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好事多磨
打發走了各科室主任。王鑫又返了回來，低聲問汪江玥：「昨天你陪李總去看病，他到底病情如何？只是說他得了腦瘤，到底是什麼情況？」
汪江玥笑著說：「又不是你生病，問那麼詳細幹啥？」
王鑫不好意思地笑笑：「想挖掘些情報都不行？我只不過是想關心一下領導，畢竟他對我也不錯啊？你不說算了，算我多事，我走了。」
汪江玥說他：「快別假惺惺了，你這點小心眼，我還看不出來。最好，有想法也不能說出來。」
崔漢在一邊笑著說：「王科長的心思一下子就寫在臉上了，不過，這也很正常，誰沒有私心啊。別說就是他，我想其他的副職恐怕個個心裡都在打如意算盤呢。」
「我又不是處級領導，也不指望接李總的班，操那份心做什麼？」說著，自覺沒趣，出去了。
李明全發來簡訊，讓她到隔壁小會議室接電話。
汪江玥打開會議室的門，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我前腳剛住院，你後腳就準備走人了？」
「走哪了？」
「快別裝了，何局剛從我這裡走。他指明要向我要人。我還說他在是在挖我的牆角呢。」
「人挪死，樹挪活，我也真想換個地方。」汪江玥沒有直說是何小光主動要調她去局裡的，那樣反而會引起他的猜忌。
「估計明天調令就會傳真過來。這下子，整個辦公樓里又不知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呢。我看這樣好了，你能不能緩一緩，等過一段時間再去？」
「這？」汪江玥十分為難。
「你這不是明顯地在拆我的台？我前腳進了醫院，後腳辦公室主任就要走人，讓原來中寶公司的人怎麼看？」
「可是？」
「不要可是可是的了？我剛才已經給何局打過電話了，等一段時間再放你走。」
汪江玥見他一再堅持留她，也不好說別的，只是不免擔心，夜長夢多，萬一失去了這個機會，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尋思一番，還是順其自然吧。
汪江玥順便將大家要去看望他的事情和他說了，李明全只說了四個字：「拒不接見。」
陳林到辦公室要車，說是要去一趟安城，有要事給李明全彙報。汪江玥見他一臉的嚴肅，就派了司機小張隨他前去。
作為單位的黨委書記，陳林作人一向比較低調，瑞澤公司的實行的是總經理負責制，黨委書記雖然與總經理平級，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表態。他在副處級的位置上幹了十多年，屬於提拔比較早的年輕幹部，說不清為什麼中寶公司前年的總經理走馬觀花地換了好多個，卻始終沒能輪到他，這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中寶公司的人了解內幕。
去了一趟安城后的陳林立即就變了，他的變化之快讓人始料不及。
第二天早上他組織召開了黨委擴大會，任命幾個與他平時關係極近的幾個人為副科級。他們清一色都原中寶公司的人。
汪江玥把情況迅速向李明作了彙報，想要看看他有什麼反應。李明全的手機關機。她將電話打到他老婆手機上，被告知他正在接受檢查。好不無憂慮地說，聽醫生說即使他手術成功，視力也會下降的特別厲害，甚至有失明的可能。
掛了電話，汪江玥感覺特別背氣，她也明白了為什麼陳林敢在主持工作幾天功夫里對單位的人事就進行了改動。想必，他對自己的成功上位有了十足的把握。
任命文件一發，辦公樓里立即就炸開了鍋，原中勝公司的人個個都提心弔膽，瑞澤公司似乎要變天了。
陳林將汪江玥叫到他辦公室，以崔漢開的介紹信字太難看為由批評了她一頓。汪江玥以前的時候和他都屬於見了面打聲招呼的那種，第一次領教他批評人的方式，才對他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他說話似乎語無倫次，批評人也讓人哭笑不得，而且根本不聽解釋，好象他就是一本百科全書似的。
在去安城醫院看望了李明全之後的陳林，激動地一晚上沒有睡著覺，李明全有病說起來是普通的腦瘤，但因為治療太晚，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手術的視力幾乎要達到失明的狀態，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勝任將總經理的職務。
在副處的位置上熬了十多年的他看到了一線曙光，撥開雲霧見青天，他終於快要做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了。主持工作，雖然只是主持，但還有一個代名詞就是過渡。所以，他迫不急待地將一向與自己交好的幾個人一次提拔，他感覺自己終於可以出一口惡氣了。
形勢突變讓原中勝公司的人都出了一身汗，在大家年看來，兩家單位合併重組是以中勝公司為主，而且中寶公司的人全部併入了中勝公司，即使李明全有病不能勝任總經理的職位，但至少也應該由原中勝公司中的副職來擔任。
陳林不光突擊提拔了幾個自己的親信，還將張賡也的恢復了原來的職務，張賡對他感恩戴德。
汪江玥坐井觀天，對於陳林的不成熟的作法深感擔憂，同時，她給何小光打電話，讓他儘快把自己調過去，離開瑞澤公司這個是非之地。
李明全對她的要求表示接受，陳林的種種做法讓他十分不滿，可是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他已經沒有精力來和瑞澤公司的事情。
汪江玥專門去了一趟安城醫院，將單位的情況和李明全作了彙報，時勢明顯地對原中勝公司的職工不利，領導班子裡面也明顯地分成了兩派，李明全不在，職位最高的自然是黨委書記陳林，他又被李明全委以主持工作，天平明顯的傾斜向他們一邊。
李明全長嘆一聲：「看來，中勝公司的江山真的要被我拱手與人了。」
汪江玥勸他：「不管誰來當這個家，都無所謂，你當前最重要的是要把病治好。」
李明全告訴她已經給何小光打過電話，同意把她調走。
她專門去了一趟局找到何小光，兩個人對瑞澤公司的時局深表遺憾，同時對即將到來的新的變化充滿了期待。何小光叮囑她先回單位收拾東西，調令很快就會傳真到。
從安城回到瑞澤公司，她直接回到辦公室，開始整理自己的抽屜，為自己去局裡工作作準備。崔漢不解地問她：「這一會怎麼想起來收拾辦公桌了呢？」
「辦公桌里太亂了，前段時間又不在，沒顧上收拾，整理一下。」
大約一個小時后，傳真機就傳來了汪江玥調到局裡工作的調令。崔漢有些始料不及：「我就說呢，怎麼突然就想起收拾辦公桌了，原來你要上調啊。」
汪江玥笑著說：「這是好事啊，我是在給你騰位置。我調走了，你也該提拔一下了，要不然，你總是沒有機會。」
崔漢撓了一下頭：「這對你當然是好事了，以後你就可以以局領導的身份來檢查工作了。至於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滿足了。」
「這可不是你的真心話，明明是心裡暗暗高興，還裝作沒事人一樣，在這一點上，你比王科長可要強多了。」
「這可是在你的培養之下啊，有你這樣的榜樣在，我可是學到了不少為人處事的方法。」
王鑫火急火燎地推門進來：「汪主任，聽說你要調到局裡去工作，是嗎？」
汪江玥將調令往他面前一放：「自己看吧。」
王鑫的表情沒法形容，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有些羨慕：「你可真讓人看不懂了，前段時間張局長出了事，就有人說你和張局長關係不一般，這回肯定也有事。沒想到，何小光當了代理局長，你反而上調了。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和誰一是方的?」
汪江玥說他：「一樣的話到你的嘴裡怎麼這樣難聽啊，我是擔心李總這一病，再來一個領導，我都可能會失業，所以，就給自己找個新去處，這也很正常啊。」
「你都不知道，整座樓上都炸開了鍋，說李總頭一天生病住院，你第二天就調動工作，這不明擺著對其他領導有意見嗎？」
「好了，不說了，我要調走，你反而沉不住氣了。你這人，總是這樣，一點都不成熟。」
「說實話，大家在一起時間長了，還真捨不得你走。」
「你這可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了吧。再說了，咱們都在一個系統，抬頭不見低頭見，見面的機會多著哩。」
「今天晚上你該請我吃飯。」王鑫說著就走了出去。
前腳剛走了王鑫，張賡就走了進來，他有些陰陽怪氣地說：「汪主任，這可是上調啊，恭喜你啊！」
汪江玥說了聲謝謝：「你消息倒是挺靈通。」
「我真服了你了，你可還真是有手腕啊。」
「你說錯了，我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慾望的人。以後，我家裡的水電有了問題，還麻煩你多多照看。」
「那是自然，你這可是局裡的人了，我巴結你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