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決,激戰2
在車組的成員剛鑽出坦克的那一刹那,一枚炮彈就擊中了他們的座車,但那枚炮彈卻被坦克的裝甲板所彈開,看來他們應該是射偏了。三個人慶幸著伏在了地上,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傻笑著,他們的運氣可真夠好,最終還是逃離了那輛充滿危險的坦克。
那些被炮火所阻隔不知道前麵狀況的人,臉上都顯出了焦急的神色。騎在馬上的軍官開始從受到驚嚇的馬上下了來,在那些軍士的協助下蹲在了地上。他們在沒有摸清狀況的情況下不打算繼續前進。他們知道過不了多久前麵的人就會退回來並告訴他們想知道的一些事情。但持續不斷的炮火似乎已經將他們和最前麵的士兵之間阻隔了起來,這都已經過去了快十分鍾了,還是沒有任何一名士兵出現。
“上帝啊!”一名士兵小聲的嘀咕道,“難道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這句看是不經意的話卻被一名軍官給聽了進去,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覺得這名士兵說的話很有道理,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釋發生的事情。
芬蘭人的炮擊十分的猛烈,仿佛點燃了這名軍官麵前的空地。那裏已經不再適合任何活著的東西存在——這就是現實。
這支步兵團的大部分軍官都因為大清洗而從職位上被撤換了下來,新補充過來的軍官普遍都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洗禮。雖然他們在之前的一些和芬蘭人的戰鬥中戰鬥過,但每一次幾乎都是敗下了陣。
一枚炮彈在他前麵五十米的距離上炸響了,它把拋起的泥土和大團大團的白雪砸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整個身子因為恐懼而抖動著,伴著對未知的懼憚他猛地伏在了地上。
在他身旁的軍士長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是一名老兵看起來是很值得依靠和信任的人。他相信那些之前的軍官,並認為他們有能力帶領著他們取得最終的勝利。可他對於眼前的這名軍官的認知隻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一個毫無用處且剛從軍校畢業的軍官生。他向說些他所認為的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可眼前這個剛愎自用的家夥是肯定不會采納的。
“我們的炮兵在什麽地方?”那名軍官似乎想到了什麽,對付敵人的炮兵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炮兵們和他們較量。
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他,鬼知道我們的炮兵在什麽地方!!!這群可惡的家夥,總是在需要他們的時候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這名軍官憂傷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軍士,也許在這個時候他才猛然想起應該谘詢一下這名老兵的建議,可他隻是微微咳了一下,就把眼睛移開了,他不想在去看那張顯得有些稚嫩的麵龐。
“我們撤退吧!”一個被嚇破膽的士兵唯唯諾諾的在軍官的麵前建議說。
“撤退???”軍官想了想,很顯然他已經被這個建議給說服了,但他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再和他說道說道這個建議,至少得再有一個人。
他是一個有些拿捏不定的人,這名軍士早就已經看穿了他。他知道現在他該說些什麽,最起碼不能再像現在這樣無所作為。他明白情況並沒有那麽的糟糕,隻是現在他們已經在氣勢上輸給了那些膽敢攻擊他們的芬蘭人。他的聲音堅定而固執,“我們應該派個人前去查看一下形勢!!!”
軍官有些惱怒的扭頭看著他,他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其實撤不撤退早就已經在他的心裏盤算好了,他隻是想讓更多的人能夠心領神會的讚同他的觀點。可世事難料,這名軍士顯然是在和他唱對台戲。“那就你去偵查吧!”軍官故意抬高著自己的腔調,好讓他所說的話更加的擁有一股氣勢。雖然他的聲音在炮擊中顫抖著,可他還是做到了。但這些話嚇唬那些新兵或許是綽綽有餘,但對於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兵來說並不怎麽嚇人。
軍士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任何肢體上的動作。他從地上緩慢的爬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朝著炮火的方向緩慢移了過去。
路上的俄國坦克都從道路上離開了,紛紛在原野上擺開了陣勢。這支部隊的新指揮官蘇哈裏科少校並沒有指揮裝甲部隊作戰的經驗,再加上一些通訊工具的匱乏,所有的坦克車長幾乎都是自覺的在準備著。蘇哈裏科少校對於這樣突發的狀況更加的是門外漢,而他自己也並沒有乘坐任何一輛坦克。他坐在一輛卡車的駕駛室裏,對於現在的局勢也沒有更好的判斷。
他想到了拉基米爾,他知道他的名字,這是一名很資深的政治工作者。在前往第二十三坦克營的路上,這名少校就已經熟悉了他們的資料。他最擅長的其實是那些文案上的工作,這些對那些大老粗來說費盡腦汁的工作對他來說則是既輕鬆又愉悅的。
跟在他旁邊的衛兵早就已經從車上下來了,可他早就已經被訓練成了一個古板的人,在沒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他有些木訥的站在雪地上。這主要還是因為紛飛的炮彈落在離他比較遠的地方,要不然他也許早就因為條件反射而撲倒在了地上。
蘇哈裏科把胳膊搭在了車窗上,從那裏他探出了頭,“快去找拉基米爾,問問他前麵發生了什麽事?”
“是的,少校同誌!”這名衛兵立正回答道。他並不是漫無目的瞎跑一氣,他雖然很木訥,但他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那輛炮塔上豎著天線的坦克,它就停在離這邊三十米的前方。它顯然是一輛指揮坦克,隻不過他並不能確定這輛坐車是不是屬於拉基米爾,他好像在印象中並沒有他的身影。這一點也不奇怪,他畢竟根本就沒有見過他。
當這名衛兵跑過去的時候,恰好遇見這輛坦克的車長打開頂蓋從那裏露出頭來。戈爾弗洛看著那個鑽出來的人抬起了雙手像是再把什麽東西托舉到眼前,他很快就意識到這名車長正在使用望眼鏡觀察前方的形勢。他默默的站在坦克下注視著他,他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攪到他。
當這名車長放下望遠鏡的時候,一直站在下麵的戈爾弗洛才有機會和他說上話,“請問,您是指導員拉基米爾同誌嗎?”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可謂是戰戰兢兢的,雖然做為一名內務部隊的成員平時很威風,但在這樣隨時都會失去生命的戰場上,他們也並不比平常人多出一個腦袋或幾隻手臂,他們也是肉體凡胎的人.……
在用望遠鏡觀察過之後,拉基米爾就耷拉著腦袋。他也搞不清楚前麵發生的事,但在之前他就已經命令了幾輛坦克到更前麵的位置去偵查了,這其中還有一輛擁有電台的車輛。他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在得知情況之後可以更好的將最準確的消息告知給他。其實,這三輛坦克隻開過去幾分鍾的時間,但這對於一個不知道前線情況的指揮官來說可要比一年都要漫長。
他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的改觀,即使他聽見了有人在坦克邊詢問著自己的名字。他的兩隻眼睛無神的盯著戈爾弗洛,“你好,同誌!我就是指導員拉基米爾。”
“蘇哈裏科少校讓我來詢問一下前麵的情況。”戈爾弗洛捂著一隻被炮擊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朝著拉基米爾喊著說,“指導員同誌,前麵的戰鬥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要著急!”拉基米爾扭頭看了一眼那幾輛坦克離開的方向。“很快,他們就會有消息傳過來的!”雖然拉基米爾和別人是這樣說,但他自己早就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在給了那個並不認識的士兵答複之後,自己就果斷的鑽進了炮塔向阿布拉姆和披薩諾維奇緊張的問道,“他們有沒有發來消息???”
兩個人像是預先商量好的一樣同時搖著腦袋,滿臉都是焦灼的樣子。
“上帝保佑!!!”拉基米爾仰著頭,雙手和十放在了胸前。
“他們出來了!!!”駕駛員阿布拉姆用難以言表的激動心情大叫著。
拉基米爾猛地鬆開了扣在一起的手掌眼眶緊貼在了炮塔的瞄準鏡上,沒錯!他看見了一輛坦克穿過了火海,正在往安全的後方駛來。可當那輛坦克側麵的編號出現在拉基米爾眼裏的時候他一下子陷入了疑惑。我們營地坦克中有編號“105”的坦克嗎?
在這名指導員還沒有弄清楚編號問題之前,那輛坦克卻用實際行動給了俄國人一個很好的說明。它先發製人的用穿甲彈擊穿了一輛暴露在它炮管下的坦克,在它的側裝甲板上被打凹下去一個三厘米多的大洞。那枚穿甲彈誤中了這輛坦克的彈藥艙,殉爆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那輛坦克裏的三名車組乘員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逃跑的機會和時間,他們就這樣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拉基米爾看著離自己不遠處的那輛坦克被擊中後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他已經被眼前所發生的事給整蒙了。在那一幕發生的時候,大多數坦克車長基本上都是和拉基米爾一樣陷入了彷徨。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的腦子裏幾乎都浮現著這個問題。
在戰場上一分一秒都決定了戰士的生死,就在拉基米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炮手披薩洛維奇就做出了一係列的動作,將一枚早就壓進炮膛的炮彈打了出去。由於事出突然,這門火炮都沒有得到校準,不難想象這枚炮彈沒有打中那輛大開殺戒的坦克。
暴露在那輛坦克火力下的那些俄軍坦克已經從最初的錯愕中走了出來,有幾輛車由於沒有把握而向後退去,另外幾輛車開始將炮彈朝著那輛坦克打去。
有兩枚炮彈擊中了那輛坦克的炮塔和前裝甲板上,但都被彈開了。這個時候,那輛坦克已經開了上來,37mm的炮口對向了向它開火的其中一輛坦克。抓緊時間拉基米爾和炮手已經將炮管對準了那個家夥,兩門火炮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咆哮了起來。
那輛明顯已經被芬蘭人控製的坦克擊穿了它的目標,而拉基米爾的坦克卻打在了它的履帶上。“嘩啦”一下原本掛在導向輪和負重輪上的履帶從輪子上麵整個脫落了下來,這輛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坦克,轉瞬之間就滯留在了原地,因為慣性它還在地上畫了一個標準的圓弧。
一輛喪失行動能力的坦克,對於那些俄國人來說似乎找到了攻擊它的勇氣。那些之前後退的坦克又漸漸開了上來,那些胸有成足的車長都認為駕駛坦克的芬蘭兵會從坦克裏慌忙的逃竄出來,到時候隻要打上一排子彈就能夠把他們統統的解決掉。可他們隻有一點料想錯了,芬蘭人抵抗的決心卻沒有因為坦克喪失行動能力而有所減少。
它的炮塔再次旋轉起來,這次它的目標對準的是被它剛剛擊毀的那輛坦克旁邊的坦克。可那輛坦克早就做好了準備,它的炮彈擊中了它的另外一條履帶。這輛已經徹底失去機動能力的坦克,卻仍舊拖曳著殘缺的軀幹向那輛坦克打去了複仇的炮彈。
那輛T-26就像是被擊中的汽油桶,爆炸將它整個車身都扭曲的變了形。後麵的那些想上來一展拳腳的家夥們在看見那輛勇敢的坦克的遭遇後又紛紛向後退去。它們的勇氣已經被眼前的慘像所震驚,那些車長們知道那輛已經被打拋錨的坦克最終的結局也會像那輛被打爆的坦克一樣,可誰也不願意將自己置身在它的射程之中。
拉基米爾看著手下的士兵們那幅恐懼的樣子,要說不生氣那不是真的。但他對此卻真的無可奈何,他隻得朝著阿布拉姆喊道,“快!我們繞到它的後麵去!!!”
阿布拉姆發動了坦克,整個車身都因為引擎的晃動而不住抖動著。在這輛坦克移動的過程中拉基米爾不斷留意著那輛被打癱的坦克,他知道馬上自己就要為它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