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在何處入土為安
得知王麗華做了人流，李小山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目標，原本下了很大決心要離婚的他，變得茫然起來。
可是事已至此，不管是生氣發脾氣都於事無補，反正孩子這事只要想生乍都能生下。
「那就趕緊回去休息吧，這裡是風口，做人流和生孩子坐月子是一樣的，得好好修養才行。」李小山勸這個為自己受了苦的女人，心中百般滋味。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又擔心你為這事和家人鬧騰。」王麗華解釋。
李小山苦笑了下，說：「麗華，這件事確實很棘手，可你已經先斬後奏了，徹底晚了。」
王麗華明白，李小山不可能和汪江玥離婚，感情沒到離婚的份上，更何況，他們還有兩孩子，看在孩子份上，就不可能。
事實上，她並沒有做人流，原本她是要做的，醫生告訴她，如果做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懷孕的機會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就不能再生了？
醫生點頭道：「是的，所以你考慮好了。」
考慮？王麗華為難了，說心裡話，她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兒子一個人實在太孤單。更何況，這個孩子是李小山的。說起來他是她的初戀，初戀是什麼，初戀是最真的、至上的一種情感，她想給他生孩子。
她決定生下他的孩子，不管將來面對怎樣的生活。當然了，象那種身份，沒有男人就懷孕，再生下孩子根本沒臉見人。不過辦法是由人想出來的，你要想辦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找個借口，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也不是難事。哥哥是局長，單位領導哪個也會對她開綠燈的。
她翻身從手術台上下來，穿了褲子，說：「不做了，我要生下她。」
王麗華態度堅決，讓手中拿著醫療器械的醫生吃了一驚。
「你想好了，要做就早點做，孩子長到六個月成形的話就不能做了。」
王麗華心中亂得象團麻，她在醫生辦公桌前坐了會，激烈地做了一番思想鬥爭，還是決定，自己肚子孕育的是條生命，她得讓他活下來。
「醫生，麻煩你替我開張人流單子。」她央求醫生。
「你沒做手術，卻要我給你開人流單子，這不是讓我違背職業道德？」醫生不同意。
「醫生，你們院長是我表哥，難不成讓我給他打電話？我要這個單子只是給我愛人看，他非要讓我做了這個孩子，我不做了，但我得給他有個交代。」
王麗華為了達到目的，說謊。
她需要一張單子。她得讓李小山知道自己是做了手術的，以免他再為這件事坐卧不安。好在，她是九月懷上的，按預產期算，生孩子的時候是來年七月，即使肚子大了，也可以用大衣遮掩。
王麗華用一張手術單讓李小山相信自己做了人流。在她看來，這是唯一可以讓李小山安生的辦法。
「送我去我哥家。」王麗華整了整衣服說。
李小山愣了下問：「這又是為啥？幹嘛要去他家？」
「我侄女靜宜回來了，我哥非要我去他家住，說人多家裡熱鬧。」
李小山發動車，說：「他一天神秘的，家住哪從來不說，每次送他都是送到半道上。」
「這很正常啊，我哥這樣做，是為了防止有些人上門送禮。」
操，是這種原因嗎？他沒錢的時候都已經向基層單位要了，說不定是擔心有仇家上門殺他。
想到這，李小山笑問：「你侄女長得象誰？」
王麗華看了看他，好奇地問：「你希望她長得象誰？」
「當然是希望他長得象你嫂子了，她顏值多高，要是長得象你哥的話，那可就影響市容了。」
王麗華笑道：「你埋汰人的話也太難聽了，我哥最不喜歡別人對他的外貌進行點評，因為他剛好吸收了我父母五官上的缺陷，才娶了我嫂子這樣的美女，目的是要改變遺傳基因。」
「你哥對你不錯，過節讓你到他家中去，兒子呢？」
「在他家。我和醫院提前幾天就約好了，找借口說我要上街才出來的。小山，孩子這件事就翻篇了，以後你再也不要提這件事。」
李小山嘆道：「你放心，以後我們會名正言順的生孩子，只要你還能生。」
「這可就有意思了，你能離婚嗎？你不會也和別人一樣，哄的我一愣一愣的，實際上卻是空頭支票。」
李小山笑笑說：「最多等三年，我女兒考上大學，最快就是明年，反正，房子鑰匙都給你了，要是你不相信，我將房子過戶到你名下。」李小山一臉真誠。
王麗華心中一陣感動。
看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確是動了真心。如果那樣的話，冒著這樣大的風險來留住這個孩子是值得的。
「那倒不必，你看我們這樣不是挺好？不一定非要結婚是吧？只是有一點，你答應我不能和她有夫妻之實。」
李小山握了下他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說：「我們好幾年都沒過夫妻生活了，也就是有名無實的名義夫妻了。」
他眼前閃現出那天晚上床上的情形，他頹然地從她象殭屍一般的身上爬下來，那種感覺好象上廁所拉不出似的。
「唉。」他嘆了氣說：「可能天底下象我這樣的家庭實在太多了。」
晚上勝天回到家的時候其他三個孩子都睡了。
汪江玥給他倒了杯熱水，笑問：「勝天，見到你同學了？」
「嗯，阿姨，我心裡舒服多了。」他接過她手中的水杯，看到看著自己的高大海問：「你乍這會還沒休息？」
高大海笑道：「我和你阿姨有話要說，你坐會。」
高勝天看了看他們倆，在沙發上坐定。
空氣靜悄悄的。
汪江玥看了高大海一眼，高大海給她使了個眼色。
「勝天，這次阿姨帶你回家不僅僅是來玩，還有件最重要的事要和你爸商量。」
勝天喝了一口水問：「那你們商量，是不是還和我有關？」
「是你媽媽的事。你媽媽去世這段時間了，也該讓她入土地為安了，我和你爸商量，關於她墓地的事情，是放在北京還是安城？我們徵求你的意見。」
高大海插話說：「你媽在這個世上除你也沒有別的親人了，你也不小了，你作主。」
高勝天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看著汪江玥問：「阿姨，你的意思呢？」
他把問題交給了她。
「這孩子，大海，既然孩子問我的意見，我的意見是在安城給她買塊墓地，讓她入土。」
「我沒意見，我已經對不住她了，自然會尊重孩子和你的意見。」高大海說。
他們倆看著勝天，等著他發話。
「勝天，如果你同意的話，這次我們就帶著她的骨灰回去，不要讓她在外面飄了。」
勝天拉著哭腔點頭說：「好，阿姨，我經常夢見我媽在安城找那座老房子，我想她是希望回到安城的，就按你們的思想辦。」
得到了勝天的同意，高大海和汪江玥如釋重負。
「好了，洗洗去休息吧。」汪江玥叮囑勝天去休息。
客廳只剩下他們倆個人，一時不知說啥好。
「我真不知道她那兒來的那麼大決心，竟然會挺著大肚子從窗戶跳下去。」高大海雙手抱頭，痛苦地說。
是的，她那麼笨重的身子，是乍樣上的窗檯？實在讓人不可思議。
「有人說，女人的心要是狠起來，男人是比不過的，你信了吧？」
「我能不信嗎我？可人生沒有後悔葯可吃，我就是以死相謝也挽不回他們母子的命。」
高大海的側面讓人看著可怕，這是因為他消瘦了的原因。
「小英還在拍賣行工作？」
高大海說：「沒有，她也不乎那幾個錢。對了，也可能是她離開拍賣行后在潘家園開的門面。」
「能量真不小，對了，今天去的太匆忙，你能替我去一趟，將她的營業執照拍張照片給我？」
高大海不解地問：「你要那作什麼？」
汪江玥笑道：「不要忘了，在安城我的朋友圈裡，也有好多朋友是搞文物的，如果她是正經公司，我可以牽線，從中賺點小費糊口。」
「那倒也是，為啥不介紹到我們拍賣公司，我們給你提成。」提起拍賣行，高大海情緒高漲，似乎忘記了張麗瑩的事。
「那能一樣嗎？拍賣行的手續多麻煩，搞文物的這些人多是來路不正，談事情恨不能立即就成交，生怕夜長夢多。」
高大海表示贊同：「你說的也是，放心，這件事我替你辦，到時候萬一被她知道了，你可不能出賣我？」
汪江玥自有她的打算，好你個王江民，在北京買了兩套房子，還開的文物店，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這一條我就會讓你給我把位置讓出來。
「那當然了，一張營業執照的照片，能說明什麼問題？誰又能證明照片是你拍的？今天要不是我不相信是她開的店，我自己就拍了。」
「小意思，我就納悶了，那地方挺偏的，你乍能找到？」
汪江玥笑道：「這你就外行了，我在北京遇到一貴人，他帶我去的。」
高大海咧了咧嘴笑道：「開玩笑，什麼樣的貴人甘願當你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