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大動肝火
葉琦琳看著手裏的誌願者工作牌,知道自己的心態已經開始失衡。
如隻按照她的本分來說,她在知道傅昉要陪雷空去拍賣會的時候,就該把這事遺忘在腦後,可她竟然通過學校的關係成為了這次拍賣會的誌願者。
拍賣會當日,她負責內場的工作。於是外頭紅毯上的光景,她隻能聽旁人說起。據說傅昉穿了一條驚心動魄的星空裙,在紅毯上豔壓群芳出盡了風頭。
之後為了不讓雷空發現她,她一直躲在暗處行動。
她看著傅昉挽著雷空的胳膊,陪他到處去跟人social。看雷空為她擋酒,摟著她的腰和她竊竊私語。看她為雷空整理衣領,附在他肩頭甜笑。看他們十指相扣地一起走到主席台上發言。
耳邊傳來相機快門聲的同時,葉琦琳聽到了一句:“雷傅兩家怕是好事將近了。”
葉琦琳回頭看去,見這人掛著記者的工作牌,於是問他:“怎麽這樣說?”
“豪門就這樣咯,隻有基本確定關係的女人,才會被這樣帶著在人前露麵。”
葉琦琳咬了咬唇,又問:“但雷空的太太不是剛過世沒多久?”
“你說夏晚橙啊?”
記者發出一聲嗤笑,“人死如煙不曉得嗎?已經死掉的女人了,還管她做什麽?”
葉琦琳就這樣站在陰暗的幕側看完了整場拍賣會。當夏晚橙遺物,那頂鑽石冠冕壓軸上場的時候,整場人都發出了異口同聲的驚呼。
雖然雷空說是翻箱倒櫃翻出來的舊物,但這頂麥穗形狀的冠冕還是發出了耀目而燦爛的光。
隻憑這頂夏晚橙從未戴過的冠冕,葉琦琳就能想象那場所謂的“世紀婚禮”有多麽奢華盛大。
最後,這頂冠冕以一個近乎天價的數字成交。
拍賣會結束,內場成為了當場賓客社交的場合。就在葉琦琳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告退的時候,一條穿著黑色西褲的長腿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躲什麽?”
葉琦琳抬頭,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好……好巧。”
雷空看向她胸前的工作牌,問:“怎麽混到的?”
“學校給安排的任務。”
雷空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不置可否的樣子,而後說:“你穿這樣也很好看。”
見雷空並沒有因為她出現在這裏生氣,葉琦琳懸著的心微微鬆懈了下來,她說:“我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
“很無聊吧?”
“還好,不過您太太的那頂麥穗冠冕實在太過美麗。”
雷空看上去心情實在很好,竟然沒有因為她提到夏晚橙而反常,反而很愉悅地同她說:“這算什麽?它用得都是一般的白鑽,一眼看上去密密麻麻,實則克數都不大。夏晚橙當時擔心自己會吃苦受罪,在設計前就跟設計師把質量都限定地很死。”
這……都不算什麽嗎?
見葉琦琳歪頭露出困惑的神情,束起的馬尾恭順地垂在頸側,雷空非常愉悅地替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問:“你有柏海大學的校服嗎?”
“有啊,入學就發了。”
“改日穿給我看看。”
“那校服很難看啊,不管是配色還是版型都和古怪。”
“但你穿上應該會很好看。”
葉琦琳眼看左右沒人,便大膽地踮起腳,把胳膊圈上雷空的胳膊。趁著他心情實在好,所以她大膽地說了句:“傅小姐今日很漂亮。”
“從來都是人靠衣裝。”
“剛才有記者說你們好事將近。”
“吃醋了嗎?”
“一點點。”
雷空笑,“隻有一點點嗎?”
葉琦琳含羞想把腦袋埋進他的懷裏,這就在這時,雷空身後響起了一個試探的聲音:
“雷總?”
直到雷空轉過身來,江篪才發現他懷裏還有一個嬌小的女人。
可憐見的,這拍賣行剛結束雷空就沒了身影,他捧著到手的天價冠冕左找右找,生怕自己今天這錢打了水漂,誰知道雷空在這和人打情罵俏呢。
雷空微微咳嗽了一聲,說:“沒記錯的話,雅風集團的江總?”
說著,雷空邊看向他手上的禮盒,笑說:“原來是江總拍走我太太的遺物。您可真是一片善心。”
江篪心疼地滴血,麵上還是苦笑著把禮盒打開,說:“您太太的這頂冠冕,當可以用驚為天人來形容。”
這下葉琦琳終於近距離地看到了這頂冠冕。它在如此晦暗的光線下依舊我行我素地閃耀著,根本不像雷空說得那樣隨便平凡。
“雷空!”
突然就,附近又多出一個女人的聲音。一個穿著淺紫色禮裙的女人拖著裙擺快速走來,麵上很不高興地說:“你就這樣擅自處理夏晚橙的東西嗎?”
雷空轉過身去,原本摻在眼角眉梢的笑意瞬間消失幹淨,他沉著聲音道:“好久不見了,二姐!”
“不敢當!”
夏午橘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目光從雷空江篪麵上劃過,最後落到葉琦琳眼裏,然後再別開。
“夏小姐這話說得有意思,這冠冕又沒寫夏晚橙名字,雷空憑什麽不能處理?”
葉琦琳循著說話的聲音看去,見傅昉也提著裙擺走過來。一時間,這個昏暗的角落變得熱鬧非凡。
剛一靠近,傅昉就挽住了雷空的胳膊,親密地依偎著她,但眼神卻看著夏午橘,說:“您要這麽舍不得夏晚橙的東西,剛才就該把它拍下來帶回去。既然剛才沒舍得花錢,現在又幹嘛管這個閑事?”
江篪沒預料到眼下的情況,一時僵在當場。他隻看著三個女人在他麵前形成對峙之勢,而作為風暴中心的雷空,又看不出來比較偏向哪一邊。
“喲,葉小姐也在這呢?怎麽穿上誌願者的衣服了?”
葉琦琳輕聲道:“學校安排的任務。”
“差點忘了葉小姐來柏海的任務是讀書來著,你這天天購物shopping下午茶的,還靜得下心去讀書嗎?”
夏午橘才不想摻和麵前的破事,她隻跟雷空說:“希望你下次再要處理夏晚橙的東西,可以提前知會我們一聲。”
見夏午橘要走,雷空突然道:“隻不過一頂尋常的冠冕,值不得二姐為此大動肝火。”
雷空手下一滑,把這頂冠冕戴在了葉琦琳頭上,而後說:“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收回來。可我放在家裏也沒用,幹脆就送給更適合的人。”
葉琦琳心跳如雷的當下,隻覺得附近的數道目光生戳進自己臉上的皮肉裏,可這種體驗很微妙,竟讓她不自覺地昂首挺胸起來。
雷空道:“江先生,多謝你的美意,回頭我把拍賣的錢如數返給你。”
“好說……”
江篪一句完整話未說出,就見傅昉一把扯下了葉琦琳頭上的冠冕,頗有些蠻橫道:“你說什麽?你要把它送給誰?”
夏午橘失笑了一聲,說道:“你想送誰是你的自由,我隻希望你把我妹妹的名字從內側抹去。”
夏午橘不屑的眼神從傅昉和葉琦琳臉上掃過,隻道:“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配得上sapphire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