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弦外之音

  「他邀請你當挂名辦公室主任，你為什麼不願意?這麼好的事你都不問問我就自作主張，還把我當不當人了？」


  汪江玥看他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生氣地說：「你這麼人怎麼這樣？當時我正在為提職作準備，再說了，招待所剛剛轉讓出去，才喘剛了口氣，我不想再陷入新的泥坑中去？」


  「什麼泥坑？你想多了吧？」


  汪江玥冷笑了一聲：「我如果當時和你商量的話，你肯定會說這麼好的事，那就去罷。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們開的公司其實就是皮包公司，而且何小光父子是公司的股東，主要是倒賣礦權，這可是投機倒把的事情，沒事便好，出了事可是大事。」


  「有你說的那麼邪乎嗎？」


  汪江玥笑道：「咱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人常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說，這些年我們家大事小情還少嗎？我有幾顆心來應付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而且當時你剛把招待所轉讓出去，自己還閑人一個，我可沒有那精力。」


  李小山說：「你沒有精力，讓我去也行啊，難道我堂堂保險公司的業務總監還幹不了辦公室主任這個工作？」


  「你快別說介了。好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宋富有一直對咱們都很感激，先前送咱們的那套房子，雖然過了戶，不過我的意思還是還給人家，我們沾人家的便宜做什麼？」


  「不行，我受了這麼的煎熬不就是為了多弄些錢嗎？宋富有的錢幾輩輩都花不完，你何必這樣假清高？」


  汪江玥見做不通他的工作，只好罷了。


  她給宋小亮將床鋪收拾好，尋思著宋富有給孩子那麼多壓歲錢，她該給宋小亮多少呢？總不能把這一萬元再送給他？

  李小山意思很明確，給兩千元就已經很多了，沒錢人不能和有錢人一樣。他說等我們的寶貝變成了現金，我們也大方一回，可現在這個東西出不了手，我們還是裝窮吧。


  事後，汪江玥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宋小亮根本不要他們的壓歲錢，說是他父母交代的。汪江玥說這可不行，你是兒子，過年了，媽能不給你壓歲錢嗎？宋小亮辯解：「上學的時候給發壓歲錢還行，可是現在我工作了，而且年前的時候已經辭去了肯德基店的工作，正式入駐我們宋家的公司了。」


  「這又是為什麼？你們家公司不是有何昊在擔任總經理嗎？」


  「他不幹了，說他爸爸結婚了，把房地產公開司所有的事務全交他處理，而且把公司的法人也換成他了，他要好好經營自己的公司。』


  「是嗎？這倒也合情合理。」


  汪江玥不由得對何小光又多了幾份讚歎，姜還是老的辣，儘管他一直不同意在結婚前去進行財產公證，卻將公司法人代表換成了兒子何昊，這無疑是對財產保護的一種做法。


  何昊在家裡呆了兩天，就被同學勾引走了。


  父親打來電話說呆在渭高也沒意思，孩子想回來了。汪江玥說我就說吧，人都有一習慣，你們在安城呆了半年，回到渭高一定又不習慣了，要回來就回來罷。


  大年初五，公婆也從四弟家回來了，瑞澤公司正月十六上班，孩子們開學也是正月十六。作為主管單位，局機關按政府部門正常安排，汪江玥正月初六要上班，天氣冷，她不打算來回跑，計劃就住在局大院宿舍。婆婆便建議李小山陪她一起，說夫妻倆一年到頭都沒時間在一起，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多呆些日子，要好好珍惜才行。


  李小山借口自己要和孩子們在一起多呆些日子，不去。而且一年到頭了，多陪陪父母也是盡孝心。汪江玥知道他的心病在哪，也不勉強他，叮囑他在家裡多做飯，陪孩子們學習，既要當好兒子又要當好父親的雙重身份。李小山拍著胸膛說這不用你交代，我自然知道怎麼作？只是對不住你，要是不嫌麻煩，你乾脆下了班就回來。


  汪江玥說我可不想來回跑，天氣冷，再說早上要按時去上班，又不能睡懶覺，多痛苦啊。婆婆提醒她，何小光每天都要回家，剛好你們一起，你坐他的車，准沒問題。


  汪江玥笑道：「媽，你這主意倒是不錯，可以前的時候這樣子還行，現在就不中了，他有了妻子，人家看見我和何小光天天出入成雙的話，就是心胸再寬大的人肯定也會不滿的。」


  汪江玥在正月初五晚上回到了局大院。


  說心理話，對李小山她也有心理壓力，看見他就會想到青花瓷，自然就會想到張笑天。人是個奇怪的東西，習慣是生活最大的敵人。汪江玥和李小山自從那年他去深圳后，兩人每年在一起的日子少得可憐，她已經習慣了他不在身邊的生活。


  何小光大年初六早上給她打電話，說自己在樓下等她，兩個人一起去上班。汪江玥說就不用了，我昨天已經回來了。何小光說我每天來去都開車，剛好我們一路，這多好。汪江玥打了聲呵欠說現在你已經是有婦之夫了，我可得注意影響。如若因為我的原因破壞了你們的新婚感情，那可就是罪過了。


  上班第一天，領導班子成員到各處室給職工們拜年，已經是約定成熟的習慣。到了後勤管理中心辦公室，卻沒有見到張主任。何小光關心地問管理中心主任：「張主任呢？」


  「何局還不知道吧？張主任前天喝酒喝多了，患了腦梗，現在在醫院治療。」


  汪江玥吃了一驚：「嚴重嗎？真不敢想象，他挺注意養生的，天天在護城河邊跳舞鍛煉身體，怎麼會病了呢？」


  管理中心主任說：「具體不太清楚，我們去醫院看他的時候，聽他愛人說他前妻那天來找他要孩子生活費，又說了些難受的話，可能張主任一時火氣旺，怒火攻心，就犯了病。」


  給各處室拜年回來，何小光便叫汪江玥一起去醫院看張主任，他和張主任的感情比較深，曾經是多年的搭擋。汪江玥對張主任雖有意見，但也深深淺淺都有些關係。


  張主任的腦梗不是很嚴重，只是輕微的。他詳細敘述了犯病的全過程，說從外面鍛煉回來的時候，感覺走路腳不聽使喚，鼻涕也順嘴往下流，就立即打120叫救護車，所幸送的及時，醫院給作了檢查，說是發病的前兆，不需要做手術，只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就行了。他沒有提及他前妻來鬧事的事，或許是嫌丟人吧。大家也不好再問什麼，何小光叮囑他一定要多住幾天，做一下全面檢查。張超拿了一千元補助，說是給他的慰問金。


  張主任的妻子很高興地接了錢，又說了一些感謝的話，她看起來素質極高，也很漂亮，汪江玥心想難怪張主任和他前妻離婚，這樣的女人，又是同學，那種風情是一般男人都抵擋不了的。


  離開的時候，張主任笑著對汪江玥說：「汪局長現在是越來越漂亮了，何總也是春風得意啊。」


  何小光笑笑：「你好好養病吧，少說話。」


  回到辦公室，汪江玥心情有些抑鬱，上班第一天就去了趟醫院，開局似乎不大好。


  李順天打過來電話說今天上班第一天，你在忙什麼？我們可是好些日子沒見了。汪江玥笑著說是啊，本來春節想去給你拜年，家裡來了客人事多沒顧上，等有時間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禮。


  李順天笑道：「這倒不用了，我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有關文物的信息?好久沒有見到新東西了，心裡有些痒痒。」


  汪江玥說：「文物因為稀有才叫文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能隨便就能見到。」


  李順天說：「有道理，我聽說現在最值錢的文物是青花瓷，你聽說過嗎？」


  「是啊，我也經常看中央電視台的鑒寶節目，對這方面的知識稍微有些了解，最值錢的是宋青花瓷，動不動就數千萬元。不過，那東西，豈是我們這種人能見到的。」


  李順天說：「我聽有人說，安城一年前有人見到一個唐城的青花瓷，後來就沒了蹤影。」


  汪江玥大吃一驚：「是嗎？這可是件奇怪的事情，不過現在文物走私很瘋狂，聽說好多外國收藏家不惜重金購買，將好多文物都轉到國外去了。你說的這個可能也是同樣的命運吧。」


  「好了，不打擾你了，上班第一天就給你打電話，說實話還真是有些想念。有時間再聯繫。」


  掛了電話，汪江玥感到氣短，要讓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這個青花瓷可不是件普通的東西，時間越久，出事機率就越多，實在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別說李小山了，就是自己也快要崩潰了。


  下班的時候，何小光叫她一起回小區，汪江玥說不回去，家裡人多，心裡煩。


  何小光不解地問：「大過年不和家人在一起，呆在這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汪江玥說：「一個人想要靜一靜，我又不象你，現在是離不開老婆了。」


  何小光苦笑：「我是騎虎難下，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說著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