的女人好好洗完澡,在房間等著王書記。馬志肯定會把王書記扶到房間去,然後關上門,讓王書記跟別的女人巫山雲雨,自己溜之大吉。」王主任說。
「可是要馬志交出高飛飛,跟別人分享,馬志有些捨不得。不管馬志跟高飛飛是孽情也好,是不道德也好,但馬志對高飛飛還是有感情的,對高飛飛的成長進步,還是傾注了不少心血的。」王主任說。
「我們可以這樣說,高飛飛是馬志出軌的第一個女人,也是馬志非常喜歡的一個女人。不管任何人,讓馬志把高飛飛奉獻出去,馬志心裡的確捨不得,馬志心疼。」王主任說。
「但如果對王書記裝糊塗,那高飛飛新長征突擊手的事,肯定黃了。不僅如此,有可能對馬志的仕途,尤其是升遷,也會帶來不好的影響。」王主任說。
「馬志靠在床頭上,有些心事重重,房間里的氣氛有些沉悶。還是高飛飛打破了沉默,她說,王書記不斷地盯著她看,有些色眯眯的,很想對她動手動腳,讓她的心裡有些害怕。」王主任說。
「高飛飛還說了一些什麼啊?」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