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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痛失愛子

  汪江玥叫了輛計程車,將何小光扶上車後座,在他身邊坐下。何小光緊閉著眼睛,身子一直在發抖。


  汪江玥抓緊他的手,安慰他:「小光,沒事的,不要緊張。」


  何小光聲音低沉地說:「給張朵打電話,讓她到中心醫院去。」


  汪江玥給張朵打電話,通知她立即往中心醫院趕,張朵問她誰怎麼了?

  汪江玥說先別問這麼多到醫院就知道了。她接著又給張超和小王打電話,讓他們帶車和錢直接去中心醫院。


  時間彷彿比平時要慢很多,到市中心醫院的十字路口特別多,一個又一個全是紅燈。汪江玥心急如焚,不停地催師傅快點。


  何昊死了,死於車禍。


  他的未婚妻艷秋受了傷,但因為她坐在後排,又系著安全帶,傷勢不嚴重。


  何小光沒有哭,臉色煞白,一言不發,就象傻了一樣。汪江玥叫張超安排車去接宋海倫,何小光大吼一聲:「不要通知她。」他憤怒的聲音把所有人都嚇住了。


  汪江玥一直陪在艷秋身邊。她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哭著鬧著要去看何昊。汪江玥告訴她何昊在太平間,何小光在陪著他,叮囑她要懂事,要體諒何小光的心情,她才安靜地躺下來,向她哭訴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早上,何小光離開后,艷秋父母又發來簡訊,催他們去給舅舅上墳。何昊說那就走吧,這還不簡單。母親不同意,可以騙她啊。於是,他們就騙宋海倫說何昊要去公司看看,艷秋要去學校上班,宋海倫很高興地叮囑兒子晚上早點回家。


  兩個人買了些上墳用的東西就直奔公墓。何昊將車子在停車場停下來,拿了上墳用的東西去找舅舅的墓碑,路過一個墓碑的時候,何昊突然停下來,對她說:「你等等。」


  艷秋站在一邊等他,卻看到他在一個墓碑前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接著就將頭朝墓碑上撞,她嚇壞了,撲到他身邊,攔他。何昊哭道:「我活不成了,她死了,是我害死她的。」


  她看到,墓碑上寫著王雲的名字,上面還張貼著王雲的照片,這照片何昊以前給她看過。


  她安慰他:「說不定你認錯人了,如果真是的話,爸媽肯定會告訴你的。」


  何昊咆哮著:「告訴?這肯定是他們乾的,這樣大的事都瞞著我,也不知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艷秋勸他:「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傷心,你不是說你們合不來嗎?」


  「可是,我們並沒辦離婚手續,而且我媽一直告訴我王雲去了新加坡,這個騙局到現在才被揭穿,我懷疑王雲的死是不是和他們有關?」


  「你說的太離譜了,我相信,不管他們怎麼做都是為你好。」


  何昊生氣地說:「你就不要替他們說話了,特別是我媽,自從我和王雲結婚後她就沒給過她好臉色,我得去問問他們,王雲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她死了連我這個作丈夫的都不知道?」


  他臉色鐵青,臉上的青筋暴得老高,說著就拉了艷秋的手:「今天你舅舅的墳也不用上了,明天再說吧?」


  艷秋勸他:「不上墳,這些上墳用的東西放哪?要是讓媽看見又不高興了。」


  何昊擦了把眼淚說:「她高興不高興無所謂,關鍵是我傷心。」


  上了車,何昊情緒激動,加大油門往公路上衝去。


  艷秋勸他:「慢點開,慢點開。」何昊根本聽不進去,他似乎想要立即見到他母親,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因為害怕,她下意識地將座位上的安全帶繫上。


  公墓處於郊區半山坡上,全是環山公路。何昊情緒激動,眼淚順著臉一直往下流。他根本聽不進去他未婚妻的勸告,車子在一個拐彎的地方就直接沖向山下……


  艷秋嗚嗚地哭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汪江玥不知要怎麼安慰她。她意識到,王雲的死已經形成了惡性循環,何小光比任何人都愛自己的兒子,他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何昊不在了,作為何昊的生母,宋海倫不可能不到場。汪江玥提出要接宋海倫見兒子最後一面,何小光明確指出,不允許宋海倫見何昊的遺體,他與她今生不復相見。無論汪江玥如何勸解,他就是不同意。


  局辦公樓上所有的人都湧向醫院,汪江玥給宋富有打電話,讓他們夫妻到醫院幫忙。陰雲籠罩,何昊的遺體放在太平間,何小光坐在旁邊不肯離開,張朵和汪江玥一直陪在他身邊。他不讓宋海倫來看兒子,大家對何小光的表現十分不解。


  張超和小王一直守在太平間外。何小光堅持要多陪幾天兒子。


  汪江玥將何昊出意外的事情打電話給父親,說自己要在醫院陪何小光夫妻,讓他們照顧孩子。


  父親嘆息一聲說:「因果報應。」


  面對何昊的遺體,汪江玥陪著何小光哭了個一塌糊塗。他與何昊的第一次相見是在張成剛家,他當時是張成剛的私人司機,言語很少,他總是默默的開車,從不多說一句話。後來因王雲的事情,在小肥羊火鍋店裡,她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他始終叫她阿姨,即使和王雲結了婚,他都不肯改口。汪江玥自然而然對他產生了憐憫,她同情何昊是個不幸的孩子,這種不幸來自於父母的傷害,是無可彌補的,他的性格缺陷是長期缺失愛母的產物。她一直拿他當孩子看待。無論王雲任何時候任何錶現,她始終是在用一顆母愛的心來待他。


  何小光畢竟不年輕了,連著幾夜都沒法入睡,他也有打旽的時候,張超特別在醫院給他安排了間病房,作為休息時用。汪江玥和其他領導商量,決定在何小光休息的時候接宋海倫與兒子見最後一面,這是人之長情,不然的話,會造成終身遺憾。


  得到兒子的死訊,趙海倫表現得出乎大家意料,她不哭不鬧,表情淡然,完全按照汪江玥的安排行事。汪江玥將何小光的意思傳達給她,說為了讓何昊能安心離開,希望她不要違背何小光的意願,也不要怨恨何小光。宋海倫對何小光的要求沒提出任何異議,她用手在兒子的臉上撫摸了好多遍,似乎要量下他臉龐的尺寸。汪江玥一直跟在她身邊,直到她在她的陪同下出了太平間。汪江玥讓宋富有夫妻送她回去,並叮囑他們晚上住她家,讓張金環專門陪她,好好寬慰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汪江玥最為擔心的是,受不了失子打擊的宋海倫會再次自殺。可是,沒多久,宋富有打電話來說,宋海倫不願再回那座房子,她說永遠都不想踏進那座毀了她兒子的房子,她讓他們把她送到安寧寺,就讓他們離開了。宋富有徵求汪江玥的意見,問該怎麼辦?汪江玥說,一切隨她吧。


  張朵看何小光痛苦的表情,至不住陪著他落淚。她和何昊的相處僅僅只有幾次,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面對那情那景,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止不住悲傷的。


  何小光兒子的意外死亡在系統內引起不小的轟動,汪江玥要求知情的人隱瞞消息,特別是艷秋。她不希望何昊的意外死亡給何小光的家庭蒙上陰影,當然了,如果再牽出王雲,與大家都沒好處。


  艷秋在治療外傷的時候一再要求醫生不要給用內服藥。汪江玥聽了很好奇,她隱約意識到這背後一定有隱情。艷秋看到她疑惑的眼光,方才低聲告訴她自己懷孕了,汪江玥驚喜地又問了一聲:「真的?」


  艷秋抹著眼淚說:「真的,本來何昊是要告訴他媽的,我擔心別人說閑話,沒讓他告訴,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


  汪江玥一把抱住她說:「艷秋,你可是何家的救星啊,你可千萬記住不能吃藥,吃藥對孩子發育不好,你好好躺著,我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爸去,這是他的救命葯。」


  何小光坐在太平間兒子的旁邊,臉色白得象一張白紙,太平間里光線黑暗,陰冷潮濕,一般人都受不了。何小光背負著巨大的悲痛,他想和兒子多呆一會。


  汪江玥將艷秋身懷有孕的消息告訴何小光,何小光眼中露出一絲光芒,他掙扎著要站起來,卻因為長時間坐腫了腿,沒站起來。汪江玥知他想要去看艷秋,叫張超和小王扶他出來。


  何小光眼含淚水來到艷秋病房,撲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艷秋嚇了一跳,要下床扶她,卻因為腳踝骨折動彈不得。


  她對何小光說:「爸,你這是做什麼?」


  何小光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孩子,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我代表老何家謝謝你。」


  汪江玥叫張超扶他起來說:「何總,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所幸艷秋只是受了小傷,這腹中的孩子可真是命大,何家有后,你也要振作起來。」


  何小光很快安排了何昊的火葬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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