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汪江玥剛到辦公室,就被王江民打電話叫了去。
「王局,有事嗎?」她面無表情的問。
「謝謝你,去了趟北京還帶東西給我。」王江民一邊用牙籤剔著牙,一邊說。
看樣子剛剛吃了早點。
汪江玥立時就蒙了,她啥時候給他送過東西?不用說,是李小山自作主張。可也就怪了,他將誰的那份送給了他,她準備的東西都是有數的。
習里不高興,但她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應該的,我們這關係,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出門在外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
汪江玥表情變化極快,她是個善於演戲的人。
人生如戲,本來嘛,世情如此,你方唱罷我登場,每個人說白了,其實都是戲子。
「多謝你有心,要是有為難事告訴我,凡是能幫你解決的我一定幫你。」王江民笑道。
「王局,李小山的事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你都不給機會,今天順便對你說聲謝謝。」
王江民笑道:「這是那裡話,幫襯幫襯,我們是老戰友了,有好事自然會想到你們。汪局,我鄭重向你聲明,我當這個局長是組織的安排,我還不想到這來,咱是黨員,一切行動得聽黨安排,你可不能把這件事怪罪到我頭上。」
「我有嗎?我有怪罪你的意思嗎?我是個女人,才不稀罕什麼局長不局長,只要把孩子養好了,比啥都強。」
汪江玥笑著,內心卻是另一番天地,你害了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只要你理解就好,不要因為這個對我有意見。」王江民又重申了一遍。
汪江玥一邊出門,一邊說:「不會的,沒事我走了。」
「代問你爸好。」王江民不知哪根神經不對勁了,竟然提起了她爸。
汪江月的父親汪德才年輕的時候給王江民當過領導,她聽父親說過。
她父親對他的印象也不好。說他是個陰險卑鄙的小人,不管是在作人還是作事上都不走正道。
事實證明就是這樣。
進了辦公室,汪江月拿起桌上的電話對李小山就是一頓臭罵,問他為啥要給王江民送一份特產去,拍馬屁也得拿自己的東西去拍。
李小山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解釋說是為了促進他們倆的關係,都是為了她好。
「為了我好?有意思,這個心機男把我害的還不慘?」
「老婆,我知道根源在那,你這是冤枉人家了,你沒當上局長,只能說明你能力有限,你總不能因為這件事怨恨他吧?不講理。」李小山氣呼呼地掛了電話,罵道:「神經病。」
卻被上推門進來的張高生聽了個正著。
「喲,你這是罵誰?」他往沙發上一坐。
李小山咧著嘴笑笑,說:「剛才接了個推銷電話,非要推銷內衣給我,一時氣不過。你說,動不動就接到推銷電話,這到底是乍回事?有時候,一天能接好幾個。」
張高新笑道:「正常,你不是以前在保險公司干過?你那時候推銷促銷還不是一樣?逮著人就是機會。」
李小山給他倒了杯水說:「這倒真是的,剛當業務員那會,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掃樓,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掃,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白眼。」
「這不就對了,所以說,對於這些搞推銷的人,也不能有怨言,大家都是為了生活。為了生活,你不得不向生活投降。」
張高新說的沒錯,為了生活,作人就這樣,誰願意低三下四地去求人。
李小山在他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茶水。
「你那個姓宋的朋友挺意氣啊。」張高新笑道。
李小山暗笑,看樣子他已經著了他的道了。
宋富有捨得花錢,自然更容易贏得別人的讚揚。
「乍的了?是不是他請你去瀟洒了一番?」
張高新笑道:「他本來也要叫你一起去,知道你晚上沒時間,只好算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咱們上次去的那家會所,他竟然是那裡的會員。」
他媽的,夠有錢的,聽說一個會員證一年就得十多萬元。
「是嗎?我只知道他曾有一段時間每天進項一萬元,沒想到他這樣財大氣粗。」
張高生喝了口茶,笑道:「小看人了吧?我還以為你知道他的底細,原來你對他了解的不多。」
「乍不多?我是他兒子乾爹,對他了解的很。一個暴發戶,出手大方,要不然我也不會介紹他給你認識。」
李小山真想不明白,宋富有乍會有那麼多錢?還白送了自己一套房子。「唉,李經理,以前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還行,現在卻覺得自己實在窩囊。」
張高新嘆道。
作為一名拿年薪的處級領導,又是雙職工,年收入也在三十萬元左右,在他們系統算得上高收入人群了。
可是,和宋富有短暫的接觸,就讓他備受打擊。
人家那才叫真正的生活,自己的生活算啥?
李小山心道,你窩囊,我比你更窩囊,到現在我才活得象個人樣。
「張總,宋富有說了,要想掙錢,他有辦法,不過得看你沒有這個魄力?」
「說的比唱的中聽,現在錢他媽是越來越不值錢了,可也越來越給掙了。」
張高生說的沒錯,兩大人養一個孩子都沒有以前輕鬆。只是家中的吃穿用度,汪江月從不找他要罷了。
也不知她一個人的工資是乍樣來維持生活。
他心中對汪江月產生了一絲愧疚,的確,這個家都是她一手操持的,自己也就是個甩手掌握的。
「張總,你放心,有了宋富有,有你發財的時候。」
張高生聽了樂了:「真的?那到時候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啥辦法能掙到錢,有機會你去問問他,有財大家一起發。」
李小山一聽有門,看來宋富有這糖衣炮彈起作用了。自己還欠他五十萬元的房錢,這個人情遲早得還,倒不如儘快促成這件事,也可以了了一樁心愿。
一邊尋思著,看張高生出了門,立即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宋富有。
「好消息,張總剛在這裡感嘆了一番,看來你的願望馬上要實現了。」
宋富有盼了好多天,終於盼來他傳來的好消息。
「好,這是最好的消息,行,我知道了。」宋富有拿著電話,心裡美滋滋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些日子打腫臉裝胖子,也花了不少錢,現在看來還真值了。
宋富有得了李小山傳來的信息,開始籌劃下一步的計劃。
他早就聽說過石材公司有幾個煤礦礦權。
要是能從他們公司將礦權買過來,再被他們買回去,這種低賣高買的伎倆他早就經歷過,只要張高生同意,再有王江民的支持,就可以大功告成。
宋富有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再找一個合適機會,向他提出來就可以大功告成。
汪江月中午沒回家吃飯,張高原早已在飯店定好了包間,約她去吃飯。
李小山下班回到家,原以為等著自己的是一頓臭罵,他早已做好挨罵的思想準備,沒想到她沒在家。
「媽,江月呢?」他不解地問。
「說是有應酬,不回家吃飯。」他岳母給他撈了一大碗面,一臉不高興。
去應酬,竟然給他連招呼都不打。李小山有些生氣,還把他當不當人了?
「乍的了?生氣了?」老岳父看他端著碗難以下咽的樣子,笑問。
李小山**一筷子面送到嘴裡,沒說話。
「江月這孩子,不在家吃飯是經常的,現在不當局長,比以前好多了,你不在她那個位上,當然不理解她。」
「爸,以前的時候我在渭高,離家遠,當然管不著她,可現在在一個大院住著,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請個假。」
「可能是她一時還不習慣吧,每次不回家吃飯從來都是只給你媽說。你一個大老爺門,能不能不小心眼?」
李小山看老頭子不高興,趕緊陪著笑臉說:「爸,我不是小心眼,可我畢竟是一家之主。」
李小山這頭在家裡生悶氣。
汪江月坐出租來到飯店。她在去吃飯前去了趟美容院,做了護理,整個人利整了好多。
因為她要去見的人是張高原,她必須得讓自己漂亮些,精神些,得讓他賞心悅目才行。
心情有些緊張,這是自從他們在北京認識后的第一次見面。一個星期沒見,他是不是想她了,男人思念一個女人的表現就是給她打電話。
張高原特意選擇了一處偏僻飯店,畢竟自己是公眾人物,讓人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吃飯會怎麼想?
門外有人敲門,他整了整衣服,打開包間的門。
門口的女人清秀美麗,穿著件紫色上衣,下身是件昵裙。
「你好,美女局長。」張高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汪江月輕輕碰了下他的手,微笑著說:「你好,張省長。」
「叫我老張好了,不要一本正經的。」張高原勸她。
「老張,這樣稱呼合適嗎?我可不敢。」汪江月笑道,「堂堂一省長,叫你老張,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張高原給她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說:「別人這樣叫我肯定不行,你過,你這樣稱呼我是我特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