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互相寫信收不到
「你聽我慢慢說,我跟秀玉交往了半年後,結了婚。除了感情基礎差一點外,秀玉在各方面都還不錯,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到了31歲的時候,我已經是有兩個孩子的父親了。」縣委副書記、縣長馬志說。
「月光縣的計劃生育管得不嚴嗎?當時的政策是不能生二胎啊。我記得,我們老家的計劃生育很嚴呢,把大肚子攆得到處跑,你們兩人都是國家公職人員,應該不能生二胎啊。」我說。
「是不讓生,當時我本來可以調到縣裡去,因為計劃生育問題,黃了。秀玉本來可以提為鄉供銷社副主任的,也黃了。還扣了錢,我記得我跟秀玉拿了半年百分之七十的工資,另外百分之三十被扣了。」馬縣長說。
「還是處罰不重啊,我記得在我們北京,是『雙開啊』。」縱捭集團黨委委員、黨委辦公室主任、礦業公司工作組組長沈寧西說。
我猜測,馬縣長當時處罰得這麼輕,可能與王伯年書記有關。我記不清楚了,王書記當時的職務好像是縣計生委副主任。
「管它是輕是重,實話實說,反正當時就是這麼處理的。我跟秀玉每個月都有工資收入,因為我們兩人的家都在農村,閑暇時,就幫家裡人伺弄土地,還種些蔬菜,我們吃的新鮮蔬菜基本上不用花錢買,我們就每個月有結餘,可以攢一些錢,日子還過得比較滋潤。這麼一輩子過下去,我也覺得不錯。」馬縣長說。
「有天我回家的時候,我父親跟我說,榮榮回來了,還帶著兩個孩子。」馬縣長說。
「她回來幹什麼啊?」縱捭集團生產經營部部長、礦業公司工作組副組長洪旺盛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馬縣長說。
「你沒問你父親啊?」洪部長問。
「我問我父親幹什麼,說的好好的,回來一起讀本科。就是不回來,還不告訴我,把我一個人涼在老家,自己偷偷摸摸跟別人結婚,有什麼好問的。」馬縣長說。
「那也是。」洪部長說。
「後來,有天周末,榮榮一個人向我們家走來,我趕緊躲到屋裡去。她要見我,說有話問我。我堅決不見,讓她趕緊走,以免我老婆看見,引起誤會。」馬縣長說。
「榮榮三番五次要見我,我堅決不見。有天,我父親跟我說,榮榮的父親專門來我家,說榮榮有一肚子話想對我說,希望我能見榮榮一面,好好聊一下。我對我父親說,現在說什麼話都沒有用了。再見面有什麼意思呢?如果引起秀玉的誤會就更不好了。」馬縣長說。
「我父親問我,怎麼跟榮榮家裡回話?我說,就說我不想見。」馬縣長說。
「你們後來見過面嗎?」洪部長問。
「見了。」
「怎麼又同意見面呢?」洪部長問。
「這又有個小插曲。」
「什麼插曲啊?」洪部長問。
「有一段時間,我老婆秀玉到外地學習培訓半個月。下班回來的路上,我總是看見有一個女的面向柳樹湖,背朝山路坐著。我一直沒在意,因為總是坐在那裡,我就感到有些奇怪。看背影有點熟,我就走了過去。」馬縣長說。
「是不是榮榮坐在那裡啊?」洪部長問。
「是。」
「詳細說一下,具體怎麼回事?」洪部長問。
「我一看是榮榮,調頭要走。榮榮叫我別走,說一直坐在這裡,就是為了等我。我沒理她,就往回走。這時,我背後忽然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噗通』聲,回頭一看,榮榮已經跳湖了。我大吃一驚,趕緊跳下去,把她救到岸上來。」馬縣長說。
「我叫榮榮轉過身去,自己脫光了衣服,把每一件衣服都擰乾,然後重新穿上后。又叫榮榮擰乾衣服,我背向她,等她擰乾衣服重新穿上后,榮榮問我,是不是跳湖一死我才見她?」馬縣長說。
「我內心對榮榮一直有一股怨氣,怨恨氣。我沒理她,調頭要走。榮榮問,我是不是還想讓她跳湖死一次?我只好回過頭來,面對著她,要她有什麼話就快點說。」馬縣長說。
「榮榮怎麼說?」洪部長問。
「榮榮問我,我為什麼不要她?我聽了很吃驚,就說是她不要我。她說我胡說,明明是我不要她。我說她胡說,明明是她不要我。結果,她說我不要她,我說她不要我,我們還差一點吵了起來。」馬縣長說。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按道理說,當初你們兩人感情那麼好,不應該突然就起那麼大的變化啊。」沈主任說。
「我們爭來爭去,最後都冷靜下來了。榮榮問我,我們當初說好了的,為什麼不跟她回信。我說收到她第一封信的時候,我沒過夜就跟她回了信,她說沒收到。我說我天天盼她回信,一直沒收到回信。後來,我每周寫一封信,一直堅持到電大本科畢業,榮榮說她一封信都沒收到。」馬縣長說。
「榮榮說,她也是差不多每周跟我寫信。我說除了她剛到深圳我收的第一封信外,後來一直沒收到她的信。她說她見收不到我的回信,還特地把信寫給家裡,要她們家裡交給我。」馬縣長說。
「我說她家裡就收到她兩封信,一封是剛到深圳報告平安的信,一封是她告訴家裡結婚的信,還是她父母親覺得對不起我們家裡,親自拿著信到我們家裡,給我和我家裡人看的。」馬縣長說。
「這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什麼問題啊?」洪部長問。
「榮榮問我,我是怎麼回信的?我說是按她的吩咐,寄給她姨媽轉交的。我還說,我拿到本科文憑后,立馬跑到深圳去,找到了她姨媽。她姨媽說她結婚了,還拿出結婚的照片給我看。我要去見她,她姨媽說她挺著個大肚子,擔心動了胎氣,影響嬰兒發育,建議我不要去找她。」馬縣長說。
「如果你不願意回來,我原來準備就在深圳邊打工邊陪你的,既然你已經結了婚,又挺著個大肚子,我呆在深圳就沒有什麼意義了。見到她姨媽后,我當天就返回了。」馬縣長說。
「你沒問榮榮,她那邊是怎麼回事嗎?」洪部長問。
「我問了。」
「那榮榮怎麼說?」
「榮榮說,她姨媽單位的牆上,有個郵箱。她每次跟我寫的信,都交給她姨媽,由她姨媽投到郵箱里的。我問她親眼看見她姨媽朝郵箱投信了沒有,她說沒看見。就是問姨媽,信投了沒有?姨媽每次都說投了。」馬縣長說。
「我問榮榮,是不是郵箱壞了呢?榮榮說不可能,如果郵箱壞了,她姨媽單位的人肯定會找人修。再說了,第一封信,也是投到那個郵箱的,我不是收到了嗎?」馬縣長說。
「我想了一下,如果她姨媽單位的郵箱壞了,我們這邊的郵筒沒壞啊。因為我每次投信時,都要問郵政所工作人員,郵筒是不是好的,回答是好的,我才投的。我收不到她的信,她應該可以收到我的信啊。」馬縣長說。
「我跟榮榮分析來分析去,我們兩人無論是誰的信,都要經過一個人,就是她姨媽。」馬縣長說。
「是不是榮榮的姨媽搗了鬼啊?」洪部長問。
「我當時也懷疑到了她姨媽,就問榮榮,她姨媽是什麼樣的一個姨媽?榮榮說,她姨媽跟自己的媽媽共一個爺爺,跟自己的媽媽是叔伯姐妹。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直到結婚才分開。」馬縣長說。
「榮榮說,她們兩家一直有來往,她上小學的時候,她媽媽還帶她到深圳去玩過,她姨媽也帶小孩到榮榮家來玩過。」馬縣長說。
「我問榮榮姨媽對榮榮怎麼樣?榮榮說,對她非常好,不僅吃住在她姨媽家,還請假帶她到處玩。我說,既然這麼好,不應該扣住我們的信啊。」馬縣長說。
「榮榮說,除了姨媽值得懷疑外,沒有任何人值得懷疑啊。我問跟家裡說結婚的信是怎麼發出去的?她說是自己親自投進郵箱的。我問為什麼突然想到要自己投呢?她說結婚後,就沒住在姨媽家裡,不好意思再麻煩姨媽投了。」馬縣長說。
「這已經可以確定了,毫無疑問是榮榮的姨媽扣住了信,硬硬生生掐斷了你們的來往。問題是,榮榮的姨媽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洪部長問。
「我當時也有同樣的疑問,就要榮榮把從到她姨媽家開始,直到結婚的情況,詳細跟我說一下。」馬縣長說。
「榮榮是怎麼說的呢?」洪部長問。
「榮榮開始跟我回憶起了往事,她說,她剛到姨媽家時,姨媽對她非常好,好吃好喝的招呼她,帶她到處玩。還專門跟她安排了一間房,讓她住。」馬縣長說。
「榮榮說,原來她姨媽專門跟她媽媽寫過信,要跟她介紹對象,她們家說她年紀還小,又要上學讀書,就婉言謝絕了。這次她家裡讓她到深圳來,主要是看看姨媽,順便到深圳玩一下。」馬縣長說。
「到姨媽家后,她馬上跟我寫好了信,問姨媽怎麼寄出去。姨媽說,她們單位就有一個郵箱。可以交給姨媽,讓姨媽投到郵箱。姨媽回家的時候,她問姨媽,信投出去了沒有?姨媽說投出去了。」馬縣長說。
「我說,第一封信的確投出去了,我已經收到了。榮榮說,她就開始數日子,等到收到我的回信后,就去買火車票,告訴我回家的時間,要我到火車站去接她。姨媽家裡人都有事,不能在姨媽家呆得太久了。」馬縣長說。
「榮榮說,她姨爹有個侄兒子,小名叫武子,跟姨媽住在一個村子里,時不時到姨媽家來玩,有時也跟她聊天。有天,姨媽問她,我跟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馬縣長說。
「榮榮就跟她姨媽詳細講了她跟我交往的情況,還說兩家已經定了親,回去后一起讀完電大本科就結婚。姨媽問了她很多話,最後實在忍不住問她,她跟我睡覺了沒有?」馬縣長說。
「有意思啊,還問這個問題。」洪部長說。
「是啊,我聽得也很奇怪,怎麼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呢?」馬縣長說。
「那榮榮是這麼說的呢?」洪部長問。
「榮榮一直不好意思回答,姨媽不斷地問,她實在沒辦法,只好實話實說還沒有,沒結婚怎麼能睡覺呢?打這以後,姨媽對她更好了。」馬縣長說。
「是不是姨媽想把她介紹給武子啊?」洪部長問。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榮榮嘆了一口氣對我說,唉,都怪自己太老實,要是當初真跟我睡覺,或者跟姨媽說,已經跟我睡覺了就好了。誰能想到,姨媽還有別的用意呢?」馬縣長說。
「你也太老實了,為什麼當初不先上車后買票呢?」洪部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