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生日會
葉柳青忽地發現,樓梯口上來兩個女人,前面那個長得端莊嫻熟,留著長長的秀髮,穿著一身職業套裝,看上去氣質很好,她身後那個女人要年輕些,模樣更加俊俏,只是眉宇間帶著幾分抑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兩人手裡拿著一些東西。
大廳里的人見這兩人進來,紛紛側目看去,有幾人似是和兩人很熟,好像要站起來打招呼,卻被前面那女人抬手制止,兩人在屋子裡掃視一番,便向這邊走來,坐到附近的桌子上,那個穿套裝的女人神色自若,而她旁邊那個年輕女人,則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這邊,那目光里竟包含著諸多複雜的情緒,既有嫉妒、羨慕,也有惆悵、落寞,甚至還帶著一點點淡淡的酸楚。
葉柳青不禁有些驚訝,歪著腦袋,仔細地打量了對面的沈明哲,看樣子這兩個女人和沈明哲認識啊?不然怎麼會一直看向這邊?
沈明哲正吃得爽快,卻發現葉柳青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臉,不禁微微一愣,忽聽旁邊有女人咳嗽一聲,回頭一望,卻是徐小悠來了,而讓他想不到的是周靈雪也跟著一起,他假裝不認識的樣子,開始弄眉擠眼。
葉柳青察覺到了沈明哲的異狀,不禁暗自嘆了口氣,這個男人果真是沒救了,吃個飯也能勾搭女人,而此時她卻陡然發現,那兩個女人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有些笑意的給沈明哲以回應,葉柳青不禁勃然大怒,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樣啊!
她挺了挺胸脯,甩了甩秀髮,拿著刀叉使勁的切著那塊牛排,彷彿那塊牛排就是沈明哲的化身,她要將他切成碎屍萬段。
沈明哲看著葉柳青悶悶不樂的樣子,正要調笑,卻突然發現她眸中淚花閃爍,臉上露出極為委屈的表情。
沈明哲笑道:「怎麼啦?嫌這裡的牛排不好吃啊?」
葉柳青卻聽而不聞,動作飛快的將剩下的牛肉切的更碎更散了一些。
沈明哲搖頭輕輕嘆了口氣,轉頭向門口方向揮了揮胳臂,高聲道:「開始吧!」
話音剛落,門口那個穿著小制服的女服務員趕忙轉過身子,伸手向門邊的吊燈開關摸去。
啪的一聲開關清脆的聲響,餐廳內的燈忽地全部熄滅,在片刻的黑暗之後,餐廳里傳來『啪啪』的響聲,十幾張桌子竟都亮起了蠟燭,在星星點點的燭光中,大家手捧著蠟燭,紛紛站起來,唱著生日快樂歌。
「啊!」
葉柳青發出一聲驚呼,她的嘴巴在瞬間張得大大的,盯著燭光中那一張張滿是善意的笑臉,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茫然間,她手中的刀叉掉在桌上,打翻了那盤被她切的粉碎的牛肉,黑椒汁灑在她的身上,她卻渾然未覺,只是愣愣地望著四周這麼多陌生食客的祝福,她抬手捂住小嘴,剛才眼角委屈的淚水此刻片成了幸福的淚水,再也忍受不住,順著臉頰滑落。
在喧鬧聲中,不知誰遞給了她一隻高腳杯,在祝福聲中,她舉著杯子和沈明哲的酒杯輕輕撞擊,發出清脆的叮噹聲,不知過了多久,燈光再次亮時,服務員已經推過來一個大大的三層蛋糕。
葉柳青被人簇擁著走過去,卻見蛋糕上寫著顏色艷麗的一行字,『祝福葉柳青生日快樂,永遠青春!』
葉柳青忙用雙手捂住臉,清亮的淚水從指縫中湧出,她趕忙擦了擦,拿起刀叉,開始分發蛋糕,而此時目光在人群中尋去,卻找不到沈明哲的身影。
「肯定是被那個女人勾走了?」無限感激之餘,不知為什麼,葉柳青心裡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正尋找間,剛才的女人卻突然從人群中走過來,拉著她來到女洗手間,倚在門邊,指著地上的幾件手提袋,柔聲道:「這些都是給你的生日禮物,你的衣服都被牛排弄髒了,去裡面換上一件。」
葉柳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自己的身上確實沾了很多污漬,可她並沒有馬上去拿衣服,怯生生地問道:「姐姐,你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我也是明哲的朋友,和你一樣都是他牽挂的人。」
「朋友?」葉柳青皺了皺眉頭,咬著嘴唇吶吶道:「姐姐,我想你是弄錯了,他才不會牽挂我呢。」
女人背過身子,雙眼失神地望向向窗外,語氣輕柔地道:「也許吧,牽挂與否都在心裡。」
葉柳青走過去,抓住女人的胳膊,輕聲道:「姐姐,告訴我嘛,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輕輕把她的手撥落,微笑道:「也沒什麼奇怪的,我們已經和西餐廳的老闆提前溝通過了,也和在座的食客打過了招呼,就是為了給你過個難忘的生日,對了,這個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事情也可以找我。」
「哦,姐姐,真的謝謝你們。」
葉柳青咬著嘴唇,輕聲道,隨後,她拿起名片瞄了一眼,嘴裡發出『喔』的一聲,輕聲道:「你也是岳州市機關單位的呀,難怪和明哲哥認識。」
周靈雪沒有說話,依舊望著窗外,神色間滿是失落。
葉柳青沒有察覺到周靈雪異樣的表情,輕聲道:「明哲哥是雲嶺的領導啊,您是市裡的,怎麼會這麼熟悉呢?」
「你呀,今天是你生日就不要問這麼多了,快換衣服吧。」周靈雪瞥了她一眼,苦澀地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葉柳青愣了半晌,心裡默默道:「不會你們也都有那什麼關係吧?」
一番精挑細選之後,葉柳青換上了一套漂亮的長裙,葉柳青走到鏡子前,左顧右盼,把手放在纖腰上,輕輕轉動身體,臉上洋溢出燦爛的笑容,在擺了幾個姿勢后,便蹦跳著奔了出去。
再次走進餐廳時,她讓眾人眼前一亮,葉柳青如同鶴立雞群的小公主一般,顯得落落大方,楚楚動人。
周靈雪望著光艷照人的葉柳青,輕輕嘆了口氣,神色黯然地走到桌邊,拿起一瓶紅酒,倒滿一杯,一飲而下,她皺皺眉,低聲地咳嗽起來,她端著酒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搖頭嘆氣道:「不要亂想了,明哲只是想幫幫這個女孩。」
西餐廳外面,沈明哲猛地打了個噴嚏,抬手揉揉鼻子,轉頭沖著身旁的徐小悠道:「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用香水了?」
徐小悠白了沈明哲一眼,皺眉道:「我一直都用,只是你不記得而已,你啊,臨時給我安排任務,要不是我認識這裡的老闆,根本來不及。」
沈明哲笑了笑,從兜里摸出煙來,低頭點上火,吸上一口,緩緩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
嘆了口氣道:「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會還的。」
徐小悠輕輕一笑,問道:「從哪找來的小美女,模樣身材倒是一流,好像有些抑鬱吧,你也要小心點啊,這種女人最容易纏著人,到時候你甩都甩不掉。」
「不是你說的這樣。」沈明哲尷尬一笑,從上衣口袋裡摸出錢包,打開后摸出一疊鈔票來,交給徐小悠,滿臉真誠地道:「不能讓你白白幫忙,謝謝了啊。」
徐小悠看了一眼,連手都沒伸出來,說道「我是缺這點小錢的人嗎?」
沈明哲笑著道:「我知道你不缺錢,你缺男人。」
徐小悠嗔怒道:「你!」
沈明哲輕聲道:「小悠,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一個好女人怎麼能這樣被拖累下去?也不能緊緊為了他們羅家那點兒錢吧?」
徐小悠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的事情就不要你管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一攤子女人的事兒」
沈明哲被她說的有些羞愧,才想起來問道:「周靈雪怎麼和你在一起來的?」
「你剛才發信息給我的時候,我們在一起逛街,一個離婚女人,一個守活寡的女人,都在市級機關里,還不能成朋友了嘛?我聽她講了你們之前的故事,今天這個事情,你哄的新人開心了,也要考慮舊人的心情!」
「你這是什麼話嘛,不早就和你說了么,我是看她身世可憐,想幫讓她早日走出陰影,重新振作起來,咱思想能健康點不,別那麼低俗成不?」
徐小悠低頭啞笑半晌,轉過頭來,瞟著沈明哲道:「你還給我裝高雅,你敢說心裡沒有別的想法?」
沈明哲苦笑著搖搖頭,嘆氣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你心裡應該最清楚,何必總來挖苦我。」
徐小悠還想挖苦他,當年要不是他趁自己酒醉,強行佔了她的身體,怎麼會釋放她內心封塵已久的心魔。
她轉頭望了沈明哲一眼,欲言又止,剛想再次說話時,手機忽地響起,接通后聽了一會,就搖頭道:「快進去看看吧,你這個小美女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