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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遙遠的愛

  格雷澤猛然間從睡夢中驚醒,天空已經大亮了。她迷茫的環顧起了四周,在什麽也沒有發現後,她開始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額頭上。慢慢的,她開始恢複了過來。屋外的敲門聲已經有好一會了,可直到現在格雷澤才聽清,是她的母親在叫她起床。簡單的支應了一聲後,格雷澤開始懶散的穿起了衣服。


  邊穿著,格雷澤不禁又想到了剛才的夢境,她不知道為什麽那時的一幕會出現在其中,難道?格雷澤錯愕的張著嘴巴,小手被她放在了鼻尖上,眼珠也開始不住的亂轉著。但是,這時樓下又傳來了她母親的聲音:


  “親愛的,你起來了嗎?早餐都快涼了。”


  “好的媽媽,我這就下樓。”


  格雷澤很快就將自己所謂的,不是很吉利的想法給拋棄了,開始迅速的穿戴了起來。


  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格雷澤家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瑟菲娜看了看吃飯的女兒,笑著說道:

  “你快吃,我來去看看是誰打來的。”


  “哦!”格雷澤簡單的說。可是,她的思緒也被這莫名的電話給調動了,又加上剛剛的想法,總之她覺得怪怪的。就連拿在手中的麵包,都忘記送進嘴裏。


  “喂,你好!請問您是?”瑟菲娜試探著說。


  “您好!瑟菲娜阿姨,我是車尼爾。請問格雷澤在家嗎?”


  “親愛的,有人找你!”瑟菲娜在聽了車尼爾的請求後,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孩子的心思,畢竟都是過來人,有些事情並不用點破。於是,瑟菲娜故弄玄虛的對著格雷澤喊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車尼爾在聽筒裏已經得到了他的答案。而現在,他的心在砰砰直跳著。腦海中也在盤算著接下來的說辭。


  深怕電話那頭的車尼爾會耐不住性子,瑟菲娜又將話筒拿了起來,對著車尼爾補充說:

  “她馬上就過來,你稍等一下!”


  放下刀叉的格雷澤疑惑的向著母親走了過來。瑟菲娜是笑臉相迎的,可是這些看在格雷澤的眼中,更加加重了她所謂的懸疑。格雷澤用一種近乎於顫抖的語調開口詢問道,其實她大可不必這樣,因為她和卡裏烏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

  “是誰???找我?”


  “哦,親愛的,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祝你們聊的愉快!”瑟菲娜輕輕的拍了拍格雷澤的肩膀,就向著餐廳走去了。


  格雷澤慢慢的將聽筒放在了耳邊,而且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這樣就可以承受一切一般。而這些細微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車尼爾的耳朵,這也令他感到非常的詫異。


  “喂,你是????”格雷澤拖曳著語氣問道。


  “我是車尼爾。”


  聽到這,格雷澤總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情也明顯放鬆了許多。這些細微的表情變化則全部落在了在暗處偷看的母親的眼中。這下瑟菲娜可以放心了,現在看來自己的女兒對車尼爾還是有點感覺的,既然是這樣,也就沒有任何可操心的了。思慮到這,瑟菲娜便離開了。


  格雷澤的母親在思量著,等自己的丈夫回家,該怎樣將這麽一個好消息告與他知道。


  “有事嗎?”隨即,格雷澤用一種厭煩的語氣問道。


  “我想請你吃飯。”車尼爾大著膽子說。


  “吃飯?我想可能沒有時間。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掛了。我可是很忙的。”雖然格雷澤是這樣說,可在車尼爾還沒有給出答案的前提下,她就已經放下了聽筒,替車尼爾做出了應有的抉擇。而留給車尼爾的則是那一連串的‘滴、滴’聲。


  無奈的車尼爾隻得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聽筒。車尼爾轉身對著奈夫雙手一攤說:


  “你都看見了!”


  “慢慢會好起來的。隻要你堅持,堅持是很重要的。對了,聖誕節不是快到了嗎?到時,你就給她準備一個驚喜,我想她是會喜歡的。”奈夫像是老手一般的在告誡著車尼爾。


  在聽了奈夫的話後,車尼爾心中的火又開始沸騰了起來,腦海中全被這個‘驚喜’所占據了,不僅如此,就連口中也在喃喃的說。可是,雖然念叨了半天,他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隻得再次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坐在辦公桌前的奈夫的身上。


  看著朋友那痛苦的模樣,奈夫一時沒有忍住笑出了聲。對此,車尼爾不僅沒有介意,而且更加的使他著急了:


  “你別笑啊!快告訴我,該準備什麽樣的驚喜呢?”


  這句話當真是取得了效果,很快奈夫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嚴肅認真的表情。


  “從蒙娜身上下手!”最後,奈夫斬釘截鐵的說。


  “從蒙娜身上???下手?”不明所以的車尼爾吃驚的問道。


  “對!蒙娜是格雷澤最好的朋友,我想關於格雷澤她是最有發言權的。你說呢?”


  “是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車尼爾拍著自己的腦袋,興奮的叫嚷著,在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可笑。


  “好了,這裏可不能這樣。”奈夫看著車尼爾手舞足蹈的樣子,即刻告誡說。


  奈夫的話,立刻就讓車尼爾規矩了。可是,臉上的喜悅之情依舊是溢於言表。這就相當於一個計劃,在還沒有實施的情況下,總會有人會抱有極大的信心,而現實往往是會有所出入的。最後的結果不是自己期望過高,就是自己的期望太低。而不管是那種,都會有所得有所失。


  “哦,最近百貨大樓那邊來了一些新品。”奈夫意味深長的說。


  “新品?”車尼爾不解的問。


  “也就是化妝品。我想你去見格雷澤的時候會用的上!女孩子嘛!都喜歡的。”奈夫壞笑著說。


  “你怎麽對這方麵這麽有研究啊?”車尼爾故作不解的問。隨後他便又假裝驚喜的說:“是不是奎拉蒂妮?”


  “這些事你知道就行了!幹嘛說出來?好了!我也該工作了!”奈夫說。


  “那好,事成之後我請你喝酒。”


  “你這家夥!好吧!再見!”奈夫搖了搖頭說。


  “再見!”


  從奈夫的辦公室走出後,車尼爾的心情可謂是大好,就連歌都不自覺的哼唱了起來。出了鎮政府的辦公大樓後,他更是情不自禁的跳了一小段舞。現在,他就要去蒙娜上班的地方,以從她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有關於格雷澤的事情。知己知彼,才能夠勝券穩操。


  經過白雪裝扮的小鎮顯得分外漂亮。不遠處,聳立在鎮中心的教堂映入了車尼爾的眼簾,尖尖的屋頂以前是黑顏色的,每次都會讓車尼爾感到一種嚴肅,莊嚴的意味。而現在,它在他的眼中簡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並且沒有任何的瑕疵。他決定,晚上的時候一定要為它寫一篇文章。讓它的美,不至於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於人們的視野。


  太陽不時從濃密的雲層中透出它的腦袋,來為這白色的世界,增添一些金黃的顏色。不過,沒有多久雲層便展開了反擊,它們不希望它這樣,畢竟它破壞了這個潔白的世界,讓它不再是那麽的完美無缺。


  白天酒館的生意並不好和人聲鼎沸的夜晚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一個孤零零的雪人不知是誰,將它堆在了酒館的門口,也好!至少它幫這裏的老板省去了一個招呼客人的家夥。雖然它並不能夠說話,不過看著確實令人感覺有些可愛。紅顏色的桶,胡蘿卜。一應俱全,甚至在它的頸部還係了一條圍巾。兩根搭配很好的樹枝做起了它的手,仿佛要給每個來賓一個擁抱一般。


  看著這個雪人,車尼爾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貌似也是如此的心靈手巧。不過,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這些把戲他可已經不屑了。推開門,車尼爾徑直的朝著前台走去,蒙娜現在在擦拭著酒杯,在為晚上的好生意準備著。


  蒙娜頭也不抬的就招呼起了客人: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來點什麽?”


  “那就來杯朗姆酒吧!”車尼爾已經來到了蒙娜的麵前,看著她手中的酒杯說道。


  熟悉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就這樣在蒙娜的耳邊炸響。所以,她的反應並不像對其他人一樣,轉身按照顧客的吩咐將他們所需要的給予他們。而是,猛然間抬起了頭。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的盯著對方,不覺間都笑了起來。


  “你今天怎麽有時間?”最初的錯愕之後,蒙娜開口說。


  “資料都已經整理完畢了,所以當然也就有了閑暇。怎麽?難道不歡迎?”車尼爾盯著蒙娜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


  “怎麽會?你也看到了,現在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所以,當然是歡迎你的。”蒙娜回了車尼爾一個微笑,便轉身為他倒起了酒水。


  “給,你的酒!”蒙娜將朗姆酒遞到了車尼爾的麵前說。


  車尼爾端起酒杯小口的抿了一下,隨即便又將酒杯放在了杯墊上。


  “你們這酒不錯啊!”


  “那就多喝幾杯。”蒙娜邊擦著酒杯邊說道。


  “我可不想醉醺醺的回家!”車尼爾打趣的說。


  “你又沒有女朋友,有什麽可擔心的?”蒙娜有些不解的說。


  “這隻是一種習慣而已。”車尼爾解釋說。


  “我想我知道了!”蒙娜繼續擦著她的杯子說。


  “怎麽隻有你一個?”


  “哦,他們都還在家裏。反正也不需要那麽多的人。”


  “你可真好!”車尼爾感慨的說。


  “那有啊!”蒙娜放下酒杯對著車尼爾笑著說。


  “我的眼睛可是很敏銳的。你別忘了,我是記者。”


  看著火候已經有些差不多的時候,車尼爾也不願在浪費多餘的時間了。於是,他開門見山的說道:

  “其實,這次來,我有點事情想向你請教一下。”


  車尼爾的話立刻便讓蒙娜產生了警覺,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破滅了。


  “是關於格雷澤的嗎?”


  “是,你???怎麽知道?”車尼爾思考著,有些口吃的說。


  “我猜的。”蒙娜又繼續擦著手中的杯子,盡可能的避開車尼爾的目光說。


  “哦!”車尼爾略有所思的點著頭回應道。


  “你想知道些什麽?”蒙娜又再次開口問道。


  “她所有喜歡的。”車尼爾不加掩飾,毫無避諱的說。


  “這可有些難倒我了!她喜歡的可是太多了。”蒙娜轉頭對著車尼爾撇了撇嘴。


  “例如,她喜歡什麽顏色,喜歡吃什麽東西?”


  “她最喜歡藍色,吃的???可就太多了!”蒙娜知無不言的說。


  “那她最喜歡去什麽地方?”車尼爾繼續追問道。


  “夏天她總是喜歡去河邊散步,冬天也一樣。她也比較喜歡銀裝素裹的季節。”蒙娜點著頭略有所思的說。隨後她又補充道:“她還很喜歡玩具熊。”


  “哦!”車尼爾不禁端起了酒杯,點著頭說。


  又喝了一口酒,車尼爾打算開始新的問題。可是,蒙娜這次卻搶了先。不知是出於什麽目的,還是一時沒有忍住說漏了嘴,反正蒙娜還是說出了口,也算是這次談話中最具有殺傷力的一句:

  “格雷澤最喜歡的是卡裏烏斯。”


  麵對著蒙娜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車尼爾端在半空中的手猛然間僵住了,一時也沒有了說辭。就是這樣呆呆的,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表情。許久,車尼爾才傻笑著,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看了看車尼爾的表情,蒙娜忍不住嗤笑了起來,不明所以的車尼爾也算是再次找到了話題:

  “怎麽了?有什麽可笑的?”


  “我想我這裏有一個消息,你聽後一定會高興的。”蒙娜神情非常自信,但是她的語氣中卻略帶些頹廢。因為她仍在考慮該不該說。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


  “什麽事?”車尼爾疑惑的問道。


  “關於卡裏烏斯的。”蒙娜簡單的說。


  “卡裏烏斯?”車尼爾更加的疑惑了,於是他便反問說:“你都知道些什麽?”


  “前段時間卡裏烏斯給他的父母去了書信,在信中他說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而這件事恰恰是格雷澤所不知道的。”蒙娜緩慢的且堅定的說完了這麽一句話,讓它的可信性得到了理所當然的證實。


  “你是說卡裏烏斯已經有了女朋友?而換句話說,也就是我沒有了情敵!”車尼爾細細的品味著,並且越來越興奮的說。


  “隨你怎麽理解吧!”蒙娜聳了聳肩冷笑著說。


  “不過,你剛才好像說格雷澤對這件事並不知情。這是怎麽回事?”在短暫的興奮之後,車尼爾立刻就將這些許的疑問拋給了仍舊在忙碌的蒙娜的身上。


  “你讓我怎麽和她說?我可不想看見她難過。”蒙娜解釋道。


  “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格雷澤的話,你願意為我作證嗎?”車尼爾試探著問道。


  “如果你和她真的有可能的話,你會怎麽報答我?”蒙娜玩笑著對著車尼爾說。


  “正好,我有幾個好朋友,也都是單身。我幫你介紹幾個?放心,我可是不會坑你的。”車尼爾說。


  “算你有心!”蒙娜嬌聲的說。


  看著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而且想要的都已經打聽清楚,沒有想到的意外收獲也發上在了車尼爾的身上。所以,他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酒館。這時,太陽已經完全的占領了天空,隻不過,這一天也快要結束了。


  車尼爾在路上走著,腦海中則全部是該怎麽把蒙娜告訴的他的那件事說與格雷澤知道;這可很是需要技巧,如果貿貿然的話,恐怕會出現適得其反的效果,到時可就成為了自己的預謀。不過,時間還有許多,至少現在奧拓並不在她的身邊。


  瑪麗興奮的縈繞在卡裏烏斯的身旁,蹦蹦跳跳的開心的就像是一個孩童一般。


  “奧拓,你說我今晚該穿什麽好呢?”


  “你穿什麽都漂亮,沒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而煩心。”


  “是嗎?你說是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卡裏烏斯從身後摟著瑪麗說。


  聖誕節的前一天,希森的家人就向卡裏烏斯發出了一起過節的邀請。這對於身處前線的士兵們來說,真的是一個不錯的誘惑,所以卡裏烏斯當然是欣然接受的。不僅如此,瑪麗也在邀請之列。而現在,兩人就在為了前去,準備著。


  “好了,你就趕快挑一件吧!時間可不多了。”看了看手表,卡裏烏斯說。


  “那就這件吧!”瑪麗一把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風衣說。這還是在小鎮上買的。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兩人便踏上了行程。希森的家距離軍營並不是很遠,路卡裏烏斯也是知道的,因為在希森出院的時候,卡裏烏斯還來看望過他。駕輕就熟自不必說。


  汽車的引擎緩緩的發動了。卡裏烏斯看了看坐在右邊的瑪麗,他又將車後的一件閑置的大衣遞給了她。看著卡裏烏斯遞到眼前的衣服,瑪麗的心裏是甜蜜的,可嘴上的說辭可就沒有這種感覺。


  “幹嘛?我又不冷!”


  “穿上吧!”


  看著卡裏烏斯那不容爭辯的眼神,瑪麗微笑著接過了大衣,套在了白色風衣的外麵。


  一輛軍車緩緩的停在了一棟白色房屋的外麵,一男一女從車上下了來。在房屋的門口,幾個小孩在互相的投擲著雪球,大聲且歡快的笑著。卡裏烏斯和瑪麗也是笑意濃濃,因為他們在這群孩子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也如他們般無憂無慮。


  一個雪球朝著卡裏烏斯他們飛了過來,反應敏捷的他,猛的蹲下了身子,幸運的躲過了這麽一擊。作為‘報複’,卡裏烏斯也飛快的團起了一把雪,向著剛才襲擊他的那個方向扔了過去。沒有想到的是,並不隻有卡裏烏斯才這麽幸運。那個孩子也麻利的躲了過去。


  “中尉!”


  稚嫩的聲音從一處柴堆的後麵傳了出來,卡裏烏斯對它是在熟悉不過的了。於是,他便說道:


  “希森,趕快出來!看看我給你帶什麽了?”


  在卡裏烏斯的誘惑下,一個小腦袋慢慢的且小心的從柴堆後伸了出來。看了看卡裏烏斯的手中真的拿著一個東西,這個叫希森的小家夥總算是大著膽子從柴堆後走了出來。不料,他似乎忽視了點什麽,這場雪仗好像並沒有結束。他的左邊臉頰,很快就近距離的接觸了雪球,這個味道可不好受。一邊撫摸著被擊中的臉頰,一邊他又很快的退回了‘掩體’。


  就在希森開始準備‘再戰’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一名強壯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隻見他衝著這群頑皮的孩子大聲的叫嚷道:

  “好了!你們這群討厭的小家夥,難道沒有看見客人已經來了嗎?趕快停止你們的遊戲。”


  這個中年男子便是希森的父親,這是一個外表看起來粗狂,但內心善良的人。


  “奧拓中尉,裏麵請!”


  “好的,克勒貝爾先生!”卡裏烏斯禮貌的回應道,並轉過頭,對著瑪麗說:“走,進去吧!”


  瑪麗依依不舍的衝著卡裏烏斯點了點頭,便隨著他向屋內走了去。看著瑪麗的表情,卡裏烏斯不禁笑了起來,他的笑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瑪麗很是不解,於是她便問道:

  “怎麽了?”


  “都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孩子氣!”


  “你還說我!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衝著孩子扔雪球!”


  “這個嘛????!”卡裏烏斯摸了摸下巴,思考著說。


  “好了!進去吧!大家應該都等著呢!”瑪麗拉著卡裏烏斯的胳膊,善解人意的說。


  屋內的壁火早就已經燒的很旺,一進門一股熱浪便迎麵而來。這讓卡裏烏斯和瑪麗很是習慣的,脫去了外麵的大衣和圍巾。步入屋中之後,最顯眼的莫過於在餐桌旁的那棵聖誕樹,雖然點綴的並不是很華麗,不過這總算是在彰顯著節日的氣氛,也為卡裏烏斯等人平添了些許的安慰。


  餐桌是由兩張桌子並在一起的,上麵鋪了一張大大的白色桌布。桌子的中央放置了一個白色的花瓶,裏麵插放著鮮豔的假花。食物已經在桌子上擺放好了,總而言之一副很豐盛的樣子。參與的人並不是很多,這倒不是因為希森家人緣不好,而是大部分的人都遠離了這片區域,以躲避可能的戰火。


  落座之後,希森的母親又從廚房裏端出了一盤菜,這算是一樣壓軸的好菜,同時也為這次的準備工作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克勒貝爾開口說道:


  “奧拓中尉,我妻子最拿手的就是這道牛排,味道真的很不錯,這麽多年了我可是百吃不厭的。”


  “是的,中尉!我媽媽做的牛排真的很好吃。”一旁的希森也笑著附和著說。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卡裏烏斯笑著撫摸著希森的頭說。


  其實希森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大口的對牛排咀嚼了起來,這讓在他身後的母親很是難為情。這個勤勞的女性立刻便用有些嚴厲的語氣,訓斥起了他:


  “今天可是聖誕節,更加應該注重禮儀!在用餐前應該先禱告!”


  媽媽的訓斥,使得希森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於是,他的父親便打起了圓場,笑著對著妻子說道:

  “好了!現在就讓我們開始禱告吧!”


  在克勒貝爾的建議下,屋中立刻變得莊重了起來,除了在火中劈裏啪啦仍舊作響的木材,再也沒有了一丁點的聲音。幾分鍾後,禱告便算結束了,屋中也緩緩的飄蕩起了音樂。留聲機是出走的人留給克勒貝爾的,所以今年和往年確實有點不太一樣。


  幾杯酒水下肚後,大家都因為這,而互相變得親切了起來,所以不自覺的話也多了。克勒貝爾是一個本本分分的莊家人,對於屬於自己的土地有一份難以言表的情感,並且在這裏,他家的農場是最大的,這也是他沒有離開這裏的原因。


  “奧拓中尉,你知道嗎?我可在這裏生活了三十多年。自從上次大戰戰敗之後,根據所謂的《凡爾賽和約》規定,萊茵河以西德國是不得設防和駐軍的,並且由協約國占領15年。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生活?亡國奴啊!”


  說著,克勒貝爾的情緒已經很是激動了。


  “這群該死的混蛋,我的父親就是被他們給打殘的。隻是因為一些小事,這是報複!在戰場上他們不是德軍的對手。但對待平民上,他們還是有用武之地的,這群下流胚子,肮髒的人渣。”


  一旁的妻子看見丈夫在述說的時候流出了些許的淚水,便將一條毛巾遞了過去,並說道:

  “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今天,還有客人在呢!”


  克勒貝爾的話,使得原本開開心心的卡裏烏斯猛然間心情沉重了起來。他仔細的傾聽者,他不想打攪到他。可是,希森母親的話,讓他不得不開口:


  “雖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但這是每一個德國人的痛,我們將永世不忘!也正是因為有這種信念作為支持,德意誌才能在短短的二十年內再次崛起。下麵我提議,為我們偉大的德意誌幹杯!”


  “幹杯!幹杯!”


  “我從小就擔起了家庭的重擔。多虧上帝庇佑,讓我遇見了一生的摯愛,我的妻子。”


  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克勒貝爾又將目光再次投放在了酒杯之上。


  “四年前,在元首的一聲令下,萊茵河以西又從新的回歸了祖國的懷抱。這是多麽令人激動啊!多麽偉大的人!為了元首,我們得再喝一杯!”


  大夥高高的舉起了酒杯,遙祝起了遠在柏林的元首。


  “政府不僅歸還了以前被法國人強占的土地,而且還對我進行了補償,日子總算是過的好些了。可是,戰爭又爆發了。這群可惡的法國佬!”


  克勒貝爾再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中充滿著殺氣,甚至就連卡裏烏斯都不禁感覺有些膽寒。


  “戰爭不一定能打起來,至少我們的元首一直為了和平在努力著。”卡裏烏斯語氣有些不足的安慰說。


  “什麽?中尉你說什麽?你說戰爭不會爆發?是不是?”一旁的另外一個農民興奮且激動的問道。


  “元首經曆過上次大戰,他知道戰爭的慘烈,以及傷亡的承受,他是不會貿然的。”卡裏烏斯隨即堅定的說。


  “但願如此!”一旁的克勒貝爾有些感慨的說。


  “奧拓中尉,你別管他!看樣子應該是喝多了。快些吃吧!”克勒貝爾的妻子一邊撫摸著丈夫的後背,一邊對著卡裏烏斯說。


  “你這個傻女人,我可沒有喝多!奧拓中尉,別聽她的。來,讓我們再幹一杯!”克勒貝爾反駁著妻子的話說。


  在克勒貝爾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妻子便默默的走開了,獨自一人來到了廚房。不久,裏麵便傳出了低低的哭泣。見此情景,卡裏烏斯便向身旁的瑪麗打起了眼色,會意的她立刻便起身,也朝著廚房走了過去。


  這些細微的變化,克勒貝爾一點也沒有注意,首先也是因為他真的喝多了。不過希森倒是滴酒未沾,又加上他還是一個孩子,敏銳的觀察力是不容爭辯的。他總是心神不寧的,老轉著頭衝著廚房的方向查看著。他的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該站在那邊。可卡裏烏斯很快就給他選出了答案。


  卡裏烏斯衝著希森小聲的說:


  “去吧!去看看你的母親。”


  於是,希森也不加多想的就跑開了,這下餐桌上隻剩下了這些男人。


  瑪麗緩慢的來到了克勒貝爾夫人的身後,這時她正麵對著窗戶,淚流滿麵的注視著外麵的月光。


  “怎麽了?克勒貝爾夫人?”瑪麗小心的且明知故問的問道。


  或許她是因為太過專注了,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瑪麗的靠近,以至於瑪麗的話,使得她措手不及。


  “沒,沒什麽!”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說。


  “我想克勒貝爾先生應該是喝多了,所以才會這麽說的。如果酒醒後他還記得的話,他肯定會對此懊惱不已!”瑪麗說著一邊將手搭在了克勒貝爾夫人的肩頭。


  看了看瑪麗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克勒貝爾夫人開心的笑了。而這時,希森也跑了過來。


  “媽媽,你怎麽了?”


  克勒貝爾夫人對著孩子慈祥的笑著說:


  “沒事!我隻是來看看還有什麽吃的。好了!你過去吧!”


  希森將信將疑的轉身離開了,廚房現在又剩下了她和瑪麗。


  在希森走後,兩人很默契的看向了對方,並笑了出來,這是對一切的釋懷。這樣,瑪麗也算是完成了卡裏烏斯交付給她的任務。在又寒暄了一會之後,瑪麗便被請了出來。克勒貝爾夫人覺得如果總是讓客人呆在廚房,那算怎麽會事?瑪麗執拗不過,隻好從命了。


  當看見瑪麗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卡裏烏斯隨即便對她投以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作為回應,瑪麗衝著他點了點頭。克勒貝爾先生的話匣子依舊沒有關上,而且大家也沒有想打斷他的意思。至少,在座的人的心聲都被他給抖落了出來,都和他一起陷入了傷感與惆悵之中。或許卡裏烏斯應該例外,不過以軍人的立場而言,他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這個聖誕節意義非常,它由最初的歡快演變成了一種愛國主義的宣泄和對敵人的仇恨。這也是一個背景所鑄就的,那便是‘陳兵邊境’。現在,克勒貝爾先生已經是酩酊大醉了,並且趴倒在了桌上。見此情景,一直在廚房中的妻子便走了出來,在一名朋友的幫助下,攙著他往臥室走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兩人剛將克勒貝爾架起來的時候,他一把掙脫了兩人,直直的注視著卡裏烏斯,一字一頓的問道:


  “奧拓中尉,一定要讓法國佬血債血償!”


  在說完這麽一句話後,也不等卡裏烏斯回應,他便腳下一軟,癱倒在了地上。幸好,身後的兩人反應及時,才沒有讓他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然而他的這句話,深深的觸痛著卡裏烏斯的心。首先,作為一個人來說,他並不希望世界大戰再次發生。但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如果戰火最終仍舊降臨在德國人的頭上,他會用鐵與血讓敵人明白,德國人是不會屈服的。卡裏烏斯的嘴巴喃喃的張開了,用一種近乎於自己才能夠聽的道德聲音說:


  “他們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在將克勒貝爾送回臥室後,他的妻子就飛快的回了來。臉上滿是歉意的表情:


  “實在是不好意思!真沒想到,他會喝成這樣。”


  “這沒什麽!”卡裏烏斯微笑著說。


  看了看手上的表,卡裏烏斯又說道:

  “克勒貝爾夫人,時間也不早了,我看我們就不打攪了!”


  “既然這樣,那好吧!”克勒貝爾夫人滿懷尷尬的說,隨即她便轉身對著希森說:“快去送送。”


  “好的,媽媽!”希森高興的說,然後便蹦蹦跳跳的來到了卡裏烏斯的身邊。


  摸著希森的腦袋,瑪麗笑著對著克勒貝爾夫人說:

  “再見,克勒貝爾夫人!”


  “再見!”克勒貝爾夫人禮貌的說。


  出了門,一股寒風又迎麵撲來,這讓卡裏烏斯和瑪麗兩人條件反射的抖動了起來。尤其希森表現的最為突出,於是,瑪麗便打趣的說:


  “小家夥,怎麽了?冷嗎?”


  可是希森並沒有如瑪麗所願的那樣回答。隻見他說道:


  “不冷!我可是男子漢!”


  聽著希森的回答,兩個大人都笑了起來。瑪麗更是將一隻手放在了希森的頭上,用一種溫柔又有些嘲諷的語氣說:


  “好吧!我的男子漢,你快回去吧!可別凍著了。”


  希森看了看卡裏烏斯,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卡裏烏斯衝他笑了笑,並點了點頭。這對於希森而言就像是命令一般,隨即他便跑開了。


  “看來這個孩子還是比較喜歡聽從你的話。”瑪麗用一種羨慕的語氣,哀怨的說道。


  “那你想知道原因嗎?”卡裏烏斯試探著說。


  “原因?那你說來聽聽。”


  “嗯???這可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眼見得吊足了瑪麗的胃口,卡裏烏斯便用十分簡短的話語,總結了所謂的原因。在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先瑪麗一步朝著汽車走了過去,不過身後瑪麗的動作,卡裏烏斯還是能夠知道的,因為地板已經在捅捅作響。


  開春後,道路更是因為積雪的融化而變得更加的泥濘。汽車的輪子坦克的履帶,無一例外的都陷在了泥潭之中,唯一所幸的是,戰鬥並沒有發生。


  不覺間,雙方已經都在邊境上呆了四個多月,而且沒有任何的擦槍走火事件。進攻的命令越加的頻繁,不過沒有一次付諸實施,基本多是已經前出至出發陣地又有命令否定了之前的命令。對於這樣的事情,可以說是一把雙刃劍。好處就是讓大家慢慢平複了大戰的心情,但朝令夕改又不自覺的對統帥部的權威產生了一種削弱。


  步兵的兄弟們倒是抱怨頗多,主要就是一直在挖掘工事掩體。裝甲兵們比他們可是要舒服的多,也就是保養保養裝備以及一些理論的學習。其次,便是演習、喝酒、哄女孩子。


  “中尉,我可是拿它沒有了辦法,畢竟我可不是專業的。”戈登下士趴在一輛坦克的引擎上雙手拿著扳手說。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我會馬上聯係維修人員的。”卡裏烏斯一手扶著坦克的炮塔,一手掐在腰上沮喪的說。


  這輛出故障的坦克正是卡裏烏斯的坐騎,對於老朋友會在一段時間不再自己的身邊,所以他才會顯現出沮喪的表情。


  防空警報又一如既往的響了起來,德軍的士兵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雙方都派出了大量的偵察飛機在禮尚往來著,雖然有時也有戰鬥機,武器也是攜帶的,不過大家都沒有敵對的意識。


  沒有一個人去刻意的躲避,當然一些新調派來的部隊還是不怎麽適應,畢竟這些可是和《陸軍操典》是相悖的,他們的躲避對於老兵們來說也是一天中的笑料。


  “頭,坦克怎麽樣了?”漢斯提著一桶牛奶迎麵向著卡裏烏斯走了過來。


  “看來需要大修一次了。”卡裏烏斯歎著氣說道。


  “這聽起來似乎有點糟糕。“漢斯也嚴肅的回答道。


  “應該沒有關係的,畢竟戰役的勝利不會取決於一輛坦克。”卡裏烏斯鼓勵著說。


  “中尉說的沒有錯,而且,坦克會盡快給你們補充上的。”不知尤特從那裏鑽了出來,出現在了卡裏烏斯的身後,讚同的說。


  “少尉。”漢斯禮貌的敬禮說道。


  “好了,漢斯你去忙吧!”卡裏烏斯衝著尤特微微笑了笑,隨後便向漢斯命令說。


  “你這個家夥可真有辦法,大戰就要來臨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說服的長官,讓你有了三天的探親假。”卡裏烏斯用帶著一些嘲諷與羨慕的語氣注視著尤特說道。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我可是還想著以後再用一次,如果要是人人都會的話,我以後可就要和你們一樣了。”


  “好了,廢話就不多說了。我知道你的時間也不是很多,我這裏有一封信希望你能幫我交給我的父母。”說著卡裏烏斯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遞到了尤特的麵前。


  “我知道了!”尤特點著頭說:“你還有沒有什麽話,讓我帶給格雷澤的?”


  卡裏烏斯慢慢的轉過了身,背對著尤特。隨後便緩緩的說道:

  “有些事情,有機會我會親自對她說的。好了,祝你一路順風!”


  卡裏烏斯默默的走了,隻留下了尤特。看著卡裏烏斯的背影,尤特會意的點了點頭,也轉身離開了。


  伴隨著清脆的汽笛,火車緩緩的駛出了車站,尤特的心也總算是落了下來,似乎心中沉重的包袱現在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在靠窗的位置上他緩緩的睡了過去很是香甜。一直到吃飯的時候被服務員所叫醒。


  在用過飯後,尤特的睡意也早就消散了,於是他開始注視起了車窗外的風景。


  麥田裏的小麥在風的作用下此起彼伏,仿佛給人一種置身海洋中的感覺。而就在這種感覺意猶未盡的時候,群山又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它們不僅健壯挺拔,而且昂首不屈。給人一種永遠不可戰勝的意味。


  慢慢的他的眼睛青澀了起來,在揉了揉眼睛之後。尤特慢慢的拿出了他隨身攜帶的書籍,借此來打發起了旅途中的寂寞。


  旅途也並不是很長,也就是一天的路程,當車窗那暖暖的春風撫摸尤特臉頰的時候,他已經置身在了自己的家鄉,熙熙攘攘的人群將他從睡夢中喚醒,睜著迷茫的雙眼,尤特在四處張望著,熟悉的景象再次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開始整理起了自己隨身所攜帶的物品。書籍不知何時掉落在了腳下,在將它撿起來的尤特不禁對著它笑了笑,應該是在抱怨著自己的粗心,而且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整理好一切,尤特再次將自己的行軍包背在了肩上,隻不過這次的目的地是他自己的家。


  街道上依舊是熟悉的景象,似乎就像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那樣。孩子們在自由的奔跑打鬧著,歡聲笑語鬧成一團,看著這些尤特的笑臉一直都沒有合攏過,因為他自己也是這麽過來的。他的軍裝對於孩子們來說並不稀奇,畢竟他們還是分不清的。可一些大一點的孩子或者說是青年,對於尤特都滿是羨慕以及崇拜。首先在他的領章上,其次在他的胸前佩戴著一塊十字勳章,製服的右手臂上還繡著一塊坦克擊毀章。


  這塊十字勳章是屬於卡裏烏斯的物品,但是為了滿足好友的虛榮心,卡裏烏斯也很是爽快的就將它拿了出來。畢竟勳章都是一樣的,況且大家又不是一起回家,所以有些事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雖然這預先達到了尤特的期望,隻不過這仍舊讓他感到心裏很不是滋味,頗有點酸酸的感覺。他在心裏暗暗的念叨著,一定要靠自己的實力,掙得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鐵十字勳章。一想到這,尤特開始釋懷了心中的所想,昂首闊步的繼續朝著家的方向前行著。


  尤特隻想趕緊回到家中,而且他隻有一天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好好的珍惜,不能有絲毫的耽誤。離家也已經是許久了,不知道母親現在在不在家還是什麽的,所以說在虛榮之後的尤特還是有著許許多多的忐忑,不覺間步伐快了許多。


  “哎!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尤特?”


  在尤特的對麵,兩個女孩正與他相對而行著,其中一個女孩拉了拉另外一個女孩的胳膊小聲的有些模棱兩可的說。


  “在哪呢?”


  然而在那個女孩反應過來的時候,映入她眼簾的隻剩下了背影。


  “他已經過去了!”那個不確定的女孩沮喪的目視著尤特遠去的背影,抱怨的說。


  “好了奎拉蒂妮,如果真是尤特的話,他是會來找我們的,現在你就踏踏實實的和我去麵試吧!”


  蒙娜拉了拉依舊發呆的奎拉蒂妮,便繼續朝著前方走了。


  在兩人來到酒館之後,蒙娜便遵守約定將奎拉蒂妮帶到了後場接受老板的麵試,而她自己卻偷偷的溜了出來。


  蒙娜來到了電話機的麵前,在整理的半天的情緒之後,她便果斷的拿起了聽筒,撥通了格雷澤家的號碼。


  “喂,格雷澤,我是蒙娜。”


  “早上好!蒙娜。”


  “我剛才在上班的路上好像看見尤特了,我想或許你應該去看看。”


  “真的?你是說尤特回來了。對了!還有誰?”


  “其他人就沒有看見了,隻有尤特一個。”


  “好的,我知道了!你可真是一個最好的朋友。”


  “對了,格雷澤,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回一個電話。”


  “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的格雷澤興奮的跳了起來,盡管她還沒有去證實尤特是否真的已經回來了。她的的動作令還在她身後的母親大吃一驚,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好事竟讓自己的女兒高興成這樣。但是她並沒有多問,自己的女兒也已經長大了,也是該有自己的隱私的。瑟菲娜替格雷澤高興的說:“我的孩子,好久都沒有看見你如此開心了。”


  “是的!媽媽。以後我都會很開心的。”蹦蹦跳跳的格雷茲一邊向著樓梯走去,一邊不住的回頭回答著母親的話語。聽到女兒的這樣回答,瑟菲娜呆呆的笑了。恰在此時,車尼爾的名字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隨著時間的推移,卡裏烏斯好像已經淡出了她的世界,所以他並不是她最先考慮的。


  內心的激動已經溢於言表,在簡單的收拾之後格雷澤便慌張的離開了家。臨行前,瑟菲娜還試探著詢問了一下格雷澤晚飯是否歸來的話。而當女兒舉棋不定的時候,瑟菲娜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於是,便裝作很善解人意的說:“我明白了!那祝你玩得開心!”


  瑟菲娜的話使得格雷澤不明所以,不過很快她就將它拋之腦後了。在路上,格雷澤依舊是蹦蹦跳跳,儼然是一個孩童一般,隻不過這些都是在四下無人的時候,但有沒有人在自己的窗戶前注意,那就不得而知了。有時,她還會情不自禁的哼出一首歌。甚至,就連她自己也被這異乎尋常的喜悅感所驚嚇到了。


  站在熟悉的門口,尤特的心中感慨萬千。或許,每一個經曆過生死的人都會是這樣的,在覺得生命無常的時候,而自己卻被上帝所憐憫,又回到了故鄉,又即將再見到久違親人,那是一種令人所無法詮釋的情感。懷著這樣的情感,尤特緩緩的舉起了右手,在房門上輕輕的敲打著。


  門應聲被打開了,一個婦人出現在了門口。婦人先是一驚,竟呆呆的立在了那裏。隨後,她又慢慢的抽噎了起來,然後在意識到什麽之後又開心的笑了出來。尤特的表情也沒有好到那裏,和那個婦人一樣,又是哭又是笑。最後,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沒有問候,沒有對話,仿佛這一切已經超出了言語的表達範圍,仿佛這一刻時間已經定格在了那裏。“僵局”是由那個婦人所打破的,她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小聲且嗬護的說:“你這個孩子!怎麽沒有在你的信上說你要回來的事情?你看看家裏亂糟糟的!”


  母親的話讓尤特緩緩的“掙脫”了她的束縛。而他的母親好像也意識到了這點,也趕緊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臂。但是,她依舊緊緊的拉著尤特的手,就像害怕他會突然間在她的身邊消失一樣。尤特並不介意,相反還讓他找回了小時候的感覺,那種天真無邪,那種無憂無慮。就這樣,他緊隨著母親,走進了許久未曾回到的家中。


  一切還和記憶中的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母親的滄桑。這使得尤特有些自責,他特別想在什麽地方對他的母親進行彌補。他緩緩的解下了自己的行軍包,並將裏麵的東西一樣樣的拿了出來,擺在了家裏的餐桌上。這些東西有的是他省下來的,有的是他的戰利品,還有的便是他用自己的津貼所購買的。


  桌子上很快便被麵包、罐頭、果醬以及巧克力所鋪滿。對了!還有咖啡和糖。他的母親木然的看著這一切,不久她又緩緩的抽泣了起來。不為別的,隻為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如此懂事而感到高興。不知所措的尤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自己的母親,他不自覺的用自己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傻嗬嗬的笑著說:“怎麽了?媽媽。”


  “沒有!對了,你一定餓壞了吧。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說著這話,他的母親便轉身離開了。


  尤特剛想製止住母親,但轉念一想便放棄了。屋中現在剩下了他一個人,他開始不住的徘徊了起來,以增強自己對於家這個概念的印象。他輕輕的拿起了放在書桌上的那張相片,那張對父親唯一印象的相片。相框上玻璃的反光,正好將他胸前的勳章折射在了上麵,尤特猛然間心裏一陣酸楚,眼角的淚水也慢慢的流了出來。而這,恰巧又被端著食物出來的母親所瞧見。


  他的母親也看見了他胸前的勳章。這讓她興奮的腳步不禁放慢了許多,就連手中的托盤也變的沉重了。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他的母親慢慢的朝著尤特的後背鍍了過去。尤特顯然對此毫無察覺。直到他的母親在他的身後緩緩的將他喚醒。轉過身的尤特,隻留下了兩條淚痕在自己的臉頰,如果要沒有這些的話,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微笑始終占據在他的臉上。顯然,看著自己的孩子這樣,他的母親也是不忍心的,不知她從何處拿出了一張手帕,小心翼翼的替著尤特擦拭著。接著他的母親楠楠的說:“你的父親也得過一枚勳章,那是他畢生的驕傲。如果他要是仍然健在的話,肯定會為你現在所取得的成績,而感到驕傲的。”


  母親的話使得尤特的臉頰瞬間羞紅了,他想開口向母親說明緣由。可是不知怎的,話到了口中便哽咽了。他隻得默默的微笑著,並且耐心的傾聽著。說著,母親來到了牆上的一幅畫的邊上,並將它取了下來。一個暗格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了尤特的眼前,尤特吃驚的表情取代了從一而終的微笑。他從來不知道在那個地方竟然藏著這麽一個秘密。母親也不顧尤特的吃驚,自顧自的將裏麵的一個鐵盒子拿了出來。


  兩個人現在都坐在了飯桌上,而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已被他的母親所收拾幹淨了。當然,除了尤特麵前那熱騰騰的食物。盒子的蓋子被打開了,一塊勳章被他的母親所拿了出來,似乎是在證明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尤特的心情是沉重的,為了不使這樣的情感波及到自己的母親,他開始找尋新的話題,以打破現在的僵局,他開始訴說起了自己在路上的風景,以及在一個德國的小鎮所遇見的一個女孩。


  他們聊了許多,而且在尤特刻意的情況下,基本上戰爭就不曾出現在他們的話語之中。母親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而現在又將為自己的孩子而感到擔心了,這是他所不願看到的。


  在聊到興頭的時候,尤特猛然間想到了什麽,在思考了許久,他還是決定要向自己的母親說明一下:“對了!媽媽。我隻能夠在家裏呆一天。明天上午我便要趕火車回前線了。”


  “怎麽這麽倉促?”他的母親不解的說。尤特也顯得異常的無奈,看了看自己孩子的表情,他的母親長長歎了口氣:“我明白了!看來戰爭是不可避免的,答應媽媽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他的母親慢慢的離開了座位,拿著盒子將它又放回了那個暗格。勳章被她留在了尤特的手裏。


  尤特有些不解的叫出了聲音:“媽媽!”並將拿著勳章的手伸向了母親的方向。他的母親雖然並沒有回頭,但是她好像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你拿著吧!希望你父親的勇敢能夠保佑你平平安安!而你的母親是用不著的。”聽著這話,尤特緩緩的縮回了伸出的手臂。勳章也被他放在了胸口的兜裏,那個最靠近心髒的位置。


  屋外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在收拾了一下情緒之後,尤特的母親大聲的詢問道:“誰啊!”這時,一個屬於女孩子的靦腆的聲音傳了進來:“是我,格雷澤!”聽著這話,尤特的母親笑著說道:“快進來吧!門沒有鎖。”


  就在屋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尤特的母親衝著自己的孩子使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眼色,但就是不知道尤特是否懂的母親的意思。也或許,他的母親才是不明緣由的。當格雷澤來到屋中的時候,尤特條件反射的立正站起,並向著她敬了一個軍禮。他的這些動作不僅讓格雷澤不明所以,甚至讓他自己也覺得吃驚。換句話說,現在他們已經是兩種人了。


  格雷澤並沒有多想,隻是覺的這應該是屬於一種另類的玩笑。他的母親走開了,說是要去準備一頓豐富的晚餐。或者,還有給兩個人創造機會的意思。看著穿著軍裝如此帥氣的尤特,格雷澤不禁想到了卡裏烏斯的樣子,肯定也是和尤特一樣的富有魅力,可一想到這又不免覺得他們的身邊一定的不缺乏女孩的垂青。看著格雷澤即高興又有些失望的表情,尤特有些迷茫與不解,直到格雷澤開口,才打破了這所謂的沉靜。


  “真是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尤特疑問的說。


  “哦!我是聽蒙娜說的。她說在路上看見一個穿軍裝的人和你特別像。所以???”


  “原來是這樣。對了!快請坐,要不然母親該說我怠慢客人了。”


  尤特向前邁出了一步,將一把椅子從餐桌旁拉了出來。格雷澤羞答答的微笑著,走向了椅子的位置。坐下後,格雷澤總算是將憋在心中的那句話問了出來。


  “尤特,我想知道卡裏烏斯怎麽樣了?”


  這個問題也是格雷澤出現在尤特家時尤特一直在思岑的,也算是有了某些準備。


  “他還不錯,而且在前段時間的戰鬥中表現優異,提升了軍銜和頒發了勳章。”


  “真的嗎?”格雷澤十分興奮的像是小女孩一般問道。隨即,她便認識了自己的失態,又變的端莊了起來。


  “是啊!當然是真的。”尤特點著頭認真的說。


  “那可真是太好了!可像是這樣的事,他怎麽都不寫信告訴我呢?”格雷澤有些不解與困惑,言語中還有一絲幽怨的存在。


  “現在我們是在打仗,軍隊裏已經嚴格的控製著信件的流通。你知道,出於安全的原因。還有就是,最近有很多新補充進來的士兵需要訓練。總之有很多的事。”尤特不明緣由的幫著卡裏烏斯解釋著,甚至他自己都會感到迷惑,不知道這樣是否是正確的。


  “是這樣啊!多虧有你。這些日子我總是浮想聯翩。我還以為他有了新歡呢!”格雷澤不無玩笑的回應著。但如果她觀察細心的的話,一定能夠看見尤特表情那明顯的變化。隻不過,這一切都讓尤特的母親所幹擾了。她像是解開了牽絆一般,開心的站了起來,幫著尤特的母親去端著那熱騰騰的飯菜。


  尤特的母親讓格雷澤的這一舉動有股莫名的欣慰。她連連擺手,示意著不需要她的幫忙。格雷澤執拗不過,也隻好又重新坐了回去。用餐之後,格雷澤便起身告別了,尤特把她送到了門口:

  “尤特,晚上有空嗎?”


  “有啊!”


  “那我們去鎮上的啤酒館喝兩杯吧!蒙娜挺想你的。”格雷澤有些取笑著說道。


  尤特雙手插在了褲腰中,眼睛不住的盯著自己的靴子,像是做了艱難的決定後,把頭抬了起來。


  “蒙娜,真的想我?”


  “你覺得我會騙你嗎?”格雷澤歪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尤特說道。


  “那好吧!晚上我一定去。還有,明天我便要走了,你有什麽東西讓我帶給卡裏烏斯嗎?”尤特突然間變得嚴肅了起來,像是一種離別的傷感一般。


  “我知道了。我會把它帶去啤酒館的,到時再說吧!晚上見。”格雷澤說。


  “晚上見!”


  蒙娜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衝著站在門口左顧右盼的一位穿著軍裝的年輕人大聲的喊道,並飛舞著自己的雙手:


  “尤特!在這!”


  朝著聲音的方向,尤特看了過去。臉上掛著一幅開心的微笑,也舞動著雙手算是做著回應。他開始快步的走了過去。


  一旁的格雷澤不屑的看著依舊沒有坐下的蒙娜,對著她說道:

  “好了!別看了,眼睛都快掉了出來。快坐下吧!”


  聽了格雷澤的話,蒙娜才意識到什麽,傻笑著點著頭,便坐下了。


  尤特來到了兩位女士的麵前,非常禮貌的鞠躬說道:


  “能夠得到兩位美女的邀請,真的是莫大的榮幸!”


  “好了!盡說些好聽的。要喝什麽自己點,我們可沒有幫你要東西。”蒙娜說。


  聽了蒙娜的話,尤特把頭轉向了櫃台,對著他看到的一名服務員說:

  “服務員,啤酒一杯。”


  尤特坐了下來,那是一個靠窗的位子。夜幕悄悄的降臨了,小鎮的路燈開始閃爍著微弱的燈光。幾個人都聊的很愉快,大部分的內容都是在回憶以前的種種,是那樣的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都成了大人,開始有了擔當。話題突然一轉,再次來到了戰爭的氛圍之中。無論是格雷澤還是蒙娜,她們都有自己心儀的男孩在戰場上浴血廝殺,關心戰爭由此變得順理成章。格雷澤在早些的時候已經從尤特的口中得知了她想知道的,現在輪到了蒙娜。


  蒙娜用有些顫抖的語氣向著尤特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能和我們說說戰場上的事嗎?”


  聽了這話,尤特拿到嘴邊的酒杯被他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表情也開始變得沉重嚴肅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們開口,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隻能告訴你們,戰爭很殘酷。”


  蒙娜有些語塞,但還是極其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了想說的詞匯:


  “在戰場上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會等你回來的。”


  尤特開始將目光從手中的酒杯上移開,把它移到了蒙娜的臉上。酒精已經使她的臉頰緋紅成了一片,然而在尤特的緊盯之下變得更加的難以捉摸,也變得更加的嬌羞可愛。尤特仿佛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小心謹慎的開口問道:


  “蒙娜,你愛我嗎?”


  蒙娜的頭低垂著,兩隻手緊緊的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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