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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單獨相處

  她壓低聲音,對汪江玥說:「小汪,給你說件事,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汪江玥問她:「什麼事啊?」


  「最近,高冬梅經常去薛安民的辦公室。她和薛是校友,薛剛畢業的時候追求過她,她沒看上,現在人家位極人臣了,她卻又粘了上來。」


  汪江玥反問她:「是嗎,我怎麼沒看見過。」


  菊花便悻悻地:「沒看見就算了,算我胡說。」


  高冬梅和李梅一樣是子校的老師,她和薛安民是校友,薛安民比她高一屆。高冬梅當姑娘的時候就長得漂亮,據說在上學的時候後面就跟了不少追求者。分到單位后,薛安民曾經追求過著,但她根本連瞧他一眼都沒有,她是個有主見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司機是當時單位最吃香的職業,她選擇了張長生,張長生人長得不錯,是一個特別會甜言蜜語的人。高冬梅結婚後,生了個兒子,她依然美麗動人,衣著得體,梳著一根長長的大辮子。山不轉水轉,風水就是這樣,高冬梅做夢也想不到,當年自己邊瞧一眼都覺得有些礙眼的人,竟然坐上了單位最高領導的位置。她後悔莫及,恨自己不識金香玉。對於薛安民和趙玲之間不和的情況,在單位屬於公開的秘密。她越來越多地以校友的名義去找薛安民。


  汪江玥也曾見過高冬梅出現在薛安民的辦公室,她是以彙報工作為名,不過,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學教師,又不是子校的領導,彙報工作也輪不上她。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在做,天在看,一點都不假。汪江玥把菊花的話和李小山學了,李小山說她:「女人間就是是非多,你跟人家不一樣,你可不能亂說。」


  汪江玥說:「我知道。」


  菊花出院后,就不經常上班,薛安民給圖書室安排了一個年輕女子。汪江玥發現,薛安民在辦公室呆的時候越來越多,有些時候,他中午飯就吃兩個饅頭,他喜歡吃辣椒,就去汪江玥家夾些辣椒就饅頭吃,就算是一頓飯。偶爾有朋友來,他就讓汪江玥去城裡的飯店打幾份做好的菜回來招待。


  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冷。汪江玥的父母從外地放假回來,到他們家裡住了兩天,得知女兒竟然當了辦公室副主任,她父親說:「沒想到,給你爸長臉了。」


  趙玲又懷孕了,再次住進了醫院。汪江玥心被刺得生疼。薛安民告訴她的時候,不好意思看她的眼睛。汪江玥問他:「不是上個月剛做了人流嗎?」


  薛安民避重就輕地說:「麻煩你去照看一下。」


  汪江玥憤憤地問他:「女人是水做的,你不知道嗎?她給你生孩子,為你守家,你能不能不這樣?」


  薛安民沒說什麼就走了。汪江玥看到高冬梅走進了他的辦公室。真是不要臉,她對著她的後背啐了一口。


  薛安民變了。他是個知識分子,生理知識是懂的,他為什麼不採取避孕措施?他對她這種變相的傷害,莫非是背判的前奏?


  汪江玥去了一趟醫院,趙玲躺在病床上,正在打點滴。可能是因為兩次時間離得太近,薛安民不好意思吧,這次她選擇在地區中心醫院做人流。


  趙玲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汪江玥,沖她微笑了一下。她手裡拿著的還是那本《列夫卡列尼娜》。


  汪江玥心痛地對她說:「以後可要小心點,我到計生辦給你領些避孕套吧?」


  趙玲抬起頭說:「不用,他不喜歡用那個。」


  汪江玥無言以對。


  因為流產是小手術,趙玲很快就出院了,趙玲的出院手續是汪江玥給辦理的。薛安民去視察單位新選的地址去了。


  趙玲在自己家給她燉了雞湯補身體。第一次走進薛安民的家,汪江玥心裡也不是滋味。單元樓是按職位高低分的,薛安民住的是兩室一廳的單元房,孩子一直由趙玲的母親養著,平時不在家裡。家裡很亂,除了書多,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客廳的電視櫃旁邊,放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兒子薛曉瞪著圓溜溜的睛睛,趙玲沒有笑,薛安民露出些許笑意。汪江玥等著趙玲喝湯的那會,幫她把屋子收拾了一下。


  她在收拾垃圾桶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隻用衛生紙包著的用過的避孕套。她想起趙玲說的「他不喜歡用」的話,眼睛就被淚水涌滿了。她用其他垃圾將那個東西蓋住,又用腳狠勁地踩了踩。


  趙玲喝完了雞湯,對汪江玥說了聲「謝謝」。


  薛安民當天就從外地回來了,連夜召開中層以上幹部會議,研究單位選址問題。關於究竟是選在長鳳縣還是渭高縣,黨委書記趙社和薛安民意見恰好相反。儘管從名義上說是黨委書記說了算,但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推進,事實上卻是行政一把手說了算。與會人員分為兩派,最終還是薛安民佔了先,新單位地址選在渭高縣。


  薛安民讓汪江玥連夜給局裡打報告,並讓汪江玥去送。


  去之前,薛安民給張成剛局長打了電話,張成剛聽說是汪江玥去送報告,交代說讓汪江玥一定到他辦公室去一趟,他新近得了一本名家的新作,寫地特別好,要送給她。


  汪江玥心裡七上八下,她知道,從單位到省城光路上就得近一天時間,再到局行政辦公室送報告,當天必須得住一晚上。這些情況張成剛都是心知肚明的。如果他對她提出非分要求,自己又如何應對呢?

  歷時多半天時間,汪江玥到了省城,她沒有帶車去。單位的四輛小車都有公差出去了。薛安民也沒有給她派車,說給她放兩天假,讓她到省城看一看,可以消情滿意地回來。汪江玥對李小山說有一個重要會議,李小山沒有說什麼。自從汪江玥當了辦公室副主任,他對她經常出差已經慢慢習慣了。


  張成剛給她安排了住宿。那是他自己私自購買的一套房子。房子是複式的,上下兩層,面積大約有兩百平米。屋子進行了簡單的裝修,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名畫。


  客廳里,一台老式留聲機正放著《梁祝》,悠美動人的旋律在屋子裡流蕩。汪江玥站在門口,有些不敢進。


  「這裡沒有人知道。」他說。


  汪江玥說:「是嗎?」


  「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只是整天被人前呼後擁的,感覺有些累。我想讓你陪我靜靜地坐一坐。」


  「嗯。」汪江玥低眉順上眼地答應道。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曖昧的氣氛。


  汪江玥何曾見過那種陣勢?

  紅酒、音樂、男人和女人,在這種氣氛下會發生什麼呢?汪江玥從內心深處渴望著,但是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可以。」


  「小汪,會跳舞嗎?」


  汪江玥點了點頭。


  「我們跳一曲,《在那遙遠的地方》好嗎?」


  他將音樂調在《在那遙遠的地方》上。


  他帶著她跳的是國標四步,汪江玥和菊花學的不是很老練,但她是個聰明人,學東西很快。她在他的帶動下,步履輕盈,她感覺到自己在飛,在夢想和幸福之間飛翔。


  「放下所有人世間的煩惱,只想著音樂,你會感覺到自己不是世間的凡人。」他附在她耳邊說。


  音樂和舞蹈,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是一劑良藥,也是一種催情劑。他順勢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她感到心跳加速,感到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但她還是矜持地表現出自己的理智,與他的臉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一曲終了,兩個人都覺得有些累,坐在沙發上休息。


  「謝謝你為我安排了工作,解決了我生活上的困難。」


  「咱們今天不談工作好嗎?」


  「好。」


  「今天你就把自己當成山野村婦,我是山野村夫。我們一起躲開這凡間的浮燥,說一些以前和以後的事。」


  「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感興趣嗎?」他說。


  汪江玥搖了搖頭。


  「是你那封信,現在人很少寫信了。說真的,能看到一封來自女性的信,而且你的鋼筆書法也讓我驚羨不已。我很少見到有鋼筆字寫地那麼好的女人。」


  「讓你見笑了。」


  「其實你的經歷和我當年是一樣的。當年我也是一個窮得丁當響的農村學生。剛到單位的時候一個人也不認識。我也曾請人幫忙調整工作,到了今天我對當年幫忙的人還感恩戴德。」


  「時代不同了,到了這個時代,大家都有些迷惘。我幸運地遇到了你。」


  「你別擔心我會對你有非分之想,我比你父親小不了幾歲。但是要說沒有那方面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社會發到今天,男女關係也日益隨意化,就象那次在溶洞我拉了一下你的手,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能和你在一起,感到很榮幸。」


  「別看我處於這樣一個位置,其實是很孤獨的,因為我周圍的人都對我不說真話,一個總是活在假話中的人,往往會忘記自己的位置的。」


  「你難道有沒有異性朋友?」


  「說實話嗎?」


  「當然。」


  「象到了我這種位置的男人,明裡暗裡粘著我的女人很多,也有曾經上過床的,但是除了肉體上獲得一時的快感之外,就會覺得索然無味。」


  「男人都是感性動物,不象女人。」


  「你是我遇到的最為出色的女人,你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卻透出一種令人說不出的靈秀和知性。」


  「我就不明白了,女人這麼多,你為什麼獨獨對我這麼好呢?」


  「情人眼裡出西施。我覺得你其實就我的縮影。我的鋼筆字也是一頂一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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