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二叔扒灰
嫂子是汪江玥堂哥汪明春他老婆,在丹縣房管所工作,叫岳紅。
他們夫妻倆是自由戀愛,曾經也是蜂蜜拌糖的好日子,如今鬧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實在令她惋惜。
「嫂子,你有啥難受的就對妹子說,即使你們離了婚,你還一樣是我嫂子。」
岳紅哭地越發厲害,汪江月關嚴實了門窗,就讓她痛快的地哭個夠好了。
張超破門而入,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岳紅,歉意地笑笑說:「汪局,剛才聽到你辦公室有人痛哭,還以為是來上訪的同志和你鬧事,不好意思,一時情急,撞了進來。」
汪江玥指了指岳紅說:「這位是我娘家嫂子,在家中受了些委屈。」
張超拉開門出去了。
「嫂子,你有啥委屈,說出來,只要是真的,妹子替你作主。」
岳紅用紙擦了擦眼淚,情緒基本恢復正常。
「嫂子,咱們都是女人,能互相理解,你受了委屈就和我說,我能幫你的一定幫你。」
岳紅沉默了一下說:「你哥是不是和你說我們離婚了?」
「是啊,我一直反對你們離婚,都到了這麼多年紀,離啥離?再不好也比別人強,可他不聽,說你給他頭上戴的帽子太重,他要取下這頂帽子,嫂子,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得說清楚才行,要是手續都辦了再說也無益。」
岳紅張了張嘴,一副欲說不說的樣子。
汪江月看她為難,說:「要不先回家吧,這種事在辦公室說也不合適。」
「不了,我已經登記了住的地方了,我們還是去那說好了。」她一副神秘的樣子。
來到賓館。
「嫂子,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你們到底手續辦了沒有,我聽我哥說已經辦了。」
「沒,要是離了我也不來向你搬救兵了。」
汪江月吃了一驚,罵他哥:「手續都沒辦完,卻說已經離了,真是荒唐。你且等會,我先打個電話。」
她拿手機給李順天打電話。
「李廳長,你在哪?」
電話中傳來李順天清亮的嗓音:「我在售樓部,么事?」
看樣子他們還沒走,她不由暗暗叫好,這種情況下嚴小昕根本不能去。
不是有何小光嗎,只要他一句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何小光的電話很快就通了。
「有啥指示?我和李廳長在一起。」
汪江月哈哈一笑道:「他得是去接嚴小昕去丹縣?」
「是啊,這不是你的意思嗎,我也沒敢攔。」
「不能讓她去,情況有變化。」
何小光不滿的口氣:「都是你的事,掛了。」
算是把人攔住了。
題她在沙發上坐下,岳紅愣愣地呆坐著,半天沒反應過來。
「嫂子,是不是很難開口?你不想說也無謂,既然來了,在安城看看,散散心,可能心情會好些。』
「妹子,這件事我委屈,一直埋在心裡十多年了,本指著孩子馬上長大了,就成了秘密,結果,你哥不知乍的突然提起要給孩子做鑒定,結果全亂了。」
「到底是啥事?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就直說好了。」
她顯得有些急燥,讓人幫忙,你倒是說理由來,半天吐不出半個字來,真不如散攤算了。
「這要是我和別的男人生的也就罷了,關鍵是我冤枉。」
她還是那樣。
「嫂子,算了,多大點事,我們等會還有會,我必須參加,你先在這休息,我等會再來。」
她最見不得半天放不出屁來的人,磨譏,好象別人都得等他。
「這個孩子是你二叔的。」岳紅說完,將手埋在兩腿間。
「你。」汪江月感覺心臟好象停止了跳動。
這可能嗎?
可能。在偏遠的小地方,這種父親「扒灰」的故事很多,兒媳婦生下公公的孩子也不少。
有些人是因為愚昧無知,有些人卻不願意遵守人倫,二叔也算做鬼也風流。
在那一剎那,她恨不能將二叔兩個字從她大腦中剔除掉。
「你胡說。」出於憤怒,她一把抓住岳紅,「你是不是不想離婚,把這盆髒水潑到一個過世的人身上?」
岳紅的臉脹得通紅:「這不能怪我,我婆婆做的主。」
「這事二嬸也知道?」
「是她一手促成的。」
這可就有意思了,促成男人和兒媳生孩子,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別的方面不對勁。
「為啥?」
「因為他不能生。」
「一雙兒女,還說他不生。」
岳紅哭道:「妹子,我也是為了委屈求全,沒想到卻落了個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地步。」
難怪堂哥總是不長鬍子,他是個典型的小白臉,也沒有陽剛之氣。
她靜靜地看著她,剛到中年,卻顯得和實際年紀不相符,明顯的顯得衰老、頹廢。
汪江月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
「你是乍發現他不能生的。」
「我們倆結婚了五六年都沒有孩子,婆婆急得不行,看人家同齡的人都抱了孫子,求神算卦,把該成的精都成了,就是不行。後來我去醫院檢查,一切正常,那肯定是他的問題了。」
「我哥去檢查沒?」
她搖搖頭說:「沒有。我婆婆不讓。」
「為啥?有問題沒問題也得醫生檢查了說了算。」
「我也是這意思,可我婆婆說不用檢查了,明春小時候那個地方被牛尾巴打了,估計是那個原因,不用檢查,檢查結果來了對他也不好。」
「然後呢?」
「然後,老兩口商量的結果就是讓我和你二叔懷個孩子,反正都是汪家的子孫,總比去抱養別人家的孩子好。」
「你就同意了?」
岳紅點了點頭說:「我一開始不同意,可經不住婆婆的好說歹說,再說我們也是多年的夫妻,被冠上不生的罪名,對明春也不好。」
「女兒呢?」
「女兒是抱養的,明春在學校,經常不在家,就騙他說是我生的。」
真是一對蠢材,汪江月不僅為他哥叫屈,真是白活了。
「妹子,明春非要和離婚,追問我這個孩子到底是我和那個野漢子生的,我能乍說?我以為離婚要那套別墅為由,想阻止他,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岳紅說完了,長長地出了口氣,好象把所有的怨氣都吐了出來。
這到底算乍回事,一個看起來挺光鮮的家庭,背後竟然有這麼多令人難以啟齒的悲哀。
「明春和你離婚,我二嬸要站出來才行,她為啥不說?」
「她現在老了,沒主意了,生怕明春不管她,也不願意把這件事說出來,又威脅我說如果我說出來,肯定會家破人亡的。」
這不是在逼人的嗎?
「妹子,要是有一點辦法,也不願意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可是現在你哥的離婚協議書等著我簽字,我知道他一向比較聽你的勸,來找你討主意。妹子,你幫幫我吧。」岳紅一把抱住她。
她能有啥好辦法?
清官難斷家務事,各說各有理,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都是人的說辭。
「你說的可真的?」她一雙犀利的眼光問她。
岳紅愣了下,身子抖了下說:「妹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寧願這個孩子是我和別人生的,也不願意發生這種喪失人倫的事?」
岳紅說的沒錯,誰樂意自己身上發生這樣的事?
「可已經這樣了,你覺得你們還有必要在一起生活嗎?」
這種父子變成兄弟的事情簡直是前所未聞。
岳紅說:「我就是不想離婚,都這麼一把年紀了,我們都成親人了,年輕的時候都過來了,年紀大了卻又分開了。再說,這種事情能怨我嗎?我也是為了維護這個家。」
維護最終變成的卻是傷害。
汪江月一時也六神無主。長那麼大,聽說過關於老公公「扒灰」的事,覺得那簡直就是喪失人倫喪失良知豬狗不如的事。
輪到發生自已家中,卻似乎又顯得沒有那麼嚴重。似乎也合情合理,為了挽救一個家庭一樁婚姻而出的下下策。
「妹子,你說這事乍辦?」
岳紅向她討主意,這種主意乍拿?
「這樣好了,你只要不在協議上簽字就行,也許過段時間,他想著你的好了,或許還能有救。不過,嫂子,這件事是你一開始就錯了,一錯再錯,造成這樣被動的局面。」
發生這樣羞於啟齒的醜事,而且是違背了人倫違背了祖制不可原諒的事情,恐怕就是神仙,也未必能給開出一個絕妙的處方。
「不管怎麼樣,妹子,這件事說出來,我也心安了,至少有人與我分擔。我走了,說出來不壓沉了。」她站起身來就要收拾東西。
「嫂了,發生了這樣的事,任何人都沒法給你開出良方,支持你離婚是不地道的,畢竟多年的夫妻,不支持你離婚,這件事有朝一日暴光了,殺傷力可是不可預料的。所以,這件事只能你拿主意,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
岳紅要離開,她沒有攔她,估計李順天已經在去丹縣的路上了。
去了的人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是不是很幸福,令人尊敬的二叔,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他似乎一直都無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