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再說燃情故事
「不讓進就是不讓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我說。
「您們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啊?」新凌河大橋形象代言人、縣一中英語教師應姍紅問。
「什麼不近人情啊?我告訴你,你現在最迫切做的事,就是趕緊找個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
「您怎麼又想打發我啊?我告訴您,您把我打發走了,對您沒好處。」
「我根本沒想到要什麼好處啊?」
「我知道您是活雷鋒,無私奉獻,樂於助人。可您想過沒有?您把我打發走了,您一個人在外地,誰記得跟您熬湯、送水果、打掃衛生啊?」應老師說。
「我不要你記得啊,我根本沒想要你記得啊。」
「您真是不可理喻。那我問您,您想不想跟我聊天呢?」
「不想。」
「那您現在怎麼跟我聊這麼長時間呢?」
「還不是怕你說我。」
「怕我說您什麼啊?」
「說我脫離群眾,不聯繫群眾啊。」
「嘿嘿。」
「笑什麼笑?好好把學生教好,讓他們成為我們這個國家有用的人才。」
「知道了,書記大人。」應老師說。
「知道就好。」
「我問您,您覺得我跟你們這些領導們、企業家們一起吃飯喝酒好不好啊?」
「你說呢?」
「我不是在請教您嗎?」
「我個人覺得,應該少參加。」我說。
「我自己有一個基本的原則,就是您在場的時候,如果我被邀請,我可能會去。如果您不在場,我肯定不會去。」
「這麼抬舉我啊?」
「是啊。」
「為什麼啊?」
「還不是因為我要安全感。不是說過了嗎?您在場,我有安全感,心裡踏實啊。如果您不在場,我心裡不踏實啊,覺得沒有安全感啊。」
「怎麼我在場,你就有安全感呢?」
「感覺啊,萬一我有什麼事,您可以救我,保護我啊。」
「其他人也可以救你,保護你啊。」
「您一個縣委書記,怎麼像三歲小孩一樣,總是喜歡問來問去啊?」
「好吧,我不問你,謝謝你高看我。」
「這還差不多。」
「我問你,你啤酒可以喝多少瓶啊?」我問。
「沒試過,我記得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幾個女生拿著酒瓶喝,一箱啤酒,差不多可以喝光。」
「一箱有多少瓶?」
「12瓶。」
「可以啊,你紅酒能喝多少呢?」
「沒試過,一瓶應該沒問題吧。」
「白酒呢?」
「不知道,我不喜歡喝白酒。如果橫下心來,如果您要我喝,應該可以喝一二兩吧。」
「哦。」
「您問這幹什麼啊?」
「我的意思是,我不管你能喝多少酒,喝酒的事,你盡量少參加。」
「知道了,謝謝書記。」
「知道就好。」我說。
「他們怎麼總喜歡拿我們開玩笑啊?尤其是陳總。鬧著要跟我們兩人敬酒,還要我們回敬。」
「他喜歡鬧,就讓他鬧吧。他會注意分寸,不會出格的。」我說。
「我問您,您今天得了多少錢啊?」
「500元。」
「怎麼得來的啊?」
「我沒詳細問,因為我最後跟你合唱了,他們也視同我參加比賽了,跟參賽的四名選手一樣,都發的是500元。你得了多少錢啊?」
「也是500元。」
「你的500元,是什麼說法啊?」
「他們說是評委的錢。」
「你中途還唱歌了的啊,怎麼跟其他評委一樣呢?」
「本身就是自娛自樂的事,有500元錢就不錯了。如果不給錢,我還是要當好評委,唱好歌。」
「你能這樣想就好。」
「我有時看見您,望著我默默地微笑,您笑什麼啊?」
「你別有什麼想法啊,我不知道我默默地微笑了沒有?如果說我微笑了,肯定不會是專門對你一個人微笑,應該是對所有的人微笑,你別誤會啊。」我說。
「我還有一件事要跟您說一下。」
「什麼事啊?」
「關於我的收入情況,我連我父母都沒有說。我是看在您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才跟您說的。」
「你怎麼又說救命恩人啊?怎麼一點不長記性啊?你再這麼下去,我真的會不理你的。」
「我知道了,我只跟您一下,不要跟別人說我收入的事。」
「好。」
「我只跟您一個人說了,如果其他人知道了,我跟您鬧個沒完。」應老師說。
「怎麼鬧個沒完啊?」
「像甘彩霞一樣上訪,告您泄露我的私人秘密啊。」
「你這麼做有道理嗎?」
「那甘彩霞就做的有道理了?」
「不跟你個小丫頭聊了,晚安!」
「請稍等!」
「又有什麼事?」我問。
「你們不是在礦業公司說了不少的燃情故事嗎?是不是跟我說一下呢?」
「不是說了嗎?無可奉告。」
「這就是您不對了。」
「我又怎麼不對了?」
「群眾有呼聲,您得有迴音啊。不能官僚主義,對群眾的要求不理不睬啊。您應該是一個有責任、有親和力的縣委書記啊。」應老師說。
「太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跟您聊天聊興奮了,睡不著啊。」
「我睡得著啊,你別影響我休息啊。」
「我對您又有意見了。」應老師說。
「又有什麼意見啊?」
「群眾睡不著覺,當幹部的卻心安理得呼呼大睡,這是不是有些過分呢?這是不是脫離群眾的具體表現呢?」
「你怎麼這麼多歪理邪說啊?」
「您就把我當小朋友,就講一講你們大人的故事吧。您講完后,我馬上睡覺。您要有群眾睡得安穩,您才能睡得安穩的胸懷啊。范仲淹不是說了嗎?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啊。」
「好吧,我不脫離群眾。我告訴你,沈主任講了,洪部長講了,盧市長講了,馬縣長講了,我也講了,你想聽誰的燃情故事?」
「您的啊。要實話實說啊。」
「好吧。」
「洗耳恭聽。」
「我出生在一個偏僻的農村,家鄉遠離省城,父母書讀得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裡兄弟姊妹多,能填飽肚子是我們最大的心愿。」我說。
「請繼續。」應老師說。
「我的父母有個樸素的願望,就是希望我多讀書,讀好書,好好學習,上重點學校,進重點大學,在城裡找一份好工作,娶一個城裡的媳婦,在城裡安家落戶,最終跳出農門。」我說。
「我的小學、中學和高中時代,一直只顧埋頭看書背書做作業,一直聚精會神聽老師講課,心無旁顧。所以,我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我說。
「我的刻苦學習,換來了豐厚的回報。我沒有辜負父母,很幸運地考上了一所全國重點大學。我的情感旅程,就是從大學開始的。」我說。
「請繼續。」應老師說。
「我在大學擔任的最大的學生官,是校學生會主席兼班上的團支部書記。」我說。
「好大的官啊,比我強多了。」應老師說。
「如果時光倒轉,你願意回到大學時代嗎?」我問。
「願意啊。」應老師說。
「對於我來說,我的大學時代是讓人難以忘懷的時代。如果時光倒轉,我仍願意回到那個時代。」我說。
「看來,您的大學故事很精彩啊。別慌,請您慢慢說。」
「當時的我,完全可以用『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來形容。」
「何以見得?」
「由於我素來愛學習,好讀書,在大學講壇上,經常有我雄辯有力、『氣吞山河』的演講。由於我生在農村,從小就干農活,上山砍柴,下河撈魚,練就了一副強健的身體,學校各種文體活動都有我矯健的身影,尤其是在各項體育比賽中,只要我報的項目,其他同學最好的成績也只能是第二。」我說。
「加之我素有古道熱腸,性格開朗,樂於助人。因此,就討得不少女生的喜歡。」我說。
「有哪些女生喜歡您啊?」
「我們班有個校花級的人物,典型的小家碧玉,我們就叫她碧玉。她說話柔情似水,那盈盈秋波讓人心蕩神馳。見到她,我總會想到元代喬夢符的《天凈沙?即事》。」
「您把《天凈沙?即事》原文說一下。」
「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風風韻韻。嬌嬌嫩嫩,停停當當人人。」
「原來是這首曲子啊,我讀過,還背誦過。」
「通首疊字,音韻優美,一氣貫注,讚歎了女子的容貌之美。用在碧玉身上,一點也不過分,可以說是恰如其分,恰到好處。」
「請繼續。」應老師說。
「有時在課堂上,有時在文體活動中,我總是感到碧玉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望著我,我們偶爾對視一下,彼此會發出會心的微笑。這樣的日子,讓我感到十分甜蜜。」我說。
「我們心照不宣,讓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我說。
「畢業后將各奔東西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不少同學,包括研究生、博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紛紛向碧玉發起了『最後的攻勢』。」我說。
「不僅如此,還有社會上的『成功人士』,身份背景雄厚人士,亮出了十八般武藝,紛紛加入了這場『追逐戰』。」我說。
「那碧玉怎麼辦呢?」應老師問。
「因為我們沒有表白,我們兩人的心都是惶惶的。我看見碧玉時,碧玉以焦躁和期盼的目光望著我,我看到她的面龐美麗而憔悴。」我說。
「那您打算怎麼辦呢?」
「我鼓足勇氣,把碧玉請到郊外一座山上,那時山上野菊花盛開,林木蔥蘢,山下是一個天然湖泊,山水相映,我們似乎成了畫中人。」
「好有詩情畫意啊。」應老師說。
「我指著那湖泊對碧玉說,我們游泳吧。」
「那湖泊多寬啊?」
「大約兩百多米。」
「好寬啊。」
「你游的過去嗎?」
「慢慢游,應該游得過去。」應老師說。
「在碧玉默默點頭后,我們當即下山買了游泳衣,換好後來到湖泊旁,一同跳入水中,當時是秋天,秋水很涼。」我說。
「有捲走我們的洪水涼嗎?」應老師問。
「沒有。雖然時節差不多,但我們那是省城郊外的湖泊。峽光鄉的河流是山裡下來的水,兩者相比,峽光鄉河流的水要冰冷刺骨一點。」我說。
「請繼續。」應老師說。
「我們兩人顧不得這些,奮力向前游。一番劈波斬浪,我們游到了對岸。上岸后,我們兩人嘴唇青紫,全身直打冷顫。我一把抱住碧玉,碧玉在我的懷裡抽泣,我也默默地流了淚。淚眼中,有鳥兒在湖面上飛……。」
「請繼續。」
「沒了。」
「這麼快就講完了?」
「是啊。」
「那以後呢?」
「談戀愛,結婚啊。」
「你們怎麼談戀愛?怎麼結婚的啊?」應老師問。
「問你個頭啊,睡覺去。」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