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李小山的惡夢
何小光將她叫到辦公室,笑問:「你今天怎麼啦?原以為你會激動地講不出話來,沒想到你卻講的很老到,好象不大高興似的?」
汪江玥笑笑:「怎麼會不高興?不高興的人肯定是精神不正常,我是因為太激動,卻不得不裝得矜持一些,不然又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閑言。」
何小光說:「有道理。今天晚上我請你,為你慶祝。」
汪江玥說:「不用了。我知道,沒你的提攜,怎麼會有我的今天?今天散會後,我就一直在想,我要怎麼做才能報答你呢?」
何小光說:「你說這話就顯得外道了不是,說起來,咱們也算沾親帶故的,互相提攜是應該的。」
「你要這樣理解,就更好不過了。我前些天還和我爸說,我能有今天全靠你,希望他不要在王雲的事情上記恨你。」
何小光說:「不管怎麼說我對你們家是愧疚的,特別是王雲的事,宋海倫欠了孩子們的,我只能替他們母子來還債。這樣吧,這些天你先是冷靜冷靜,過兩天等你心情平緩了,我專門請你一次,當然,這一次是很正式的,我和她一起。」
「誰?」
「就是我上次和你說的我女朋友。」
「好吧,這兩天我兒子不舒服,我得多陪他,特別是晚上。」
眼看著就又元旦了。
時間過得真快,張麗瑩打電話來說她的婚期定在元旦,希望汪江玥能前去參加。
汪江玥很高興地答應了。
張麗瑩說王雲的父母也要去,汪江玥不高興地問你怎麼通知他們呢?張麗瑩說有次電話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說了出來,結果他們就說北京他們還沒有去過,一定要來參加。
汪江玥說如果他們去的話我就不想去了,碰到了一起多尷尬。
張麗瑩說這有什麼,你們來去剛好也可以作個伴。他們年紀大了,出一趟遠門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汪江玥問她你娘家人不去參加嗎?
張麗瑩說沒有通知他們,他們傷她的心太重了。有時候想一想,親親的親人竟然連素未謀面的人都不如。
「患難見真知。不知道你現在找的那個人是個什麼樣的?應該是個靠得住的人吧?」
張麗瑩說:「我感覺應該是這樣,人常說人一生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我也一樣,以前自己選擇錯了路,現在的我再也錯不起了。所以,這一次在這件事情上我特別慎重。」
汪江玥說:「那就好,祝福你。這樣吧,元旦前我帶兒子去一趟,剛好也讓孩子看看北京是什麼樣子。」
張麗瑩說:「你把兩孩子都帶上,元旦北京還不是太冷,讓孩子們長長見識。我讓我兒子張曉強作嚮導。」
汪江玥問她孩子什麼時候改了名?
張麗瑩說:「剛回國之後就給他改了名了,我不能讓孩子心理上有負擔。儘管他也知道他爸爸出了事。孩子是無辜的,我也從不提起他爸的事。」
汪江玥說:這也好,這樣吧,過幾天放了假,我買好了票給你打電話。」
汪江玥從出租屋帶著一雙兒女回到宿舍。
開學以後,她就很少回小區的新房住。
好在,宿舍有暖氣,一應俱全,也不缺什麼。瑞澤自從那次摔了跤后就不在幼兒園住,晚上回家住。
周末,李小山從渭高來到安城,因為嫌回到小區麻煩,一家人都住職工宿舍。
李小山是周五晚上十點到的,自從發生了張笑天事件之後,他對省安城有股莫名的恐懼感,很少在白天出現。一家人團聚在一起,麥香最高興了。
人常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麥香自小是他帶著,對他感情比較深。
瑞澤顯得有些生疏,微笑地看著他,明顯地很開心的樣子。
李小山從渭高帶了一些特產,又給兩個孩子買了些他們喜歡吃的糕點。
一家人難得有機會呆在一起,汪江玥心情複雜,張長慶的話她萬萬不敢和他說。
李小山本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男人,遇著一點小事就嚇得不得了。只是,她內心卻特別煎熬,家裡放著的青花瓷實在是讓人心裡不安。
李小山當著孩子的面將一塊蛋糕送到妻子面前,說:「張嘴.。」
汪江玥不好意思地說:「你這是做什麼呀?讓孩子笑話。」
李小山說:「別說是喂你吃東西,就是天天讓我給你洗腳都是我無上的光榮。」
麥香笑著說:「爸,你今天怎麼了?對媽媽這麼好?是不是演戲給我們看?」
瑞澤站在一邊,抿著嘴笑。
李小山說:「麥香,你可能不知道,你媽媽現在是副局長了,你爸爸我只有給她跑龍套的份了。」
麥香一把摟住汪江玥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媽,你當了副局長怎麼不和我說,你太偉大了。」
汪江玥說:「和你說做什麼?你讀好你的書就行了。再說了,我當什麼和你讀書沒有關係。」
「媽,你怎麼說沒有關係呢?我們班的同學天天都在同學們面前炫耀,他們的爸爸是什麼局什麼局的局長,我一直這麼低調還不就是因為我爸不是局長。這下可好了,下周一到了學校,我也有資本向大家炫耀了。」
汪江玥批評她:「可不能這樣,現在的孩子都比吃穿,比父母,你可不能。學生的任務是比學習,而不是比別的,知道嗎?」
麥香不高興地說:「為什麼?人家能比,我就不能比?而且我媽媽是個女的,當了副局長,多能行啊。」
李小山問她:「你是不是覺得你爸爸特別窩囊?你特沒有面子?」
麥香說:「當然沒有,我爸爸在保險公司的時候是總監,官也很大,而且你還在省城買了房子,現在我們班好多同學在這裡連房子都沒有,還是租的。」
李小山看了汪江玥一眼,說:「我女兒就是會說話,這一點,隨你了。」
李小山問汪江玥:「多多在幼兒園周托習慣嗎?」
瑞澤搶著說:「爸爸,我現在不在幼兒園住,我只在幼兒園吃中飯。」
李小山問妻子:「為什麼呀?怎麼又不周託了?這樣你能受得了嗎?」
汪江玥說:「前段時間他在幼兒園玩滑滑梯的時候摔了一次,把我嚇得夠嗆,所幸沒事。後來孩子提出晚上要回家住,我就答應了,剛好我爸在這也沒事,也能接送他。」
聽說兒子摔咬,李小山緊張地將兒子抱起來,問他:「你沒事吧?」
瑞澤笑著說:「爸,我好著哩。」
李小山不滿地問汪江玥:「孩子都送醫院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這可是大事。」
汪江玥說:「我知道是大事,不過告訴你只會讓你擔心,還不如我處理了完事。再說了,象你這種人,膽子小得什麼似的,也經不得事。」
李小山將兒子放到地上,對麥香說:「今天晚上你和弟弟睡,媽媽和爸爸有重要的事要談。」
麥香說:「好吧,媽媽現在是副局長了,媽媽真不了起。」
孩子們洗漱了,汪江玥安頓他們睡下,李小山洗了上了床,見汪江玥磨蹭著半天從衛生間出不來,李小山就催她:「你快點。」汪江玥沒有理他。
上了床,李小山就將身子偎過來,笑道:「我們好久都沒那個了。今天我情緒亢奮,可要好好表現一下。」
汪江玥推開他伸過來攬她的胳膊,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坐了這麼長時間車,我也累了,今天這節功課就罷了。明天再做。」
李小山不依,說:「這也是我們慶祝你成功的一種方式,我這輩子恐怕就這樣了,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了。」
汪江玥笑道:「你說這話未免太可笑了,一個男人愛妻子的方式難道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如果沒有了這方面的功能,就等於不愛了?」
李小山說:「儘管衡量兩個人感情的標準不能全靠這個,但這也是其中一個最主要方面。夫妻之間有了肢體上的衝動,才說明他們感情好。」
「我看你這是歪嘴和尚把經念歪了。」
可能是坐車坐累了,李小山很快就進了夢鄉,汪江玥卻翻來覆去地卻睡不著,張長慶的話一直在她耳邊迴響。人常說好事多磨,家中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她不得安心。一想起家裡的那個文物,她就覺得有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不知幾點,她才沉沉睡去,沒多久,就聽到李小山嘴裡喊著:「不是我,不是我。」她搖醒他,李小山已經渾身汗濕。
她緊張地問他:「你這是怎麼啦?還說夢話。」
李小山抓起枕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說:「老是做惡夢,醒來就是一身汗。」
「多長時間了?」
「自從得了這個青花瓷,又知道張笑天了死了之後,我就從來沒有安寧過。」他說著將身子向她跟前靠了靠:「我現在終於理解了好多犯法的人被自己嚇死是什麼感覺了?」
「你從來沒有說過?」
「我是不想讓你擔心,儘管他的死和我沒關係,但說實話當時我是做好弄死他的打算。所以,我老是做夢我在向人家解釋我沒有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