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言詞有理

  李小山的話汪江玥聽了很不是滋味。


  李小山的這種擔憂是正常的。至少在好多人看來，她是何小光一手提拔上來的人，是何小光的代言人，他的翻版。何小光有問題，意味著她必然有問題。


  汪江玥回身笑道：「是嗎？不過，我告訴你，你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貪污了，我都不會。你啥時候見過我拿過別人的東西？」


  父親立即回應：「這一點，我相信，我女子是不會幹那種事的，小山，你自己現在也是領導，一定要記住，不是自己的不能拿。」


  「這個，爸，你放心，我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吃一墊長一智，以前我和王江民他們走的近，可是這不能怨我，咱畢竟是受了人家的恩惠，這次親眼看著他們都進去了，嚇都嚇死了，還能不長記性？」


  李小山說的是心理話。王江民和張高生被監察院帶走的那幾天，他就象熱鍋上的螞蟻，兔死狐悲，他幾天晚上都沒睡著覺，睜眼閉眼都是監察機關的人來帶他的情形。


  「要不是我替他處理了麻煩事，他這會還能在這裡坐著？」汪江玥譏諷地說。


  李小山臉紅了下說：「你這也是為自己打算是不是，要是我有了差錯，你這局長能當上嗎？所以說，你不光是為我，還是為你自己。」


  李小山似乎不怎麼領她的人情。


  「你們也真是的，夫妻之間要互相幫忙，小山，不是我要批評你，你在外面買房子是大事，再怎麼樣都是大事。」父親責怪他。


  「這也是該我有這福氣，最近這兩年房價漲成啥了，我們可是大賺一筆。值了。我走了。」說完，他起身要走。


  「現在張朵生了孩子，你爸那裡是不是不用去陪了？兩口子常年分居也不是長法。」老岳父留他。


  「爸，還是讓他住那邊吧，我們都習慣了，再說了，這裡的房子小，人多也不利於孩子學習。」


  李小山本來還挺為難的，便借了她的話說：「是啊，我還是去那邊好了，都老夫老妻的了，呆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也不順眼，還影響孩子學習。」


  父親不再堅持，李小山出門走了。


  汪江玥收拾完碗筷，在沙發上坐定，父親長嘆一聲說：「江玥，何小光要是的出事，那就麻煩了。我們家還有人家的一筆人情債怎麼辦？」


  父親指的是何小光給侄子侄女的扶養費。


  「爸，這和他有什麼關係？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更何況，何小光根本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父親是見過世面的人，立即就反應過來問：「聽你你的意思是他真被監察院帶走了？」


  「是啊。爸，本來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多，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去的，現在機關大院的人都在傳，現在的通訊工具太發達到，稍微有一些風吹草動，立即就被人知道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也在礦權上作了文章？」


  汪江玥笑笑說：「不敢說，先前的時候宋富有開的礦產品公司，他入的乾股。宋富有會不會交代了什麼，將他扯了出來，我也不清楚。現在是審查，我們還沒有接到立案審查的通知，說不定也只是調查而已，要是沒事就會放回來的。不過，據說超過三個月不放人的話就麻煩了。」


  何小光也真是的，屋漏偏逢連陰雨，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是個有問題的孩子，自己卻又被帶進去了。到底是誰舉報了他？會不會是宋富有？至於其他人，她還真不知道。


  父親嘆了一口氣說：「他老婆給他生了兒子，好歹後繼有人，要不然那麼大一份家業將來連個繼承人都沒有，那才叫斷子絕孫。」


  父親那裡知道，此時的何小光和斷子絕孫有啥區別，生下一個有問題的孩子，在很大程度上不如不生的好。


  「爸，以我看這是他的名字起的不好，小光，小光，意思不是一切都是空的。還是瑞澤的名字起的好，有人說，一個人一生的運勢和名字也有很大關係。」


  「這是胡說，名字能決定了人一生的命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凡是能被監察機關關注的必然是有問題的。何小光們既是商人又是官人，官商結合，就是利益集團。他一向出手大方，恐怕和錢來的容易有關，瞧瞧咱們單位這些年，不停的出狀況，要是巡視組能入駐調查，說不定還真能發現一批貪官來。」說著，又問她：「你可不能步他們的後塵，我們家的事夠多的了，你要是再有了個閃失，我們倆老口子查真是沒活路了。」


  「你說這是啥話，咱家女子不會幹那種事的，人家都是在拚命收禮，她可好，將人家送的禮都退回去了。」母親又提出那個節日的事。


  「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要是和他們一樣的話，早就坐不住了。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是心平氣和的，任何人進去都和我無關。爸，你們不知道當年宋富有非要讓我在他們當個挂名的辦公室主任，每個月只發工資不工作，我直接拒絕了。要是我有一點私心，這會，哭都沒眼淚。我懷疑，何小光被立案審查肯定和宋富有有關。」


  「這就好，現在只要一聽說有人被帶走我就心慌，有個當局長的女兒也不是好事。」父親笑道。


  「是嗎？當初我當了局長的時候你還說是祖墳冒青煙了，這會卻又這樣說。原來你們也是勢利的人啊。好了，不說了，何小光這事可千萬不能外面說去，至少大家都是傳說，我知道的是真相。」汪江玥叮囑了下，說太悶了了，要出去散會步，就離開了家。


  好長時間沒有去護城河邊了，她打算去那裡轉轉。


  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流，悠閑自在，不禁感慨萬分，從外表上來看，世界還是老樣子，人們都在匆匆的忙碌著。可是卻總是有些人和事都在發生變化。


  父母根本看不出他們已經離婚。他們是一對好演員。兩個人有時候也在家人面前表現得十分恩愛，家好象是戲台，他們倆是演員，孩子們是群眾演員。


  她突然想到有段時差都沒有見過王麗華了，自從王江民被帶走，柳如花和張小英死後，將張光華暫時寄居在二嬸處，她就很少與她照面了。


  系統內僅有的幾次培訓班上，都沒有見到她。可能是她在刻意的迴避她吧。


  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她的手下敗將。一個被奪去了男人的女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甘敗下風。這和事業無關，而且李小山因為她甘願在外面買一套房子。人是物質的，這說明自己在李小山的眼中什麼也不是，他除了給自己帶來麻煩，從來沒有給過自己物質的東西。


  瞧這一場婚姻，說到底是一場失敗的婚姻。


  舞場還是老樣子，連舞曲都是一成不變的。只是舞場中的舞者中增加了一些新面孔。


  張主任一如既往的瀟洒的邁動著舞步。


  這個時候，他的確是令人羨慕的。他是自由的，快樂的。比起何小光和王江民而言，當然了，包括她自己。


  她站在旁邊的人群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在這個時候，，她是羨慕他們的，他們沒有經歷那種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離開，狹小的探視室中面對曾經敬仰一臉的悲情。人到這個世上到底是做什麼來了？享受談不上，相反，收穫的往往都是磨難和煎熬。


  五月的安城，溫度已然很高了，護城河中有水，自然比別處還能涼快一些。汪江玥在一些閑散的觀看人群當中在顯得與眾不同，她是個氣質高雅的女人，給人一種古典優雅的美。而且，她眼神鎮靜，給人沉醉的感覺。


  立即就有一位很紳士的男人邀請她跳舞。


  汪江玥正要答應，張主任卻鬆開他的舞伴，朝她走了過來。


  「喲，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了？」張主任一副調侃的樣子。「這是露在舞場，又不是你家開的？只許你天天來在這裡泡妞，我就不能來了？」


  汪江玥在他面前總是很放鬆，可能是因為自己在他面前具有明顯的優越性吧。


  張主任相對於她說，稱得是上真正的手下敗將了。


  張主任問：「是跳舞還是閑聊，我們的美女局長天天都在忙，接見我的時候也不多，難得與你一起。」


  汪江玥抿嘴笑道：「這麼樣熱的天，跳舞就不必了，一動就是一身的汗，不如找個有風的地方涼快下？」


  「好，走吧。我正要問你，老何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你問我問誰去？再說了，誰親眼看到他被監察院的人帶走了？都是在臆想。如果哪一天我失聯了，會不會也有人會那麼想我？一天就整這捕風捉影的事。」


  張主任笑道：「蒼蠅不盯無逢的蛋，正是因為他有問題，大家才那麼想他，為啥別人不會想到別人？」


  張主任說的挺有道理，汪江玥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