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冤家路窄
夏早柑仰靠在車子椅背上用力喘氣。旁邊,夏午橘拿著清涼油不斷給她揉搓太陽穴。
夏早柑自己順著胸口,說:“心裏總算舒服了些。”
“發泄出來就好了,我們千萬別跟這種害蟲一般見識。”
夏早柑向著稽查局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問說:“顧先生怎麽還沒出來?你去看看,是不是手續上出了什麽問題?”
夏午橘大喇喇地說:“你就別擔心了,顧訪棋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話音剛落,夏早柑一個怨懟的眼神就橫掃過來。於是夏午橘立刻服軟道:“好好好,我過去看,你就在這吹著暖氣,千萬別凍著了。”
夏午橘剛走進稽查局大門,就看見顧訪棋迎麵過來。她問說:“事情都辦完了?我姐姐一直掛念著,問你怎麽一直沒出來。”
“沒什麽要事,隻是要刪除剛才稽查室裏的監控攝像有些麻煩。”
夏午橘吐了吐舌頭,抱歉道:“我們是不是太任性給你添麻煩了?”
“是有一點。”
顧訪棋徑直往前走,隻道:“下次盡量別在稽查局裏動手。”
夏午橘追上他的步子,說:“昨晚的事情真的要特別感謝你,否則我姐姐在今天的輿論肯定特別難看。”
“我隻是打了幾個電話而已。”
顧訪棋話裏說得雲淡風輕,但夏午橘心裏明白要在一夜之內消除掉夏早柑身上的負麵輿論有多困難。她說:“當時事出突然,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找誰。想來想去,隻能給你打了電話。”
“於情於理,這事都是我該做的。”
“怎麽就於情於理了?說白了,你和我們家也隻是相識的程度。你能幫忙到這個份上,我們當真是萬分感謝,我……”
顧訪棋疑惑地打斷夏午橘的話,問說:“我和你們家隻是相識的份上?”
夏午橘同樣疑惑道:“要不然,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顧訪棋眨了眨眼,問說:“你知道夏晚橙結婚了嗎?”
說到這個,夏午橘的臉色就變得冰冷起來。她道:“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不提她,晦氣。”
“結婚是好事,哪裏晦氣?”
“我也不瞞你,夏晚橙當時不顧我們反對,千裏迢迢跑去摩迪莎找那個叫Micheal的醫生,之後完全沒知會我和大姐一聲就跟人私定終身領了證。直到現在,也沒正式帶人來我們跟前露個麵。”
說到這個,夏午橘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她滔滔不絕道:“她還想叫我大姐主動去O市看望她。你說有她這麽做事的嗎?她夏晚橙自小算是無法無天慣了,怎麽那醫生也這麽不懂事!”
顧訪棋隻感覺耳根一陣陣發燙,不禁出聲解釋:“這不是Micheal在O市有工作嗎?”
“我最討厭別人拿工作當借口!你說一個醫生能掙多少錢?我都懷疑他能不能養活夏晚橙。我們家夏晚橙可是從小衣食無憂長到現在的,那個醫生要敢在生活質量上缺了短了她,我第一個就不幹!”
顧訪棋摸了摸鼻子,支吾道:“看來夏晚橙什麽都沒跟你們說……其他的我不好說,就說這能不能養活夏晚橙的問題,我想應該沒什麽問題。”
*
立春那天,O市難得一改多日連綿的陰霾天氣,破天荒地出了一天太陽。而更加難得的,是Micheal醫生休息在家。
夏晚橙見天氣難得,煩纏著Micheal醫生想去踏春。可Micheal果斷地撕下黃曆,隻道:“上頭說今日忌出遊。”
夏晚橙垮著一張臉,問說:“那黃曆上有沒有說,今日宜什麽?”
Micheal麵不改色道:“宜就醫。”
夏晚橙一聽這話就從沙發上繃起,鞋子也顧上穿就往臥室跑。Micheal大步一邁,輕輕鬆鬆就把她整個人桎梏在腋下,隨即便把她整個人拎了起來,麵色不善道:“我前幾天怎麽跟你說得?現在要禁忌什麽?你生理期到今天還沒正常,你還敢光腳在冰涼的地上跑。”
夏晚橙頓時做求饒狀,“我從現在起乖乖聽你的話,你不讓我吃的東西我都不吃了,我能不能不去看中醫?”
“不可以,已經跟大夫約了時間。”
就這樣,夏晚橙哭天抹淚地被Micheal提溜出了門。
乘車將近半個小時,他們才到達有O市在世華佗之稱的中醫館。接待生接過Micheal的名片,請他們稍等一會兒,說王大夫現在還有病人。
夏晚橙無所事事,看著麵前一字排開在案台上的藥酒,見透明玻璃的罐子裏泡著得琳琅滿目又稀奇古怪的藥材,隻覺得一陣陣頭皮發麻。
那邊,抓藥師從抽屜裏抓出一大把曬幹的黑蟲摻進藥裏,並囑咐病人磨成粉就水服用。
夏晚橙整個人趴在Micheal胸前,撒嬌耍賴道:“我能不能不看了?我才不要吃黑蟲子,也不想喝用蛇和蜥蜴泡出來的酒。”
Micheal毫無反應道:“你以往吃冰淇淋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早晚有一天要帶你來看中醫,你當時如何跟我說得,說到了那一天再說。現在,就是那一天。”
看夏晚橙滿臉的苦瓜樣,Micheal又說:“有因必有果,你是修過佛的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頓時,夏晚橙肚子像是被人狠狠揍過幾拳,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正待她要出口反駁,卻聽身後傳來一個欣喜異常的聲音:
“M……Micheal醫生?”
夏晚橙轉回頭,當下就暗罵出聲。想這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頭,怎麽來個中醫館也能碰上唐笑姍和候水綠?
看見Micheal,唐笑姍當即歡天喜地地跑過來,用一種夏晚橙從沒在她臉上見過的小女孩兒嬌羞樣道:“好久不見了。”
Micheal淡淡地點了點頭,又聽唐笑姍道:“在這裏也能碰見Micheal醫生,真是好巧。”
說著,唐笑姍的目光便從夏晚橙臉色略過,並快速透露出一種厭煩和焦躁,大概心裏正在說:
怎麽又是你?
那邊,候水綠也出聲道:“那話怎麽說得?白天莫說人,夜裏莫說鬼。我們剛剛還在談論夏小姐,誰能想到這立刻就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