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原來如此
小張頗有感想:「在這裡養生是最好不過了,有山有水,交通也還不錯。要是咱們單位沒有搬遷到渭高就好了,也不會和中寶公司合併,搞得人事關係這麼複雜。說不定,孫總和李總都不會出事。」
月明星稀,三個人嘮著,聽著水流的聲音,心情舒暢,說不出的安寧和平靜。
崔漢說:「呆在這裡多好啊,這才是天上人間。整天守在辦公室里,把人能悶死。特別是李總的辦公室,我現在從門口經過都要提一口氣,心跳加快。」
母親打電話說她堂哥從縣城回來了,在家裡等她,等會還得回縣上去,讓他們趕緊回去。
汪江玥頗感疑惑:「剛才都不說回來?這會倒想著回來了,也不嫌折騰。」
回到家裡,堂哥坐在客廳等她。小張和崔漢向他打了招呼,汪江玥的母親安排他們去睡了。
「你要回來剛才也不和我們一起?大老遠地回來多不安全?」
堂哥指著堆放在旁邊一大堆大包小包的東西說:「我也沒打算回來,回到家和我媽說見了你的事情,你二嬸卻非要讓我給你送些東西回來,埋怨你好長時間不回來,回來了也不去看她。」
汪江玥埋怨他:「二嬸的心意我領了,你打個電話就行了,還專門跑一趟?」
「其實,給你送東西也只是個借口,吃飯的時候人多,有些話我不好說,所以專門回來和你聊兩句。哥謝謝你大老遠回來幫我處理這件事,總算是石頭落了地,心裡也踏實了。說實話,這些年沒怎麼和你在一起,我真是佩服你的口才,在外面工作沒有白乾。要不是你這三寸不爛之舌,這事情也不一定這樣順利。」
汪江玥反問他:「二叔真的留下遺囑了?難道他對自己的身體早已感覺到不大好?」
堂哥笑了:「那有?這遺囑是我造的,打算實在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沒想到,那女人還真地上了當,可能是她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情緒也不大好。」
「我感覺不象,主要是她自己本身就理虧,在人面前說話也沒有底氣。一個偷人的女人,本來就是不光彩的形象,走到哪裡都低人一等。不過,咱們對她的處理意見也已經很不錯了,如果遇到不好說話的,她還想要撫養費?恐怕人家還會收拾她,找她的事,那才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是啊,咱不是那種人,況且還有個孩子在不是嗎?他畢竟是父親的孩子,咱們的兄弟,咱也不能不幫襯著。」
「想一想這女人也太可悲,竟然心甘情願為一個男人生孩子,而且他們的年紀懸殊又這麼大?這得有多大的勇氣啊,在這一點上,我還真是佩服她。這事千萬不能讓二嬸知道,不然她會受不了的。」
「那是自然,為了今天的這次見面,我做了好長時間的準備,預想了很多種有可能發生的情形,不過,現在好了,折財消災,一切順利進行,把這件事了結了,我們也不用天天提心弔膽怕她到家裡鬧騰。」
「沒想到,你還會造假?真是讓人沒想到。」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現在我才深有體會,有些人並不是真心要做壞事,而是被逼出來的。象我這種知識分子,以前說假話都會臉紅,沒想到在關鍵時候竟然面不變色心不跳。」
「有些事情就是得有戰略才行。誰會想到一輩子都是妻管嚴的二叔也會有風流韻事發生,而且還給大家製造了這樣大的麻煩。」
「現在這個社會是一個人慾橫流的世界,所以也不奇怪。只是父親年紀不大,卻早早地走了,倒是讓人想不到。這可能與他生活不節制也有關係。我們是晚輩,沒法去批評他的功過,只能面對。」
「哥,我總感覺到這些年咱們家裡不順,不停出事,會不會和咱家祖墳的風水有關?」
「這個我不敢說。我聽說盜墓不是好事,放在地下幾千年的東西,好多都已經成了形。活著的人卻要動他,總是不好。你二叔活著的時候,沒少和那些盜墓賊同甘來往,而且和他們一起販賣文物。所以,有些時候,我都感覺到這是報應。以前,我總是說他,讓他不要和那些不學好的人打交道,他卻說光靠幾個死工資,生活都過不去,不弄些外快能行嗎?再後來,他的行為就越來讓人看不慣了,竟然勾搭了別的女人。這不,還沒退休,就提前見閻王爺去了,你說這能怪誰呢?」
兄妹倆嘮了一會,堂哥就回縣上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崔漢和小張早早起床,說是要看一看白天河邊的風景,他們去了河堤上散步。
汪江玥在母親的陪同下,去村子里看望幾位親戚。汪家在村子里是大家,幾個叔伯,還有舅家也在同一個村子居住。路過二舅家的房子時,汪江玥停了下來,把手裡的東西讓母親拿著,透過寬大的門縫往看,堂屋的桌子上,擺著二舅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英氣逼人,眼神中透出說不清的痛楚。二舅去世后,舅媽頂了班,在縣上找了一位中學教師成了家。家裡的房子自從蓋好后就一直沒有住人,除了逢年過節給他的靈位前供上奉品,門通常也不怎麼打開。房子是不能不住人的,不住人的房子因為沒有人氣更容易衰敗。
汪江玥的大舅是低保戶,他小時候遇到一位算命先生,說他印堂廣闊,五官端正,將來是個縣長的命。他卻一輩子在土地上耕種,而且還沒有成家。父親離世早,長兄為父,年輕的時候他一直拉扯兄妹幾個,為兄妹們操碎了心。二弟去世后,留下一歲的兒子和年紀尚輕的弟媳婦,他就對弟媳婦有了心,對她百般示好,想將她娶過來。可汪江玥的二舅媽根本看不上他,有了工作后,改了嫁。大舅還是痴心一片,一輩子未娶。天天守著二舅留下的那座房子。
大舅是村子里種莊稼的能手,又有木工的手藝,十里八村是有名的能人。可是,在婚姻問題上他始終轉不過彎,一直處於當初照顧弟媳婦一段美好的歲月不能自拔。直到二舅媽嫁人後又生了孩子,他都不肯死心。說媒的踏破了門檻,他都沒有瞧得上的。村子大大小小的男人,個個都兒女雙全,他卻成了孤寡老人。
到了大舅家門口,門上著鎖。母親說:「平日不在家呆,到處給人打工,肯定又去給人打傢具去了。」
廚房門沒鎖,母親打開廚房的門,汪江玥將給他買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屋子真是舊啊,裡面的擺放和幾十年前一個樣,裡間的一個土炕還是汪江玥小時候住過的。只有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梨樹依然挺立著,給破敗不堪的院子增添了幾縷生氣。那棵梨樹已經生長了很多年,小時候她就吃過它結的梨。
幾十年過去了,梨樹陪著大舅,在那所經歷了歲月風蝕在院子里孤獨地成長。
「媽,這房子也太舊了,和我們小時候一樣,我們都長了幾十歲,人家家家都蓋了樓房了,大舅一個人還住在這裡,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那有什麼辦法?你二舅的那座房子新一些,讓他住,卻不肯。說等孩子長大了回來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人家在縣城住著,什麼時候會回來?」
「你舅這人就是倔,他始終記掛著你二舅媽。誰說都不管用。」
「人家都兒女雙全快當奶奶了,他還在這裡堅守,這叫作愚蠢。」
從大舅家回來,又去看望了奶奶,母親做飯吃了,收拾了一下要帶的東西。時間不敢耽擱,他們就趕緊起程往回返。
回到家裡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瑞澤不在家,家裡一下子顯得空落落地。汪江玥帶著麥香去外面吃飯,她最喜歡吃米線了,不遠處有一家米線源,是她常去的地方。母女倆一人要了一份米線,麥香非要吃肉夾饃,汪江玥就給她要了一份。
「一份米線就可以了,你現在飯量這麼大?」汪江玥說她。
「媽,你不在家,外婆從不讓我在外面吃東西,我這是趁機多吃些。」
「在外面吃飯肯定不好,飯菜不幹凈,對身體也不好。」
「媽,我下學期能轉到省城上學嗎?」
「不要一天凈想著去省城上學,學習是自己的事,在哪裡上都一樣。」
「我不是那意思,關鍵是一個星期才能見你一次,我不願意。」
「你的心思我知道,這個學期結束了,我聯繫一下,盡量吧。」
吃完飯,交代了女兒麥香一些注意事項。汪江玥到火車站坐火車,她已經學會了網上預定票,不用到車站去排隊買票,省時也省事。
踏踏實實坐在火車上,閉上眼睛,汪江玥才真正感覺自己輕鬆了。何小光打電話過來,問她人在哪?她說在火車上。他約她去外面坐坐,汪江玥說了聲累,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