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開端
“嘿!頭,你說戰爭會打起來嗎?”
“不知道!也許會,但是不管怎樣我們都必須做好準備。”
“真希望波蘭佬能夠識相點,也免得我們動手!”
“是啊!可是波蘭畢竟不是捷克斯洛伐克。”
“我可覺得沒有任何的區別。”
“但這一次英法的態度可是強硬的厲害。”
1939年8月,德波邊境。局勢已經越來越岌岌可危,元首的態度也很是強硬,但是英法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退讓,於是乎大家就這樣陷入了僵持。集結在邊境的德軍部隊已經達到了五十多個師,擁有的裝備也是當時世界上最為先進的,其中包括了兩千多架飛機,六千多門火炮以及他們的殺手鐧三千六百多輛坦克。
馮?穆勒?卡裏烏斯,出生於一個普通的普魯士軍人家庭,其祖父曾服務於德軍第六騎兵團,現在他也算是繼承了其祖父的衣缽成為了一名現代的騎兵。他所在的部隊也是德國陸軍中的新寵,一個即將掀起新一代軍事變革的——裝甲兵。
“少尉,指揮部來電,需要你趕快過去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接到命令的卡裏烏斯很快便爬出了坦克的炮塔,縱身一躍向著一輛吉普車走了過去,隻見他麻利的便將汽車發動了起來,就在即將行駛的時候,一名少尉向著他走了過來:
“你要去哪裏?”
“指揮部!”
“我能搭個車嗎?”
“上來吧!”
汽車緩緩的開動了,在車上的兩人也愉快的聊了起來。這名少尉名叫尤特,是卡裏烏斯的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尤特漫無目的說道: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竟如此的緊急。”
“應該是有新的命令了!”
“難道元首真的下定了決心?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瞧你那高興的樣!有什麽可興奮的?”
“你還是不是軍人?對於我們而言,隻有戰爭才能夠證明我們自己!”
“好吧!我承認你所說的!”
“這不就得了!”
在這種愉快的氛圍之下,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這是位於一處森林之中的隱蔽指揮所,其位置距離邊境隻有十幾公裏的路程,這樣的布置不僅十分的大膽,也十分的出人意料。這也從另一個方麵說明了一點,那就是德軍根本不懼怕波蘭方麵的攻勢的。在哨卡確認了身份之後,卡裏烏斯兩人便徑直的向著野戰會議室走了過去,當打開門的時候,裏麵的氣場確實有點使人窒息,因為裏麵已經黑壓壓的坐滿了人。
卡裏烏斯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吸引到大家的注意,相反他們的目光則全部匯集在了正前方的一麵地圖之上,很快這麵地圖也吸引了卡裏烏斯的眼球。而此時尤特已經幫助他找到了一處座位,看著有些發呆的卡裏烏斯,尤特不禁想到了上學的時候,確實!又不知道他陷入了什麽思考,雖然很是不忍心打擾,可是站著也不是個事,於是他便小聲的招呼道:
“在想什麽呢?快過來!”
聽到聲音後的卡裏烏斯猛然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並向著尤特的方向小心的走了過去,因為他深怕自己的冒失可能會打攪到沉思的同僚。不等他坐下,尤特便開了口:
“你剛才在想什麽?”
錯愕的卡裏烏斯不解的注視起了尤特,這使得尤特很是迷糊,於是便陷入了胡亂的猜想:
“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是你的眼睛有問題!”
“怎麽了?被你這樣看著總是感覺怪怪的!”
“瞧,上麵的那張地圖。”
“地圖?沒有什麽啊!”
不解的尤特也開始仔細觀察了起來,很快問題也被他敏銳的覺察到了。隻見他興奮異常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
“現在看來你的願望或許能成真了!”
“嘿,總算是可以大幹一場了!”
“是啊!”
“起立!”副官的呼喊打破了會場的平靜,所有人都應聲站了起來。此時,指揮官以及幾名參謀則從側麵的出口魚貫而入,看著大夥精神抖擻的摸樣,指揮官也不禁滿意的笑了起來,隻見他開口道:
“坐下!對於你們的表現,我很是滿意,個個都像是隻老虎一樣。對!我們靠的就是這種氣勢,隻有這樣勝利才不會棄我們而去。”
不知怎的,他的話是這樣的鼓舞人心,也那麽的富有磁性,大夥都不自覺的紛紛鼓起了掌,是那樣的強烈與忘我。而指揮官卻將自己雙手的手掌攤開,高高的舉了起來並緩緩的放了下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大夥也很是配合的結束了給予他的認同。接著,指揮官又開口講到:
“談判已經陷入了僵局!波蘭不肯歸還侵占德國的土地,也就是說現在解決問題的方法隻剩下了武力,我們懼怕嗎?相反我們迫不及待!”
當指揮官說道這裏的時候,在座的一些軍官都不自覺的哄笑了起來,對此指揮官並沒有給予斥責,隻是不在意的說:
“看來有很多人和我的看法是相同的!不可饒恕的波蘭,給他生存不要,那麽現在隻有將毀滅給它!而我現在最擔心的,則是在我們的進攻道路上不知能不能看到波蘭軍隊的影子!”
現場歡樂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高潮,就連一直貌似有些深沉的卡裏烏斯也跟著笑了起來。看著已經達到效果的場麵,指揮官也不拖遝,立刻便轉移了話題,也不知他從何處拿起了一支指揮棒,開始緩慢的向著那麵地圖靠了過去,軍官們不是傻瓜,他們也知道現在要進入正題了,所以都很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現在集中在邊境的部隊已經整編成了南方集團軍,由倫德斯特上將擔任總司令,由曼斯坦因中將擔任集團軍參謀長。正如大家所見的一樣它包含了第八、第十、第十四軍團,其出發點分別是斯洛伐克、摩拉維亞、西裏西亞。但是不管怎樣,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殲滅魏克賽爾河上的波蘭軍隊。”
聽到這,一時激動的尤塔猛地站了起來:
“長官,我們是不是真的要和波蘭開戰了?”
他的舉動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要說實在的,最近的種種表現以及對戰爭的動員總是給人一種隻想給敵人施壓的感覺,而並非真的想要發動一場戰爭,有所疑問當然也是肯定的。指揮官隻是點了點頭,似乎在說自己已經聽明白了他的問題,並用手示意尤塔可以坐下了,隨後便開口說道:
“現在,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我們就要和波蘭開戰了!”
“真的!”指揮官的話立刻就在會議室中炸開了鍋,最後的時刻總算是到來了。養兵千日,如今也算是檢驗他們的時候。卡裏烏斯現在的心中五味雜陳,他沒有大夥的那種幾乎盲目與瘋狂的想法,所以他對未知的未來仍然具有些許的擔心,但不管怎樣,軍人始終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看著現場頓時群情激奮,指揮官隻得大聲的控製起了秩序,因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大家請安靜一下,我的話可還沒有說完!”
他的話起到了效果,軍官們的興奮之情頓時便被收斂了起來:
“統帥部已經為我們進行了一次大的規劃,但是具體的細節仍然由集團軍自行安排。而交付給第十四軍團的任務就是從格裏西亞突破,渡過桑河,從南麵掃蕩維斯拉河一線的波軍主力,並與北方集團軍東翼匯合,而我們便理所應當的成為了這次行動的主力。行動的時間定為明天淩晨,代號為‘白色方案’。在各位回到部隊之後,請務必實行部隊保密條令,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允許向士兵透露一點信息。如果要是有下屬士兵問及部隊的調集情況,就說是例行的軍事演習。好了!各位還有什麽問題嗎?”
環顧四周之後並沒有聽到任何的疑問,於是指揮官又補充道:
“既然這樣,大家就先去準備吧!散會!”
會議就這樣結束了,雖然簡短,但是給人的震撼卻是毋庸置疑的。回來時的卡裏烏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心情,突然的緘默讓尤特很是不解,但是他並不在意,因為他覺得卡裏烏斯應該是出於害怕的緣故,那麽現在最需要就是讓他好好的靜一下,時間也許會讓他逐漸忘記這些煩心的瑣事。隻是尤特忽略了一點——大戰已經迫在眉睫。
一想到這,尤特索性也就不再管他了,自顧自的哼起了小曲,慷慨激昂的歌詞很快便喚醒了卡裏烏斯的鬥誌,使他不禁也跟著哼了起來。他的舉動使得尤特很高興,至少現在他們站在了同一條戰線,就連聲音也逐漸變得洪亮了起來,這也引來了正行進著的德軍縱隊的側目,很快整條公路上都響起了《艾麗卡,我們愛你》的聲音。返回駐地之後,兩人便分開了,因為時間的關係,所以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部隊開始分發起了彈藥與食品,油料也得到了最充足的保障,嫣然一副大戰來臨前的架勢,但是頒布的命令仍舊是某某的演習。
卡裏烏斯一直忙活到晚上九點多,現在他總算騰出了一些時間。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後,拿出了藏在枕頭下的筆記本,開始書寫起了每天的作業,也是養成的一種習慣:
8月31日,星期四。
戰爭已經無法避免,雖然最後的命令還沒有下達,但是進攻的時間應該是在明天的淩晨左右。部隊的士氣很高,都對勝利充滿了渴望,這是好事情!總算是到了洗刷戰敗恥辱的時候了。但是,不免仍舊有些擔心,德法邊境,聯軍畢竟已經部署了重兵,要是再次陷入兩線作戰的話,也不知會不會出現上次大戰時的局麵。不過在這依然衷心的希望元首仍能夠帶著我們邁向勝利的彼岸。
這時卡裏烏斯的帳篷外傳來了尤特的聲音:
“卡裏烏斯,在嗎?”
“在,請進!”
“你在幹什麽?是在寫家書嗎?”
“沒有,是日記。”
“日記?日記有什麽好寫的,不如趁著還有時間寫份家書吧!”
“噢!一會再寫。”
“來我們喝一杯吧!”
“你倒是還蠻有興致的!你就不怕被憲兵抓了去,軍法處置了!”
麵對著卡裏烏斯半開玩笑的告誡,尤特根本就不以為然:
“你覺得元首會處置我們嗎?”
“你這個家夥,我算是服了你了!但是千萬不能喝多,誤事可就不好了。”
“這點我還是能把握的。”
“有點像回到了上學的時候!那時我們也是經常的在一起喝酒,可是參軍之後就很少了,那這次算什麽?”
“是啊!參軍之後這樣的機會就很少了,這次就算是???為了勝利吧!”
“理由似乎有點牽強,不過沒有關係,幹杯!”
“幹杯!”
昏暗的燈光顯得是那樣的惆悵,這讓尤特的心中陡然間升起了一絲淒涼。看出不妥的卡裏烏斯於是便開口詢問道:
“怎麽了?難道是有什麽心事?”
“我想念我的母親了,也不知道最近她過得怎麽樣。”
尤特的話也讓卡裏烏斯哽咽了,因為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是一位勤勞勇敢的女性。但是尤特的話匣子卻才剛剛打開:
“記得很小的時候,母親總是喜歡教訓我,那時我討厭死了她!父親在我還沒有出世的時候就上了戰場,結果再也沒有回來,對他的印象隻存在於相片上,從此以後所有的壓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母親的肩上。你是知道的,那時德國剛剛戰敗,百業凋零,能夠掙到一份食物有時是一件多麽奢侈的事情。但就是就這樣,母親還是撫養著我長大成人。”
話說到這裏就連尤特自己也講不下去了,而且還哭出了聲。深怕可能會造成不好影響的卡裏烏斯,立刻便製止了尤特過激的行為:
“我們是軍人,隻能流血!如果要是你的母親看見的話,她會為你感到羞恥的。”
“對!我不能哭。記得上次休假和母親道別的時候,她就告誡我說一定要為我們的國家洗刷恥辱。”
“來,這次就讓我們為了勝利幹杯吧!”
“來,幹杯!”
一飲而盡之後兩人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而此時卡裏烏斯也開始了自己的訴說:
“我的媽媽倒是沒有教訓過我,她一直對我很好,每晚都會過來給我講故事哄我入睡。但最使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我十二歲那年生病了,那是一個冬天的夜晚,寒風刺骨,母親獨自一人去鎮上幫我找醫生。當她回來的時候,我都認不出是她了,還以為是聖誕老人!”
聽到這裏尤特不解的問道:
“聖誕老人?”
“因為她的外套上全是雪,活像個雪人。”
“雪人?”尤特笑著說道,但是很快便又歎息了起來:
“母親,真好!真幸運我們都有母親。”
“對!我們都有母親。”卡裏烏斯讚同的回答道。
“那我們就為了母親幹一杯!”
“好!為了母親幹杯。”
這次聚會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規模也不是最大的,但是它更加堅定了兩人的情誼,這是經過戰火淬煉的友誼。雖然遭到了打攪,但是卡裏烏斯現在仍然有充足的時間,本來他是想休息的,可是不知怎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眠,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的緣故,或者二者都有吧!既然是這樣,他便決定采納尤特的建議給家中的親人寫一封書信。要說這種想法,他不是沒有,但是不知怎麽他覺得這樣的做法似乎會使人感到害怕,仿佛一種對死亡的恐懼一般。
現在這種鬼祟的心理又開始萌發了,卡裏烏斯幾次三番的提筆又放下,不覺間都過去了半晌,可還是沒有在紙上留下一個字,最後無奈的他隻好放棄了這個打發時間的想法。還是出去看看吧!瞅了瞅表,距離出發的規定還有一個小時,既然時間上還很充裕那就再對戰車進行一次檢查,要是出現了岔子,那可就要命了。想到這,卡裏烏斯覺得這才是現在最為實際的。
撫摸著心愛的戰車,看著那鐵十字的標記,他知道自己以前的宣誓就要去用實際的行動來履行了,但是他並不害怕為祖國舍棄生命,他隻是有些擔心,擔心自己的犧牲會沒有任何的價值。畢竟,上次大戰的陰影一直都沒有揮散而去。當他走到坦克前麵的時候,竟然也發現了一個仍然沒有休息的人,這個人是卡裏烏斯的炮手漢斯下士。車長的出現也讓漢斯感到了驚訝,但是必要的禮儀他還是不敢忘記的:
“頭,晚上好!”
回了一個軍禮之後,卡裏烏斯才開口問道:
“這麽晚了你在做什麽?為什麽還不休息?”
“報告少尉,因為睡不著,所以就想看看自己的戰車。”
“很好!我也睡不著。”
聽到這漢斯總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後似乎猛然間又想到了什麽,於是便小心翼翼的問道:
“少尉,是不是因為明天的演習,所以睡不著啊?”
“你怎麽知道?”
“我瞎猜的,其實我就是因為演習的事,總感覺特別的揪心。”
“這隻是一場演習,沒有必要太過在意,不過現在時間也沒有多少了,我們就在這等待出發的命令吧!”
“是,頭!”
“噢,對了!坦克沒有什麽問題吧?”
“它好得很,彈藥油料都喂得飽飽的。”
“那就好。”
今晚的夜色是那麽的美麗,天空中群星璀璨,原野裏飄蕩著零碎的熒光,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可是很快坦克的轟鳴與蒙著的車燈使得這一切頃刻間蕩然無存,誰也想不到戰爭就在這一刻、這一秒又重新降臨在歐洲大陸之上。出發的集結地域集中了整個德軍最為精銳的力量,這種陣勢要是作為敵人的話,任誰可都是不願看到的,單是氣勢就已經足夠讓人望而生畏了。
“好家夥!怎麽這麽多的坦克?”漢斯吃驚的說道:“看樣子我們團都在這了吧!”
卡裏烏斯似乎對此一點都不以為意,隻是看著前方的地平線平靜的說道:
“沒有,但是這肯定是大部分!”
“這次演習的規模可真是大!”
“在這裏我想申明一點,這次不是演習,是真的進攻了。”
“進攻?”漢斯不信的說道。
“對!我們要和波蘭開戰了。”
集團軍的司令部內,作為司令官的倫德斯特上將正在來回的鍍步,他在等待著來自柏林的命令,這將是曆史性的一刻,緊張與急切當然都是不可避免的。而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曼斯坦因中將了,一副紳士的模樣,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查看著某些文件,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動,似乎都有點事不關己的意味。
急躁的倫德斯特總算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又加上現在指揮部中隻有他們兩人,於是他便率先開口道:
“元首會不會改變主意?或者再次更改行動的時間?”
聽到詢問的曼斯坦因慢慢的將文件放在了桌上,並抬起頭看向了倫德斯特的位置,隻見他開口說:
“哦!我的朋友,別擔心這些。我相信我們的元首,他總是能夠洞察一切!”
“我承認你所說的!但是這次可不同以往,畢竟是要真的使用武力了。”
“元首肯定是慎重考慮過的,雖然貿然的開戰很有可能使得德國再次陷入兩線作戰的境地,但我相信元首的直覺,勝利依舊是屬於我們的。”
就在聊天達到高潮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響了起來,但是他所帶來的消息,卻是倫德斯特所期望的:
“報告!”
“進來!”
“將軍,柏林來電。”
聽到這裏,倫德斯特就已經明白了元首的決定,於是乎臉上的憂鬱也一掃而光:
“好,下去吧!”
一把拿過電文的倫德斯特開始認真的閱讀了起來,裏麵的內容並不是很多,意思也很是簡單,那就是批準了‘白色方案’的實施。看完之後,他便將這份文件遞到了曼斯坦因的手上,說道:
“計劃可以實施了!”
淩晨,4點15分。一枚信號彈拖曳著詭異的紅光,在德軍的陣地上冉冉升起,這便是進攻的命令。火炮頃刻間便怒吼了起來,波軍的陣地就這樣陷入了一片火海,序幕總算是被拉開了,天空中成群結隊的斯圖卡響徹雲霄,地麵上坦克的轟鳴聲則碾碎了一切。麵對著如此強烈的攻勢,波軍的防線瞬間便被瓦解。
“頭,沒想到進展會這樣的順利!”漢斯興奮的說道。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我還以為在邊境會有一場惡仗呢!”
“可是現在老是追著他們的屁股跑也不是個辦法。”駕駛員卡爾抱怨的說道。
“會有決戰的時刻,我相信很快他們就無路可退了。”
第一縷的陽光總算是照耀在了大地,如果要是在平常的話肯定會有不少人誇讚這晴朗的天氣,但是今天卻是不同的,因為在一開始它就成為了波蘭最糟糕的一天。而此時一群波蘭的潰兵,已經集中在了桑河的一片樹林之中。經過整頓,兵力上倒也算是可觀的。
“謝爾上尉,你還有多少部隊?”一名上校軍銜的波蘭軍官,站在一顆大樹之下,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睛注視著地麵,徘徊著詢問道。
“經過清點,大概還有一個連的士兵。”
“那,你呢?馬特爾上尉。”
“我的兵力損失的並不是很大,主力仍舊尚存。”
“很好!現在我們有了反攻的力量了。”
在上校說出這麽一番話後,兩名上尉急忙勸阻道:
“蒙特上校,我們現在依然沒有實力啊!”
“沒有實力?可你們別忘了!我們是軍人,軍人是什麽?軍人就是保家衛國,守土不失。或許我們都會死,但我們是為了我們的祖國與親人,這是光榮的。”
兩名上尉在聽到這麽一番說辭之後,頓時覺得蒙特上校是正確的。即使是繼續撤退,最終還是免不了與德軍進行一次決戰,隻怕到那時一切都已經晚了,而且還是逃脫不了戰死的命運。看著兩名啞口無言的上尉,蒙特上校便大聲的對著士兵喊了起來:
“戰士們,德軍的不宣而戰,雖然打得我們措手不及,但這能嚇到我們嗎?不會!我們從不屈服於任何的武力,民族的解放已經係在了我們的身上,我們絕不低頭!我們決不投降!即使是戰死,我們也要倒在衝鋒的路上。現在就讓我們拿起槍,讓德國鬼子看看,你們的勇氣將永放光芒!”
“波蘭萬歲!波蘭萬歲!”
他的話,瞬間就點燃了士兵心中的仇恨,這種品格也成為了在以後的歲月中,不屈抗爭的一種動力。
“看,那是什麽?”身處最前方的一名車長指著正前方的一處煙塵不解的說道。雖然他並不清楚,可是他的心中已經升起了一絲不祥:“趕快通報,準備戰鬥!”
命令很快便下達了,德軍開始了緊張的準備,坦克也已經全部展開呈戰鬥隊形,現在隻等敵軍靠近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總算是一目了然了,本來還以為襲來的是波軍的裝甲部隊。而此刻倒是令德軍嗤笑不已,也為眼前的現實長長的舒了口氣。
“有沒有搞錯?這已經不是騎士的時代了!”通過瞄準鏡漢斯譏笑著說道。
聽著漢斯的話,卡裏烏斯倒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通過望遠鏡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現在他的心中有的隻是無助的震撼了!
“預備,開火!”隨著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二號與三號坦克的火炮機槍開始怒吼了起來,它們為波蘭的這群勇敢的騎兵,帶去了死神的召喚,帶去了痛苦的掙紮。一名接著一名的波軍騎兵墜馬落下,被炮彈炸的血肉模糊。但是這絲毫沒有撼動他們的決心,瘋狂的反擊仍在繼續。這種氣勢,已經令在場的所有德軍感到由衷的欽佩。但是,僅靠著勇氣是不能彌補技術兵器上所產生的差距。
戰鬥結束了,是以悲劇畫上的句號。德軍在沒有任何損失的情況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殲滅了一個團的波蘭騎兵。對於他們而言,戰場也已經沒有了任何打掃的必要,因為這些破爛的裝備他們可是看不上的,不過必要的紀念品該搜集還是會搜集的。卡裏烏斯並沒有加入到他們的行列,也是因為戰場過於血腥的緣故,不過漢斯可就沒有這些顧慮了。
很快這個家夥就滿載而歸,看著他興奮的表情,卡裏烏斯便打趣道:
“找到了什麽好東西?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撿到一塊手表,還有兩支手槍。”
“不錯!等回家的時候就可以炫耀了。”
“是啊!”
“快上來吧!隊伍馬上就要出發了!”
“是,少尉!”
天空逐漸暗了下來,今天的戰鬥就這樣結束了,由於進展的順利,所幸的是再也不需要露宿野外了。偵察營發回了消息,就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波蘭村莊,並沒有任何的武裝力量,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去處,所以指揮官便決定大部隊在那裏宿營,這樣不僅能夠防備波軍的偷襲,也因為接下來的戰鬥還有很多,所以士兵必須得到極好的休息。整個村莊現在已經空無一人,這應該是出於對戰爭的恐懼,不過這樣也好,到底是敵對國家的人民。
本來以為晚餐能夠得到改善的德軍士兵,但在這個村莊內並沒有發現太多的食物,所以士兵們仍舊得啃那硬的難以下咽的軍用麵包和醃肉。所幸的是,炊事班利用有限的食材,為大夥烹飪了一道美味的湯羹,這倒也算是一種奢侈吧!喝著熱騰騰的菜湯,卡裏烏斯若有所思的抬起了頭,不禁看向了西邊的天空,那是祖國的方向,也是家人的方向。在嘈雜的人群中,尤特一眼便發現了他,看著卡裏烏斯的表情,他隻是笑著搖了搖頭,隨後便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一般人總會覺得作戰的時候壞消息是傳的最快的,但德軍與其他的部隊有所不同,頗有點報喜不報憂的意味。也正因如此,集團軍的司令部內兩名最高長官在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來自前方的戰報,他們可是深怕作戰會出現任何的問題,到時可就不好向元首交待了。戰爭已經打響當然和平常是有所區別的,曼斯坦因這次也沒有坐住,不過他並沒有像倫德斯特那樣,不停的走動著,而隻是將雙手放在了褲子口袋裏,呆呆的看著牆上的地圖。很快一名參謀就拿著一份戰報,興衝衝的走了進來,就連該有的禮儀都忘的一幹二淨。不過這些看在倫德斯特和曼斯坦因的眼中,倒是讓他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整個行動與預期並無二致,這下兩人都能夠睡個安穩覺了。
不經意間的對視,使得兩人會心的笑了。整個集團軍中,南方集團軍的兵力是最為雄厚的,當然任務也是最多、最難的,一個好的開始,可以說是勝過了一切。對此,曼斯坦因不禁開口道:
“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抵達華沙了。”
“是啊!但我可不想在那裏決戰。”
“我相信我們會如願以償的,這點應該不用太過擔心。”
“那就好!”
談到這,倫德斯特突然間興致勃勃的說道:
“來,讓我們幹一杯吧!”
“好!”曼斯坦因笑著回應道。
尤特慢慢的徘徊到了卡裏烏斯的身後,麵對著突然的襲擊,卡裏烏斯沒有任何的防備,就這樣他被被尤特壓在了身下。現在尤特便以勝利者的姿態,笑著說道:
“你已經被俘了!”
雖然‘情況’很是不利,但是卡裏烏斯並不氣餒:
“是嗎?不見得吧!”
聽到這,尤特不以為意的鬆開了纏繞著卡裏烏斯的手,說道:
“還有什麽不見得的?”
“你不是已經放開了我嗎?”
“今天怎麽樣?”尤特轉移話題說道。
“還行!我覺得這已經不算是戰鬥了。”
“不是戰鬥?那是什麽?”尤特不解道。
“屠殺,一場完完全全的殺戮!”
“這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又不是沒有警告過他們。”
“是啊!不過我倒是覺得,今天那股波蘭騎兵蠻有氣勢的。”
“我也覺得!就那樣的衝了過來,和找死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種形容我可覺得對他們是極大的褻瀆,他們是值得尊敬的。”
“好了!好了!我提議,我們就不要談論這個問題了。”有點受不了的尤特,立刻製止說:“我們師今天還算是不錯的,可第六裝甲師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怎麽了?”卡裏烏斯好奇的詢問說。
整理了一下思路,尤特便用手比劃著說道:
“在第六裝甲師的方向,橫亙了一處波蘭的要塞,那可是要了命了。由於前進的過於迅速,所以後麵的重炮並沒有得到及時的跟進。但是戰機稍縱即逝,因為它正在掩護一支波蘭部隊撤退。為此,他們的坦克營營長立刻便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你是知道了,那些全部都是鋼筋混凝土的工事,一般的火炮那是那麽容易撼動的,再加上一些反坦克錐,幾次進攻都是徒勞無用的。在這段時間內,身後的援軍也源源不斷的開了過來,在兵力充足的情況下,一部就從側麵迂回了過去,以追趕那支逃跑的波軍,剩下的便將這處要塞給圍了起來。”
“這有什麽驚險的?要塞已經被包圍了,攻破它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眼看著兵力很是充足,所以他們師長便覺得決戰的時機已經到來,在他的指揮下一個坦克團協同一個摩步團又發起了一次衝鋒,沒有想到波軍竟然還有一個殺手鐧沒有使用。”
“殺手鐧?”卡裏烏斯不解的念叨著。
“對!殺手鐧。一門155mm的要塞炮!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當它開火的那一刹那一切都已經變的無可挽回了。這家夥可謂是初戰告捷,一炮就將一輛三號坦克轟上了天。這氣勢立刻便將進攻的部隊給鎮住了,使得大家不覺間都心生了退意。然而,事情可並沒有這麽簡單,剛才的那一下隻是它的一次熱身而已,真正的好戲這才剛剛開始。火炮再一次怒吼了!又是一輛坦克被擊中,燃起了熊熊大火,隨後便又是一輛。結果,一刻鍾不到時間,我們便已經損失了十多輛的坦克。”
“損失竟然會有這麽大?”卡裏烏斯不信的反問道。
“這些我可是聽曼特少校親口說的。”麵對著卡裏烏斯的質疑,尤特義正詞嚴的說道。
“曼特少校會和你說這些?”卡裏烏斯更加的疑惑了,因為據他的了解,指揮官可不會將這樣的事情說給自己的下屬知道的。
“其實這都是我自己無意間聽到的,本來當時正打算去匯報一些事情。”尤特笑著解釋道。
聽到這卡裏烏斯若有所思的點頭說:
“原來是這樣!我想我明白了。”
頓了頓自己的語氣,尤特又開始了自己的述說:
“損失確實是很大的,所以很快就有撤退的命令發出。等部隊又重新的集結的時候,所有的指揮官都已經是心有餘悸,再也沒有了發動進攻的欲望,現在他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重炮的身上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個88mm炮連,在接到命令之後很快便抵達了戰場,在經過簡單的處理隱蔽之後,被布置在了要塞的左翼,也是那門要塞炮的死角。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炮擊的命令便被果斷的發出了,一連就是幾個點射。隨後,進攻又開始了。”
當說到這裏的時候,尤特的嘴巴已經幹渴的厲害,在沒有征求卡裏烏斯同意的情況下,就將那剩餘的半碗湯羹送到了自己的口中。對此,卡裏烏斯也無奈的笑了,或許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吧!擦抹著嘴角的湯漬,尤特又開始了這件事情的講述: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就當大家以為那門炮已經被打啞的時候,它又再次怒吼了起來,不過好在炮連的反應夠快,很快便壓製住了波軍火力的發揮,所以這次進攻並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失。部隊又撤了下來,現在該是指揮官們頭痛了,不僅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還造成了時間上的損失,並且沒有取得一丁點的成果。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最後還是一名上尉出的主意,利用煙霧彈的掩護並采取爆破作業的模式,才清除了所有對坦克的阻礙。總攻開始了,空軍的斯圖卡也趕來幫起了忙,一番地動山搖的轟炸之後,總算是打開了一處缺口,現在波軍顯然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在我軍強大的攻勢之下,不多久他們便舉起了白旗。但是惱羞成怒的海裏希少將,卻下令槍殺了所有的戰俘。”
“什麽?槍殺了所有的戰俘?”卡裏烏斯吃驚的說道。
“對!一個都沒有留下。”尤特確定的說。
卡裏烏斯憤怒的,直言不諱的說道:
“這可是違反了《日內瓦公約》上對戰俘的處理條令。”
“是啊!但是不給他們一點顏色怎麽行?”尤特辯解道。
“雙方是各位其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恩怨,我反正是不讚同的,我相信元首和我的看法都是一樣的。”
“別想這些了,對了!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尤特詢問說。
“我住在那邊的農舍。”
“怎麽不找一個好一點的環境?”
卡裏烏斯語重心長的說:
“我要和我的兄弟們在一起!”
雖然殺俘的事件在卡裏烏斯的心中留下了少許的陰影,但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對於這件事的見解,他隻局限在了少許將領急躁暴虐的原因之上,他深信元首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處罰這些製造血案的凶手。隻是他忽略了,其實,最大的凶手就是——元首。
戰鬥仍然在繼續著,可是波軍卻沒有了像樣的抵抗,他們的意誌看來已經被德軍的強大攻勢所瓦解。所以,在這裏不得不說,此次的行動簡直就是趨於完美,而且根本就找不出一點瑕疵,如果非要是說點什麽的話,那就是在操作的手法上還略顯生疏。
9月15日,德軍攻占了波蘭的盧俄和普裏奇斯爾地區,肅清了這一地區的波軍後並與北方集團軍的左翼取得了聯係。至此,第一階段的作戰任務可以說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下一步他們的目標便是波蘭的首都華沙。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場意外卻發生了,波軍在波茲南省區集中了強大的兵力。並且已經和第八軍團的30師交上了火,而這已經是五天前的事情了,為了緩解他們的壓力,集團軍司令部便調派了第八軍前去支援。
“這次的命令很是緊急,看來真的能夠大幹一場了!”漢斯興奮的說。
“是啊!戰報上說,他們已經被包圍在了維斯拉河以南,羅茲於華沙之間,兵力大約有十個師左右,應該是從波茲南省區退下來的。”卡裏烏斯說。
“十個師?”漢斯笑著說道:“開戰到現在確實是聞所未聞的。”
“是嗎?”卡爾也聳了聳肩膀說道:“我還以為波軍的兵力隻有一個團的規模呢!”
“情報部門應該是不會出錯的。”卡裏烏斯確定的說。
漢斯認真的詢問道:
“那我們的任務呢?”
“占領並守住這個鐵路橋。”卡裏烏斯用手指著地圖上的一點,對著漢斯說道。
“聽起來倒是蠻簡單的。”漢斯不屑的說。
“不過空軍的情報上卻說,那裏有一個團的守軍,並且還配備了坦克和少量的火炮。”卡裏烏斯隨後又補充道。
“這也有點太誇張了吧!”漢斯不解的說:“為什麽空軍不去解決他們?反而讓我們去硬碰硬!”
“因為那座橋梁我們還有用。”卡裏烏斯解釋說:“指揮部怕出動空軍可能會造成對橋體的誤傷。”
“好吧!”漢斯用手在胸前畫著十字說:“願上帝與我們同在。”
“放心吧!”卡裏烏斯說道:“我們會安然無恙的。”
戰區越來越接近了,整條道路上全部都是空軍的傑作,被焚毀的波軍車輛隨處可見,有的甚至依然冒著滾滾的濃煙。到處都橫躺著七零八落的屍體,就連兩側的村莊也早已變成了殘垣斷壁,顯得毫無生息。前進的道路就這樣被阻礙了,眾目所指的工兵自然而然的成為了現場的主角,但是清理是需要時間的,所以這也為這群軍人贏得了難得的閑暇。
卡裏烏斯爬出了炮塔,站在車頂上遠眺起了前方的情況。在他看來或許最貼切的形容莫過於一片狼藉了,關於其他的,確實是再也說不出一二了。漢斯也緊隨其後的爬了出來,不得不說裏麵確實過於悶熱了,透透氣總是好的。但是這個熱鬧,卡爾卻沒有湊,他依然堅守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卡爾,你也出來吧!”漢斯好意的勸說道:“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會出發的。”
“或許馬上就會有命令發出,我還是呆在這比較好。”卡爾說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好意!”
“好吧!”漢斯無奈的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