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提出宋海倫自殺的事。李小山說他們不是離婚了嗎?是的,何昊小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那她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汪江玥笑道:「離婚了怎麼了,他們不是還有兒子嗎?」
婆婆笑道:「看來,這何小光的前妻也太過份了,他們離婚了,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人心不足。以前是她先犯的錯誤,卷了錢財跟人跑了,如今卻又想復婚了。」
「那後來呢?」
「後來我給她做了思想工作,現在總算是想通了。」
公公勸她:「以後他們家的事情你還是少摻合,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家,不要和他們那樣的家庭走得太近。」
汪江玥點點頭。
晚上,李小山又提起青花瓷的事情,汪江玥說不是我不想儘快把它出手,文物局咱也有人,不過,你想過沒有,這個青花瓷可是何專家見過的,他還收了張笑天三千元鑒定費。如果這個東西在省內文物界出現的話,必會引起軒然大波,麻煩就大了。
「那你說怎麼辦?」
汪江玥安慰他:「你不要著急。我不是說過了,我朋友的愛人現在在北京的一家拍賣行工作,等有了合適的機會,我自然會行動的。」
「只好這樣了,我老是覺得這個東西放在家裡有些催命的意味。」
「至於嗎?這件東西儘管來歷不光明,不過張笑天估計也不是買來的,你也不必給自己這樣大的壓力。大不了,把它摔碎了,也就一了百了。」
李小山臉色一變:「這可不行,我寧願把自己摔碎了,也不能摔了它。這可是我一輩子的心血。」
汪江玥說他:「錢財是身外之物,萬不得已的時候,摔了它可能是最明智的選擇。」
「你說的不對,沒有錢是什麼也幹不成的,你不是說將來讓孩子出國留學嗎?有了這筆錢,我們就可以過上人上人的生活,孩子留學的時候在國外給他們買套房子也夠。」
「你想的太多了,孩子要出國留學,自然有我來供養她們,可不能指望這個?還有一條路可走,考公費留學,再說了,他們還小,多少年以後的事情不用考慮的太早。」
李小山翻個身,說:「你總是住在有理村裡,不說了,我累了。」
「你還有功課沒做呢?」
李小山回道:「沒心情了。睡吧。」
張麗瑩收到汪江玥寄給她的視頻光碟后,問她為什麼寄了兩份。汪江玥笑著說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張麗瑩說,很為難,不知要不要前去看他。汪江玥說這是你的選擇,如果你不想打破你生活的平靜,你就不要去。
馬上就是年關,每年春節前按部就班的一項工作就是慰問困難職工。領導班子成員都有分工,深入各基層單位對特困職工進行慰問。
汪江玥被安排到安城就近的幾家單位。按要求,基層單位將要實地去慰問的職工名單報上來,汪江玥發現其中有一個就是張麗瑩的弟弟張拓。原來他不僅下崗了,而且還生活困難。汪江玥打電話到他所在單位的人力資源部,詳細了解他的情況,不僅感嘆道:「風水輪流轉,樹倒猢猻散。」
汪江玥專門為張拓的事找到何小光,將張拓的情況如實向他說了。何小光問她:「你是什麼意思?」
汪江玥說:「聽說以前張局長在位的時候,他被安排到單位機關工作,張局長出了事,他立即就被下崗了,這些人也太現實了吧?」
何小光沉默了一分鐘說:「好吧,這件事情我出面,我們看到張局長的面子上也應該給予照顧。」
當天下午,張拓單位人力資源部主任王明打電話給汪江玥,問她是不是給他們單位領導打電話了,汪江玥說沒有啊。王明說這就怪了,你上午剛過問了他的情況,張拓下午就被安排上崗了。
慰問張拓去的時候,汪江玥特意帶了一千元錢。陪同他一起去慰問的還有黨委工作部的小王。走進張拓家僅有五十多平米的房子,汪江玥第一次見到張麗瑩的弟弟,他長得張麗瑩很象,人特別消瘦,小王將單位發給的慰問金送到他手中,他激動接連說了好幾聲謝謝。臨走,汪江玥從手提包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千元錢,放到顯得有些破舊的茶几上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過年的時候給孩子買兩件衣服。」
張拓將錢拿起來,要還給她:「李局長,你私人的錢我不能要,有組織的慰問金我已經很感謝了。」
汪江玥執意將錢放在茶几上,說:「以前我給你打過電話。」張拓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眼淚就在眼中打起了轉,汪江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現在上崗了,日子就好過了。」
出了張拓家,小王問她:「李局長和他認識?」
「有過一面之交。」
「這人看著面熟,好象在哪兒見過。」
汪江玥知他指的是什麼,笑道:「小王,這世上長得象的人很多,你總不能都認為他們是親戚吧?」
小王看她不高興,連忙回答:「李局長說的是。」
回到辦公室,汪江玥特意讓隨行的記者將她慰問張拓的照片發到自己電腦上,然後通過QQ發給張麗瑩。
張麗瑩立即打過來電話問她:「你怎麼和我弟弟在一起?」
汪江玥問她:「你要怎麼謝我呢?」
張麗瑩不解地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汪江玥將事情的經過一一向她敘述了,又說了已經給他安排上崗的事情。張麗瑩在電話中哭了,說原來以為他們都是些無情無義的人,沒想到張成剛的事情竟然讓他們的生活也發生巨大變化。
如果不是春節慰問我也不知道他的情況?以前聯繫上你還是從他那裡要的你的聯繫方式,所以就特意留意了他名字。不過,這件事情還是何小光出的面,張麗瑩說你說的何小光是那個副局長吧?汪江玥說是的,張麗瑩說那可要好好謝謝他,當然了,你是我的姐妹,沒有你的關心,我弟弟的問題也不會解決。
汪江玥歉意地說,這件事也怪我,事情太多,也沒想到他竟然過地那麼困難。不過,這次工作問題解決了,也算是替你辦了件實事,我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安慰的。
掛了電話,小王來找她,告訴她:「李局長,我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原來今天我們慰問的那個張拓和上次你刻的光碟的那個女人特別象。」
汪江玥臉色一變:「是嗎?我怎麼沒有發現?對了,上次關於買房子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小王說:「已經決定了,我們就在何總開發的樓盤買了房子,還是他幫我找的售樓小姐。」
「好啊,這樣做就對了。關於你自己工作的問題你和他談了?」
「談了,不過,何總說了,馬上春節了,人事任免的事一般都在開春後進行。」
「看來,有門。」
小王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有你在背後幫我,我就放心了。」
「我當然會幫你,不過,你最近的表現可有些不盡人意啊?」
「我哪裡做錯了?還請領導批評指正。」
汪江玥笑道:「以後某某和某某長得象這樣的話還是少說些,這樣的話說出來雖然沒有什麼,可是讓一些不懷好意的人聽到了,不知會傳出什麼樣的是非來。」
小王笑道:「領導批評的是,因為我和你比較熟,也將你當成了自己的姐姐,說話就隨便了點。以後,我一定注意。」
張拓還是打聽到了汪江玥的手機號碼,打電話向她表示感謝。他說自己的身體不好,自從下崗后,日子就過得非常艱難,也曾經找過單位的領導要求上崗,都被領導以還有比他更困難的職工為由拒絕了。他知道,這些都是因為張成剛的原因,他們誰也不願意和他有關聯。這次可真是太感謝你了,你是個好人。汪江玥說我知道你的情況太晚了,不然的話你也不至於到了這種地步。不過,這一次解決了你的就業問題,以後日子就會好起來。
張拓問她有沒有和張麗瑩聯繫,他們兄妹也已經好久沒有聯繫了。汪江玥猶豫了一下,告訴他沒有聯繫上,打她電話的時候語音提示手機已經停機。張拓失望地嘆了聲氣。
何小光的女朋友終於浮出水面。汪江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很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神情中略帶憂鬱。
她叫張朵,三十齣頭,畢業於一所全國有名的師範大學中文系,一米七的個頭,皮膚白晰,屬於那種古典的美。她很自然地和汪江玥握手。她右手的十指上戴著一個狼牙,汪江玥不僅驚了一下,那狼牙看著很小巧,她記得當年她為了討好張成剛,給他的兒子送了一個,大小形狀和她手上戴的那個差不多,心裡便有了一種莫名的不安。張朵叫她大姐。汪江玥笑著說:「你和何昊年紀相仿,他卻一直叫我阿姨。」
何小光說:「這樣就對了,這樣輩分不就顯得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