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再見舊物

  李順天經過幾年時間的歷練，對文物行業的潛規則已經瞭然於心。


  人都是在不停的進步中，至於是向好的方向還是壞的方向，不好蓋棺定論。


  「李廳長，我記得你以前對文物不是很感興趣，怎麼突然就這樣上心？」


  「這很正常，我這人很正統，沒有別的任何愛好者，不打牌，也不跳舞，凡是人總得有個愛好，這幾年慢慢學習了一些文物知識，感覺這裡面的學問還挺深。」


  「愛學習終歸是好事，不過，不要過於痴迷。」


  「這個我知道，不是愣頭小夥子了，啥都明白。」


  眼看就快到文物局了。


  汪江玥說：「這樣，我打個電話給何專家，看他是不是在辦公室？」


  「好啊，要是他嫌人多眼雜的話，我們在外面找個包間鑒定也行。」


  汪江玥撥通了何專家的電話。


  「何叔，我們過來了，你在辦公室嗎？」


  「沒有，辦公樓還有人沒離開，我看這樣吧，我在我們辦公樓對面的憶家茶館，你們直接上來吧。」


  「好，這樣也好，省得人多眼雜，到時候人家說你在干私活。」


  汪江玥對他說：「李廳長，何專家說了，辦公樓不大方便，他在他們單位對面的憶家茶館等我們。」


  「好，憶家茶館我知道，這樣更合我意。這些年辦的案子不少，得罪了不少人，到處都能遇到認識的人。」


  「你這是在為人民做貢獻，是有功之臣。」


  「只是相對而言罷了，在勞苦大眾面前，我們是有功之人，可在犯罪分子眼中，我們就未必了。畢竟，人和人站的角度不同，出發點也不同。」


  「能理解。」她望了望對面大樓說：「憶家茶館，我看到了。」


  李順天在路邊停下車說：「你從這下去，我把車停在停車場，拿了東西就上來。」


  汪江玥下了車，說：「東西沉不沉？要不要我幫你抬？」


  「不用，要是那麼大，還叫啥文物？」


  汪江玥笑道：「說的也是。好，我先上去了，找到房間我在門口等你。」


  她邊走邊尋思，他究竟得了個啥樣的寶貝？到這會了還不肯亮相，管它呢，反正馬上就能見到了。


  何專家在318包間坐著，嘴上叨了根煙，面前放著一盒軟中華香煙。


  「何叔，實在不好意思，可我也沒辦法，李順天是公安廳廳長，位高權重，我惹不起。」


  「我也最討厭這些官老爺了，總是擺著一副臭架子，以為了不起，有些人的素質還真比不上普通老百姓。」


  「說的沒錯，何叔，他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鑒定費，不過你不能收，象李廳長這樣的大官，說不定啥時候會用上。」


  「這個我不期奢望，能用上他的時候肯定是出事的時候，象我們這種天天守在辦公室的人，啥時候能找到他幫忙？」


  「話不能說的太絕，上次那事還是我找的他，要不是他出面，事情未必能順利解決。」


  約摸著李順天已經停好了車，汪江玥下樓，剛站到門口，就看到他抱著一個盒子，也不敢邁大步，朝她走來。


  她走上前去，要接他手中的盒子。


  「不用，這是瓷器，不敢摔了，這種東西不好拿，你看我走路都特別小心。」


  李順天將盒子抱在懷裡，感覺比抱了個孩子還小心，汪江玥感慨不已，現在的人怎麼了？瘋了，傻了，她看著他的樣子，感覺十分好笑。


  兩個人相跟著進了318房間，何專家坐在那一動沒動，他看著李順天將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笑問：「是了個什麼東東？看你一副緊張的樣子。」


  李順天朝何專家伸出手和他握手，說：「一個唐朝的青花瓷瓶。」


  何專家拿著煙的手抖了一下，汪江玥下意識地瞅了他一眼。


  空氣一時凝滯。


  「怎麼，何專家聽說過？」


  何專家聽他那麼一說，立即回過神來，淡淡一笑說：「沒有，我只見過價值幾千萬元的元青花，唐青花卻沒見過，挺稀有的。」


  汪江玥心中格登一下，一定是歐陽部長將這個瓶子轉賣給了李順天。沒辦法，這世界就這麼小，人生何處不相逢，一個破瓶子周而復始的在文物專家的眼前出現了多少次？而且價錢一次比一次給的高。


  何專家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一點也不吃驚，是要了張笑天父子命的那個，笑問：「李廳長是從哪兒得來的這個？」


  李順天愣了一下，他可能根本沒想到何專家會問她那個問是題，說：「這個，原諒我不能告訴。」


  「告訴不告訴無所謂。」


  何專家拿出他鑒定文物一貫使用的工具，裝模作樣仔細的鑒定了一番，笑道：「恭喜李廳長，是唐青花，真品。」


  李順天激動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說：「真的？不瞞你說，我也找好了幾個專家鑒定過，可我最信得過的還是你，你是咱安城文物界的大哥大。」


  何專家從他手中伸出自己的手說：「李廳長過獎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我實在算不了什麼。」


  「那，你能給估個價嗎？」


  何專家深思了一下，看了看汪江玥，汪江玥背過李順天給他伸了三個手指頭。


  「李廳長，按理來說，象這種稀有的文物是不用估價的，物以稀為貴，不過，我看你對它十分衷愛，作為從事這項工作的我也對它十分喜歡，初步估價四百萬元，當然了，現在文物市場如火如荼，隨著收藏時間的增長，它還有一定的上升空間。」


  「天神，這簡直太激動人心了，何專家，不管錢多少，只要是真品就行。小汪，今天晚上我一定睡不著覺了，走，今天我作東，咱們一醉方休。」


  「不了，你還是把你的東西拿回去好好的保管，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定不能碰著了。」


  「好，我聽你。」李順天說著從口袋拿出一個信封，推送到何專家面前說：「這是鑒定費一萬元。」


  何專家將信封復又推到他面前說：「這個就算了。」


  「這怎麼能算呢？這是必須的，只要能得到你的鑒定，結果是好是壞我心裡就踏實了。」


  「真的不用，江玥的二叔是我同學，她是我侄女，你和她這關係，我能收你的錢嗎？」


  何專家說啥也不肯收，李順天將錢揣進口袋，說：「何專家，以後如果你有事需要我幫忙，只要一個電話，我保證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的。」


  「好，好，一定，一定。」何專家說著站起身，「這樣，我也該回家了，咱們上了一天班也累了，天氣也熱，回家早點休息。」


  「這怎麼行？我們都沒吃飯，在一起吃頓便飯總行吧？」


  「不了，不了，我家飯給我留著，以後吧，以後有機會再吃不遲。」何專家站起身就走，汪江玥也站起來叫他：「何叔，到了你家門口，你也不說邀請我到你家去，我剛好想看看伯母。」


  「當然歡迎啊，我以為你要和李廳長一起走，所以也沒留你。」


  何專家又問李順天：「李廳長，要不你也去我家簡單的吃點？」


  李順天笑道：「不用，我還是早點回家吧，得了這麼個寶貝，我可得好好把它保管好，等到我外孫子長大的時候一定會更值錢。」他說著抱了盒子，跟在他們身後一起進了電梯。


  汪江玥去吧台結賬，服務員告訴他已經何專家已經結了。


  「何叔，這錢怎麼能么能讓你結呢？」


  「這點錢算不了什麼，來了朋友在一起喝點茶水，這也算不了啥。」何專家又叮囑李順天：「你慢點走，不用我們護送吧？」


  李順天笑道：「不用，謝謝你了。」徑直就朝停車場的位置去了。


  何專家看他走無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見這個東西都想吐。」


  「何叔，我那兒知道。之前他也不告訴我是個什麼東西，即使我們知道是它，又能如何呢？總不能說以前我們見過？」


  「你伸出三手指頭是不是指的是三百萬？」


  「是啊，還好，你沒有理解成三十萬。他告訴我那個瓶子他花了300萬，如果你給他鑒定的結果少於300萬元的話，他會高興嗎？所有我只好你傳遞暗號。」


  「我的媽呀，一個價值40萬元的破瓶子幾經轉手，竟然越來越值錢了。」


  「誰會想會是這樣？」


  「怎麼樣？吃飯去？」何專家探詢的問。「不了，不要說你看見那個東西想吐，我看見那個東西都吃不下去飯，也好，今天這頓省了。」


  兩個人分了手，她搭了輛計程車，到新房的小區門口下了車，反正已經沒有了胃口，不如去干點正經事。


  新房是三室一廳，一百四十平方。想一想宋富有夫妻還真挺大方，一套房子不少錢，更何況近幾年房價成倍增長，這套房子升值了一半還要多。


  屋子的門窗已經敞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氣味了，到底是專業的裝修公司，房子裝修的比他們原來的房子漂亮。


  廚房灶具一應俱全，三間房子三張床也都到位，客廳里是一張真皮沙發，都是房地產公司有長期合作關係的公司按出廠價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