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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玫瑰片片凋落(一)

  「是啊,梅子的確決定考研了。」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向陽說。


  「我們不說詩歌是戰鬥的號角,情感的載體,在實際生活中,詩歌還是可以起到生活潤滑劑、冰釋前嫌、敦促提醒的作用的。譬如市長的《你說你……》、蘭花的《我說你……》,市長的《如果》。」我說。


  「不僅市長是這樣,偉人也是這樣。」縱捭集團黨委委員、黨委辦公室主任、礦業公司工作組組長沈寧西說。


  「哪個偉人啊?」縱捭集團生產經營部部長、礦業公司工作組副組長洪旺盛問。


  「毛主席啊。」沈主任說。


  「毛主席的那首詩啊?」洪部長問。


  「賀新郎啊。」沈主任說。


  「你背誦一下。」洪部長說。


  沈主任開始背誦了。


  揮手從茲去。


  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訴。


  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翻書語。


  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


  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

  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


  要似崑崙崩絕壁,又恰像颱風掃寰宇。


  重比翼,和雲翥


  「的確如此啊。」洪部長說。


  「毛主席的詩詞氣勢磅礴,豪情萬丈,能偶而讀到這樣一篇兒女情長的詩詞,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啊。」沈主任說。


  「盧市長講了半天,什麼蘭花啊,菊花啊,梅子啊,後來又冒出一個英子,讓人越聽越複雜,越聽越糊塗。能不能簡單說一下,蘭花究竟是怎麼回事?哪朵鮮花插在你這個常青樹上啊?」洪部長問。


  「我很想簡單,可簡單不了啊。」盧市長說。


  「那你就說主要的吧。」沈主任說。


  「好吧,我研究生快畢業時,菊花突然跟我說,蘭花有消息了,讓我去見她一下。蘭花在一個戒毒所里,我見到她時,嚇了一跳。蘭花兩眼無精打采,很瘦,瘦得變了形,完全可以用身體枯槁來形容。我幾乎認不出她來了。」盧市長說。


  「當她細聲叫我哥的時候,我淚如泉湧。我擦乾眼淚問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盧市長說。


  「是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沈主任問。


  「蘭花說,她很想好好學習,等大學畢業后,就嫁給我。可上大二的時候,大雪把她家裡的房子壓垮了,父母看病要錢、弟弟妹妹上學要錢,蓋房子要錢,她自己上學、生活也要錢,她是家裡的老大,她不知道怎麼弄這麼多錢。」盧市長說。


  「她說,她也想到了我,可我跟她一樣,都是窮大學生,也沒有錢。正當她發愁時,她同宿舍的丁同學跟她說,外面一些有錢人,很喜歡她們這些女大學生,只要陪他們睡覺,他們就可以給錢。丁同學說,她的錢,就是外面的那些有錢人給的。如果她願意,丁同學可以跟她牽線。」盧市長說。


  「蘭花說,她剛開始很不願意。辛辛苦苦學習,就是想自己憑能力過上日子。再說,她心裡還有我。可家裡的事又刻不容緩,她沒辦法。如果跨出這一步,她估計會失去我。可她又不想失去我,每天就這麼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盧市長說。


  「那個丁同學跟她說,是家裡那麼多人的事重要?還是一個男朋友的事重要?請她好好掂量掂量,再說自己有錢了,還怕將來沒人要?」盧市長說。


  「蘭花實在沒辦法,決定跨出這一步。在跨出這一步之前,她覺得實在對不起我,就主動到我們學校附近的旅社,定了一個房間,買好了啤酒和滷菜,把我約了出來,把第一次給了我,算是給我們過去十四年的來往,一個交代。」盧市長說。


  「隨後,她跟丁同學一起去見了一下那個有錢人。那個有錢人是個煤老闆,提出包養她三年,在這三年內,她不能跟其他的男人來往,兩人干那個事時,不帶套子。蘭花只提出來了一個條件,三年包養費必須一次性付清。煤老闆答應后,當天晚上,他們就睡到一起去了。」盧市長說。


  「第二天,蘭花將一大包錢存到了銀行。她怕家裡人問她怎麼一下子有這麼多錢,就陸陸續續、分期分批給家裡寄錢。每次寄錢回去,就交待家裡怎麼怎麼用。她寄回去的錢,也解決了家裡的大問題,讓家裡恢復了生機。」盧市長說。


  「煤老闆干這個事的能力很強,總是把她折騰的死去活來。她總是告訴自己,忍,忍。三年之後,她自由了,如果我還願意娶她,就好好跟我過日子。」盧市長說。


  「每次放假的時候,蘭花想回老家去看父母。煤老闆都不同意,都要蘭花陪著煤老闆。她跟我說,自己沒有經驗,應該剛開始提出來,放假回家看望父母就好了。」盧市長說。


  「煤老闆對她管得很嚴,不讓她跟任何人聯繫。有天,煤老闆在她提包里,發現了我寫給她的信,就把信撕了,還把她狠狠打了一頓,並且揚言說,再跟我聯繫,就到我們學校去,打斷我的腿。嚇得她不敢再跟我聯繫了。」盧市長說。


  「蘭花說,被人包養的日子不好受啊,有時感到生不如死。有一次,煤老闆的老婆帶著人找到她,說她是小妖精,又把她打了一頓,還警告她,離煤老闆遠一點。有時懷孕了,煤老闆也不管,就讓她自己去醫院做人流。」盧市長說。


  「有次說夢話,說到了我。又被煤老闆從夢中叫醒,打了一頓。說她是臭婊子,拿著煤老闆的錢,想野男人。為了方便煤老闆干那個事,煤老闆專門買了一個房子。只允許她進來,不允許她帶別的人進來。」盧市長說。


  「蘭花說,她後悔啊,後悔不該走這一步的啊。有一次,她陪煤老闆請一個管煤炭資源開發的官員吃飯,那位官員看上了她。煤老闆要她陪那個官員睡覺,她不願意。煤老闆打了她,還說如果不同意,就到她老家,把她家裡的人都殺光。她沒有辦法,只好陪了。」盧市長說。


  「蘭花說,她不僅要陪煤老闆睡覺,還要陪煤老闆交的各種人睡覺,說她是婊子一點也不過分。自己年輕,又不懂避孕。總是懷孕,懷孕后就做人流。身體沒好利索,就又陪那些王八蛋們睡覺。睡覺不久后又懷孕……結果,身體是越來越差,對各種疾病的抵抗力是越來越弱。」盧市長說。


  「蘭花說,因為總是要陪那些王八蛋們,自己的課就上的越來越少,考試成績也就越來越下降,到了要被學校開除的地步。我代表家長到醫院跟她聊了天后,她就想好好上課學習,爭取把大學讀完。」盧市長說。


  「因為要上課,那些王八蛋們干那個事不方便,就不想讓她上課。她第一次鼓足勇氣對煤老闆說,你們不就是想找女大學生炫耀嗎?她被學校開除了,還算什麼大學生。找一個被學校開除的大學生,你們不是很掉價嗎?」盧市長說。


  「煤老闆這才讓了步,同意她把大學讀完。不過,煤老闆還警告她說,如果跟其他男人來往,就打死她,她也不敢跟任何人來往,也不能回家。」盧市長說。


  「蘭花說,那些王八蛋們,都不是人,連禽獸都不如。他們變著法子玩她,最常見的招數就是在她的飲料里,放春藥。有時,煤老闆還把其她的女人帶來,當著她的面干那個事,還把她拉到一起,搞什麼雙飛,多飛。她被他們折騰來折騰去,成了一個行屍走肉。」盧市長說。


  「大學畢業后,煤老闆不讓她回家,說一個官員點名要她陪玩。陪玩的地方是西藏,那個官員一直想去西藏。想到西藏各地好好玩一玩。她不敢不從,坐飛機到了拉薩后,那個官員不顧什麼高原反應,就要跟她干那個事。」盧市長說。


  「那個官員剛爬到她身上,還沒折騰幾下,就鼻子流血,人不行了。她自己也有高原反應,也不行了。她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撥打了酒店的服務電話,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盧市長說。


  「那個官員是不是死了?」沈主任問。


  「是死了,那個官員很年輕,大概只有四十歲。她的孩子在美國讀書,老婆在美國伴讀。」盧市長說。


  「貪官,裸官,死了活該。」沈主任說。


  「不作死就不會死,可他偏偏想找死。沈主任說得好,咎由自取,活該。」洪部長說。


  「那蘭花怎麼樣了呢?」我問。


  「蘭花也差不多要死了,送到醫院才搶救過來。雖然人搶救過來了,但整天處於昏迷狀態,一直躺在醫院裡,無人管。公安局來人了解情況,她在昏迷狀態,也了解不到什麼情況。」盧市長說。


  「那官員的後事是怎麼處理的呢?」我問。


  「公安局通過訂票信息和訂房信息找到了煤老闆,向煤老闆通報了情況后,煤老闆自己都嚇了個半死,他怕那個官員家裡找他算賬,斷了他的發財路,還有可能搞他的人。他趕緊請了那個官員的哥哥過來,一起處理後事。」盧市長說。


  「因為這畢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傳出去對官員的家族很不利,由那個官員的哥哥做主,對外以不適應高原反應猝死為由,把那個官員的遺體火化了,骨灰由官員的哥哥帶回了家。當然,那個煤老闆也花了不少錢,擺平了官員的一家人。」盧市長說。


  「那蘭花呢?」我問。


  「煤老闆和那個官員的哥哥不反思自己一方的責任,把責任都推到蘭花身上,認為蘭花是罪魁禍首,就氣勢洶洶地來到醫院,要打蘭花。見蘭花躺在病床上,仍在昏迷狀態,不好下手。他們就想拔掉蘭花的輸液管,弄死蘭花。」盧市長說。


  「怎麼這麼缺德,這麼喪心病狂啊?」沈主任說。


  「蘭花說得對,他們就是一幫王八蛋,就是人渣,就是連禽獸都不如。他們就是憑臭錢和權利橫行霸道,哪有什麼德可言啊。」盧市長憤憤不平地說。


  「是不是被醫生髮現后,制止了啊?」我問。


  「蘭花真是命大,他們正要拔掉輸液管時,正巧碰到醫生尋房,醫生憤怒地制止了他們,說他們要這麼干,就是殺人害命,就馬上報警。那裡畢竟是西藏,他們不敢再動手,就灰溜溜地走了。」盧市長說。


  「那蘭花呢?」我繼續問。


  「蘭花在我眼裡是玫瑰,是寶貝,是愛人,是天使,可在那些人眼裡,只不過是花錢雇請的工具而已,一文不值。他們就這樣對蘭花不管不問,帶著那個官員的骨灰,回內地去了。」盧市長說。


  「蘭花呢,就一個人躺在床上,舉目無親,就靠著輸液維持著生命,慢慢緩過氣來。她出院時,醫院要她結賬。她說沒錢,醫院就聯繫了送她來的急救中心,急救中心就聯繫了公安局。公安局的人把她帶到了派出所,批評教育了一下后,把她放了。」盧市長說。


  「蘭花回來后,是不是又要挨打啊?」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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