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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處理執法記錄

  縣紀委書記劉勇剛掛斷電話,我們放聲大笑起來。


  我說:「劉書記啊,我剛才聽了你跟市委辦公室副主任龍圖騰的電話,總的感覺說的非常好,很委婉,很有藝術啊。不過,有兩點瑕疵,以後還是要注意一下。」


  「有哪兩點瑕疵啊?」劉書記問。


  「一是說我們月光縣,什麼工作總是落後,老挨批評,幹得沒勁啊。照我理解,月光縣雖然問題很多,但畢竟在不斷前行中,應該盡量往好的說,如果人云亦云,都說月光縣的不是,那月光縣在外面的口碑會越來越差。相反,如果都人云亦云,說月光縣的好話,月光縣的口碑肯定會越來越好。」我說。


  「那第二呢?」劉書記問。


  「你有點『損』我啊,什麼六親不認,很不好說話。不過,在剛才接電話的語境中,說說也沒什麼,說的效果也不錯。」我笑著說。


  「還是劉書記會說話啊,比我強多了,以後,劉書記要多多指教我啊。」縣公安局長文勝天說。


  我說:「劉書記,我給你提個建議吧。今天是沒有時間了,明天一早,你可以按照龍主任的意見,主動找趙書記說,說完后,你可以馬上跟龍主任彙報。最好是親自到市委辦公室去,跟龍主任當面彙報。」


  我繼續說:「有關這樣的事,在辦不好,辦不了的情況下,我的體會是,要越主動越好,越熱情為好。」


  我說:「請劉書記、文局長一定要抓緊時間,外松內緊,抓緊弄清礦老闆們的問題,依法從重從快處理礦老闆們的問題。」


  「行,常書記說過多次了,我一定抓緊協調方方面面。」劉書記說。


  「行,我們一定抓緊時間辦案。」文局長說。


  我說:「我們還是回到主題上來吧,怎麼處理執法記錄?為了簡單一點,我們就按劉書記說的五種處理方式,一一甄別吧。」


  「我們採取倒排法,從後面往前面說吧。」文局長說。


  「行。」劉書記說。


  我說:「第五處理方式是,直接放到網上去,由輿論倒逼相關領導、相關部門來處理。你們覺得可不可取?」


  「不可取,關鍵是不能由我們來背『污名』。如果我們這樣做了,省市單位的幹部們都害怕我們,都不願意再跟我們來往了。這樣做,會給我們將來的工作帶來巨大不利,巨大被動,也可以說是一種損失。」文局長說。


  「我記得常書記說過,月光縣只能吃補藥,不能吃瀉藥了。況且,我們還是貧困縣,還要指望省市相關單位的大力協助、大力支持呢。」文局長說。


  「劉書記的意見呢?」我問。


  「文局長說的對,除非萬不得已,我們不能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劉書記說。


  「好吧,那我們就先暫時放棄第五種方式。劉書記說的第四種方式是,直接跟市委主要領導彙報,由市委主要領導作出處理。你們覺得如何?」我問。


  「有向上級『告狀』的『嫌疑』,似乎也不可取。」文局長說。


  「直接跟市委主要領導彙報,我們縣有兩個人可以去。一個是縣長馬志,我估計他不會去。一個就是常書記了,常書記肯定可以去。但能不能去呢?我想來想去,一個縣委主要負責人,去向市委主要領導彙報市管幹部涉嫌違紀的情況,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呢?無論彙報結果如何,都對我們縣的工作不怎麼有利。我覺得,應該慎重而行。」劉書記說。


  「那我們也暫時放棄第四種方式吧。劉書記說的第三種方式是把執法記錄情況直接上交市紀委,由市紀委來處理。你們覺得怎麼樣?」我問。


  「執法記錄是我們拍的,也是我們交上去的,還是有向上級『告狀的嫌疑』啊。我們既想讓他們受到處罰,又不想承擔相應的責任,讓我們縣的工作受損失,難啊!」文局長說。


  「劉書記的意見呢?」


  「文局長說的好,這是一個兩難選擇啊。古人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者也。有一句古老的俗語也說,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如果我們把執法記錄交給市紀委,有客觀上『得罪』市委辦公室、市政府辦公室、市政法委、是環保局的可能,進而有『得罪』市委、市政府的可能,打了丫鬟,丑了小姐啊。如果把人都『得罪』了,我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呢?」劉書記說。


  我說:「我們也暫時放棄第三種方式吧。劉書記說的第二種方式是個別告知方式,單獨跟涉事的每個人說一下,請他們以後注意就算了。你們說,這可取嗎?」


  「不可取。說了還不如不說。說了,他們有可能記恨在心,還以為我們要挾他們,內心產生陰影和抵觸情緒,這種好事做不得。」文局長說。


  「劉書記呢?」


  「有點像搞私下交易似的,的確不好。」劉書記說。


  我說:「我們也暫時放棄第二種方式吧。劉書記說的第一種方式是冷處理,就是不管不問,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把這件事塵封起來。你們覺得如何?」


  「什麼冷處理?還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文局長說。


  「這是反覆分析,反覆比較的結果,不得已而為之啊。明顯的違法亂紀,證據確鑿,不僅不處理,還要『包庇』,還要試圖掩蓋,我心裡憤憤不平,不知道何處宣洩啊。」劉書記說。


  我說:「我們作為共產黨黨員,作為一名幹部,是有義務,有責任主動站起來,揭發並提請有關部門糾正一些亂象的。」


  我繼續說:「可我們都是縣委班子成員,我們對月光縣五十萬人民群眾承擔著巨大的政治責任,我們必須帶領他們脫貧致富奔小康,我們必須讓他們過上一種體面的充滿個人尊嚴的生活,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政治任務。」


  我說:「目前,我們縣還很窮,經濟基礎還很差,經濟增長還很乏力,財政收入還不能有效增長,而開支卻總是在增加,入不敷出的局面還沒有得到根本改觀,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還不能上一個台階。」


  我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調動方方面面的積極性,尤其是要調動省市相關單位和個人的積極性,更不能主動去削弱他們的積極性。」


  我說:「就目前來說,不管怎麼考慮,把執法記錄捅出去都不可取。」


  我說:「我認真想了一下,如果我們把執法記錄捅出去,無論對五個人是怎麼處理,根據《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至少有警告、嚴重警告、撤銷黨內職務、留黨察看四種處分可供選擇也好,還是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務員法》,有警告、記過、記大過、降級、撤職、開除六種處分可供選擇也好。上級認為情節較輕,批評教育,不處理也好,都是對我們不利的。」


  我說:「所以,我們只能暫時冷處理。冷處理不是不處理,我希望文局長能妥善保管好這些執法記錄。我估計,未來某些時候,可能會用到這些執法記錄。那些作姦犯科的人,只要時候到了,照樣會受到懲處,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俗話說得好啊,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劉書記,先暫時忍一忍吧。」


  我們回到縣公安局小會議室,我喝了幾口茶后說:「執法記錄儀上是五個人,還有一個人,市環保局局長曹荃還沒有出面,你們猜,他在幹什麼?如果他出面應該找誰?」


  「我是這樣想的,趙書記問了我詳細情況,抓人是不是帶了執法記錄儀,我說放人必須跟調查組說后,心裡肯定有鬼。就跟另外四個人在一起碰頭,商議對策。他們肯定會說趙書記無能,一個政法委書記,自己家裡的事都擺不平。趙書記肯定會不停地解釋,為自己不能把人弄出來開脫。」文局長說。


  「有點意思啊,你接著說。」劉書記說。


  「肯定會有人說,不要說趙書記了。別把事情鬧大了,趕快想辦法撈人吧。最後商量來商量去,市委辦公室副主任龍圖騰因為在市紀委工作過,跟劉書記有些熟悉,就由龍主任跟劉書記打電話了。」


  「還商量了什麼?」劉書記問。


  「我這是推理啊,不是什麼情景再現。市政法委專職副書記汪雲開,因為在市公安局擔任過副局長,跟我比較熟,就由汪書記出面繼續跟我做工作。」文局長說。


  「剛才常書記少問了一個人,還有一個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歐陽尚德也沒有動靜啊,也應該猜一下,他應該出面找誰說情啊?」劉書記說。


  「歐陽主任過去干過市國稅局副局長,可能對稅務系統比較熟。他應該先跟我們縣國稅局局長說,由國稅局局長出面找人說情。目前我們還不知道他找了國稅局沒有。不過,無論是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歐陽尚德,還是市環保局局長曹荃,我認為最有可能找的人就是錢縣長。因為,這兩人與錢縣長的工作交集最多。不信,你們可以打電話問錢縣長。」文局長說。


  「問什麼問,你請他來,當面說吧。」劉書記說。


  「常書記,可以請錢縣長過來嗎?」文局長問。


  「可以啊,你請錢縣長過來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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