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真相
四弟打電話過來，說要接兩位老人過去。
不大功夫，四弟夫妻倆開著車過來了，給他們買了一大堆年貨，汪江玥順便把給孩子的壓歲錢也給了，說春節家裡父母在，就不去給他們拜年。
四弟笑她：「當了處級幹部，身份高了，親戚都懶得走動了？」
汪江玥說：「我這處級幹部那比得上你一年收入上百萬元，我們只是糊口罷了。」
將他們送到門口，汪江玥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公園。
一年時間了，整天都在焦慮中，一次都沒帶孩子去玩過，汪江玥心裡很是愧疚。
儘管是冬天，但是陽光明媚，帶著孩子遊玩的家長不少。汪江玥讓麥香帶弟弟玩，自己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著一對對夫妻帶著孩子玩耍，溫馨而美好，不由得悲上心來。
手機響了，是王鑫打來的。
他問汪江玥人在哪裡？汪江玥說在家裡啊。
他又問是在哪個家？汪江玥說當然是在安城的家。王鑫說看見李小山了還以為她也回去了。汪江玥有些不相信：「你看見他了？不會認錯人了吧？」
「我再認錯人也不會認錯他啊，以前在機關共事多年，我確實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所以才問你是不是回來了？」
汪江玥說沒有，如果我回去的話肯定會聯繫你的。
掛了電話，汪江玥真是無語了，偷偷回了渭高，卻騙人說去了深圳，這裡面究竟有什麼貓膩？不用說就知道了，那個青花瓷一定是他偷的無疑，不然造這個彌天大謊又為了啥？
她給渭高家裡座機打電話，沒人接。便猜想，李小山回到渭高家裡，也絕對不會住在家裡，因為母親幾乎一兩天會去家裡打掃衛生。除非他住在酒店裡。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只有一個理由，是想找個機會把青花瓷出手。
汪江玥想也沒想，一把抱起瑞澤，叫上女兒麥香，去汽車站坐車回渭高。
麥香極不樂意：「媽，今天剛放假，不在家裡休息，回渭高幹什麼？不是說好外婆他們要來地春節嗎？」
汪江玥說：「我們回去接他們一起回來，順便你也看看以前的好朋友，豈不是兩全其美。」
父親對他們突然回渭高很意外：「我和你媽正收拾東西準備去你那裡，你怎麼帶孩子回來了？」
汪江玥笑道：「今天放假，孩子爺爺奶奶去了四弟家，我呆著無聊，就想回來看看，順便和你們一起回去。」
母親高興壞了：「還是女兒好，處處都想著我們。」
汪江玥吩咐母親給兩個孩子做飯，說自己有飯局，就不在家裡吃飯了。
麥香說：「我媽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誰知道她都在忙什麼？反正我每天睡覺前見不著她，早上上學的時候她又在睡覺，說話的機會都不多。」
瑞澤到了新地方，又有哥哥陪著玩，歡喜地很。
麥香和麥草一起去房間了，汪江玥出了母親家，回了一趟自己家。屋子裡收拾得一塵不染，床上也沒有睡過的痕迹。汪江玥找到放在陽台上李小山從深圳回來的那個大行李箱，箱子是鎖著的，在她的印象中，那個箱子里沒有什麼東西，也一直沒有鎖過。
她覺得不對勁，到他平常放鑰匙的地方找，果然找到一把鑰匙，試了試，竟然就打開了。箱子里，一個用毛巾被包了好多層的盒子，汪江玥一眼就認出，那個盒子正是張笑天用來裝青花瓷的盒子。仔細打開了盒子，那尊唐朝的青花瓷安然地躺在裡面。
汪江玥五味雜陳，悲喜難言。可悲的是李小山曾經是一個政工人員，他的職稱是政工師，喜的是他竟然就得了這樣一個價值數千萬元的寶貝。
李小山一定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見她。汪江玥又覺得好笑，象李小山這種人也忒可笑了，不知這中間環節是怎麼樣子？或許他已經知道張笑天去世，擔心他家人報警不敢露面也未可知。
汪江玥將箱子重新鎖好，準備去尋找李小山，不由得埋怨他糊塗，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既然敢做，卻又為什麼不敢見人呢？她找出結婚證和戶口本，她知道要到酒店裡找人得有證件，酒店為保護客人隱私，是不會隨便告訴客人入住情況的，有了戶口本和結婚證兩個法寶，他們就會如實告訴她的。
離開家的時候，她特意把門反鎖了，家裡多了那麼大一個寶貝，安全是第一位的。出了瑞澤公司大院，迎頭就與王鑫碰了個正面，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跟前：「汪主任，你速度倒是奇快，打電話那會還在省城，這會又在這了。」汪江玥沒接他的話茬，問他：「你說看見小山了，具體在哪個位置，我有急事要找他。」
王鑫說：「大概就在開發區的位置，那裡有一個新建的公園，我和朋友在附近的酒店裡吃飯，坐在車上看到他在公園轉悠，頭上戴著一頂帽子。我當時還奇怪，他從來不戴帽子的，什麼時候喜歡戴帽子了。車開地比較快，沒顧得上和他打招呼。」
「我知道了，我這會去找他。」汪江玥說著就要走。
王鑫攔住她：「要不我要輛車送你去？這樣吧，最好我陪你去。」
汪江玥向他解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我們吵了一架，他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馬上過年了，我去找找他，給他個台階下。男人都愛面子，你是知道的。我們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打計程車去就行。」
「那好，需要幫忙給我打電話。」
汪江玥答應著就攔了一輛車，上了車。
車子到開發區新建的公園附近，汪江玥下了車。開發區是渭高新開發的工業經濟區，時間不長，剛開始搞開發，除了大量搞基礎設施建設外，人氣還差得遠。想必，李小山看中了那裡人煙稀少，不會遇到熟人才大膽地在公園裡散步。
汪江玥在公園附近的幾家酒店一個個去找，酒店前台告知她李小山未曾入住。又走了好幾家酒店，還是沒有他的入住記錄，心裡不由得著急起來。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她看到兩個人提著行李要出行的樣子，攔了一輛計程車說：「去高鐵站。」
汪江玥靈機一動，憑李小山的個性，他肯定不捨得花那麼多錢去住店，大冷的天，在街上站著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也許在高鐵站的候車室里取暖。
她打了去高鐵站的出租，抱著一線希望進了高鐵站進站處。坐高鐵的人不很多，高鐵站也是新修成時間不久，而且高鐵站離市中心地段又特別遠，人們還不大習慣坐高鐵，高鐵票比火車汽車票貴。
渭高是一個農業城市，象樣的企業很少，除了個別好單位效果好一些，大部分人生活水平不高。
汪江玥在候車室轉了幾大圈，終於在一個背的地方看到了李小山，他頭上的的確確地戴了頂帽子，汪江玥悄無聲息地在他身邊坐下來，李小山一回頭看到她，愣住了。
他明顯地消瘦了很多，鬍子拉碴，憔悴不堪，可能是連日來精神上的壓力讓他寢食難安。
兩個人都沒說話，汪江玥站起身來，李小山跟著她出了候車室。
回到家裡，汪江玥燒了開水，給他倒上，在他對面坐下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好好的人不做偏要作鬼？」
汪江玥大動肝火，李小山還沒有說話就落了淚。
「你還有臉哭，你這叫做的什麼事啊，出人命了，你知道嗎？」
李小山嚇得臉色熬白：「我知道他人不在了，是不是有人報警了？」
汪江玥氣急敗壞地說：「我報警？你還會在這裡坐著嗎？」
李小山見她那麼說，緊張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
他說他一開始並沒有動壞心眼，只是看到那個青花瓷的時候的確中邪了，想想自己多年的奮鬥全毀在一張假畫上了，為什麼人家憑空就得到一個價值數千萬元的文物，而自己辛苦打拚多年的錢財全被騙了，心理實在不平衡。他趁張笑天睡著的時候，將他的身上的鑰匙取下來，在外面偷偷配了一把。返回去的時候他竟然還沒有醒。
終於等到他醒過來，他向他作了自我介紹，張笑天很高興地說了你許多好話，說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女人，還說給你辛苦費你都不收。我聽了就有些不高興，我們不是有錢人，想我在招待所里沒黑沒白地盼著人來住店，也不過一間房子收人二十元錢。可張笑天拿著共產黨的錢，卻貪污受賄，還得了那麼值錢的文物。他說他要回去，我就說你拿著東西，酒還沒有完全清醒，萬一摔著了怎麼辦，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張笑天想了一想說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個東西可不是普通東西，價值連城。
我叫了車，要替他抱著，他說什麼也不肯，說是不放心讓別人抱。聽他那麼說我越發相信那個的確是價值不菲的寶貝。心理特別矛盾，害人偷人我都不會，可是如果得了那麼一個好東西，不要說我們，就是我們的孩子將來也不會愁吃穿。
到了他住的地方，我仔細地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驚喜地發現，他住的小區竟然沒有安裝攝像頭，而且小區的入住率並不高，出出進進的人很少。他開門的時候，讓我把盒子抱上。我心跳得特別厲害。
更讓人意外的是，他家裡竟然只住他一個人。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給我製造發財的機會。
可能是出於對你的信任吧，他沒有任何敵意，還留我在家裡坐會。
我順便問他：「張局長，你家裡人呢？」他笑著說：「我平時偶爾在這裡住，這裡除了我兒子知道外，家裡其他人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是個愛清靜的人，最煩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