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主動出擊
汪江玥笑笑：「忠言逆耳利於行，我接受你的建議。今天遇到你，我還有件事要向你打聽一下。」
「什麼事？知無不言。」
「張成剛局長最後到底在哪裡關著？處理結果是什麼？」
「這事你問我？恐怕找錯對象了吧？這事你得問何局長才對。」
「為什麼？」
「傳言很多，好多人都說張局長出事是何局長將他拉下馬來的。」
汪江玥大吃一驚：「這是從哪兒傳來的消息？」
「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你不知道？笑話，我還以為你心裡明的鏡似地。」
汪江玥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我好象是個白痴，在局機關呆了這麼長時間，竟然對好多事情都一無所知，就好象那些偸了人或是被人偷了的人，他的家人卻是最後一個知道。」
「也不知道你一天都忙什麼？這些傳言早不是秘密了，你還蒙在鼓裡。」
薛安民起身要走，說是要到礦管處取一份批複文件，順便到她這裡喝杯茶，沒想到卻只喝到了白天水。
他開玩笑說：「是不是我級別不夠？」
汪江玥說：「不巧的很，我這裡的茶葉喝完了，正要讓行政工作部送些過來。如果你不急的話，就再坐會，我一個電話就會送來。」
「算了，等著下次喝吧。」
看著薛安民離去的背影，汪江玥陷入了沉思，同時也覺得可笑，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努力掩蓋的東西其實早就象一個女人的裸體一樣擺在人們面前，而自己卻渾然不覺。不光如此，恐怕連何小光自己也不知道，對於他和張成剛之間的恩怨人們自有評說。可見，一個人的力量是多少微乎其微。
薛安民看似隨意的幾句話無疑給她敲了警鐘。汪江玥找出父親拿給她的那份送禮名單，除了陳濤和張超，汪江玥將每一個人的聯繫方式一一登記在冊，她考慮到直接把禮退回會讓他們接受不了，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決定到單位附近最大的超市為每個人辦一張五百元的購物卡，委託超市一一通知他們前去領取，並說明是她為他們辦的卡，想必他們自然會心知肚明。既不傷了和氣，也保住了自己的名節，汪江玥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高興。
錢財是身外之物，回想起自己多年來變相地得到了一些或大或小的好處，都不是自己主動謀取的，多是被動地接受。可是自從任了副局長，她感覺自己站在了事業的巔峰，絕不會幹傷害自己神聖職責的事情。至於以前的那些事情，也只能這樣罷了。
最讓她不安的還是家裡的那個青花瓷，她不知要如何對待它，她就象她收養的孩子一樣，高低不成。
她給高大海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會來安城，高大海說暫時沒有這方面的計劃。汪江玥又問他最近有沒有拍賣青花瓷的？高大海說那種東西很稀缺，拍賣行也難得一見。汪江玥失望地掛了電話。又記掛起何專家來，張笑天擁有青花瓷的事情只有他知情。她必須要維持好和他的關係。
她想起宋小亮送的那箱富士蘋果，就給何專家打電話說單位發了箱好蘋果自己捨不得吃要送給他，何專家很高興地說那好啊，我們有些時間沒見面了吧？你提了副局長還欠我一頓飯呢。汪江玥說那好，今天我就給何叔你補上。
下午的時候，她先是去了一趟超市，辦理了購物卡，又將他們的聯繫方式留下來，叮囑超市的服務人員電話在周末的時候打，才不然會影響了他們上班的。
晚飯汪江玥向母親告假，說過節的時候那麼多人送了禮，晚上約好要還人家人情的。母親破天荒地沒有發牢騷，笑著說：「這是應該的，禮尚往來嘛。」
汪江玥在阿瓦山寨訂了座，給何專家打電話，他有私家車。汪江玥沒有帶蘋果，她在就近的水果店裡買了一箱洛川蘋果，放到飯店的前台打招呼說吃完飯會帶走。
何專家也沒有空著手，很有情調地買了一束花，笑著說：「實在不知用什麼來表示對你的祝賀，後來想一想女人都愛花，就買了束花，是不有些俗氣？」
汪江玥接過花，象電視中的情節一樣聞了一聞說：「一點都不，相反，有這種舉動的男士說明他年輕。」
何專家被她逗樂了：「小汪在這一點上比你二叔強多了，他幾乎很少表揚人，你表揚起人來卻滴水不漏，恰到好處。」
汪江玥將菜單遞到他面前說：「何叔，今天我請客，你隨便點。」
何專家把菜單推過來：「點菜是你的特長，人盡其才，今天你點什麼我就吃什麼。用不著客氣，今天我作東，為你光榮升職表示祝賀。」
「不是說好我請嗎？」
「開玩笑，哪有長輩讓晚輩請客的道理，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你二叔那個死鬼在天上看我們哩，我那敢欺負你。」
汪江玥見他一再堅持，只好同意。
飯吃的很愉快，何專家對汪江玥特別欣賞，說在他認識的女人中象你這麼年輕就提了副廳級的可不多，你二叔早早走了，如果還在的話不知要高興成什麼樣子，有時間你去他墳上告訴他一聲，讓他也高興高興。在他活著的時候，他可是很疼你的。
提起二叔，汪江玥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何叔，我是你侄女，我告訴你我二叔絕對是咎由自取，好好的日子不過，他竟然在外面搞起了婚外戀，搞得家裡不得安寧不說，還把自己的老命搭上了。」
何專家惋惜地說：「這個年紀的男人，最容易犯錯誤了，這個年紀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年紀。你說的對，健康是最重要的。更何況，晚節不保既對不起組織，也對不起家人。」
「我二叔的事情在單位也傳的紛紛揚揚，好一點，女方並沒有鬧事，他才安然地上了路，要不然的話，肯定會特別難堪的。」
何專家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對，也給我提了醒，叔謝謝你，人有時候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會瓢乎起來，忘乎所以，一人獨大，就會幹出傻事來。」
「當然了，我二叔並不是個例。你知道我們原來的張副局長，突發心臟病去世了，他也是個明顯的例子，放著好好的家人不住在一起，一個人住在一座房子里，最後去世的時候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
「這又是為什麼呢？」
汪江玥說：「不知道。提起這件事，何叔我告訴你，他去世的前一天中午咱們三個還在一起吃飯，他拿了一件文物讓你鑒定.」
「是啊，這事我記得很清。」
「何叔，他去世前和我們倆一起吃飯的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告訴別人幹什麼？他人都不在了，又沒有人來問我。」
汪江玥說：「我只是給你說一聲，擔心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能有什麼麻煩？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
「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特別好的人，你知道在整理他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什麼東西？」
「什麼？」
「在他辦公室的抽屜里發現了『偉哥』。」
何專家噗嗤一聲笑了：「他還有這愛好？看著可是一個很正統的人。」
「是的，整理遺物的時候我和他兒子一起，他兒子臉紅到了脖子跟，生氣地扭頭就走。」
「他當時已經五十多歲，不年輕了，肯定是生活不檢點，誘發心臟病造成心肌梗塞而導致了休剋死亡。江玥，你二叔不也是那樣去世的嗎？以前這種疾病在中老年人群中頻發，現在越來越年輕化了。」
「是啊，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張副局長的家屬很快就把他火化了，我還有些擔心，擔心是因為你告訴他他得了真品激動的誘發了心肌梗塞，我也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關於鑒寶的事情，這件事就讓它爛到我們肚子里吧。」
「你真是個有心人，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不過，心肌梗塞誘發的原因很多，最根本的就是不能激動，張副局長知道他擁了那麼件寶物激動的發病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你做的對。他當場就給了我三千元鑒定費，時間雖然過去一年多了，當時的形情我記得還很清。」
「出於保護你的立場，我從未向他兒子透露過他父親曾經找你鑒寶的事情，所以，你要守口如瓶。」
何專家笑笑：「搞政治的人就是不一樣，心思縝密，讓人佩服。」
「搞政治的人活得比較累，原來我和你一樣，是學技術的，後來單位裁員、下崗，實在沒有辦法才改了行，搞了行政工作。不幹不知道，搞業務比較單純，也不和是是非非打交道，我確實羨慕你們這個行業，年紀越大、資歷越老越值錢。搞行政的人，越老越沒有用。」
「各有各的好處。搞行政工作的人每日里前呼後擁，人前風光，人後也風光，不象我們搞這個的，做事也是畏畏縮縮的。現在文物局名文規定，象我們這些資深專家不能隨便給人鑒定東西，出行都要有記錄，收入也要歸公。象我們這樣年紀的人大多家裡都是「一頭沉」，一大家子人光靠那些死工資夠養活誰？所以，偶爾也會偷偷幹些私活，補貼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