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搶救無效
徐行之把目光落在了雷空和夏晚橙的手上。
在他們各自的無名指上,分別有一個造型怪異的戒指,是成雙成對的樣子。
這個戒指已經很長時間出現在夏晚橙的無名指上,可他從來都沒過問過。也不是他糊塗大意,而是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奇怪的戒指會跟夏晚橙的婚姻扯上關係。
畢竟,夏晚橙從來不談及她的伴侶和婚姻。
現在看來,他臆想中即將和夏晚橙走入婚姻殿堂的人,那個膘肥體厚,舌苔泛黃,頭發脫落,身上有著嚴重腥臭味,隻靠金錢蠱惑年輕女孩兒的臭老頭,終究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徐行之看向雷空。
他英俊且年輕,資產豐厚且事業有成,現下願意摒棄夏晚橙糟糕的名聲娶她進門,也十足算是上心。
但是!
眼前這個體麵的男人,是否知道就在不久前,她的未婚妻還和他肌膚相親耳鬢廝磨?還利用他對她僅有的眷戀來謀取她自己的利益?
徐行之莫名就覺得雷空可笑又可憐。聯想起曾經的自己,在和夏晚橙交往時,也曾接過一個署名“雷空”的電話,或許那時候的他在對方眼裏,也是一個極端可憐又可笑的存在。
雷空淡淡地瞥過徐行之,就勢打開了右手。在他的手心,果然躺著一條耀目璀璨的鑽石項鏈。
他用手指勾住上頭纖細的鉑金鏈子,自上麵垂吊下來一個10克拉左右的心形鑽石。
夏晚橙眨了眨眼。這個鑽石多邊形的切工工藝使得它反射了一些璀璨的光芒到她眼裏,致使她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好看嗎?”雷空問她。
夏晚橙直言道:“我向來不太能欣賞得了鑽石。”
“鑽石最襯你。”
雷空把墜子打開,說:“我給你戴上。”
夏晚橙用手束住頭發,微微頷首,讓雷空把這個帶有明顯冰涼感和垂墜感的東西掛在她頸部。
“徐先生覺得如何,好看嗎?”
徐行之把目光從夏晚橙發縫裏露出的皙白皮膚上略過,他說:
“鑽石一直都象征著永恒純粹的愛。雷先生這樣大方,想必送出去的鑽石不少。記得之前看到過新聞,雷先生以高價拍回了銀河之光"",不知道何時能有這個榮幸一睹這條世界最頂級的鑽石項鏈真容?”
雷空臉上掛著和熙的微笑。他自然地把手搭在夏晚橙肩上,低頭溫柔看了看她,說:“我和晚橙說好了,我們結婚的時候她一定戴著我送她的這條項鏈出場。到時候請徐行之一定撥冗出席。”
徐行之把目光移到夏晚橙臉上,但見她目光虛無地落在前頭不知名的地方,心裏惱火更甚。
“既然雷先生這樣大方,不如盡早從我手裏買下屬於夏老先生的設計手稿?老實說,我一時興起拍下這東西後還真不知道怎麽處理。總覺得要是胡亂扔了……”
夏晚橙抬眼注視著目前的人,聽著他一字一字出聲:“扔在哪裏也很頭疼,回頭要是汙染了環境,也不太好是吧?”
“沒關係。”
夏晚橙開口,“我外公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他的這幅手稿能換來一千萬的慈善基金,心裏肯定更加高興。畢竟……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比起我們作為晚輩的懷念來說,還是世界上那些處在戰亂環境中的孩童更值得我們關心。”
微風拂麵,這個中秋的夜晚下起了冰冷又淅瀝的小雨。
車子還沒來,雷空便推著夏晚橙往回廊裏避了避。這一不注意,腳下就踩到了別人的長裙裙擺。
一聲疼痛的嘶叫伴隨著低聲的咒罵響起,雷空回頭,見身後站著以為眼生的年輕女孩兒。
一句道歉剛剛出聲,就聽夏晚橙說:“好久不見了,孟學姐。”
孟琬瑜瞥了眼夏晚橙旁邊的雷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雷太太貴人多忘事,我們分明剛剛才見過。”
“畢竟一直沒有時間同你打招呼。”
不敢當,你如今是尊貴的雷太太,我可高攀不起。
“好說。”
簡單的寒暄後,夏晚橙再次別開了目光。這個時候,雷空倒是把目光放在了孟琬瑜身上,而後由衷地讚歎了句:“這位小姐身上的禮服,很美。”
孟琬瑜得意地提了提裙擺,卻在眼睛往下墜時,看到了裙擺上一個鮮明的腳印。
她當下著急出聲:“這是你剛才踩的?”
雷空真誠地道了抱歉,而後說:“我沒記錯的話,晚橙有件和您身上這條一模一樣的禮服。要是不介意的話,回頭我托人給孟小姐送來,權當賠罪。”
饒是孟琬瑜不在時尚圈走動,也曉得像她身上這個牌子的禮服高定,全世界有且隻有一件。
這禮服先前是林夫人給她借來的,她也從未言明是哪家千金這般大方,願意把GD的高定限量出借給她。
現下她曉得了。
孟琬瑜緊緊抿著嘴,委屈仇恨和難堪的目光一直交雜在夏晚橙身上。
這個時候,來接他們的車子到了。
雷空衝著徐行之和孟琬瑜微微頷首,客氣道:“徐先生,孟小姐,回見了。”
然後他躬身抱起夏晚橙,仔細地叮囑:“你把腦袋藏好,別被雨淋到了。”
“隻是一點點雨而已。”
“那一會兒見到大姐,我什麽事情都跟她說了。”
這話落下,夏晚橙不甘願地把整張臉埋到雷空懷裏。
徐行之看著他們鑽進車廂的身影,又看了看身旁的孟琬瑜,說:“你穿這身禮服,很美。”
“GD的高定限量,哪怕是隻豬穿在身上,也是美的吧?”
徐行之笑起來,說:“GD的公關可不會把他們的裙子賣給一頭豬。”
察覺到孟琬瑜的敏感情緒,徐行之便安慰道:“回頭GD會送條同季同係列的裙子給她,這條裙子你就留下吧,你穿著好看。”
孟琬瑜驚喜地抬眼,又惶恐又期待地問:真的嗎?
……
“我們婚禮……我能邀請徐先生來做伴郎嗎?”
夏晚橙從頭痛的感覺中清醒,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但腦袋裏的神經又告訴她沒有在幻聽。
“你覺得他會答應?”
對此,雷空異常篤定地說:“會。”
夏晚橙把頭麵向窗外,淡淡地說:“隨便你。”
“那你呢?你想邀請傅昉來做伴娘嗎?”
夏晚橙回頭看了他一會兒,笑著說:“恐怕我需要邀請的伴娘不止傅昉小姐一位吧?”
雷空笑哈哈地伸手來抱她,說:“開玩笑的嘛,幹嘛生氣呢?”
“我沒有。”
“你嘴撅得都能掛茶壺了,還沒生氣呢?”
夏晚橙嫌棄地撥開他的臉,認真道:“一會兒見到我大姐可別瞎說話!”
“遵命!”
輪椅才進醫院,夏晚橙迎麵就撞上了步履匆匆的邵度和小王。
邵度看見她有些吃驚,問:“你不住院嗎?這是從哪回來?”
夏晚橙將要回答,就見邵度把目光定在雷空臉上,著急地問:“你電話怎麽一直打不通?”
意識到眼前稽查員緊張焦躁的情緒,雷空也正色起來,問:“有什麽事?”
邵度往樓上指了指,說:“陳盞是你小姨吧?她正在樓上搶救,我們剛剛送她過來!”
夏晚橙一聽這話,整個人挺起了身子,扯得後背滋滋做疼。
她問:“怎麽回事?”
邵度左右看了看,強製接過夏晚橙的輪椅,把她推到了角落。
他跟一起過來的雷空說:“還是之前那件案子。我們通過搜集到的證據,逐漸把嫌疑人目標鎖定在了盧霽身上,這事你也知道。”
見雷空點了點頭,邵度又說:“就在我們準備起訴的時候,盧霽的母親,也就是陳盞突然來找我們自首,說傷害廖含巧的凶手是她,是她故意推倒廖含巧,導致她腹中孩子的死亡。”
夏晚橙不可置信地出聲:“陳盞,去自首了?”
“在廖含巧的供述裏,當時是盧霽最為主要人把她推到在地,並且用腳狠踩了她的腹部。對於當時同樣在現場的陳盞,廖含巧隻說,起碼在她清醒的時候,陳盞並未對她做過什麽。”
夏晚橙問:“你們找到了什麽證據?”
“根據廖含巧的供述,我們在垃圾場找到了被燒過的,屬於廖含巧的衣服。我們確實在上麵找到了廖含巧的血跡,以及屬於盧霽的指紋和腳印。但是陳盞自首之後,我們就要重新調查。”
說到這,一個步履匆匆的護士小跑過來,大叫:“廖含巧的家人在哪?”
見邵度高舉起手,小護士忙說:“你們送來搶救的病人廖含巧,因多出動脈破裂導致大出血,現因搶救無效死亡。”
夏晚橙隻覺耳朵裏嗡嗡作響,她遲疑地問:“誰搶救無效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