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與上人的初次交鋒
爺爺還是沒講奶奶的故事，他騙了諸秋，可隨著諸秋年齡漸漸大了以後，他已經能夠發現每次說到奶奶的時候爺爺眼中的思念和揪心是多麽強烈。諸秋便偷偷的為自己定下了一個夢想，連爺爺都沒有告訴的夢想：
“終有一天，我要砍倒化龍池中央的那棵老槐樹！”
風忽然一陣淩冽，把諸秋的頭發吹得使勁後擺，卻又很快安靜下來。諸秋的哭聲已經停了，他使勁擦了擦淚痕，站起身子繼續往著村子集市裏走去。
諸秋已經決定了，最後看一眼村子裏的一切，和父母呆上幾天，他就將離開這裏，去走他自己的路了。
今天趕集的人不是很多，周圍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諸秋卻仿佛一個過客，旁觀著這一切。突然，一陣喧鬧聲從前方傳來，好多店家都棄了生意，慌慌張張地往那邊跑去，諸秋眉頭微皺，也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哦！大龍，這就是你的老家了嗎？真是破爛啊，哈哈哈！”一道修長的身影雙手插兜，長發順在一邊遮住半邊臉，眼帶有些重，一身華貴的衣服微微起伏，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呈現紫色。
一旁半低著身子的方臉男孩附和著笑道：“是是是，家確實破爛了些。”
“啊——”狠狠打了個哈欠，紫瞳男子掃視了一眼周圍越聚越多的村民，有些不耐道：“這次過來，也算是對你成為我奴隸的第一份賞賜吧，不過，我不喜歡被一群下人圍著，趕走！剩下的時間我陪你去家裏走一趟，給你家裏添點東西，然後就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吧！”
“好的好的，謝謝主人！”臉上一喜，大龍連忙彎腰感謝，隨後便直起身子走向還圍觀著的下人驅散道：“快走快走，主人不高興了！”
眾人神色一慌，連忙作鳥獸散，卻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身影立在兩人眼前，黑亮的雙眼盯著上人男子，發絲微微在風中晃動，一身黃色的衣物十分幹淨，臉頰微圓，透著淡淡的紅暈。
“你……”大龍見眾人都這麽識相的散了，卻還有一個少年呆在這，不禁皺著眉頭想過來趕走，卻忽然從少年的臉上看到一絲淡淡的熟悉，琢磨一陣，大龍雙眼瞪圓，驚道：“你是諸秋！”
“嗨！好久不見了，大龍！”諸秋嘴角翹起，打了個招呼。
“大龍！”然而，見到從小到大的對頭的那種喜悅感才剛剛湧上心頭，身後有些不高興的叫聲讓他一驚，連忙朝著諸秋比了比小指，便轉身跑到了男子的身邊躬身站立。
“時間不早了，走吧！”男子眼睛斜了諸秋一眼，卻又仿佛什麽都沒看到一樣的收回來。
“噢噢，好的，主人！”連忙應了一聲，大龍邁出步子，帶著男子往自己的家走去。然而，一道聲音使兩人的身子同時一繃：
“等等！”
沒錯，是諸秋叫的，不知為何，當他看到昔日意氣風發，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的死對頭卻這樣低眉順眼地跟在上人身邊，一股莫名的火氣竄上心頭。
大龍連忙轉過來，背對著男子朝諸秋使勁使眼色，然而，諸秋卻撇了撇嘴，抬眼看向同樣看過來的男子。
“哦！”眉頭輕挑，男子的眼中帶上一絲興趣，他看著諸秋淡淡說道：“不知這位下人小朋友有什麽事嗎？我可是已經不收奴隸了哦！”說著，一股淡淡的氣勢從男子身上迸發出來，緊逼諸秋。
“嗬，也沒什麽事，就是想確認一下，一直被記載在書中的上人和下人之間的尊卑到底是不是真的！”諸秋嘴角的弧度徹底拉開，衣服在男子的氣勢吹襲下微微擺動，卻顯得如此風輕雲淡。
一旁的大龍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了，諸秋根本不了他的眼色，他是知道自己主人的性子的，雖然並不讓人討厭，但也不討喜，沒觸到他的眉頭還好，一旦觸了，想想……大龍仿佛已經看到了諸秋的下場。
“哦！你想怎麽看？”男子同樣挑起嘴角，一臉興趣地盯著眼前在他三階藏鋒境氣勢下居然還可以保持淡然的下人，“所謂下人，生來卑微，意誌無法影響上人，本就如此。”
“嘁！”頭顱微低，諸秋的臉色整個沉進陰影中，忽然，他動了，隻見一陣勁風吹過，諸秋的身子已經到了男子身後。
大龍的雙眼瞪得滾圓，有不可置信，有擔憂，錯綜複雜，他緊緊地盯著諸秋剛剛站立的地麵，已經裂成蛛網。剛剛那一瞬間，大龍親眼看到諸秋忽然竄起，掌刀橫劈，穿過主人的胸膛。
“果然，下人的一切對上人有危害的做法都是無效的，哪怕是用飛刀脫手，也會因為蘊含著下人的意誌而無效，根本觸碰不到上人，這就是你們天生高貴的原因嗎？”依舊保持著掌刀橫握姿勢的諸秋緩緩從男子身後站起，張嘴道。
瞳孔回放，從震驚狀態緩緩回過神，男子臉色越來越差，他從未想過，居然有下人敢當麵試探上人與下人之間的“差別”，這是從未有過的侮辱，是對上人存在的挑釁，男子緩緩轉過身子，看著諸秋的眼中蘊起了殺意。
“蘊紋！”雙手合十，男子周身爬滿黑紋，他朝著大龍吼了一句：“滾一邊去！”
“是……是！”連滾帶爬，大龍連忙遠遠地離開了這裏，他知道主人要出手了，那可是藏鋒境術士，而且掌握的堪輿術數不勝數，甚至有一門綠色術技，他曾親眼見過主人施展那一招，至今難忘。
“那是誰家的孩子？怎麽會去得罪上人！”
“慘了慘了，不會遷怒到我們吧！”
“快走吧，東西別要了。”
……
集市裏亂成一團，看到諸秋和上人好像發生了什麽衝突，村民們已經嚇得腦子空白了。
“混蛋，混蛋！”跑到遠處的大龍已經開始大罵了，他從未想過這次帶主人回家看看父母居然會遇到這種事，本來可以很順利的，父母可以臉上有光的，家裏可以更好的，“混蛋！”
“嘶！”諸秋深吸口氣，盯著眼前的男子，身子繃得很緊，他也是因為看到大龍的樣子一時生氣才做出的舉動，現在想想，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抿了抿嘴，諸秋凝起雙眼，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覺得自己依然會這麽做。
“下人，你已經成功挑釁到我了！”難看的臉色漸漸回複，男子伸出雙手開始結印，“己——醜——申……”
見狀，諸秋身子一繃，想借由男子結印時間上前攻擊，卻忽然想起他上人的身份，不禁咬牙隻得後退。可惜，注定要讓諸秋失望了，男子雙手結印速度快到令人發指，於是，在諸秋剛動的那一刻，男子印已結成。
“土兆堪輿——渦卷縛！”話音一落，便見諸秋身下的泥土忽然崩起，形成一條條土帶旋轉，束縛住諸秋的身子。
“哼！”諸秋悶哼一聲，雙臂外展，想借由巨力崩開土石束縛，可惜，好一陣都沒有結果，諸秋有這樣一種錯覺，自己仿佛深處沼澤，越掙越緊。
“哼！別費勁了，這是陰性質的己土，具有很強的伸展性。”冷哼一聲，男子本來已經準備施展下一招的手已經放下，看著依舊在掙脫的諸秋說道。
“己土？”仿佛已經認命似的，諸秋終於停下了掙紮，看向男子的目光露出疑惑。
“十天幹印法為創造，每兩種對應一種屬性，卻是分陰陽，陰陽所帶來的性質自然不同。嗬——還以為是多有能力的下人，居然敢公然挑釁上人，原來不過是個連性質都沒學過的愚民。既然已經做出了行動，那就承受結果吧！”
“土兆堪輿——土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