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屠戮
“那就好!一次攻勢已經足夠了!我們一定能夠突破德軍的封鎖。”
看著德軍的飛機已經遠去,克勞爾少將知道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乘著這段間隙和德軍交上火,隻有這樣才能夠減少自己的損失,才能夠彌補慢慢流逝的士氣。想到這,那股自信的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臉上,那種對勝利的渴望,那種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強烈。士兵們也讓這種氣勢給深深的震撼,腳步也變得堅定了,因為這是為自己的祖國而戰,為自己的親人而戰,已經是到了無所保留的時候了。
駐守鐵路橋的德軍現在正在進行緊張的部署,因為他們知道有一支波軍的大部隊正在向著鐵路橋的方向前進著,而他們的目標便是重新奪取對鐵路橋的控製,而他們要做的便是粉碎波軍的企圖,並保障大部隊對波軍的圍殲。
“空軍傳來的情報上說,他們已經離我們很近了。”曼特少校站在地圖麵前說道:“大概就在這個位置,現在我想聽聽大家的看法。”
“沒有想到他們的速度還挺快的!”一名參謀接過話頭打趣的說。
“是啊!是挺快的!”尤特說:“我想這應該就是波軍的精銳了,不過空軍不是說已經消滅了一部分嗎?剩下的我看隻不過是一群散兵遊勇而已!隻要我們堅守陣地的話,肯定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我讚同尤特少尉的觀點,我們的任務就是控製鐵路橋並守住它,既然是這樣我們就應該呆在原地進行防禦!”在聽了尤特的話後,一名上尉點著頭說道。
“我也讚同,我也讚同!”一時間所有與會的軍官全部都異口同聲的說。
這大大出乎了曼特少校的預料,也可以說是開創了一直以來開會的先河。可就在曼特少校打算就此敲定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卡裏烏斯卻舉起了手,看到仍有異議的屬下,他便立刻掉轉了話頭說:
“卡裏烏斯,說說你的看法!”
“是,少校!”站起身的卡裏烏斯大聲的說道:“首先,我們是裝甲兵,裝甲兵善於進攻而不善於防守,我認為我們不能夠將自己的缺點展露給敵人。其次,敵人的大部隊,可能攜帶有重武器,一味的防守就算是守住損失也將是極大的。所以,我的看法便是——進攻!”
“進攻?”曼特少校雙眉緊湊的重複道。
“對!進攻!”卡裏烏斯繼續說道:“我認為這點波軍是不會想到的,再加上我們的機動性,這群步兵對我們將是無可奈何的。”
“你剛才不是也說波軍可能有重武器。”一名上尉插口說:“如果進攻的話,損失也將是很大的!”
“你覺得在他的大炮還沒有從牽引車上卸下的時候對我們有威脅嗎?”卡裏烏斯不加思索的反問道。
“這???。”這下這名上尉哽咽了。
在座的所有軍官都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有的覺得卡裏烏斯的觀點清晰說的也句句在理,而有的卻對他的看法嗤之以鼻,不過這樣的人畢竟隻是少數。很快大家所討論的結果也出來了,大部分的人都支持他的看法,應該在波軍沒有對他們構成威脅的時候,就將他們消滅與無形。秉承著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曼特少校在整理了一下思路後說道:
“卡裏烏斯少尉的看法和我的看法是一樣的,為此,我決定留守一個坦克連繼續固守鐵路橋,其餘的部隊則向波軍發起突擊。迪特裏希上尉,就由你的部隊繼續擔任防禦鐵路橋的任務。”
“是!”
“曼特少校!”卡裏烏斯問道:“你是想擊潰波軍還是殲滅波軍?”
“有可能的話,當然是想殲滅他們。”曼特少校回答道:“畢竟隻有這樣他們才不會再次集結兵力,妄圖重新奪取鐵路橋。”
“要說殲滅他們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我們的兵力有限,可是機動性卻是我們的一大優勢。”說到這裏卡裏烏斯便慢慢的走到了地圖的麵前,比劃著說:“首先,我們必須有一路奇兵從他們的側麵迂回過去,到他們的後方,不能讓他們察覺,並等待時機。而身處波軍前方的部隊則邊戰邊退,以此來將波軍吸引至河邊,然後迅速脫離接觸。到那時,這路奇兵便可殺出,從而波軍將會被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這可真是一個好主意!”曼特少校興奮的打斷了卡裏烏斯的話說道:“如果波軍不投降的話,那他們便會遭受到毀滅性的剿殺。”
“是!”卡裏烏斯有些舉棋不定的說。他知道作為一名軍人他是合格的,但是作為一名人類而言,他又再一次多添殺戮了。
部隊很快便準備了起來,而且曼特少校還將這一計劃通報給了空軍,因為他希望在行動的時候能夠得到空中火力的支持。卡裏烏斯所在的連很榮幸的成為了這次行動的關鍵,也就是卡裏烏斯所說的奇兵,這應該算是一種別樣的獎勵。為此,他的上尉對他大肆褒獎了一番,這倒是令卡裏烏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善於掩飾的尤特,現在臉上早就已經寫滿了失落,本來自信非常的他,一轉眼便是一落千丈,在深深的懊惱自己為什麽沒有想到進攻的時候,也開始無意間妒忌起了卡裏烏斯,或許並不是那麽的強烈可已經開始慢慢的萌芽了。
卡裏烏斯慢慢的走向了尤特的位置,現在他知道這個家夥需要安慰一下,以免得他將這種糟糕的心情帶上戰場,這樣可是對自己和他人都是不負責任的。卡裏烏斯邊走邊將自己的手伸向了上衣的口袋,拿出了一包開封的香煙,遞到了尤特的麵前。這讓有些神情恍惚的尤特立刻便回過了神,當看清楚來人之後,他便立刻笑了起來,接過香煙的尤特麻利的便從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火機,點燃了叼在嘴上的煙卷,然後便又將火機扔給了卡裏烏斯。輕吐了一口煙霧後卡裏烏斯便開起了口:
“怎麽了?”
“沒有什麽!你別多想。”
“我們都這些年了,我還能不清楚你?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
“好吧!我承認自己有些小氣。”
“這不是小氣的問題。我相信我所說的這些,你也是會想到的,可是你不會提出來。就像是有些人一樣,太喜歡教條了!你就是一個喜歡按教條做事的人,有些時候變通可並不是一件壞事。”
“是啊!你說的這點我很讚同。自己的缺點雖然清楚,可是就不知道該怎麽改。”
“你也別這樣想,有些時候有這種觀點的人是不容易犯錯的。”
“不會犯錯,也不會一鳴驚人啊!”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一直以來都這麽要好嗎?”
“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從上學,到參軍,然後又在一個部隊中服役。”
“對!你說的很對,可是這些並不全麵。”
“不全麵?”尤特不解的問道。
“是!因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們是互補的。”
當卡裏烏斯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尤特的思緒猛然間便回到了他們上中學的那會。卡裏烏斯的身材雖然強壯,可在同齡人裏個子卻並不是很出眾,而尤特卻是各個方麵都優於卡裏烏斯,所以當兩人成為朋友的時候,尤特總是喜歡把他當做弟弟看待,不過現在早就沒有萌發過這種想法了。然而,這個‘弟弟’卻要比這個‘哥哥’聰明的多。
那一年的冬天,雪一連下了一個多星期,白雪將這個鎮子裝扮的銀裝素裹。對於孩子們而言這是一件很值得興奮的事情,可對於大人們而言,就顯得有些焦頭爛額了,畢竟他們需要為這個家庭忙碌著。上學的路上兩人就這樣相遇了,尤特在這個鎮子上借宿於一位親朋的家裏,但是那裏離學校頗有些偏遠,所以每天他都會早早的起床趕時間。
“早上好!卡裏烏斯!”尤特興奮的喊道:“這鬼天氣可真冷啊!”
“是啊!”卡裏烏斯無奈的說:“還是被窩裏麵舒服。”
“不過,看來今天會有好玩的節目。”尤特神秘的說。
“節目?”
“我們來打雪仗,怎麽樣?”
“聽起來不錯,或許這應該是個好主意!”
“那就約定放學後吧!”
“行!沒問題!”
“好,那就說定了,到時候我們再找幾名同學,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因為有了這麽一個約定,所以兩個人這一天的精神都有些恍惚,都在迫不及待的期盼著放學的時間趕快到來。下課的鈴聲總算是響了起來,這讓兩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雖然內心很是激動,可是卡裏烏斯還是不緊不慢的收拾著自己的書包以及文具,丟三落四可不是個好習慣,不過這倒是讓尤特有些焦急萬分,因為他的時間可不是很多。
“卡裏烏斯,你總是這樣,讓人急死了!”尤特抱怨的說道。
對此,卡裏烏斯隻是回了一個無奈的微笑,算是向他致以了自己歉意。很快卡裏烏斯便收拾好了一切,背上了書包來到了早在教室門口等待的尤特的麵前。看了看卡裏烏斯,尤特也無奈的笑了笑,這算是對他這種處事不慌不忙的一種另類的認可吧!尤特開口說:
“我的家可住的很遠,現在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實在是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卡裏烏斯這下才知道尤特為什麽如此著急了,這讓本來心安理得的他,也變得不好意思了。
“我和卡裏烏斯一組。”尤特轉身對著教室外的幾名同學說道:“戴羅西、利亞、蓋倫你們三個人一組。”
“好的。”三個人齊聲的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開始吧!”尤特興奮的說。而他也已經彎腰抓起了一把雪,率先發起了攻擊。
“你這個家夥!”利亞生氣的說。因為尤特的雪球準確無誤的擊中了他的頭部,剛下的雪,水汽比較大,再加上團的比較緊,簡直就像個石頭一樣,所以他還真有點吃不消。
一場混戰就這樣開始了,剛開始的時候由於尤特的突然發難,他們占得了一時的便宜,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越來越不利於卡裏烏斯他們了,無論從體力上來說,還是‘火力’上來說,他們已經明顯的處於下勢,而‘戰場’也慢慢的轉到了學校旁邊的街上。紛飛的雪球讓路上本來就少的行人也消失了,使得這完全的成為了孩子的天堂,大家都在肆無忌憚的狂笑著,當真是天真無邪。每個人的童年都是開心的,也是值得追憶的,他們的當然也是不能例外。
“卡裏烏斯,現在該怎麽辦?”尤特邊反擊邊急切的詢問著。
“沒有辦法了,走我們到那邊的巷子去。”
“好!”
而就在此時,一位路過路口的紳士大聲的勸阻道:
“停止!停止!這太危險了!”
隻是,告誡似乎已經來的太晚了,因為事故已經發生了。一聲淒厲的叫喊從大街的拐角處傳來,一看,一位老人的帽子被風吹掉了,兩手捂著臉在那兒踉蹌著。頓時,所有的人都跑了過去,把他團團圍住。警察很快便趕了過來,在人群中巡視著,觀察著每一個孩子:
“誰?這是誰幹的?”
然後,所有的大人都在大聲叫喊著,這讓卡裏烏斯他們幾個立刻便羞愧的低下了頭。而正在此時,那名紳士卻指著卡裏烏斯和尤特,對著那名警官說道:
“警察先生,有一點我可以作證,那就是這件事情不關這兩個小孩的事。”
在聽了紳士的話後,警察便舉一反三的開口道:
“噢,這樣說的話,那麽‘凶手’就在你們三個當中了?說,這到底是誰幹的?”
三個人在聽了警官的話後,都開始哆嗦了起來,因為具體是誰扔的,在他們自己的心中也是沒有譜的,畢竟剛才的情況是那麽的混亂,所以誰也不想承擔所有的責任。警官不住的掃視著三人,可是他始終看不出有誰是最為不妥的,於是,他隻得再次的大聲喊道:
“是誰幹的?看!眼睛打碎了,玻璃紮破了眼珠,那一隻眼睛恐怕要瞎了。扔雪團的家夥真該死!”
他的話不僅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還讓這三個小孩更加的恐慌了,現在看來這次的禍真的是闖大了。事情就這樣陷入了僵局,卡裏烏斯雖然已經置身事外,可是現場的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再加上他也算是這次遊戲的倡導者,所以如果一直默不作聲的話,也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於是,他便開口說:
“警察先生,對於這次的事情我深表歉意,你能不能讓我和他們單獨談談。”
“單獨談談?”警官疑惑的說:“好吧!那就讓你們單獨談談吧!不過,你們別想著逃跑。”
“警察先生,你就放心吧!”
在得到警察的允許之後,卡裏烏斯便帶著他們幾個來到了一處巷子中,避開了大人們的目光。
“卡裏烏斯,現在該怎麽辦?”蓋倫不安的詢問道。
“照這種情形,必須要有人承擔責任。”卡裏烏斯心事重重的回答。
“是啊!”尤特補充道:“究竟是誰扔的,還是趕快說出來的好!”
“我們現在也搞不清除了,當時那麽混亂!”利亞現在已經急得麵紅耳赤了,語速也變得快了許多。
就在大家討論無果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戴羅西開起了口:
“或許,是我扔的吧!”
“什麽!你這個家夥,為什麽不早點承認?”利亞和蓋倫大聲的斥責道:“害得我們大家提心吊膽的!”
“好了!”卡裏烏斯生氣的說。因為他沒有想到這兩個家夥一看能夠推脫責任,立刻就想法敲定戴羅西的‘罪名’。在現場又恢複了平靜之後,卡裏烏斯又再次開起了口:“戴羅西,真的是你扔的嗎?”
“或許吧!”戴羅西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好吧!既然你選擇了責任。”卡裏烏斯欽佩的說:“不過在這裏我還是要說一點,那就是你比我們都具有勇氣。”
“謝謝!你能陪著我嗎?”戴羅西懇求的說。
“好!”
在卡裏烏斯的陪同下,戴羅西緩慢的朝著警官的方向走了過去。三四個大人,當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也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於是全都憤憤的舉起了拳頭,向著卡裏烏斯和戴羅西圍攏了過來,並叫嚷著:
“一定就是這個小家夥!真可惡!一定要教訓教訓他!”
這情況立刻便使戴羅西心生退意,如果不是卡裏烏斯硬拉著他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轉身跑了。當大人們來到他們麵前的時候卡裏烏斯挺身站在了戴羅西的麵前,凜然的申辯說:
“你們這些大人,好意思打一個肯認錯的小孩嗎?”
大家一聽,這才把手放了下來。
警察拉著戴羅西的手,推開眾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店鋪。而受傷的老人早就已經被饞到那裏去了。
“對???對不起?????請?????請你老人家原諒!”戴羅西戰戰兢兢兩腿發抖著說道。
“不行!你得跪在地上道歉!”一旁的幾名大漢氣憤的說,並一把就將戴羅西推倒在了地上。
卡裏烏斯立刻便跑上前去將戴羅西攙扶了起來,而跟在後麵的尤特也衝了上來,一把站在了他們的麵前,以阻止這些家夥可能會再對戴羅西下手。現在,一切似乎又陷入了僵持。卡裏烏斯慢慢的站了起來,對著大家大聲的說道:
“你們不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孩子,既然他已經認錯了,那就大可不必再來羞辱他。”
大家頓時都靜默了,因為這件事情他們確實做的有些過分。
“戴羅西!你要鄭重的賠罪!”
看著卡裏烏斯堅定的目光,戴羅西覺得勇氣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於是,他便慢慢的走到了老人的麵前,雙手抱住老人的雙膝痛哭了起來。
“你不必擔心害怕!”老人摸著戴羅西的頭。
“好了。以後可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遊戲啦!回去吧!”警察說。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戴羅西慢慢的退了出去,而卡裏烏斯與尤特早就已經在店門外等候了。看著出來的戴羅西,大家已經再也沒有了歡天喜地,貌似因為這件事,都已經長大了許多。看著依舊沉默寡言的卡裏烏斯,戴羅西誠懇的說道:
“卡裏烏斯,今天,謝謝你!也謝謝你,尤特!”
“不用客氣,這隻是我們應該做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卡裏烏斯微笑著說。
“利亞和蓋倫,這兩個膽小鬼!”尤特憤憤的咒罵道。
“好了!就別想其他的了。”卡裏烏斯建議說:“那個老人我認識,等星期天的時候,我們去看他怎麽樣?”
“沒問題!”尤特和戴羅西回答道。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就要到家了!明天見!”
“明天見!”
從思緒中回來的尤特,對於自己竟然會妒忌卡裏烏斯而感到無比的悔恨。朋友,真正的朋友可不是這樣的,為此他小聲的嘀咕說:
“對!我們是互補的!”
在看到尤特慢慢恢複了過來之後,卡裏烏斯便和他道起了別,因為他們的部隊需要率先出發,要不然的話,這個計劃可並不是那麽容易完成的。所以說準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過,對於他們這些軍官們而言,似乎是無所謂的,畢竟有些事情並不需要他們親力親為。
德軍的俯衝轟炸機再次蒞臨了第十步兵師的上空,為他們送上了一道又一道的鋼鐵大餐。看著這群煩人的飛機,勞爾少將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耐心,他知道,敵人的打擊越猛烈也就說明了他們的必要性。可是,這短短的三十公裏的距離,對於第十步兵師來說似乎都快有些遙不可及了,他又再一次詢問起了布魯克上校:
“我們距離鐵路橋還有多遠?”
“從地圖上看應該還有十五公裏左右。”
“告訴士兵們,我們的速度應該再快一點,如果不想挨炸的話!”
“是,將軍!”
“噢,對了!我們的電台和軍團司令部聯係上了嗎?”
“暫時還沒有,可能司令部現在也在轉移的途中吧。”
“好,聯係上後馬上通知我。”
“是,將軍!”
命令很快便通過騎兵逐一的傳達了下去,對此士兵們也已經是頗有些怨言了,畢竟他們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都快承受不了這麽高強度的行軍了。
相比步兵而言第十步兵師的偵察兵們倒是悠閑的多,因為他們是有代步工具的,雖然說戰馬在這個內燃機的時代已經被淘汰,可是了勝於無,還是要比一般的步兵滋潤了許多。一支騎兵小隊,現在正身處第十師的前方,為大部隊收集著前麵的情報。
騎在馬上的德米特裏少尉看著前方揚起的塵土不解的問道: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
於是,一名騎兵機靈的跳下了馬,趴在了地上用耳朵認真的傾聽了起來。可沒過一會他的臉色就變了。焦急的德米特裏急切的詢問說:
“怎麽了?你倒是快說啊!”
“是引擎的轟鳴,而且來勢還很凶猛。”從地上爬起來的戰士麵容不展的回答。
“引擎的轟鳴?”德米特裏在口中反複的念叨著,而在他的腦海中也迅速的做出了該有的判斷:“格裏斯,你馬上將這一情況傳達到指揮部。”
“是!”那個叫格裏斯的戰士大聲的回答道。
“其餘的人和我繼續向前搜索。”德米特裏打趣的說:“咱們可不能就這樣被德國佬給嚇走!”
“駕!”一聲輕嗬。這支騎兵小隊就此便分道揚鑣。一路繼續向前,一路則返回指揮部報告他們所遇到的情況。能夠成為指揮官的,都不是無能之輩,總要有些比得過別人的東西,德米特裏也不例外,德軍的火力可不弱,他可不會傻到直接跑到德軍的麵前偵查。
“看到了嗎?前麵有一處樹林,我們就到那去。”
“是,少尉!”
等到德米特裏的部隊隱藏好之後,德軍的坦克縱隊也已經從煙塵中鑽了出來,那股陣勢立刻便讓這群騎兵腿腳發軟,不敢言戰了。
“少尉,看來情報有誤啊!”一旁的一名下士戰戰兢兢的說。
“情報有誤?”
“柯裏爾上尉不是說駐守鐵路橋的德軍隻有一個坦克團嗎?現在光這些兵力就已經不止了。”
“對!你說的太對了!現在你趕快回去將這一情況匯報給指揮部。”德米特裏興奮的說:“走,我們去鐵路橋那邊看看。”
“是,少尉!”
在浩浩蕩蕩的德軍縱隊開過去之後,抓住時機的德米特裏少尉立刻便命令士兵們繼續前進,現在誰能夠掌握最多的情報對於自己的部隊而言都不是壞事,就算是打不了勝仗,也能夠減少自身的損失。不過,就他們收集的情報而言,這隻不過是冰山一角,至少卡裏烏斯所在的部隊就讓他們給忽略了過去。那麽留給他們的隻得是徹底的毀滅。
“將軍,我們遇見麻煩了!”布魯克參謀長焦急的說道。
“怎麽回事?”
“德軍向我們進攻了!”
“進攻?怎麽????可能?????!”勞爾少將不敢相信的說。
“這是前麵剛剛送回的情報,德國人確實向我們進攻了!”參謀長布魯克點頭歎息的說。
“看來,我們當真是小看了德國佬。”克勞爾少將苦笑著說:“就那麽點兵力也敢進攻!”
“那我們該怎麽辦?”
“趕快組織兵力,就地防禦!”
“就地防禦?德軍的坦克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他們的空軍,我們恐怕會很吃虧。”
“沒辦法了!如果不就地防禦的話,士兵們會潰散的。趕快去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將部隊收攏,火炮也趕快布置。”
“是,我知道了!”
一聽說德軍率先向他們發起了進攻,所有的士兵也不再抱怨這麽高強度的行軍了,畢竟還是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在軍官們的督促與命令之下,散兵坑很快便完了工,幾門剩餘的火炮也被布置在了這個新陣地的中心位置。同時,為了牽製德軍,克勞爾少將還將一個營的步兵部署在了陣地左邊的土包之上,而且還為他們布置了兩門迫擊炮,一切似乎都已經完美無缺。德國人的坦克也緩緩的駛到了,看著嚴正以待的波軍,德軍的裝甲兵隻是給予了自己的嘲笑,因為這對於坦克而言簡直就是不堪一擊,可是他們的目的並不是擊潰他們,所以對他們必須要有所保留。
在雙方能夠看見對方之後,一場炮戰便揭開了戰鬥的序幕。呼嘯的炮彈不時落在坦克衝鋒的路上以及波軍的陣地之中,將泥土無情的拋灑在了空中一遍又一遍,這種情景仿佛就像是在耕地一般,隻不過它所收割卻是士兵的生命。德軍依靠著自己盔堅甲利所以無所顧忌、肆無忌憚,但波軍顯然就沒有這種‘待遇’了,隻交火一會,便已經有數十人戰死沙場,傷者更是多得數不清楚。
德空軍很快也及時的趕了過來,這種一邊倒的優勢,對於他們而言當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欺負人的滋味可真的是會上癮。一切都變得隨心所欲,反正就是想怎麽幹就怎麽幹,這就是德空軍對波軍所作的,航空炸彈、機槍子彈以及航炮,全部都一股腦的朝著波軍招呼了起來。火力,德軍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這已經完全的彌補了兵力上的不足,但看著被打壓的波軍,曼特少校不禁擔心了起來,或許這樣也能夠殲滅這支波軍,可是代價似乎比卡裏烏斯的計劃要大那麽一點,所以立刻在他的腦海中立刻便做出了該有的判斷:
“魯爾,你趕快聯係一下空軍,告訴他們別打壓得這麽厲害。”
“是,少校!”
“男爵呼叫狐狸中隊!男爵呼叫狐狸中隊!”
“這裏是狐狸中隊,男爵請說。”
“請立刻減弱對波軍的攻擊!請立刻減弱對波軍的攻擊!”
“狐狸中隊明白!狐狸中隊明白!”
就在波軍即將崩潰之際,空中的打擊卻猛然間弱了許多,這讓被敵軍的炮火死死打壓住的勞爾師長得到了抬頭的機會。看著飛離的飛機,他立刻便想當然的以為這應該是德軍的油料或著彈藥出現了問題,而現在肯定是回基地進行補充去了。機會可謂實屬難得,如果繼續坐以待斃似乎已經是於理不通了,於是他趕忙起身對著士兵們大聲的喊道:
“戰士們,給我衝啊!為了波蘭,為了自由!”
頓時,所有的波軍都呐喊著從散兵坑中衝了出來,而他們僅存的碩果,也以隆隆的炮聲掩護起了這次的行動。一發炮彈準確無誤的擊中了一輛坦克,而且彈著點還是在坦克的頂部,所以它很快就喪失了行動的能力,大火也慢慢的把它給吞噬了。本來波軍的衝鋒就夾雜著些許的忐忑,而現在他們似乎已經有了絕對的信心。德軍開始慢慢的後退了,看著自己的成果,所有的士兵們包括軍官在內都感覺到了,隻要作戰敢於拚命,任何可怕的敵人都是不足為懼的,即使是德軍也是可以戰勝的。
在德軍慢慢的後退後,蹲在地上的勞爾師長也慢慢的站起了身,現在他總算是可以舒口氣了。看著危機的解除,勞爾師長高興的命令說:
“告訴士兵們,我們要一鼓作氣攻下鐵路橋!”
“是!”身處勞爾少將身旁的幾名軍官立刻大聲的回到。
大地在劇烈的顫抖著,這讓昏昏沉沉的保爾,也慢慢的恢複了些許的知覺,朦朧的雙眼在不懈的努力下也緩緩的張開了。看著自己身上的偽裝,摸著頭部的疼痛,他立刻便明白了哥哥的苦心。於是,他的眼角濕潤了!大地的震動越來越大,這讓剛剛站起身的保爾也跟著共鳴了起來,而恢複意誌的他立刻便意識到了這不尋常的一幕。如果要說是炮彈或者轟炸的話,為什麽卻聽不到劇烈的爆炸聲呢?想到這,他便跌跌撞撞的向著土坡爬了上去,因為隻要是人總是喜歡對未知的事物產生好奇。
而當保爾將自己的頭伸出去的時候,隻是一眼他便又麻利的縮了回來。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自己的戰友,而是讓波軍望而生畏的德國人。雖然,他的內心對於繼續的窺探懷揣著極大的恐懼,可是他還是小心的再次把頭伸了出去。而恰巧此時一輛德軍的坦克在他的不遠處停了下來,一名德國兵馬上就從炮塔中鑽出了半個身子,並拿著望遠鏡對著前方偵查起了什麽。作為一名士兵的保爾下意識的就摸向了自己的步槍,可是搜索了半天後他始終沒有在自己的附近找到他想要的,直到此時他才明白,他的哥哥為了他的安全已經將武器全部給他拿走了,看著這麽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保爾唯一能做的也隻有無奈的歎息了。
看著囂張的侵略者在自己的手上就這樣輕易的逃脫,保爾不禁在想哪怕上衝上去也能夠給他們以震撼,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麽做,畢竟送死想想就可以了,真正做起來,無用加上徒勞,已經使得人們很快便會放棄這種瘋狂的想法。定下心來的保爾,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麽,因為在他的認知裏,自己部隊的後方是很安全的,怎麽說也是有一個兵團作為掩護。而德國人即然能夠出現在他們的後方,那這就說明了兩點:要麽,就是整個兵團已經被擊潰。要麽,就是這支德軍裝甲部隊是從側麵迂回過來的。可不管怎麽說,第十步兵師的命運可謂是堪憂了!
保爾突然間好想做點什麽,以此來為第十步兵師提個醒,可是看著自己的四周,他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麽來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施。難道是用石頭襲擊德軍嗎?然後他們會為了我而放棄攻擊整個步兵師的意圖?這好像有點是不太可能的。相反,他們會派一支小分隊來對付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直到此時,人們才能夠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麽的渺小以及無助。那輛德軍的坦克又前進了,而保爾現在所能做的也隻有牢牢的記住這個可惡的德國兵,因為他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夠有再戰的機會,所以這個仇也就記在了他的頭上。
第十步兵師在歡快的追擊著,而德軍也在歡快的撤退著。兩相對比之下,倒是波軍辛苦了許多,畢竟大家基本上全是憑著兩條腿在艱難的跋涉,而德軍卻靠著內燃機後退的有恃無恐。看出不妙的勞爾少將,很快便命令波軍減緩了追擊德軍的速度。
“將軍,為什麽減緩追擊?”布魯克參謀長不解的問道:“隻要我們再加把勁,一定就能夠重新奪回鐵路橋!”
“可情況有些不妙!我們的炮兵沒有得到及時的跟進,要是德軍反應過來的話,我們可就糟糕了。而且這裏也沒有任何的野戰工事,肯定是防不住的。”
“我倒是和你的看法不同!”整理了一下思路,布魯克參謀長繼續說:“我認為就應該乘著德軍迷糊的間隙,給予他們淩厲的攻擊,從而使他們喪失反應的時間。而要是我們貿然的停止追擊,德軍肯定就會察覺出其中的不妥,到那時我們可就危在旦夕了!”
“對!”勞爾師長恐懼的說道:“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趕快命令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前進,不惜一切代價!”
“是!”
看著已經上鉤的波軍,曼特少校的臉上浮現的全是滿意的笑容。雖然,在波軍減緩追擊的時候他也為自己的計劃捏了一把汗,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還是按照既定的策略在執行著,隻要一切都還在線上,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而現在他們所要做的,仍然是繼續扮演著被波軍打的嚇破了膽的“德國潰兵”,然而這個嘴臉很快就要被他們給撕下了。
隨著部隊的持續向前,德米特裏少尉也總算是可以將自己所得到的情報送抵師指揮部了。而當這些東西出現在勞爾少將眼前的時候,他便立刻被其中的一條消息給深深的吸引,並手舞足蹈了起來。雖然看到自己的長官很是失態,可布魯克參謀長並沒有加以製止,因為他意識到,這可能對於現在麵臨絕境的波蘭軍團而言,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於是便開口詢問道:
“將軍,是什麽消息?”
“德軍在鐵路橋上的大部分兵力都在我們的眼前,而現在看來他們已經完蛋了,隻要消滅他們,從此便再也沒有了威脅。”
“是嗎?這倒真是一個好消息。”
“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德軍會率先進攻了,這就是在迷惑我們,讓我們知難而退。”勞爾少將感慨的說:“但是現在看來他們的願望始終是要落空的。告訴士兵們千萬不能泄氣,隻要再堅持堅持勝利馬上就要來到了。”
“是!”布魯克上校微笑著大聲的回答道。
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在了士兵們的耳旁,使得大家似乎都擁有了使不完的力量,疲倦也早就已經被拋在了腦後不知所蹤,而心中現在唯一所想的便是——追擊!追擊!漸漸的一條銀白色的長帶橫在了士兵們的眼前,頓時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喜悅之中,沒有想到這勝利總算是來到了。可就在此時被波軍追擊的德軍裝甲部隊很快便默契的一分為二朝著左右飛快的運動了起來,這使得身處最前沿的波軍士兵頓時便搞不清楚狀況了!
就在波軍上下都被這一幕弄得莫名其妙的時候,他們的後方已經傳來了隆隆的炮聲。並且,左右兩翼也和剛剛潰散的那支德軍部隊交上了火。屋漏偏逢連陰雨,正當波軍決心扭轉局勢要與德軍廝殺的當口,德空軍又適時出現在了他們的上空與地麵部隊一起對他們進行了殘酷的反複的剿殺。一時間波軍所在的區域陷入了一片火海,死傷不計其數,甚至於連招架之功也不複存在了,看著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曼特少校便命令停止了這次慘無人道的攻勢,並派出了一名波軍的俘虜前去進行勸降。
戰場的硝煙並沒有散去,這正好為波軍的士兵們提供了極好掩護。於是,剩餘的生還者都開始自覺的挖掘起了散兵坑,想要在這個不對稱的戰場上多保一會自己的性命,隻是現在這些看起來似乎都已經是徒勞了,可不管怎麽說至少還是可以起到安慰安慰自己的作用。克裏姆卡所在的連經過剛才的炮擊之後隻剩下了他一個人,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已經處在了一種麻木的狀態。克裏姆卡呆呆的全無顧忌的坐在地上,槍也被他隨意的丟在了一邊,看著麵目全非的戰友,聽著傷者的哀嚎,他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本來自己的家庭也算是充實,也有點小生意,如果要是沒有戰爭的話,會過的很好,而現在一切都已經毀了!毀了!戰爭奪走了所有人的一切,一切的美好。瞬間他的眼神便中充滿了憤怒!對德國人的憤怒!
一名身著波軍服飾的人高舉著白旗向著第十步兵師的陣地走了過來。這讓本來神情緊張的波軍士兵不禁為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舉起的槍也慢慢的放下了。這個手舉白旗的波蘭兵,就是曼特少校派去勸降的人,因為他知道現在這群家夥對德國人恨到了極點,他可不想再讓自己的屬下在這種情況下還做無謂的犧牲。當身處最前方的軍官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立刻便指派了兩名士兵前去檢查來人的身份,並且還將這一情況趕快報告給了自己的上級,以此來讓他們迅速做出一個正確的判斷。
看著兩名波蘭兵朝著自己跑了過來,這個手舉白旗的士兵突然間有些怯起了場,畢竟誰也說不準他們會不會將怨氣撒在他的身上,如果要真是這樣的話,當真是得不償失的:
“別開槍!別開槍!我是蒙特中士。”
說話間,兩名士兵已經衝到了這個家夥的麵前,一個用槍將他牢牢的控製了起來,另一個則在他的全身進行了搜索。在確認安全之後,那個負責搜索的士兵開起了口:
“你叫什麽?”
“我叫蒙特,喬治?蒙特,中士軍銜。”
“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這有一封德軍曼特少校給勞爾師長的信。”
“信?”那名士兵隨後便又補充道:“好吧!跟我走!”
布魯克上校為了救勞爾師長,也死在了剛才德軍的轟炸之下。所以,勞爾少將現在不僅覺得自己的軍事生涯跌倒了穀底,也對現在的戰局失望到了極點。不過,他決死的信念倒沒有因此而發生一丁點的改變。在士兵們臨時突擊修建的指揮部內克勞爾師長正在看著一份軍事地圖,因為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波軍為什麽就這麽不堪一擊,而且自己現在還被包圍在了這個彈丸之地,任敵宰割。
“報告!”
“什麽事?”
“對麵的德軍派人過來勸降!”
“勸降,把人帶過來!”
“是,將軍!”
看著轉身執行命令的上尉,勞爾少將也立刻整理起了自己的軍裝,一麵小鏡子被他從上衣的口袋裏摸了出來,看了看自己的臉頰,他又吩咐勤務兵去河邊打了點水,他可不想讓德國人看見自己臉上的汙垢和麵容的憔悴,這樣的話隻會使得德軍的士氣更為高漲,到那時可就更加不利於陷於被動的波軍了。隻是這個前來匯報的上尉少說了一點,那就是這個前來勸降的是一名波蘭人。
當勞爾師長看見來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擔心完全都是多餘,不過憤怒倒是立刻爬上了他的心頭,麵容也慢慢僵硬了起來:
“你叫什麽?”勞爾師長麵無表情的說。
“蒙特。”
“沒有看出來,你還是一名中士,那支部隊的?”
“報告將軍,第526步兵營。”
“526步兵營。”克勞爾師長在嘴裏念叨著:“是肖恩少校的部隊?”
“是!”
“那你是怎麽當上德軍的信使的?”勞爾師長突然間話鋒一轉說道。
“這個????”
“好了,你就直說吧!德軍有什麽條件?”
“這個是曼特少校讓我轉交給你的書信。”
說話間,這個叫做蒙特的中士便上前一步將一封信交在了勞爾少將的手中。然而,克勞爾少將並沒有將它拆開來讀,隻是很瀟灑的就將它丟在了地上,隨後便開口說道:
“你回去告訴這個曼特少校,讓他見鬼去吧!我們第十師是絕不會投降的!”
“將軍????。”看到勞爾師長決絕的模樣,蒙特隻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當看到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蒙特中士便想趕快離開這這個是非之地,因為誰也說不準德國人會不會再次更改主意,如果到那時自己還留在波軍一側的話,子彈可是不會長眼的,然而就在蒙特中士轉身要走的時候,勞爾少將卻再次開起了口:
“把蒙特中士帶到陣地前沿,斃了!當著德國佬的麵!”
“是!”早就已經按耐不住的士兵當即大聲的回答道。
在一眾波蘭士兵的拖曳之下,蒙特中士就這樣被帶到了陣地的前沿,恐懼的呼喊對於士兵們早就已經麻木,所以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同情與憐憫。相反,則會使人更加的厭惡他,厭惡這個該死的叛國者。兩名士兵在將蒙特中士帶到陣地前沿的時候,就鬆開了已經被捆住雙手的他。對於蒙特而言現在倒真是進退兩難了,於是乎他隻好央求他們讓自己背對著行刑隊,以免得自己害怕。像是這樣‘合理’的要求,士兵們是不會和他討價還價的,畢竟他已經是要死的人了。
對於波軍陣地上所發生的一切,曼特少校都在仔細的觀察著,當然這一幕也不例外。平靜的戰場上再次傳來了槍聲,這對於所有的人來說無疑都緊張到了極點,隻不過這次隻有兩聲而已,隨後人們便將它給淡忘了。因為,在所有人的認知裏這很有可能是由於士兵們緊張的緣故所以走了火,根本沒有任何加以理睬的必要,而且,說不定一會戰鬥就會開始,既然還有片刻寧靜的時間,多休息一會難道不好嗎?。
波軍已經向德軍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那麽接下來的戰鬥肯定會很殘酷,或著說是慘無人道。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形容的更為貼切。不過,波軍已經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突擊修建了一些簡易的工事,雖然德軍最終圍殲他們隻是時間上的問題,可是他們還是想放手一搏,說不定身後還會有援軍繼續趕過來,到時候一切就都會好的。其實,有些時候人的生存意誌隻是存在於一些模糊的信念,隻要信念不倒他們就會爆發出強大的可怕的戰鬥力。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已經成為了一支孤軍,因為波軍軍團的指揮部已經決定從另外一個方向突圍了,這其中的很大原因也是由於這邊遲遲沒有消息的緣故。
猛烈的轟炸又開始了,波軍也曾試圖集結大量的兵力在某一個薄弱的點上,來上一次淩厲的突擊,可是他們的意圖很快便被德空軍給識破,當然也就不會允許他們有這樣的機會。每次空軍都是乘著波軍快要集結好的間隙,給他們狠狠的來上一下,如此反複,波軍也就不在敢實施突擊的計劃了,就算是繼續堅持,那也隻有等待黑暗的降臨了。隻不過德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嗎?
“曼特少校,我是卡裏烏斯!”
“好的,卡裏烏斯,我需要你的坦克排!”
“是的,長官!有什麽吩咐!”
“沒有什麽吩咐,我對你的要求隻有兩點,那就是:突擊!突擊!”
“是的,長官!”
關閉了無線電的卡裏烏斯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微笑。因為對於戰士們而言,隻有戰鬥才能夠讓他們熱血沸騰,才能夠體現自己的價值,而現在他覺得自己表現的機會又來了。經過這些時候的戰鬥卡裏烏斯已經完全的習慣了這種生活,這種戰火中的淬煉就是他想要的,而且,既然戰鬥已經開始也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倒是隻剩下了唯一的目的,那就是將之前所做的計劃完完全全不折不扣的執行下去,以期能夠達到勝利的效果,對!勝利!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它,戰場上可沒有任何的憐憫,除了自己的戰友,是沒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對於戰俘什麽的,那是戰鬥結束後的事。
“頭,有什麽新的指示?”炮手漢斯興奮的詢問道。
“有!那就是突擊!”
“是嗎!那太好了!聽說這可是波軍最為精銳的第十師,他們的好東西肯定不會少,到時我可要好好地搜羅搜羅,等回家的時候準能讓他們羨慕!”
“是啊!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時刻準備著!”
“很好!卡爾,那你就發動吧!”
“是的,少尉!”
德軍開始慢慢收縮起了這個龐大的包圍圈,而波軍也很識相的慢慢向後退卻著。雖然,這樣看起來似乎波軍占到了便宜,畢竟他們現在的人數還是很多的,也正好滿足了集中力量進行突圍的這一計劃,可是這對於德空軍而言也是一個大開殺戒的機會。看著自己的士兵就這樣戰死在了疆場,作為指揮官的勞爾少將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因為不管怎麽說現在的這個絕境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上尉!”
“是,將軍!”
“在我死後,你就命令士兵們投降吧!”
“將軍????”
“你別再說了!這麽多的士兵都戰死在了這兒,我可不能讓他們白死!”
“可是????”
“這是我最後的命令!必須不擇不扣的執行,好了!現在你就守在指揮部外,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將軍!”
看著眼角有些濕潤的上尉,勞爾少將默默的轉過了身,他可不想看見他那個樣子,因為離別時的傷感勞爾也是害怕的。雖然,外麵的槍炮聲大作,可是不知的上尉的軍靴聲是那樣的沉重那樣的響亮,以至於勞爾少將不用轉身就已經知道他離開了。在確定了指揮部真的已經沒有人的時候,勞爾少將來到了自己的文件包前,拿出了一張有些發黃的相片不舍的看了起來。
相片中的勞爾少將端坐在中間,旁邊站著他的妻子和他的兩個孩子,都是男孩,不過一個尚在繈褓之中,另一個已經到了他妻子的腰部。裏麵的一家人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可以讓人明顯的感受到生活的美好,隻不過很快這些就將不複存在了,因為在勞爾決定殺身成仁的時候,就等於宣布了這個家庭的破碎。
清脆的聲音從指揮部中傳了出來,站在外麵的上尉第一時間便衝了進去,雖然勞爾師長在這之前就已經交代過他,可是當真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免還是使他有些傷悲,於是乎,他默默的哭出了聲。勞爾少將是飲彈而亡的,背對著作戰地圖,可能他是覺得這是他人生的恥辱吧!隻不過他已經沒有機會洗刷了,可就算是活著,像他這樣的‘頑固分子’德軍也是不會輕饒的,畢竟這也算是一個潛在的敵人。上尉強忍著內心的傷感,從指揮部中走了出來,因為他要將師長最後的命令給傳達下去,畢竟這也算是他的遺願,同時也是給苦戰中的士兵們一個交代。
就在夜幕降臨前的兩個小時,被擠壓在河邊的波第十師舉起了白旗。至此,戰鬥便告一段落。經過清點,本來人數一萬多的第十師,在戰鬥結束時隻剩下了不到兩千人,而德軍的損失隻有不到十輛的坦克以及不足百人的士兵。看著一列列的俘虜從自己的坦克旁經過,坐在炮塔上的卡裏烏斯陷入了沉思,因為他隻在他們的眼中看到了恐懼與害怕,畢竟從此刻開始自己的性命便掌握在了別人的手中,這難道還不足以讓人擔心糾結嗎?
“頭,這一仗打的真漂亮!”
“是啊!”
“這群該死的波蘭人!”
“你們這群該死的波蘭人!”漢斯突然間站起身,對著波蘭的戰俘大聲的喊道。
“你怎麽了?”卡裏烏斯擔心的將他拉了回來,要是萬一出現殺俘的話,那可就給大家臉上抹黑了。
“沒有什麽!”漢斯解釋說:“就是心裏麵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好了!”
“他們是值得尊敬的,因為他們已經盡到了一名士兵的職責,你不該這樣說他們!”
“對不起!頭,我隻是一時沒有忍住。”漢斯憨笑著說。
雖然,漢斯為自己的言行向卡裏烏斯致以了歉意,可是他的眼中仍舊是對這群波蘭戰俘充滿了不屑,這或許就是一個戰勝者該有的心態吧!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部隊開始返回鐵路橋了,連同著上千名的戰俘,這讓曼特少校高興的連嘴都沒有合起來過。在戰鬥結束的時候,他便已經通過無線電向他的上級報告了情況,為此上級已經給了他一個口頭上的嘉獎,這也就意味著,戰鬥結束的時候肯定還會有其他的獎勵,以慰前線的將士。
夜幕緩慢的降臨了,為了防止俘虜們可能出現的逃跑,曼特少校便命令一個坦克連將他們圍在了一個包圍圈中,並將車輛的大燈全部打開,以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大家經過一天的戰鬥都已經很疲憊了,可是這些是他們不得不做的。幾個坦克連輪流著。要說實在的,時間過得也是挺快。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9月17日,蘇聯也開始了對波蘭的行動。由於,波軍的主力全部被德軍牽製在了西線,所以紅軍可謂是如入無人之境,進展的速度甚至已經快超過了德軍,這可真是一次絕妙的趁火打劫。鑒於蘇聯的攻勢,元首則希望可以盡快占領華沙,以期達到與蘇軍簽訂的以維斯拉河為界的計劃。這對於現在身處決戰中的南方集團軍而言,似乎還需要點時間。不過,所幸的是,波軍已經對戰局失望到了極點,這裏麵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也是由於蘇聯出兵的緣故。
18日,整個戰線都平靜了下來,波軍總算是放棄了抵抗,他們已經完全崩潰了。在20日的時候,從各軍團上報的戰果來看,波軍完全是慘敗,他們共損失了九個步兵師、三個騎兵旅,另外還有十個師的兵力也被擊潰。不僅如此,而且他們還損失了大量的物資裝備,這些隻能用不計其數來形容了,畢竟德軍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在乎這些煩心的瑣事,因為他們還要去完成元首的期望,去結束波蘭的性命。
鐵路橋的防務連同戰俘則全部交給了後續的步兵師,卡裏烏斯所在的裝甲團又開始了恢複了其運動作戰的使命,隻不過後麵的戰事,已經沒有他們什麽事了,因為裝甲可並不適應城市的巷戰,能夠避免還是避免的好,元首可不希望他的殺手鐧損失在這即將唾手可得的勝利之上,畢竟英法還在德國的西麵虎視眈眈。於是,空軍還有炮兵成為了華沙攻堅戰的主角,在德軍取得了戰役上的絕對優勢之後,他們也就不用擔心什麽了,這已經完全的成為了他們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