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山雨欲來
青花瓷此時又花落誰家?
汪江玥由不得關心起它的下落?
仔細想來,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能從何專家手中購買它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和李嬌分手后,她就給何專家打電話,將她和李嬌在街上相遇的事說了。
「何叔,侄女替你解了圍,你也不表示一下?」汪江玥和他說話一向都是很隨意的。
「這件事當然要謝謝你了,要不然我可真有點騎虎難下?」電話中傳來何專家爽朗的笑聲。
「何叔,這個破瓶子有些不同尋常啊,每個與他有染的人似乎都沒好下場,我想知道,這次是誰買走了它?」
何專家沉默了下,笑道:「你又不買,操那麼多心幹嘛?」
「我不是操它的心,我是想知道下一個因為它出事的人是誰?」
何專家說:「這次買家我不知道,聽說是個女人卻沒露面,拿東西的是個青年男子,說是替別人代勞。」
汪江玥聽了不覺好笑,什麼樣的女人也喜歡上了這個破瓶子?
「一定是個有錢人了?」
「那當然,沒錢人是玩不起這個的。」何專家在電話中「嘿嘿」笑了兩聲。
安城就這樣大,會是誰呢?
從何專家的口氣中,她覺察出,何專家似乎是知道那個人的。
既然不說肯定有他的原因。
「你是不想告訴我?你知道買家是誰?」汪江玥笑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少知道的好。再說了,從事文物交易這行的,一般都在暗地裡進行,他們也多是要求保密,更何況現在風聲這麼緊?」
汪江玥想了想,說的也是。
「你不想說就算了,又不關我的事,我也不勉強,有時間請我吃飯吧?」
何專家爽朗的說:「那當然,你幫了叔這樣大的忙,要怎麼請你都不為過,叔有件事想要問你,王江民現在怎麼樣了?」
「你也關心起他來了?」
「我不是關心他,我是恨他,娶了這樣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叫我看,最好給他判死刑才解恨。」
汪江玥笑道:「何叔,你睡了人家老婆,人家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你還這樣恨人家?這有些不合情理吧?」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我可沒幹那種缺德事。」何專家不承認。
「睡了就是睡了,我們都是成年人,啥事不清楚。柳如花要是知道你這樣待她,恐怕也不會幹出傻事來。你這樣對人家,人家可沒把你放在心上,她是為王江民殉情而死,你說是吧?」
柳如花的死因汪江玥曾詳細和他說過,當時何專家長吁短嘆了半天。
他不是個長情的人,卻對柳如花上了心。
何專家眼前閃過柳如花的身影,不由得眼睛上蒙了一層水霧,那個女人有一種古典的美,就象是雨中的垂柳,溫潤如玉,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想上。
「可惜了這麼好一個女人,硬是被他糟蹋了。」
「這是她的命。據說,她在去北京之前就做了好死的準備,將家中收拾的井井有條,還給女兒留下了一封信。」
「長情的女人都會把生命看的很淡,不過,為王江民這樣的男人,她的死實在不值。」
何專家提起柳如花,話又多了起來,本來要掛的電話又不掛了。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
「沒想到,何叔一把年紀了,還是個痴情人。」
「你經的事少,走的路少,自然不懂我們這種年紀的人的心思,看透了世事,總之一句話,且行且珍惜,你和李小山現在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湊和著過日子。」
「夫妻是修來的緣份,柳如花就是個例子。」
汪江玥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經掛了電話。
氣炎熱,在和何專家通了一通電話之後,汪江玥感到了一絲涼意。
生活就是這樣無趣,不管是誰,最終都是一個死字。
柳如花死的值與不值?誰也說不清,但明確的一點就是,她愛的男人只有王江民。
王江民進去了,她沒了指望,即使他對於她而言只是副面具,但他是真實存在的。
長期的家庭婦女生活讓她對世事知之太少,她的生活中只有王江民,她是他的影子,王江民失去了自由,她只有死的份。
夫妻之間,看似淡漠的情感才是真正的愛情?這可能得需要情感專家給一個結論。
王江民帶給她的不光是家暴、金錢,更多的還有陪伴。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就她目前和李小山的這種狀態,也不是長久之法,她有必要和他好好談下,非婚同居,算怎麼回事?
正打算回單位,就接到紀委張書記的電話,說省紀委轉來一封上告信,並專人送達,讓她趕緊回去。
上告信?他語氣緊張,想必一定是和瑞澤公司有關,不然他會直接告訴她是告了誰?自從前面有上訪后,班子成員對瑞澤公司都比較忌諱,畢竟那是她的老根據地。
張書記匆匆掛了電話,她有些心慌,趙多已經安撫好了,難道是別的職工?
已經派檢查小組去查了,為啥還是不能息事寧人?
等她趕到張書記辦公室的時候,紀委的人已經走了。
一封厚達二十多頁的上訪信,裡面羅列了幾十條有損職工利益的事。
信件是列印的,沒有落款,更沒有署名。
「是誰?沒有落款,說明這個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是一個對情況相對了解的的人,裡面的一件件事都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我們已經派人去查了,這個人怎麼還不知足?」汪江玥顯的底氣不足。
「上面有批示,要求監察部門作好監察工作,省紀委要全面督查調查結果。」
汪江玥看了看批示,上面蓋的有公章。
狼還是來了。
這令她始料未及,剛剛的僥倖心理蕩然無存。
「看來,職工對我們意見很大,是我們工作不到位。張書記,這些歷史遺留問題不是我們能解決的,現在的領導都是一任只管一任,難道他們是要逆天?」
張書記嘆道:「我不擔心別的,就是擔心你,你在當辦公室主任期間,有沒有發生過違法的事?」
汪江玥愣了下,她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沒有,一個辦公室主任,能發生啥樣的事件,人們不是說辦公室主任其實就是領導養的一條狗。」
「沒事就好。幾任領導都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我替你擔心啊。」張書記一副擔憂的樣子,目光中充滿了同情。
是誰寫了這封舉報信?
而且是在調查期間?
汪江玥最恨這種舉報人了,有本事就實名舉報,幹嘛要匿名?
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看起來根本不容樂觀。
這個舉報的人想來一定是蓄謀已久,而且極有府城,不象張朵,在舉報信上竟然署了英文名,也可能是寫順手了,還有一個意思,恐怕就是想證明事件的真實性。
如果不是因為那張白條子,即使舉報內容再多都和她自己沒關係,問題是白條子的事檢查組已經發現了,而且票據上寫的報賬人是她。
擔心有屁用。
她狠狠的罵了句自己,儘管王鑫已經答應他會解釋說是自己讓她替他報的賬,因為自己是財務科長,需要避嫌。
但一旦省紀委插手,就不會那麼簡單了,五萬元的白條子,五萬元錢作了啥用處?總不能說五萬元是替領導買了文物?那必然會罪加一等,搞不好還會落個倒賣文物罪。
離開張書記辦公室,她十分苦惱。
時間太長了,那個花了好幾萬元買的秦磚幾經周轉,都不知道在誰手上了,卻因為它將自己捲入了進去。
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她感到自己都快要抑鬱了。
李小山沒心沒肺一樣,這麼熱的天,他愣是不肯出去住,非要和她擠一張床上。
沒辦法,讓他睡客廳的沙發也不現實。
女兒麥草中考結束,不去上學,家中顯的更擠了。
她只盼著其他三個孩子學校放假,讓他們一起住小區的大房子。
「你怎的了?一臉的死人相?」
知妻莫若夫,李小山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尋常。
「沒怎麼啊?我能有啥事?」
李小山皮笑肉不笑的說:「別裝了,是不是你出現了意外?」
「啥意外?」汪江玥沒好氣的問。
「不要以為我是瞎子,你要是沒事會是這種表情?」
李小山還是關心她的。
「你就當瞎子吧?不要自作聰明,我好的很。」
「不會是何不光把你帶出來了吧?我就說何小光不是啥好玩意,他進去了不拉你去作伴?」
李小山語言惡劣。
「胡扯,你是不是盼我好?我告訴你,離我遠一些。」
因為心情不好,她說話也不客氣。
兩個人在卧室里說話,都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外面的老人孩子聽到了。
「不說算了,關鍵時候還是我對你真心,不信,等你有了事就能體會到了。」李小山見她不肯說,扔下幾句話,出了門。
「你去哪?」
「出去轉轉,反正我也不得人喜歡。」
走了好,離婚不離家,到底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