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過去和未來
“嗒！”諸秋奔行的身子忽然頓住，目光顫抖的看向碎石旁的那個柔弱的身影。
“小……小黎姐！”嘴皮微顫，諸秋踉蹌著跑到孔鳶黎身邊，緩緩扶起她的身子，然而，卻是一手的溫濕。諸秋這才凝眼看向自己的手掌，血，全是鮮血！
“哈——”眼眸劇烈顫動，諸秋的呼吸已經凝固。
“不要，不要……”諸秋不斷重複著話，仿佛在給予自己希望。
“嗤啦！”諸秋漸漸沉住心神，從兜裏掏出藥瓶子放到腳邊，一把撕開了孔鳶黎的衣服。
一個紅色肚兜微微起伏，露出的肌膚卻讓諸秋滿麵震撼，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直竄天靈蓋。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諸秋喃喃著，嘴皮已經發白，他緩緩褪下孔鳶黎破爛的外衣，露出了整個背部，然而，一模一樣的結果讓諸秋幾近崩潰。
仿佛不甘心般，諸秋又再次褪下了孔鳶黎的褲子，而結果，讓諸秋徹底呆滯下來。
渾身的血痕，臂膀、背部、大腿，甚至蔓延到了女孩未露出的部分。這是怎樣殘忍的手段，用尖刀在女孩身上劃開一道道口子，隻為了畫成一朵盛開的玫瑰。更詭異的是，割開的傷口仿佛不會結疤，像新生的一般，要不是一道道黃色的流光浮在傷口表麵，血能止住嗎？
“嘶哈，嘶哈……怎麽這樣，怎麽這樣……”諸秋極速喘著粗氣，呆滯的目光久久無法回神，“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吼——”突然，一道吼聲貫入諸秋耳中，一陣嗡鳴，諸秋漸漸回過神，抬頭看去，黃岐的巨大身影迎著夕陽，毛發被印得仿佛火燒。
“黃……黃岐，小黎姐……小黎姐她……”諸秋的眼中開始湧出淚水，黃岐血色的眸子微凝，沉默片刻，一陣光芒突然竄起，黃岐又變回了一株黃岐，吸收完周圍的生機之後長出一朵黃花將諸秋吞了下去。
“小子，聽得見我說話嗎？”
“小黎姐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會變成這樣？”然而，諸秋已經完全慌亂了，淚水不禁湧出眼眶。
“小子，冷靜一下，這丫頭沒事的，暫時安全！”
“真……真的嗎？”諸秋嘴唇顫抖，擦了擦淚水後漸漸安靜下來。
“嗯！這種情況有點詭異！”
“是黑袍人弄得嗎，是他弄得嗎？混蛋！我為什麽要去搶金鱗花，混蛋！”
“小子，這不是黑袍人弄的。”
“嗯？”諸秋雙眼微凝，紊亂的氣息稍稍平複。
“如果猜的沒錯，這應該是這丫頭以前弄的。”
“可，可她的傷口……”諸秋抿了抿嘴，極力忍住心底的憤怒。
“聽我說完！”黃岐的聲音同樣稍顯不愉，“如果我猜的不錯，這種傷口隻可能是那一族弄的！”
“什麽？”
“伏藏州永傷一族，他們一族有一條奇脈——刻痕，留下的傷口永不愈合！”
“留下的傷口……永不愈合……”諸秋喃喃一聲，眼底的憤怒徹底爆發開來，這得是怎樣殘忍的手段，才會刻下這樣一朵“玫瑰”。
“黃岐！”忽然，諸秋抬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鬱。
“嗯？”
“她的傷口……能治好嗎？”
“不可能！”黃岐的回答是如此堅定，“永傷一族造成的傷口不可能愈合的，我看這丫頭能活到現在，應該是得到了一種秘法，而且是永傷一族自己的秘法——附凰！”
“附凰……”
“附凰是永傷一族自己開發的術技秘法，能夠將傷口所造成的傷害短暫嫁接給其他東西，卻不能轉移痛苦。通常是用作——折磨犯人的！”
“折磨犯人……”諸秋喃喃一聲，手掌緊握，聲音裏傳出徹骨的寒意，“我不管小黎姐犯了什麽罪，永傷，我都跟你沒完！”
“小子，這次搶金鱗花無論結果怎樣，都算我欠你個人情。我的能力是能夠汲取周圍的生機灌輸給目標，雖然無法愈合傷口，但也能讓這丫頭的身體恢複巔峰，生命力變得更強。”
“謝謝！”諸秋嘴角微抿，眼裏閃爍淚花。
“嘁！臭小鬼，金鱗花可是我口吐人言、進階明妖的關鍵，你這不靠譜的小子！”
“什麽嘛，明明是你的錯，你這愚蠢的化形靈物。”
“閉嘴，小子！”
……
和黃岐的一場鬥嘴，讓諸秋怒不可遏的心情微微平複下來。他一直蹲坐在孔鳶黎的身邊，看著黃岐給她注入生機，一絲淡淡的悸動忽然從諸秋心底湧起，他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女孩仿佛產生了好感。這是多麽堅強的性格，才能在悲慘的遭遇和無時無刻的痛苦下保持著淡漠，諸秋的心裏不禁生出敬佩。
“呼！那兩個老頑固！”似乎想起什麽，諸秋亮起的眸子再次黯淡，多了個未婚妻的他，能夠喜歡別的女孩嗎？
“怕是被我爸捶死！略！不過……他們答應我如果不喜歡就可以解除婚約的……啊——好糾結！”有些煩惱地揉了揉頭發，諸秋撇頭看向孔鳶黎的那張在夕陽下動人的臉龐，嘴角開始露出笑容。
時間慢慢流逝，夕陽不見了蹤影，一抹彎月爬上天空，皎潔的月光撒下，帶著微微的寒意。
諸秋升起一堆火，不知從哪捉來一頭小野豬，砍下一些骨頭和肉，又找來些野菜和蘑菇，熬成一鍋湯。
“咕嚕咕嚕！”鍋裏的湯在翻騰，香氣四溢。說到這鍋，正是先前山洞裏的，諸秋不禁感歎自己的運氣。
“小黎姐，準備吃了！”諸秋擼了擼袖子，用小碗盛了半碗端到已經醒過來的孔鳶黎身前。
一身青灰色的袍子遮住孔鳶黎的身體，這是諸秋的衣服。先前把人家的給撕了，所以，咳！
“嗯！”孔鳶黎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接過湯輕抿起來。
諸秋眼神略微黯淡，悶聲坐在孔鳶黎的旁邊，一直盯著眼前的篝火。氣氛一度沉默，終於，諸秋還是先開口了:“小黎姐，疼嗎？”
聽罷，孔鳶黎的目光顫抖一下，又恢複平靜，她輕啟嘴唇道:“我衣服呢？”
諸秋壓抑的心情頓時消失不見，臉上爬滿紅暈，“咳，那個……不知道，對，不知道！”
“那我身上的衣服……”說到一半，孔鳶黎便頓住了話，又抿起湯汁。
“呃……好吧，是我的，不過我不是有意的。”諸秋腦袋頓時耷拉下來，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女生對自己的貞潔都很看重的。
“想學堪輿術嗎？”
“啊！”諸秋怪叫一聲，抬頭看著孔鳶黎，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
“師徒不能相戀，這是規矩！”孔鳶黎淡漠的聲音再次傳來，卻讓諸秋有些不適應。
“什麽嘛，就你那平胸，我怎麽可能喜歡，我才不會喜歡！”有些生氣的吼了一句，諸秋起身走遠了。
“平胸……”孔鳶黎眉頭微皺，手指微微用力，將小碗送到嘴邊。
“嘶——”湯汁被吮到嘴裏，發出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