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飛向鷺島
「沒什麼回事。」縱捭集團黨委委員、黨委辦公室主任、礦業公司工作組組長沈寧西說。
「沒什麼回事？那絹子上樓幹什麼？」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熊運弢問。
沈主任沒有正面回答熊主任，繼續說：「下班后，沈必文走出大門，看見絹子望著他笑，把他請上了車。車子到了沈必文家，沈必文看見絹子還跟著她，就很奇怪地問絹子，跟著他幹什麼？怎麼不回家？」沈主任說。
「絹子說，就租住在沈必文家。用幫沈必文家洗碗、晚上哄孩子睡覺抵房租。沈必文問絹子，市裡那麼好的房子不住，跑到他家的房子來住幹什麼？絹子笑而不答。」沈主任說。
「第二天，絹子照舊送沈必文上班。到了礦業公司，絹子就說，她晚上還是接沈必文回家。如果沈必文不按時下班，就跟她打電話，免得她等。沈必文說，自己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為什麼要跟她打電話？絹子說，反正晚上要回他們家，順便帶他回去。」沈主任說。
「第二天晚上，沈必文的父母按捺不住，把沈必文叫到房間，問這是怎麼回事？沈必文說不知道。他的父母叫他把絹子叫進來，當面問一下。絹子進來后，沈必文問絹子，還要住多久？絹子說，不知道。」沈主任說。
「沈必文問，怎麼不回物流公司去上班？絹子說，辭了。沈必文問，那麼好的單位辭了幹什麼？絹子說找到新單位了。問找的是什麼單位？絹子說是月光礦業公司。沈必文吃了一驚，問幹什麼？絹子說，她按照礦業公司對外招聘公告的要求，應聘了礦業公司辦公室文員，礦業公司正式錄用了她，她跟沈必文又成了同事了。」沈主任說。
「沈必文說，這是何苦呢？市裡那麼好的單位，離家那麼近，幹嘛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呢？絹子說她願意。絹子說，她現在一個人，沒地方住，就跟沈必文熟一點，其他人都不認識，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又擔心不安全，只有住在沈必文家裡了。」沈主任說。
「沈必文的母親問，打算住多久？絹子說常住。沈母又問，讓必文一直睡客廳啊？絹子說，他願意睡客廳就讓他睡啊。如果沈必文受不了，以後可以換著睡，一周一輪換。她洗碗，如果回來的早，就買菜做飯、教孩子識字、哄孩子睡覺、每天送接沈必文下班，抵沈必文家的房租費和伙食費。」沈主任說。
「絹子說的沈必文一家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還是沈母說，一個大姑娘家，常住沈家不好。不僅不方便，還會讓人說閑話的。絹子不慌不忙地說，她都不怕說閑話，沈家怕什麼？」沈主任說。
「住了一段時間后，有一天，絹子就開始試探沈必文一家。絹子說，總是讓沈必文睡在客廳沙發上，她不好意思。再說，沈必文工作又忙，休息不好容易傷身體。她想來想去，打算在外面租房子住。」沈主任說。
「絹子這一說不打緊，上幼兒園的小女孩就不依了。她馬上哭了起來，抱住絹子，堅決不讓絹子阿姨走。沈母首先心軟了，說還是住這裡吧。絹子問沈父的態度，沈父說，住就住吧。問沈必文，沈必文說，他睡客廳睡習慣了，還是繼續睡客廳。」沈主任說。
「我覺得絹子這個小丫頭，很精怪啊，把沈必文一家弄的一愣一愣的，就是不把話挑明。」熊主任說。
「對於絹子來說，她年輕，她還有的是時間，跟沈必文一家慢慢磨，慢慢鬧著玩。她覺得自己就是如來佛，沈必文一家就在她手掌上跳來跳去。」沈主任說。
「我發覺，感情這個東西，還是很有意思的。沈主任，你接著講下去吧。」我說。
「見沈必文一家沒有趕她走的意思，絹子更來勁了，更可以鬧著玩了。她說，那我就先把話說清楚了，既然你們讓我繼續住在這裡，那我就是常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了。她這一說，又把沈必文一家說緊張了。常住這裡，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算什麼事啊。」沈主任說。
「沈必文的父親沉不住氣了，他說，以後談朋友了，結婚了，應該可以走吧。絹子笑嘻嘻地說，那看有沒有人要我了，如果有人要我，我也要別人，當然可以走。如果沒人要我，或者說有人要我，我不要別人，那我也走不了了。」沈主任說。
「馬上國慶節快到了，在下班回來的路上，沈必文問絹子，國慶節絹子是不是回家呢？絹子說可回可不回。沈必文就說，回家吧，早點把位置騰出來，讓他好好睡幾天安神覺。絹子說，沈必文休想睡安神覺。本來還想回去的，他這麼一說，就不想回去了。」沈主任說。
「沈必文問絹子國慶節有什麼打算？絹子說，想請他出去玩幾天。沈必文問到哪玩？絹子說，廈門。沈必文問為什麼要請他玩？絹子說，在他們家吃住這麼長時間，自己一分錢也沒有付，出去玩就是沖抵吃住的費用。」沈主任說。
「沈必文問孩子帶不帶？絹子說這次不帶。沈必文問為什麼？絹子說，她參加工作的時間不長，只攢夠了請沈必文玩的錢。沈必文說，孩子的錢他出。絹子說，他出也不行。沈必文說，那我就不去了。」沈主任說。
「絹子說，不去可以啊。不去她以後在他們家就什麼事都不幹，就白吃白住，就好吃懶做，就不走，就讓他一輩子睡客廳。這麼一說，沈必文就無話可說了。」沈主任說。
「她是拿捏得住沈必文，換了洪部長試一試？說不定洪部長還大加歡迎，貓子掉了爪子，巴不得呢。」縣委副書記、縣長馬志說。
「怎麼又拿我說事啊？」洪部長說。
我們笑了起來。
「國慶節期間，他們就去了一趟廈門。」沈主任說。
「這算什麼啊？」熊主任問。
「什麼都不算，就是一起去玩。」
「不算什麼？孤男寡女就這麼一起出去玩啊？」
「勉強可以算談朋友。」
「這話這麼理解？」
「在沈必文眼裡，他根本不會想到跟絹子談朋友，因為自己有個小孩，絹子是個大姑娘。自己的家境一般，絹子的家境很好。絹子開出的談朋友的條件，尤其是硬體條件，譬如說，年齡在大五歲和小兩歲之間浮動，他就不符合。」沈主任說。
「但在絹子眼裡，肯定有談朋友的意思。她就是要跟沈必文鬧著玩，就是要跟沈必文調情。所有的旅行都是絹子安排的，當然，費用也是絹子出的。」沈主任說。
「廈門我去過多次，我很喜歡這個濱海旅遊城市，尤其喜歡鼓浪嶼。我每次去，都要在鼓浪嶼住幾天。你就像青藏自駕游一樣，帶著我們神遊一下廈門吧。」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向陽說。
「我也很喜歡廈門，也經常去。他們是到省城坐飛機去的，下飛機后，他們坐計程車，直接到了南普陀寺。南普陀寺在廈門島南部五老峰下。始建於唐代,為閩南佛教勝地之一。寺內天王殿、大雄寶殿、大悲殿建築精美,雄偉宏麗,各殿供奉彌勒、三世尊佛、千手觀音、四大天王、十八羅漢等。」沈主任說。
「寺內藏經閣珍藏的佛教文物豐富多彩,有經典、佛像、宋代銅鐘、古書等,明萬曆年間血書《妙法蓮花經》和何朝宗名作白瓷觀音等最為名貴。寺宇周圍保留眾多題刻,著名的有明萬曆陳第、沈有容題名石刻和清乾隆御制碑。」沈主任說。
「寺后崖壁有個『佛』字石刻,高一丈四尺,寬一丈。寺后五峰屏立,松竹翠郁,岩壑幽美,號『五老凌霄』,是廈門著名景點之一。『佛』字石刻旁，照相的人很多，他們兩人也相互在『佛』字石刻前照了不少相。」沈主任說。
「照了合影沒有？」熊主任問。
「照了，剛開始沈必文還扭扭捏捏的，是絹子找了一個遊客幫忙，直接站在沈必文旁邊合的影。」沈主任說。
「有沒有像情侶那樣，互相依偎著，親親熱熱地合影啊？」
「沒有。」
「哦。」
「游完南普陀寺后，他們坐計程車到了碼頭，直接坐船到了鼓浪嶼，入住鼓浪嶼鼓浪別墅酒店。」沈主任說。
「住這麼好的酒店啊？」熊主任問。
「他們的確是住的這個酒店，絹子只定了一間房，沈必文問他住哪，絹子說睡地板。沈必文就說，在家裡睡客廳沙發，出來又睡地板，問絹子怎麼不多開一間房？絹子說，沈必文不知道這房間價格多貴，如果不是抵在沈必文家吃住的錢，她才捨不得住這麼貴的房呢？」沈主任說。
「沈必文真睡地板啊？」熊主任問。
「沒有，房間有兩張床，他們是各睡各的床。」
「絹子怎麼不怕沈必文圖謀不軌啊？」
「絹子把沈必文拿捏的準的很，沈必文不是洪部長，他不可能圖謀不軌。」沈主任說。
「怎麼又拿我說事啊，我告訴你們啊，我也是良家漢子。」洪部長說。
「你良家漢子啊？誰信啊？要是換了你，早就像餓狼一樣撲上去了。」沈主任說。
我們笑了起來。
「晚上，絹子已經上床了，沈必文還在桌子上寫寫劃劃。絹子說他在家裡睡沙發不舒服，要他睡在旁邊的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他說絹子可以先睡，他寫完再休息。絹子問寫什麼，沈必文說寫詩。」沈主任說。
「寫詩？」熊主任問。
「是啊。」
「沈必文還會寫詩啊？」
「會啊，別瞧不起我們礦工，他的詩還寫得不錯呢。」沈主任說。
「寫的什麼詩啊，你記不記得？說來聽聽。」盧市長說。
「他寫的詩，我怎麼能記得呢？不過，我已經記下來了。請你們稍等一下，我去辦公室去拿。」沈主任說著，就站了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我們開始站起來上衛生間，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我也趁機看了一下手機，文局長在微信里說，煤老闆黎毅彪的情況已經查清楚了，問我在哪？他要當面跟我說，我讓他在天行健公司等我，晚上一起吃飯。
沈主任拿著一個本子進來了，我們都坐了下來。
沈主任說：「沈必文寫的詩的題目是《游南普陀寺》，就八句古風，我給你們念一下。」
沈主任開始念了起來。
驅車鷺島東南邊
信步林蔭廟宇間
千年古寺樓臨海
五老凌霄閣連天
悠悠梵音雲深處
鬱郁山巒人眼前
書到用時方恨少
此情此景苦難言
「寫得不錯啊，一個礦工能寫出這麼好的詩，不簡單啊。」盧市長說。
「是啊，的確寫得不錯。有情有景，情景交融。尾聯『書到用時方恨少，此情此景苦難言』寫得非常好。」我說。
「頷聯、頸聯也寫得好，看來，沈必文是費了一番功夫的。」盧市長說。
「那絹子對這首古風是怎麼看的呢？」熊主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