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我自願的
飯桌上,夏晚橙換了一件高領毛衣。她和她先生挨坐在一起,全程好似都沒注意到有他這麽個人。
身處在這樣的氛圍中,江篪就是再厚的臉皮也覺得尷尬。可看夏晚橙做得這桌午飯,很標準的四菜一湯,雖都是家常菜,但非常用心地進行了擺盤並搭配了餐具。
於是江篪還未正式動筷,就在心裏準備好了全套的溢美之詞。可真當這農家小炒肉吃到嘴裏,他當即半驚疑半驚喜地抿了抿唇,而後毫不客氣地夾了分量十足的一筷子,真誠地對夏晚橙說道:“這手藝真是了得!”
夏晚橙淡淡看了他一眼,默默把菜碟都往Micheal這邊扒拉過來。
這江篪吃起飯來真是沒個講。他也不在乎這裏是誰的地盤,他自己是否是個外人,隻顧著一飽自己的口福,吃相隱約還有些難看。
夏晚橙看著江篪那模樣,忍不住出聲:“您是有多久沒吃過飯了?”
“平時很少能吃到這麽地道的家常菜。”
“那想必是平日裏鮑*魚魚翅吃多了,所以才覺得我們這些家常菜新鮮?”
江篪的眼神和精神都隨著筷子一齊移動,當下也沒琢磨過來夏晚橙話裏的意味,隻說:“你這話說得在理,看來平日裏也不能吃太多大魚大肉。”
“那倒是委屈江公子了,我們實在過意不去。”
“好說好說,我也是……”
江篪話說一半,這突然地一抬眼,就被夏晚橙鬼魅陰森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他試著去看了看Micheal的神色,隻見他端坐如鍾,頓時覺得求助無門,隻好默默放下筷子,仔細把剛才說過的話在腦袋裏滾過一遍,這才試著開口:“在下今日前來,實在是有要事找夏小姐商量。”
“你也看到了。”
夏晚橙把手一攤,“江公子也看到了,在下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家庭主婦,實在不曉得能幫到江公子什麽?”
江篪自知自己得罪了夏晚橙,卻又弄不清楚自己在什麽時候得罪了她。這當口,Micheal不說話,夏晚橙揚著一張漂亮的臭臉,當真是把他一個人架在火堆上烤。
“姑奶奶……”
江篪拉長尾音,表露出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隻道:“您就別逗著我玩兒了,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有多緊急。”
這當口,Micheal默默放下碗筷起了身,很冷漠地說了句:“你們聊,我去看書。”
目送著Micheal離開,江篪立刻開了竅,他說:“難得Micheal醫生有休息時間,你也不希望我總賴在這打擾你們的二人生活吧?你趕緊幫我想個解決的法子,我立刻滾蛋。”
夏晚橙昂著高傲的脖頸,冷漠地往桌上乜了一眼,隻說:“我們家吃完飯從來沒有不洗碗的道理。”
“放著我來!”
江篪高喝了這一聲後,又耷拉著一張臉,說:“您已經不是我姑奶奶了,簡直是我親祖宗。”
“瞧江公子這話說得……我做事向來講究一個你情我願銀貨兩訖的,我……”
“你別說了!”
江篪默默開始收拾起桌子,隻臉色依舊難看得緊,甚至皺著一張臉咬牙切齒地說:“都是我自願的!”
*
O市這兩日天氣晴得不好,如今水管打開,流出的水就是刺骨的冷。
江篪咬著牙,把一雙手泡進冷水中。他見夏晚橙倚在門沿上,便主動說起:“你之前讓我去查競標得到橙意賭場經營權的那家公司。”
江篪倒吸了一口涼氣,把洗滌液擠到碗裏,說:“我仔細查過,那是一家在海外注冊的基金PAL,之前的全部工作業務都圍繞著海外展開,這次競標橙意賭場經營權的負責人叫瑪麗安。”
“然後呢?”
既然你能讓我去查這家基金,想必它其中肯定藏匿著很多驚天的秘密和陰謀……
夏晚橙笑,“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一家完全在海外開展工作的基金,之前在柏海都沒相關業務,也從來沒介入過任何賭場的經營,怎麽突然千裏迢迢地跑來柏海競爭橙意賭場的經營權?”
對此,夏晚橙倒是不置可否道:“這天下誰人不曉得經營賭場就類同於躺在床上數錢?”
“但是這家PAL基金也太神秘了些。你敢相信嗎?我能查到的,關於它在柏海的最後一條資訊,居然就是他獲得了橙意賭場的經營權。你說,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這不就正好說明,自它拿到橙意賭場的經營權後,竟然就一點動作都沒有!”
“怎麽,不許人家低調行事嗎?”
“這再低調也不至於一點動靜沒有!而且PAL那個負責人瑪麗安也神秘得很,這都打敗了雷影和雷空和他們背後的兩個大財團,得到了橙意賭場經營權,我居然在網絡上都沒找到她的一張正臉照片。”
說著,江篪甩了甩手上的水,問:“你說,這個PAL基金和那個瑪麗安,到底想做什麽?”
“這事如果連你商界奇才江總都不曉得,那我就更不清楚了。”
“嘶!”
江篪深吸一口氣,有些惱怒地問:“那你讓我去查這家企業,讓我查清楚再來同你說話。”
說著,江篪往Micheal看書的方向看了一眼,問:“你先生他們實驗室不著急藥材了?”
“當然著急。”
見江篪隱隱有了些要翻臉的跡象,夏晚橙才又出聲:“你也曉得,丟失橙意賭場經營權是雷家,包括整個瀾潤的一個心病。你也該清楚,如果這賭場經營不起來,你的商場入駐瀾潤新區也是白費!”
江篪皺著眉,“你的意思是……”
“我記得當初PAL競標得到橙意賭場經營權的時候,柏海開發委員會向外界公開過PAL的資料。”
夏晚橙說:“那上頭應該就有瑪麗安的聯係方式?”
江篪非常不屑一顧道:“你開什麽玩笑?那個電話怎麽可能是真的。”
夏晚橙笑道:“那我話就說到這裏,至於怎麽做……那是江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