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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再見

  穆勒開著吉普車帶著尤特把車尼爾送到了十字路口,在指向東北方的路牌上赫然用德語寫著“巴黎”。這些路牌都是德國工兵臨時製作的,德語覆蓋在之前的法語上。由於倉促的原因仔細看的話依然能夠在那上麵看到模糊的法語字樣。


  車尼爾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路牌,隨即在他的嘴角揚起了一絲淺淺的微笑。


  “真的要走了?”尤特下了車,從吉普車裏拿下了車尼爾的包裹。


  車尼爾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相片,尤特接了過去。“你什麽時候給我拍的?”尤特驚訝的看著相片裏的自己,這也是張在坦克邊的拍的。


  “我看看。”穆勒把吉普車熄了火也從車上走了下來。


  尤特笑容滿麵的把手裏的相片遞給正走過來的穆勒,他看著手裏的這張相片,臉上顯現著輕描淡寫的得意,“看看,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的帥?”


  穆勒唏噓的把相片拿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相片就把頭抬了起來狐疑的看著尤特。“這裏麵的人是你嗎?”


  “看來我已經嚴重的打擊了你的自尊心。可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這裏麵的人當然是我!”尤特擲地有聲的揚著頭,極力的表現出了和他不符的高傲。


  “穆勒。“車尼爾又從口袋裏拿出了另外一張相片,這張相片正是前天晚上穆勒看到的那張——車尼爾拍攝的瑪麗。


  穆勒突然有些神情恍惚的伸手把它接了過來。


  “聽說巴黎的姑娘可是熱情的厲害,你這家夥去的話可要好好的把持住自己。”尤特說著伸手在車尼爾的胸前輕輕打了一拳。


  車尼爾用手揉了揉胸前,好笑著說道,“我的心裏也一直都有一個人,所以你覺得我會去放縱自己嗎?”


  “這可不好說。”尤特對車尼爾所說的話有些嗤之以鼻,“其實你和我們差不多,老是東奔西跑的難免不會感到孤獨寂寞。這男人要是寂寞的話哪還會管得了心裏的那個人呢?”


  “看來你倒是蠻有經驗的嘛!”車尼爾朝著尤特取笑說。


  “你可別瞎說!要是讓蒙娜知道的話——”尤特一時緊張,但還是把心裏的那個名字給說了出來。


  “蒙娜?”穆勒皺著眉頭,“是不是我們的同學?”


  車尼爾不敢相信的看向穆勒,“你還不知道啊?看來尤特的保密工作做的的確很到家。”


  “那有的事!!!”尤特別過頭,深呼吸,拚命壓抑心髒的搏動。


  車尼爾搖著頭無奈的看向穆勒,“我很期待再次和你們一起喝酒。”


  一輛軍用卡車從西南麵朝著東北方緩緩駛來,汽車的引擎聲漸漸蓋住了三個人的說話。尤特伸手攔下了這輛卡車。汽車兵從駕駛窗對著車外的少尉敬禮說,“少尉先生,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


  “我還真有一個小忙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尤特一偏頭看了一眼車尼爾,“你這是要去哪裏?”


  “是,少尉先生。軍士命令我到火車站領取一些物資。”


  “那可真是太好了。”尤特把車尼爾的包裹從地上撿了起來把它扔進了車廂,“我的朋友要乘坐火車返回巴黎,那就麻煩你幫他送到火車站。”


  “是的,少尉先生。”汽車兵再次敬禮說。


  車尼爾朝著汽車副駕駛那的車門走去,在他的手剛摸到把手的時候他停在了那裏。不舍的目光注視著穆勒和尤特,他想說些什麽,但最後他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再見!”


  “說不定很快我們也會去巴黎的。”尤特嬉笑著回答。


  “那我們就巴黎見!”穆勒長長出了口氣。


  目送著載著車尼爾的卡車從自己的視線中走遠,尤特低下了頭,“你知道車尼爾說的那個他心裏的人是誰嗎?”


  穆勒轉過身子,坐進了身後吉普車上的副駕駛座。他用帶著萎靡而厭煩的口吻朝著尤特說。“回去你來開車!”


  “是,我的中尉先生。”


  命令

  勒瑟特少尉叫住了一名在他前麵走著的士兵。


  這名士兵回過頭詫異的看著他,“少尉先生,有什麽事嗎?”


  “你看見曼特少校了嗎?”勒瑟特少尉走到了士兵的身邊,從臉上可以看出那些停留在那上麵的焦慮。“我去過他休息的地方還有辦公室,都沒有找到他!”


  “對不起,少尉先生。”士兵思考後說道,“這裏可有很多的中世紀城堡,大型的葡萄酒莊,而且離海岸也比較近。能去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勒瑟特少尉衝著士兵揮了揮手。


  “是,少尉先生。”士兵對著勒瑟特敬禮說。


  在這名士兵走開後,勒瑟特少尉的麵容顯露出了疲倦。在德軍中一直有一個不成文的傳統,部隊的指揮官從不過問除作戰之外的任何瑣事。而這些麻煩的處理者也中包含了勒瑟特少尉這樣認真負責軍官。


  “我的上帝啊!曼特少校究竟去了那裏?”勒瑟特少尉委屈的把手裏的文件夾在空中使勁的飛舞了一下。“還好,這並不是一張特急的電報,要不然可真是一個大麻煩!”


  勒瑟特少尉轉身走開了這裏。


  一聲清脆的槍聲從波爾多的東北方傳來,勒瑟特少尉緊張的停下了走著的腳步。“槍聲?”發生了什麽事?


  緊急集合的哨聲從指揮部附近的一處兵營裏響了起來,一小隊士兵很快就全副武裝的集合在了兵營的門口。軍士長正在指揮著部隊,並發布著一些命令。


  勒瑟特少尉跑到了軍士長的身邊,“發生了什麽事?”


  “報告少尉先生,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們現在正打算去查看。”軍士長敬著軍禮說。


  “那好!我們一起。”勒瑟特少尉不加思慮的說。


  “是的,少尉先生。”軍士長回過頭看向了正排成一列的士兵,“所有人注意,向右轉,跑步前進!”


  軍靴在磚石鋪就的道路上發出了整齊連貫的聲音,步槍的槍托又不斷撞擊在腰上的防毒麵具上。持續不斷的金屬響聲似乎像是在預示著可能會遇見一些抵抗分子,緊接著發生的戰鬥和交火也是理所應當存在的,戰鬥的過程包含著流血和犧牲。


  連續三天的休整,所有人都從緊張的狀態中解放了出來。而此刻那些原本早就已經隱藏住的焦慮和恐懼又悄然的爬上了士兵們的心頭。


  尤特拎著一隻野兔從遠處朝著曼特少校跑來,他大聲的朝著少校喊道,“打中了!看來我們晚上能夠加餐了。”


  “烤兔肉可是你的拿手好菜,晚上我們可就等著你大展身手了。”穆勒對著尤特吼著說。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曼特少校放下手裏的獵槍,端起了鋪在地上餐墊上的咖啡。“看來晚上我真的有口福了。”


  “我們的尤特少尉可是做的一手的好菜,真不知道當初他是怎麽當上坦克手的。”穆勒舉起了手裏的獵槍,槍口對準了停留在樹上一隻鴿子。


  “我可是實實在在考進來的。”尤特聽見了穆勒和曼特少校說的話,為此他向曼特少校控訴道,“他們原本是有想讓我去做司務長的打算,可我的性格並不適合呆在後方,那樣我可是會發瘋的。”


  穆勒聽見了尤特的話笑了笑,他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了枝頭。鴿子驚恐的飛走了,樹枝卻被轟了下來。


  尤特取笑道,“本來我還打算去撿鴿子留著晚上燉湯的,現在我是不是不用跑這一趟了?”


  “至少暫時是不需要你跑一趟。”穆勒打開了獵槍的槍膛,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枚子彈為它重新裝填。“如果我的手中要是毛瑟98步槍的話,那隻鴿子根本跑不掉。”


  “我記得你資料上的射擊成績可是那一批學員中最好的一個。”曼特少校來到了穆勒的身邊,他把自己的獵槍橫在了胸前用手憐惜地撫摸著它。“使用這種槍你得要有更強的耐心。先要瞄準你想要獵取的獵物,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它——要讓它察覺不到有任何的危險,當你確定之後——扣下扳機。”


  曼特少校笑著拍了拍穆勒的肩膀,穆勒會心的點了下頭。


  “曼特少校!”勒瑟特少尉大老遠就衝三個人的方向喊了過來。


  少校單手拿著獵槍的槍托,槍口垂下指向了草地上。他看見一小隊德國步兵正跟在勒瑟特少尉的身後朝著這邊走來。另類的是,勒瑟特少尉卻是用跑的。


  少校不禁笑出了聲,“看來我們的槍聲驚動了我們自己的部隊,看來我們今天的遊戲隻能到此結束了。你們看勒瑟特慌慌張張的樣子,我一直都很納悶怎麽就選了他當自己的副手。”說完,曼特少校欣喜的搖了搖頭。


  “我想一定是勒瑟特少尉的認真和負責吸引了你。”穆勒走上前,同樣看向了正跑過來的勒瑟特。


  勒瑟特少尉來到曼特少校的麵前急忙敬禮說,“曼特少校,這裏有師部的電報。”他將文件夾立即遞到少校的麵前。


  “穆勒中尉!尤特少尉!”勒瑟特少尉轉身紛紛敬禮說。


  曼特少校合上了文件夾,有些苦惱的眺望著遠方,“我們要被調往查特斯,就在明天。”


  “這麽快?”尤特吃驚的張著嘴巴。


  “看來我們的下一個目標已經可以確定——英國。”曼特少校的嘴角洋溢著一絲苦笑。他倒並不是因為恐懼或是害怕,他隻是不知道自己的裝甲部隊該怎麽渡過英吉利海峽。


  尤特淺笑著輕鬆的問道,“勒瑟特少尉,你知道查特斯的具體位置嗎?”


  “這個在地圖上當然是可以找到的。”勒瑟特少尉微笑回應道,“可是現在我並沒有帶地圖,也許我們在前進的道路上曾路過那裏也說不定。”


  “可大部分的城鎮我們都沒有進去過,都是從它們的邊上繞過去的。”尤特說。


  “我隻知道查斯特靠近巴黎以及海岸,其他的我也並不太清楚。”穆勒回答了尤特的問題。作為他的老友,穆勒明白尤特的意思。尤特最想問的就是那個地方有沒有法國紅酒和美味可口的食物。


  “我們在進攻的過程中算是路過那個地區。”曼特少校把文件夾還給了勒瑟特少尉,“我可不喜歡那個地方,但我們的身份卻是軍人。”他抿嘴笑了下。


  “那我們先回去吧?”穆勒對著曼特少校問道。


  “走,我們回去。”曼特少校把手裏的獵槍遞給了勒瑟特少尉,拿起了放在餐墊上的外套往吉普車的位置走去。


  勒瑟特少尉疑惑的擠了下眼睛,怎麽把槍扔給了我?


  穆勒拍了下勒瑟特的手臂,將錯愕中的這名少尉拉回到了現實中。他伸過手把獵槍拿在了手上,悻悻的說,“看來我們的休息已經被打攪了。”


  尤特坐在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他朝著穆勒喊道,“快過來!我們要走了!曼特少校說了,讓勒瑟特少尉也和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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