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足夠囂張
老錢道:「我們也是來參加訂婚宴的,怎麼不讓停車。」
那年輕警察看了看沈明哲他們這輛車的牌照道:「想找事。看看你這車牌也敢在這裡找事。」
沈明哲下車朝老錢擺擺手,徽笑著對年輕的警察道:「車子的停放還有規定。」
警察道:「上級是這樣要求的,快停過去,不要找事,再多說話就開回去,讓你有禮送不出去。」
車子開到了那警察指的地方,三人依次從車裡走了下來。
「唉,到這邊的酒店吧!」和沈明哲同時下車的兩個人從另一輛車停下的車子走了下來。
劉騫笑著走上前搭話道:「這位兄弟,怎麼不去那個柳泉鎮酒店。」
剛剛下車的二人看了看沈明哲三人,又膘了一眼那輛半新不舊的普桑,之後又瞅了兩眼普桑車的牌照,其中一位笑道:「外鄉鎮來的吧?」
劉騫趕忙道:「一早出發,剛剛才趕到。」
年輕人微笑道:「就知道你不明白這裡的恃況,這次孟書記家的老二訂婚,請的人太多,由於人一多,所以就分開兩處擺席,送禮金高的人到柳泉鎮酒店,少的就在這裡了!」
老錢不明白,插嘴道:「怎麼知道我們送的禮少了。」
另一個年輕人也笑道:你們三個人擠一輛普桑車,這禮估計也不高,遇到就是緣分,跟我們一桌吧。
「你們先去。」沈明哲看著那兩人離去,向兩家酒店看了看,對於孟之寬在這裡大肆收禮的事情就有些不解了,一個鎮黨委書記竟然囂張到這地步,這樣的情況怎麼就沒有見到有人舉報。
「孟之寬是什麼情況?」坐回車裡的沈明哲向劉騫問道,劉騫雖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來到雲嶺縣后前前後後的和很多下面的人混的很熟,出於秘書的本能,對各個鄉鎮一把手的站位還是知道的。
聽到沈明哲的問話,劉騫回道:「聽說與縣裡的歐陽縣長有些關係。」
這話一說,沈明哲基本就算是明白了,但是沈明哲又有些奇怪,既然是歐陽震華這各線上的,怎麼十年來一直霸著柳泉鎮鎮委書記的位子,沒往上挪挪位哪。
劉騫繼續道:「沈書記,就今天的請況來看,如果照這樣收禮,今天的禮金不是一個小數目,幾十萬都會有的。」
老錢也介面道:「我在小車班聽大家閑聊,說是有此鎮里送禮的風氣很盛,一此領導也借收禮來重新調整班子。」
這話聽得沈明哲心中暗驚,劉騫又介面道:「柳泉鎮的班子很奇怪,在孟之寬任書記的十年裡,官員之間異常地團結,外地官員調入柳泉鎮后,很快就能和本地官員融為一體,孟之寬歷年的年終綜合考評也一直居於首位。」
看了看遠處不斷湧向酒店的人們,再想到收那麼多的禮時,沈明哲的心情很是沉重,這很說明問題了。
見老錢和劉騫一人一句將自己獲得的信息反饋給自己,沈明哲很是感動,老錢和劉騫雖然不多說什麼,但是他們心底對自己目前處境的擔心自己能夠感受得到。
劉騫繼續到道:「那個孟大奎據說自從被免職后一直在四處告狀,今年四十七歲,住在柳泉鎮下坡村的山嶺上。」
「這他媽倒霉,昨晚怎麼正好是我們值班,讓這個瘋子跑了,聽說書記大發雷建,要處分咱倆哪,今天忙完他二兒子訂婚的事估計就會收拾咱倆了,都怨你怎麼就睡著了哪?」一個尖尖的男聲道
「你們三個鬼鬼祟祟的搞什麼東西?。」
正在沈明哲他們商議的時候,幾個民警走了過來,還邊說邊聊,看到沈明哲他們三個外地人,頓時圍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閃了出來,站在了沈明哲前面。
「你敢抓人,我就打死你狗娘養的」孟大奎突然衝出來站在了沈明哲前,對著警察王經法大聲道。
「打死我。哈哈,孟大奎,你忘記了你的那條腿是怎麼斷的?」王經法大笑著說道,真的沒有想到啊。
沈明哲感到自己算是大開了眼界了,一個鎮的派出所幹警,竟然會那麼的囂張,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真的不可能想到會生這樣的事情,並且還是生在自己管轄下的雲嶺縣。
孟大奎並沒有再說話,只是那手更加緊緊地握住了木棍。
「給我把這三個嫌疑犯抓起來。」王經法對著跟隨的那個年輕人喊道。
面對著衝上來的年輕人,孟大奎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木棍,王經法大聲道:「敢拒捕,孟大奎,小心我再次廢了你」
沈明哲再也看不過去了,對著老錢道:「拿下他們。」
老錢早就看不慣了,聽到沈明哲的吩咐,二話沒說,衝上前去就是一陣開打,面對著幾個鄉里的派出所人員,幾個照面就結束了戰鬥。
孟大奎獃獃的看著三人,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襲警?這幾個人是什麼人。
仔細一看孟大奎才看出三人的不一般,昨天的選舉現場很亂,孟大奎去的比較晚,並沒見到沈明哲上台講話的情景,孟大奎看向沈明哲道:「同志,你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柳泉鎮的情況很複雜,你們留在這裡很危險!」
「這裡那麼危險,你怎麼還不離開。」沈明哲神態平靜的重新坐下來,向著孟大奎問道。
「我離開?」孟大奎帳然的嘆了口氣。
指了指自己住的這間房子繼續道:「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老婆也離了婚了,孩子也帶走了,我就是要待在這柳泉鎮看看,黨的天下是不是真的會容忍孟之寬那樣的敗類為所欲為!」
「聽說你是受賄才被開除公職的。」沈明哲直言不諱的道。
孟大奎哈哈大笑起來,他的那種笑聲很是讓人傷心,滿臉的落寞,一身的孤寂,指著自己的住處道:「你看看我這住處,我像是一個受賄的人嗎。」
這時的被制服的王經法在地上大聲道:「你們是誰,敢襲警,在這柳泉鎮的地盤上,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孟大奎痛心疾首的指著王經法道:「看到沒有,這柳泉鎮竟然成了這樣。」
說到這裡他看向沈明哲道:我知道你們並不是一般的人,可那孟之寬的勢力卻很大,我勸你們儘快離開這裡吧,你們放心,這幾個人先放在我這裡,暫時沒人知道你們的事情,離開了柳泉鎮,快速離開雲嶺縣,你們就安全了,雲嶺縣是普通人的夢魘。」
沈明哲真沒想到這孟大奎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想著的是自己幾個人的安全。
「我是縣委書記沈明哲。」沈明哲看到孟大奎的這種不怕死的表情,也不想再瞞他了,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孟大奎先是一呆,很快就衝進了自己的屋裡,拿著一張報紙又沖了出來,看了看沈明哲,再想想報紙上的沈明哲的圖像,淚水其不住流了下來。
他緊緊握住沈明哲的手道:「沈書記,你真是沈書記啊,你可要為柳泉鎮的廣大人民做主啊。」
沈明哲點了點頭,道:「請你放心,柳泉鎮是人民的柳泉鎮。」
多餘的話沒說,將王經法二人扔在地上,沈明哲三人回到山腳下上了車,劉騫看著沈明哲鐵青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沈書記,這裡是孟之寬的地盤。」
他這提醒也很重要,柳泉鎮在孟之寬的手上經營了那麼長的時間,各種勢力盤根錯節,萬一來一個魚死網破,後果不堪設想。」
沈明哲微笑道:「你放心,柳泉鎮只能是人民的柳泉鎮。」
見沈明哲一臉正氣凌然的樣子,劉騫也沒多說什麼,跟隨沈明哲的時間越長,劉騫發現自己對這位年輕人的了解越少。
沈明哲對官場上的爾虞我詐看似情恨到極點,而他自己卻偏偏又是箇中高手,小手段運用起來得心應手,往往令人防不勝防,在別人不知不覺中就潛移默化的扭轉局面。
這次暗訪柳泉鎮,這個孟之寬盤踞了十年的地方,明明是龍譚虎穴,處處荊棘,同通卻依然雲淡風輕,坦然面對,劉騫也弄不懂沈明哲是心中早有計較,還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其實沈明哲也是想好了的,雖說現在柳泉鎮是孟之寬的地盤,但是,沈明哲心中還是有點底的,有老錢這個特種兵跟隨左右,再加上自己的伸手,三人自保還是悼綽有餘的。
坐在車上沉思了一會,沈明哲覺得這事還是得向上尋求支援,自己空降到雲嶺,目前除了劉騫和老錢之外,自己依然是光桿司令,這種困境是自己來雲嶺之前早已預料到,卻又意料之外的事情。
沈明哲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為官的一個敗筆,自己在岳州混了這麼多年,一直忙忙碌碌,除了收服了這麼多女人之外,竟然還沒有自己真正的人脈,唯一的好兄弟郭濤還遠走了他鄉,眼下異地為官,竟然沒有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