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孰輕孰重
王江民一個人呆在家中,感到空前的無聊,他一直都是走到哪裡都有女人侍候,猛不丁老婆不在家還真不習慣。
少年夫妻老來伴,從年輕的時候兩個人就在一起,已經這些年了,他總是習慣於他老婆隨叫隨到。
也是,柳如花是個家庭婦女,沒有工作,她的任務就是伺候他,等他。除非他和她離了婚,或者是一個比一個先去了。
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他最主要的事是要睡一會,高鐵上雖然也眯了會眼,但也睡不踏實。
張高生早上一上班就到局辦公樓里轉了一圈,想知道王江民是不是回來了。
直到八點半還沒見到人,心想可能是有事沒回來。
這種事情著急也沒用,領導一支筆,不過象這件鐵板上釘釘子的事,簽字是遲早的問題。
唯一不放心的是,宋富有著急。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軟,一點都不假,當然了,要不是得了宋富有的實惠,他也不會這麼上心。
王江民睡過了頭。
柳如花從外面回到家給他做好早點,看他躺在沙發上睡的特別香,也沒叫醒他。
心裡卻嘀咕,不就是出趟差嗎?至於這樣累?
王江民能不累嗎,在臨走的時候,張小英這堆乾柴又和他來了一回,到了他這個年紀,一天兩次是吃不消的。
文件很快就得到了批示。
宋富有樂開了花,他用招待所的房產進行抵押,從銀行貸了款,加上自己的錢,用1500萬元將東風礦權買了回來。
石材公司召開領導班子會議,當場簽署合同。
張金環得知宋富有竟然拿招待所進行抵押,十分生氣,罵宋富有是打腫臉裝胖子,萬一礦權窩死在自己手中,豈不是一切全完了。
宋富有反過來罵她是人頭豬腦子。
「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這中間的利潤空間你都想象不到。」
張金環是女人,平時對男人總是百依百順,商場上的事是男人的事,她根本不懂。
合同簽了,李小山覺得自己把宋富有的人情還了,五十萬元錢拿的心安理得。
他暗暗得意,虧得當時買了那套二手房,要不然宋富有的好處肯定輪不到他。
宋富有在國賓館專門招待汪江玥夫妻,感謝他們替他促成了這筆生意。
汪江玥對礦權轉讓的事不知情。
「這麼大的的事王局長就拍板了,膽子也太大了。」
宋富有笑道:「那又怎的了,既就是上會,難道你還會反對不成?」
汪江玥表情沉重,她不擔心別的,最主要的是擔心李小山,她不希望他捲入這場礦權交易當中。
「宋哥,按理說,這麼大一個礦權是必須要經過評估中心進行評估的,你們有沒有評估報告?」
李小山搶先說:「汪局長,你懂什麼呀?還評估?好象你很專業似的,局裡有專門礦權辦,我們公司也有專職管理人員,你是個外行,就不要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妹子,原本還以為在哥的生意上你能幫忙,你可不能拖我後腿,小亮是你乾兒子,公司好壞都是他的。」
汪江玥笑道:「我只聲明一點,不要干違法的事。到時候一旦有事,就把小亮害了。」
李小山不耐煩的說:「宋大哥是商場上的人,你又沒做過生意,不要不懂裝懂。」
李小山心裡明鏡似的,宋富有要不是拿錢開路,花那麼多錢是拿不下那個礦權的。
吃飯回來,汪江玥警告李小山:「宋富有是商場上的人,你要有警惕性,不能把自己也攪和進去,你是不是也得了他的好處?」
李小山不置可否地說:「我原來還以為你是個講義氣的人,沒想到卻是這種人,宋富有對咱們不薄,你這人乍喜歡過河拆橋。」
李小山根本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要宋富有的行為是合法的,我當然會支持,我擔心他在轉讓過程中有問題。」
「你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局長都簽字了,那輪得上你操心。」
被李小山搶白了一句,汪江玥閉了嘴。
明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礦權轉讓絕對有問題。
既然李小山極力反對她過問,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王江民離開的第二天,張小英就找到了高大海。
「那條讓我注意安全的簡訊是你發的?」
高大海看看她說:「聽說王江民弄了個監聽器,如果他將監聽器安裝在你手機上的話,你和任何人的說話都會被他監聽到。」
張小英不置可否。
「不會吧,昨天還給我們買了輛車,要是他不信任我,捨得這樣花錢?」
高大海笑笑,不說話。
在得了汪江玥的警告后,他在百度搜索了關於監聽器的原理和使用方法。
張小英見她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將手機拿給他。
高大海很熟練的打開她的手機后蓋,在裝電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東西,將那東西取出來,說:「乍樣?就是它。」
張小英吃了一驚,虧得高大海提醒,要是被他監聽到她和高大海來往可就慘了。
「這可怎麼辦?」張小英一時六神無主。
「這有啥難的,你我都這把年紀了,啥事沒經歷過。這東西我還給你安上,不過,以後你記住,不要拿這個手機和我聯繫。」
張小英面色發白,罵道:「真是的,竟然對我動起了手腳,可見,他還是對自己老婆好。」
張小英和王江民那麼多年了,對他的人品多少是了解的,只是,即使他人再不怎樣,也不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對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過,他的這種行為完全能夠理解,人家在你身上可是押了大賭注的,當然對你不放心了。」
高大海說的有道理,張小英畢竟意難平。
在一起的時候柔情蜜意,背著自己竟然在背後放黑槍。
「大海,謝謝你,要不是你提醒,說不定這會我們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高大海提起要給張麗瑩骨灰下葬的事,說汪江玥已經在安城替她選好了墓地,只等著挑個日子將骨灰送往安城。
「是嗎?沒想到她有這樣一個好朋友,我自嘆不如。大海,我知道是我對不起麗瑩,你放心,勝天這孩子將來有事我不會不管的。」
「那得要看你的良心了。你哪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將她的骨灰取了,我得去安城一趟。」
張小英嘆道:「你愛她嗎?」
高大海反問:「你說呢?當初我們家人竭力反對,說她來歷不明,肯定有歷史問題,又帶著個拖油瓶。要是我對她沒感情,我會和她結婚嗎?人活著不就是圖個舒服嗎?」
兩個人又感嘆了一番。
「大海,你說有一天,王江民會和我結婚嗎?」張小英問。
「這得問你,我哪知道,這要看你們感情有多深了。不過,在我看來,即使他不和你結婚,你們不是還有兒子嗎?」
張小英一把拉住高大海的手說:「大海,如果有一天我也到了和麗瑩一樣的地步,你會不會接收我們母子?」
「這可能嗎?你比她可是強多了,要啥有啥?如今連專車都有了,叫我說,那個男人對你是不錯的。」
張小英心中有數,王江民的錢來的那麼容易,肯定是來路不正。出事在早晚,如果真有哪么一天,只怕自己連張麗瑩也不如,畢竟她還遇上了高大海這個願意和她結婚的男人。
「好了,不說了,人的命,天註定,走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兩個人約好周六的時候去取張麗瑩的骨灰。
王江民回到安城,一直在監聽張小英的手機,奇怪的是,他根本就聽不出什麼來的。
她是賭癮很大的人,除了周末要照顧回家的孩子,其餘時間幾乎每天都會去打牌。
電話除了是給兒子打的就是給打牌友打的,根本聽不出有什麼問題。
一時心裡充滿了悔意,難道是自己錯怪了她?
王江民是個疑心很重的人。
絕對的霸權主義。
老婆柳如花在妹妹家留宿一晚,他就大發脾氣,告訴她任何時候都不得在外面過夜。
「為啥?你這是霸王條款,只允許你天天在外面遊山玩水,我連這點權利都沒有?」柳如花反駁他。
王江民語重心長地說:「我是男人,男人就得這個樣子,你是女人,得守婦道。」
「王局長,我在你妹子家住一晚上就成了不守婦道了?這是啥道理?」
王江民實在是對他老婆的美色不放心,她要是個姿色平平的女人,他自然不會對她的行為橫加干涉。
事實上,如果她是個長相普通的女人,又如何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王江民伸出肥胖的手,在柳如花臉上摸了下說:「我這樣要求你是對你負責,我平時工作忙,在家的時候不多,你在外面萬一有個閃失,我這後半輩子還乍過?」
王江民語氣平和,似乎是出自於真心。他眼前閃過張小英那張年輕的臉,心中不免感嘆,對於自己生命中的兩個女人,孰輕孰重?他還真是沒法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