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紅顏過客
沈明哲默默的進來,把門帶上,「咔嚓」一聲把門反鎖上,將櫥窗里的礦泉水倒進熱水壺裡,衛生間里傳出嘩嘩的水聲,熱氣絲絲縷縷地從門縫裡飄出,空氣中飄滿沐浴液的香氣。
他泡上兩杯濃濃的熱咖啡,就靜靜地躺在沙上,翹著二郎腿,獃獃地望著頭頂的吊燈,浴室里飄出水汽正如輕煙般,飄渺而神秘。
直到周靈雪裹著浴巾出來,她的頭髮濕淋淋的,臉上仍有酒醉后的殘紅,她端起沈明哲泡好的咖啡,慌忙打開了電視。
沈明哲也不說什麼,他起身拿起睡衣進了洗浴間,裡面香氣裊裊,熱氣瀰漫,他打開熱水器的不鏽鋼龍頭,熱水就嘩嘩地躺下來,衝到他的身上,如同女人纖細的雙手在撫摸。
等他出來的時候,周靈雪已經喝完了咖啡,她端正坐在床上,顫抖的手裡拿著遙控器,不停地調換著頻道,最後停在一個沒有信號的頻道,屋子裡面頓時安靜下來。
他靜悄悄地走到浴室門口,從上衣里拿出一支煙,『啪』地點著一根煙,靜靜倚在衛生間門口抽了起來,與此同時,客房裡『啪』的一聲脆響,裡面的照明燈已被關上,只剩下衛生間里微弱的光。
沈明哲的手指就有些抖,他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按在了電源開關上,於是摸索著門口的電源按扭,「啪」的一聲,房間里的燈依然沒有亮起來。
他掐掉煙頭,摸索著前進,透過那片微光,他看到周靈雪站在靠窗的窗帘邊的暗影里喘息著。
沈明哲走到她身前,伸手在她身後的牆壁上摸索著,終於找到開關的位置,『啪』地一聲將燈重新打開。
「關了吧!」周靈雪低呼道,伸手捂住了俏臉,沈明哲的目光在瞬間被點亮,周靈雪已經脫下了浴巾,顫抖的站在暗影里。
她閉著雙眼,睫毛在微微顫動,嘴裡兀自輕輕呢喃著:「要我吧,我給你……」
沈明哲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嫂子有喜歡我嗎?」
「有……!」周靈雪顫聲回道。
「什麼時候?」
「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最近有嗎?」
「修燈的那個晚上。」
「還有呢?」
「每一次孤枕難眠的時候……」
「真的?」沈明哲繼續問。
「真的!」
「我……」「沈明哲還沒說完,已經被周靈雪堵住了嘴唇。
「要我吧!」周靈雪哆哆嗦嗦地呢喃道。
沈明哲還想在說什麼,她的身體靠上來,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丰韻。
早上的時候,沈明哲起了個大早,等他買了早餐回到家的時候,張雨寒還在呼呼大睡。
沈明哲叫醒了張雨寒,告訴她該回玉州了。
張雨寒揉著稀鬆的睡眼,問道:「你昨天沒回來吧?去哪裡了呀?人家等你到半夜呢!」
「誰說我沒回來啊,明明我就在客廳睡的。」
「真的么?我怎麼不知道。」
「當然真的,昨天晚飯都沒吃餓壞了吧?快點吃早飯,要趕不上早班車了呢。」
張雨寒揉揉睡眼,將信將疑,昨晚確實受到了一些驚嚇,在床上靠著就這樣睡著了。
飯後,沈明哲載著張雨寒直奔岳州汽車站,晨練的人早就起來了,在汽車站前面偌大的廣場上,許多大媽伴隨著音樂扭著廣場舞。
張雨寒下了車,徑直走向十幾米外的一個卦攤,沈明哲一看,這小丫頭又犯了迷信了,於是苦笑道:「雨寒,趕時間呢,你到這幹嘛啊?」
張雨寒卻笑嘻嘻地道:「小沈哥,咱們測測你昨天是不是說謊了啊?」
沈明哲見算卦眼睛上戴著一副厚厚的墨鏡,滿臉菜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渾身穿著一身舊衣服,就搖頭說:「他又不是測謊儀,我的大小姐,趕緊走吧!」
張雨寒卻不顧沈明哲的反對,走到卦攤前,笑嘻嘻地說:「老爺爺,能測姻緣嘛?」
那老頭見來了生意,喜笑顏開地道「當然可以。」
老頭一臉奸笑拿出一張紙,道:「小姑娘,測姻緣要五十塊,寫下生辰八字。」
沈明哲見張雨寒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本想拉她走,又恐惹她生氣,只好從兜里摸出五十元,交給老頭,張雨寒拿過鉛筆,蹲在地上正準備寫字。
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個年輕人,對著算命攤大罵:「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我昨晚有血光之災嗎?害我嚇得半死,你看現在啥都沒有?」
算命先生笑說:「不會啊,我的卦象一直都很有準頭。你昨晚幹啥了?」
「和一個妹子吃飯。然後早早就回家睡覺了啊。」
算命先生一拍大腿:笑著說,「那就對了嘛,本來是有血光之災,你逢胸化吉啊,自然躲過一劫。」
「你,你,這也行。算你狠」年輕人無奈的走掉了。
沈明哲一聽,就知道這是個忽悠人的騙子啊,於是彎腰拉張雨寒起來,不想胸口的玉石突然滑落,竟然掉在了地上。
算命的聽見「啪」的一聲,忙低頭看去,就在他看到那玉石的一瞬間,老頭神情一震,他推了推墨鏡,看著被沈明哲撿起的玉石,說道:「年輕人,你這塊玉,能給我看看嗎?」
沈明哲聞言,笑道:「你不是算命么?怎麼還鑒石?」
老頭把眼鏡摘下來,笑吟地解釋道:「玉乃靈石,石通人性,算命和品石其實是相通的。」
沈明哲聽完,覺得這幾句話還有點意思,他說的還不簡單,心想著將玉石交給他看看也也不會怎麼樣。
老頭接過玉石,盯著看了一會,又拿起來照著朝陽的方向,端詳了幾眼。
「怎麼樣?」沈明哲問道。
「確實是塊好玉,玉中極品。」老頭沉聲道。
「哈哈,多謝誇獎,家裡傳下來的,沒當作好玩意。」沈明哲是不太信這種江湖騙子的,他們說的話,不過想多討點錢而已。
「年輕人,你應該不是江南人。」老頭說道。
「恩?你怎麼知道?」沈明哲吃驚的問。
「這塊玉石,晶瑩剔透,暗藏龍紋,非尋常人家的東西,二十年幾年前,我曾經見過這種玉,當時那塊玉的主人在京都重地,和你這塊有著相似的紋路啊,日後你若有難,還是去京都試試,一展宏圖吧!」
「你說我會有難?」沈明哲笑著說,「是不是也能逢胸化吉?哈哈」
「帶好這塊玉,關鍵時候能救命啊!」
「你們再說什麼啊?」張雨寒不解的問。「我八字寫好了呀,快幫我看看?」
老頭子,低頭看了看張雨寒寫下的生辰八字,低聲說,「十里寒塘,紅樓燈火闌珊,曉風殘月,雨過天晴緣淺啊!」
張雨寒眨眨眼,聽不懂算命先生在說些什麼。
沈明哲卻是懂了他的意思,他拉起張雨寒,說這是江湖騙子,信口胡說的,別信他。
「哈哈,年輕人,你命里飄忽,風輕雲淡,還是早些北上吧!」
沈明哲雖然假裝急著往前走,腳下步子卻不大,算命人怎麼會知道自己是不是江南人?
老中醫確實是在京都撿回來了自己,這件事情幾乎沒有別人知道。
「十里寒塘,紅樓燈火闌珊,曉風殘月,雨過天晴緣淺!」這分明就是說張雨寒只是他生命里的紅顏過客,無緣在一起的意思吧?
想到這裡,沈明哲又在心裡苦笑,這分明就是騙子嘛,張雨寒還是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是他的紅顏過客?開什麼玩笑!
……
青雲班子的調整問題,終於上了常委會,許軍民事件最終還是定性為自殺,其中的緣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青雲的領導安排問題,組織部提出的調整方案,青雲縣縣委書記的位置由原青雲縣副書記黃芮春出任,而縣委副書記由市委辦公室一處處長徐傑出任,而被免職的錢有亮,也同時恢復原職。
組織部的這個方案,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因為青雲班子調整的局面很清楚,那是由葉建平絕對掌控的。
葉建平掌控的調整,組織部長孟建波就應該要高度的和葉建平的意志吻合,但是孟建波提的這個方案和葉建平的意志吻合嗎?
如果是不吻合的,難不成孟建波還有向葉建平叫板的意思?
對組織部的這個提議,大家發言很謹慎,而就在這個時候,葉建平發話了,他道:「我早就說過了,大家有什麼意見、建議,暢所欲言,怎麼了?大家都沒話說了嗎?」
常務副市長李海東雙手叉在一起,下面兩條腿不住的前後交換位置,心情有些焦躁,黃芮春這個人他是了解的,他清楚,黃芮春和孟建波是沒有半點關係的,孟建波如果想用一個人,也沒有可能想到黃芮春,他迅反應過來,黃芮春不是孟建波要用,而是葉建平要用。
葉建平這一手厲害啊,貫徹自己的意志毫不動聲色,卻還成功的將組織部降服了。
至於青雲,藉助這次事件,葉建平大打出手,一口氣免掉了三個常委,縣長施華亭就快退休了,他能夠保住位子,這也是葉建平體貼老同志,也提現了領導對下屬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