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零容忍
早上起來的時候汪江玥頭暈腦脹,晚上沒休息好,兩隻眼皮乍地也睜不開,實在不想起床。又擔心堂哥在賓館怎麼樣了。
孩子們早就上學去了,父母為了不打擾她,也出去了。
她拿起手機,看到堂哥發來幾條微信,大意是問她有沒有將他和小嚴的事告訴父母。
可能是一直沒有得她的回復,他又打了幾個電話。因為手機調在振動上,她又睡得十分香甜,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本來就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一直得不到她的回復,也不知道會是啥心情。
她趕緊給他把電話打過去。
「妹子,你為啥一直不回簡訊給我,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和我大伯說了?」他一陣連珠帶炮地責問。
「哥,我手機在靜音上,又睡著了,沒看到。」
「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一生氣,將我的事告訴了老人,嚇得我一直不敢去家裡。」
「你要是知道害怕就不會這麼做了。」汪江玥說,「你回來吧,我在家等你。」
「好,我已經買好了下午的火車票。」
「這就要回去了,你能捨得下你的紅顏知己?」
「妹子,讓你見笑了,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我不後悔。」
天哪,他竟然一點廉恥都沒有。汪江玥說不清是啥滋味,表哥何以會變成這樣,社會再變,有些人卻一輩子都不會變,而他變化得實在太讓人吃驚了。
她洗漱了一下,估計堂哥還得一會才能來。她到辦公室打了個道。機關上班的工作紀律一直不是很好,自從張成剛當局長的時候就要整頓工作紀律,卻一直沒有狠抓,到了何小光當局長的時候,因為他自己都不經常在辦公室坐班,也沒有要求大家遵守勞動紀律。
她離開辦公室回到屋裡,沒幾分鐘堂哥就回來了。
他不好意思地沖她笑笑。
「哥,真看不出來,你的思想轉型也挺快。」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奇緣,妹子,你要是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你就不會怨我了。」
汪江玥叫道:「我怨你,我犯得著怨你?你是我哥,來了就是我的客人,我只負責你的吃住,別的我是不需要管的。」
「你真不聽假不聽?」
「我不想聽,你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我想你每做一件事都不會是隨便的。你昨天提起我二叔在醫院突然離世的事,是乍回事,我關心的是這個。」
「提那件事幹啥?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的事才是有意義的事,我二叔疼了我一場,連他的死因我都不清楚,也太不象話了。」
「說出來我怕嚇著你。」
「有啥害怕的,我又不是嚇大的。」
她堂哥看她一副固執的樣子,說:「只要有你這句話就行。我知道你二叔認識一個叫新樹的專門盜墓的人吧?」
「知道,就是他害得明輝進了監獄。」
「一開始,你二叔並不幹那種事情,後來縣上發現了文物群,那個叫新樹的人挖了不少好東西,看他在省文物局有認識的人,方便出手,就聯繫上了他。他們兩個人以二八分成的方式變賣了幾件文物。可能是得這種事情干多了的原因吧,他總是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感覺身邊有個人。」
「誰告訴你的?」
「我媽。後來他在醫院裡住院,醫生都說好轉了,結果我們都離開了,就我媽一個人在醫院裡照顧他,他竟然突然就沒了。」
「這很正常,一點也不神秘。」
堂哥神情嚴肅地說:「後來我聽我媽說,當時病房裡的人特別少,我爸躺在病床上,她突然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在門口閃了一下,她有些好奇,想看看是誰,她沿著樓道追了一段,卻再也沒看見人影。」
「不會是護士吧?」
「我媽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待她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我爸已經沒有了呼吸,他手上的吊瓶的針卻被拔下來了。」
堂哥聲音平和,好象在講別人的故事。
汪江玥凝神屏氣,感覺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杜撰的吧?說的怪嚇人的。」
「我是聽我媽說的,因為當時只有她在醫院裡陪著他。」
汪江玥看他嚴肅的表情,問:「當時我匆匆忙忙就走了,這種情況卻一點都不知道。」
「我也是後來才聽我媽說的,她在那種情況下,我爸突然離世已經有了各種版本的流言,她要是將這件詭異事件再說出來的話,不知又會有什麼樣的流言。」
「可是,哥以前的時候你從來沒告訴我,為啥現在卻要告訴我。」
「妹子,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可是否昨天的時候無意中說漏了嘴,我想,你在事業上受到了挫折,聽了這件事可能對你所啟發。」
「你的意思是讓我看淡些?」
「是的,事業不是人生的全部,對於女人來說,家庭才是最大的事業,所以說在職務變動這件事上你不必在認真。一人一命,不可強求,強求得來的,終究都是一場空。」
「哥,你既然懂得這樣多的人生哲理,為啥要走離婚這條路?不管是對男人和女人來說,離婚其實就是推倒重來,它的殺傷力是非常大的,一般情況下是能不走就不走。」
「這個道理我自然懂,只是你是局外人,自然不會了解其中的誘因。這件事你不必勸我,我主意已定,無可更改。」
見堂哥離婚的心意已決,汪江玥也不想再勸他,人常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離不離婚是由當事人說了算。
父母買了菜從外面回來,得知他已經訂好了下午的車票,又張羅著要好好地做頓飯招待他。
「不用太客氣了,這次能把房子的事定下來我最高興了,買了合適的房子,又掏的是最低價,要不是我妹子從中幫忙,那能有這樣的好事?」
母親說:「這你用不著想太多,你妹子巴結領導的手段厲害,現在讓她婆婆在何小光家幫忙照顧他快要生產的媳婦。」
「何總這麼大年齡了,媳婦才生孩子?」堂哥奇怪地問。
汪江玥笑道:「這有啥奇怪的,現在七八十歲的人生孩子的多的是,更何況,象他這樣的大老闆,有的是錢,老婆可以娶多少個,孩子也可以生多個。」
「不對吧,他看著精神不是很好。」
「哥,你們夫妻可不能離婚,這對孩子不好,造孽。」
父親也勸他:「你爸不在了,這個家還有我,離婚是大事,那能說離就離?」
堂哥不停地點頭。
他到底是乍回事?
汪江玥看他一副欲說還羞的樣子,問他:「昨天你們都去了哪?」
「沒去哪,她說安城有個最大的寺院,風水很好,她經常去。我們就一起去了,還真是個大寺。」
真有意思,他們竟然去了寺院。安城最大的寺院就是安寧寺,難道他們去那了?
「是不是安守寺?」
「是啊,你是不是也經常去?」
汪江玥微微一笑說:「不常去,逢初一十五的時候偶然會去去。」
「城市就是好,比我們那裡好多了,難怪人們都喜歡從小地方往大城市跑。」
「哥,你現在買了房子,也算是城裡人了,用不著羨慕別人。現在有好多人更樂意從城市往農村走。」
「人就是這樣子,喜歡折騰。我平時很少離開丹縣,出來一次感覺挺不容易的。妹子,還是你有眼光,早早地就進城,還混得這樣好。」
汪江玥笑道:「我這叫混的好嗎?比起明輝來說,還算可以,哥,那個叫新樹的他老婆再沒找你吧?」
堂哥愣了一下,反問她:「你還記得那個人?」
「能不記得?他是把明輝害了的人,而且他老婆有一次還送了我一袋木耳。她不是後來找你幫過忙嗎?」
「你記性真好,我還以為你早把他們給忘了。後來我幫她在市政上找了個打掃衛生的活,她非常感激,逢年過節的時候給我們送些土特產。」
「他們家人還都好吧?沒有因為幹了那樣的事而出事?」
堂哥笑道:「有沒有我也不清楚,每次人家來也就是東西一放就走了,最多就是說兩句感謝的話。」
「以前的時候離的近,還經常回去,後來離的遠了,回去的機會少了,好多人都想不起來了,我在財政局的同學叫丹青的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她和那個女人是發小,總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她家兒了不小了,偶爾會在大街上遇到。」
「以前的時候,他們夫妻感情特別不好,她也是想離婚,連孩子都不願意生,後來看開了,不但生了兒子,而且關係也好了起來。哥,人家都是從糊塗往明白進步,你卻是越活越糊塗了,孩子大了,自己年紀大了,竟然想著離婚了?」
「這不是我的問題,關鍵是她給我戴帽子,這種恥辱誰能受得了。」
「我二嬸同意嗎?」
「她當然同意了,說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汪家是不能容忍的,辱沒家風門風。」
「你的意思是零容忍?」
堂哥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