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老朋友
望著驟然出現在麵前的這個人,曼特少校驚訝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半晌之後,還是那名少校率先打破了僵局。“怎麽?難道不認識我了?”
曼特少校緩過神,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我怎麽會不認識你!”他往前上了一步,離這名少校又近了一些。“克裏斯蒂安。”他失聲的叫道。
“我感到很欣慰!”克裏斯蒂安朝曼特少校伸著手說。“自打從西班牙回來我們差不多得有三年沒有見了。”他的眸子裏映滿了回憶,臉上的疤痕因為肌肉的抽搐而不住的抖動著。
“是啊!”曼特少校重重的握住了他的手,並把左手搭在了他的肩頭。“你怎麽會在這?”他興奮的問道。
“當然是為了給英國佬一點顏色!”克裏斯蒂安走到了曼特少校的床頭櫃,他看見那上麵擺放著一瓶擰開了的紅酒。“法國的紅酒可是世界上最好的,讓我們喝上一杯吧!”不等曼特少校同意,他就已經拿起酒瓶往杯子裏倒了。
曼特少校走上前從桌子上端起一杯紅酒並和克裏斯蒂安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來,幹杯!!!”
克裏斯蒂安笑著仰頭就把紅酒倒進了嘴裏。“真不錯!”他閉著眼睛滿臉陶醉的神色。“那個時候可真喝不上這麽好的東西!”他顯得意猶未盡的說。
“上帝啊!我可真受不了你,也不知道是誰從中校那裏偷來了一瓶上好的威士忌,你可總有辦法弄來那些好的東西。”曼特少校放下了手裏的杯子,毫不留情的翻起了過往的舊事。
“怎麽老提那時候的事?”克裏斯蒂安有些不快的說,但他卻是故意這樣做的。“難道你就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嗎?”他也把手裏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是誰在和女孩約會的時候被她的父親給抓了個正著。”
曼特少校一臉的疑惑,仿佛這件事情在他的印象中根本不存在。“你說的是誰?”
“不就是…”克裏斯蒂安一下子頓住了,他突然想起了那個主人公並不是曼特。可話已經說出口,他並不打算現在就承認自己的錯誤。“你再好好想想!”
曼特少校泛起了嘀咕,難道他說的這個家夥是我嗎?可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呢?他朝著克裏斯蒂安揮舞著手臂,臉上寫滿了窘迫,“好了,我們就不要老揪住過去的事不放了。”
一聽曼特少校這麽說,克裏斯蒂安也鬆了口。“好吧!誰讓你一見麵就提過去的蠢事的!”他顯然還是抱怨曼特少校提起那次的“偷酒”的事。
曼特少校偷偷的笑了笑,他隨即便變得嚴肅起來。“你還沒有說清楚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當然是為了進攻英國做準備!”他的臉色也開始變的有些沉重。“在那麽深的水底,我們的坦克能適應這樣的環境嗎?”他不禁為這些即將參訓的坦克兵們擔心道。
“他們一定有辦法!”雖然自己的心裏也沒有底,但曼特少校卻肯定的對克裏斯蒂安說。“放心好了!”
“讓你的人下車吧!”克裏斯蒂安指著車廂外那些沒有熄滅的車燈說,“我們會把你們帶到下一個集結地的。”他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還有三個鍾頭天可就要亮了,你們得趕快了!”
曼特少校衝著門口喊了一聲,勒瑟特少尉很快就出現在了門口。
“少校先生!”他對著車廂中的兩人敬禮道。
“命令所有的車輛下車,看樣子我們已經到了!”曼特少校說。
火車上的坦克引擎已經打著火,它們的大燈將這片樹林都給照亮了。每一節的車廂都在忙碌著,坦克的車組成員緊張地招呼著這些大家夥從火車上開下來。它們的履帶碾壓著鐵軌邊的草地,很快這裏就布滿了履帶的印痕弄得一片狼藉。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準備,它們順利的停泊在了這趟運輸它們的列車旁。那些坦克整齊的排列著,就像一條筆直的線。每一輛坦克的車長都從指揮塔中露出半個身子,耳機和喉部通話器都戴在了正確的位置上。他們在等待著,耐心的等待著即將從曼特少校那裏傳達下來的新的命令。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次秘密行動,最初的揣測早已經被他們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如今每個人的心中隻剩下了一個信念——德意誌的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雖然大部分的人都隱約的感受到了危險,可戰爭本身就充斥著血腥,這對於這些參加過波蘭戰役和法國戰役的老兵來說已經算是司空見慣了。
“我們的這次行動一定針對的是英國佬!”
自從這趟列車在亞琛停靠之後就一直朝著東北方向行駛,這讓原本那些認為是去柏林參加閱兵的家夥不禁推翻了這個無稽的猜測。針對英國的看法並非來自個人,或者說每一名坦克兵現在都有這樣的想法。整個西歐大陸已經在德軍的軍靴下顫抖,放眼看去也隻剩下了孤懸海外的英吉利。
這些坦克的車長已經被一種莫名狂熱所包裹,他們的腦子裏並不存在英吉利海峽的深淺問題,他們隻相信隻要元首願意,英國也必定會被征服。
天色漸漸方亮了,雖然他們每一個人的臉龐看起來仍舊不怎麽真切,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的氣勢早就融入到了周圍的空氣,連帶著吹過的微風都略帶著肅殺之氣。
克裏斯蒂安扶著車廂門外的把手從火車上跳了下來,他的眼睛得意的注視著那些時刻準備戰鬥的坦克。他扭過頭對著在他身後走下來的曼特少校說道,“他們讓我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他哈哈的笑著。
曼特少校撣了撣手上的“灰塵”,他一臉得意的衝著這位老朋友說道,“他們可比我們要優秀!”說完,他也哈哈的大笑出了聲。
“這話我倒是相信的。”克裏斯蒂安把手背在了身後,他的表情完全和在車廂中的時候判若兩人,變得更加的嚴肅了。“這就是他們為什麽挑選你們的原因。”他騰出右手指了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騎士”,一副時過境遷的樣子。
“你難道以為我們的心血和努力都是白費的?”曼特少校自豪的順著克裏斯蒂安手指的方向看去。“你的話讓我想到了在俄國的那些日子,能走過來當真是不容易的。”
“我可比你要幸運的多!”克裏斯蒂安揚了下下巴。“那個鬼地方一到冬天就冷的要死,我可不願到那樣的地方去。”他邁開步子往車子走去,他的副官正站在打開的車門那等著他。
曼特少校微微笑了一下,對著旁邊的勒瑟特少尉說道,“告訴他們,可以出發了!”他緊緊跟上克裏斯蒂安少校的步伐,也往那輛黑色的轎車那走去。
一鑽進車裏曼特少校就舒服的靠在了身後皮革製成的靠背上,他隨意的向這名老朋友問道,“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在那?”
“敘爾特島。”克裏斯蒂安並沒有打算到了港口才告訴曼特少校這件事,“等享用過午餐之後,就會有艦船把你們送上那裏的。”他的嘴角依舊洋溢著久別重逢後的愉悅。
“坦克的改裝也將在那裏進行嗎?”曼特少校抬起頭困惑的追問道。
“如你所願,坦克的改裝也將在那裏進行。”克裏斯蒂安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相信我,你會喜歡上那裏的,那裏可真是一個度假的好地方。”他把頭歪向了曼特少校這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掛著一抹意味聲長的幅度。似乎他已經把自己幻想到了那裏,沙灘、大海、還有那和煦的不時吹過海島的海風。
“上帝保佑!”曼特少校別過頭,喃喃在口中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