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失去了信任
汪江玥先回了趟家,早上匆匆忙忙被父親叫起床去賓館,也沒乍收拾。
男人講的是氣場,女人也一樣。代理局長不當了,被人笑話美了,可咱自己還得把自己的位置擺正。
「你們爺倆一出去都這會了,害得我早餐都剩下了。」
「媽,我們出去的早,肯定不在家吃早餐,你這是自作多情。」
母親裝作要打她的樣子,說:「你這死女子,越來越不把你媽放眼中了。」
「媽,你是我們家的主心骨,誰敢不把你老人家放在眼中,是不是不想過了?倒是我爸,他今天早上和我說男人是家中的主心骨,男人有氣場。」
「他這個老東西說這話是啥意思,咱們家的男人氣場都到那去了?明輝去了那個見不得人的地方,李小山跟空氣一樣,屁作用也不起,家裡里裡外外哪樣不是你在張羅?」
汪江玥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可我爸把我一頓批評,說我不關心李小山,媽,你說這到底算怎麼回事,他樣樣不行,可好象還覺得自己挺不了起的,一連十天半個月也不打電話給我?」
「他是沒臉給你打電話,一個男人活的就不象個男人。」
母親最看不起沒本事的男人,特別是李小山,在她眼中真的連空氣都不如,甚至說他簡直就是污染空氣。
當然她自己的兒子除外。
「媽,這種話可不能在他當面說。」
母親憤憤地說:「說了又乍了,我家這樣有本事的女子嫁給他簡直就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了,啥作用都不起,還把他兄弟的孩子給你養,你婆婆這次從渭高來我還沒見面,等我見了她,我可得好好說說她。」
汪江玥嚇了一跳:「媽,你可不能這樣,這件事已經這樣了,孩子都養大了,就當作我們自己的孩子好了。」
「喂,我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開的是收容所,誰家的孩子都可以養著,自己親親的侄子還沒人管。」
「媽,你這又說胡話了,我啥時候沒管過大虎他們,你說話得憑良心。」
「我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養,又不是不在人世了。」
汪江玥在臉上收拾了一下,拿了錢包出門,回頭對母親說:「媽,各人有各人的責任,你只管把你的家務做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有人會考慮的。」
上班時間,人們陸續往辦公樓走。
頭一天在飯店吃飯的賬是王江民結的,她尋思著,不管如何都得去表示一下謝意,想必這頓飯錢必不是他自己私人掏腰包。
敲開王江民辦公室的門,他手裡端著一杯茶,坐在辦公桌前,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端著茶杯走到沙發前,示意她在沙發上坐下。
「小汪,自從到局裡工作,你是第一次到辦公室來吧?」
「是啊,我不敢和領導走的太近。」
「小汪同志,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你和我都是從中勝公司出來的,我可從來沒把你當外人看,你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才是。」
「王局長,你意思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你現在是我的領路人,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我今天是想問你,昨天的飯錢是多少?我得把飯錢給你。」
「不用,對了,昨天和你一起吃飯的有個高個子的男人,看著挺面熟的,好象在哪兒見過?又想不起他的名字。」
汪江玥笑道:「我還以為你認識,他叫李順天。」
王江民驚呼:「公安廳廳長?」
「是啊,我還以為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經常在在電視上露面,象他這樣的公眾人物,在媒體上露面的機會多,我就說好象在哪見過?不過,你和他走的這樣近,卻出乎我的意料。」
「王局長,我也是經人介紹才認識他的,一個挺仗義的男人。」說著,站起身來,從錢包里掏出三百元錢,說:「這是昨天的飯錢,多少就是這些了。」
王江民將錢塞到她手中,說:「錢你拿著,這頓飯算是我請了。」
「這乍好意思?」
「另外一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親戚吧?」
「你怎麼知道?」
「和你長得挺象,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來。」
「我堂哥,二叔的兒子。」
王江民笑道:「不出所料果然是兄妹,長得有幾分象,你二叔,是不是在文物局當局長的那位?」
「我二叔在文物局當局長你也知道?」
「小汪同志,你以為你們家那些死貓爛狗的事就沒人知道了,我說,象我們這些人,如果再不低調些,有些人會把你祖宗幾輩都能挖出來。」
「這又是啥邏輯?」
「作為茶餘飯後的話題啊?所以你二叔是當過文物局局長我知道是不是就不足以為奇了?」
汪江玥笑道:「王局長你不會也是那樣的人吧?」
王江民哈哈一笑說:「我當然不是,當年你爸和我也是同事,他又是單位的風雲人物,差點提副處級的人,好多事大家都知道。」
「那可太榮幸了,看來王局長對我們家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對了,小汪,你這一說我有些糊塗了,公安廳廳長和文物局副局長的兒子一起吃飯,這裡面不會有些啥關聯吧?」
汪江玥聽了,心中罵道,果然是城府極深之人,他竟然能把他們聯繫在一起,而且會引申到什麼地步還真不好說。
「局長,你真是高人一籌,聯想也夠豐富,我二叔已經去世好幾年了,我哥是中學教師,他們只不過是碰到一起一塊吃頓飯而已。」
「那是,那是,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你不必太敏感。」
汪江玥將三百元錢放他桌上,笑道:「這三百元錢你還是收下,要不然我心裡不得勁。」
王江民不再堅持。
汪江玥後悔自己性子太直,不過,她也沒想到王江民竟然不認識李順天,實話實說,反而讓他又多了一層遐想。
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又一細想,這何嘗於自己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王江民在以後的工作中對自己會更加客氣一些,再則,給他留下一些新的遐想又何嘗不是好事。
堂哥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坐上了回丹縣的火車。她品味著他聲音,想搜出不和諧音來,遺憾的是,堂哥精神亢奮,好象一隻從斗場上下來的鬥雞。
「哥,今天早上小嚴去看你了?」
「是啊,怎的了?」
「你可得對她有所保留啊,我遇到她了,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夥子。」
「這有啥奇怪的,你不會懷疑他們之間有問題吧?」
「哥,這可不好說,我看他們挺親熱的,你小心一頂帽子沒取又一頂綠帽子又戴上了。」
「唉,妹子,你這是咒我嗎?小嚴和我說了,她同事小張是送她過來的。」
「唉,算我瞎操心對了吧。」
「妹子,你和何小光關係不錯,在他跟前替小嚴說兩句好話,看能不能提拔一下她。」
「我不說,這種事情我不好張口。」提起小嚴她有些生氣,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突然就快要成為自己的嫂子了。
李小山的電話打不打,她感到為難。她對他一直是報喜不報憂的,不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局長換帥這樣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得不承認,人和人的感情是用時間麿出來的。她已經記不清有多長時間沒有他過夫妻生活了,身上所有的細胞好象都死了。每天晚上,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似乎感覺到生活中少了些什麼。
年屆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看著臉上的皮膚一天天失去光澤,她感到很無奈。
對李小山的激情早在那年去深圳帶瑞澤回來的時候消失殆盡。兩個人似乎早已經成了兩條平行線,沒有了交集。
這就是命吧。
她還是撥通了李小山的手機。
「我現在不是局長了。」她說。
「我早知道了。」電話中傳來李小山顯得異常平靜的聲音。
「你不吃驚?」
她好象看到他一張平靜如水的臉。
「有啥吃驚的,這很正常,在沒有正式文件下來之前,代理永遠是代理,主持工作和正式任命不能等同看待。」
汪江玥實在受不他那種處世不驚的樣子,聲音提高了八度:「喂,你這是啥態度?」
「沒啥了不起,以我看,這個局長不當能乍,當個副職也挺好,省得你老往北京跑。」
汪江玥心緊了一下,李小山後面的這句話大有深意。
「你這話啥意思?」
「啥意思你不知道?我就說你怎麼經常去北京,原來是有原因的。」
天神,李小山是對她起了疑心了,沒想到那張照片不但讓她喪失了轉正的機會,更要命是竟然摧毀了一直以來李小山對她的信任。
「你的意思我作風有問題?」
「反正,我在單位早已丟盡了臉,好了,局長大人,你可以掛電話了。」
「喂」,她叫了一聲,手機中傳來的是盲音。
他媽的,汪江玥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在辦公桌上砸了一下,茶水濺在桌面上,灑出一片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