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家花野花
夏晚橙被救護車送去醫院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疼得暈厥了過去。
急救的醫生聽聞她被一張木板摜在身上,又看了看斷裂後插在了皮膚裏的碎木茬,有些擔心道:“希望沒傷到器髒。”
雷空臉色蒼白,一雙手被不知名的東西戳得鮮血直流。旁邊的護士看見了,提出帶他去包紮。
雷空眼神死死盯著前頭拉起來的圍簾,反複不斷地詢問:“她不會有事吧?”
護士看他像個孩子般倉惶無措的神色,不免動了惻隱憐憫之心,特意放軟聲音同他說:“要相信我們的醫生,他們會想辦法的。現在,你先跟我去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了,好嗎?”
雷空目光直愣地晃動著腦袋,隻說:“我就在這守著她。”
稍後一些過來的小夏著急地詢問著夏晚橙的情況,但見雷空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話,完全說不清楚情況,他隻能拉住了過往的醫生。
“醫生說,要等全部檢查出來才能判斷嫂子的傷勢如何。”
落下這話,雷空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他站在道路中間,阻擋了來往行人。在醫務人員的一再催促下,小夏才費力地把他拉去了角落。
小夏見雷空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不免心疼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走廊那頭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小夏抬頭一看,不免皺起了眉,嘴裏嘀咕道:“誰把稽查局的人給招惹過來了?”
一個隻聽起來就過分傲慢的聲音響起:“誰聚眾打架鬥毆?聽說傷了人是嗎?人怎麽樣?”
小夏將要應和,就見麵前身著便衣的稽查員緊緊盯著雷空看,而後問:“是你打架鬥毆?”
雷空緩緩抬起眼,和麵前的稽查員對視,聽著對方問:“這麽大晚上你不在家陪老婆,跑酒吧鬥毆?不想結婚了?”
意識到麵前稽查員和雷空認識,小夏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著急地從包裏翻出煙遞過去,打著哈哈道:“原來認識啊,這真是……”
“夏晚橙家屬!”
來自護士的高聲呼叫打斷了小夏的攀談,麵前稽查員聽見這個名字迅速扭頭,而後把更加尖厲的目光落在雷空伸手。
護士揮舞著手裏的票據,“夏晚橙的家屬去把住院手續和費用交了。”
小夏趕忙舉起手,“我來我來,去哪交錢?”
……
今日臨時被抽調去進行掃黃工作的邵度在即將下班之餘,又接到了自家轄區打架鬥毆致傷的報案。
因為距離過近,這樁派出所的民事協調案就落到了他這個刑事稽查組組長頭上。
等他到了地點,聽說參與打架的另外一方已經去了醫院,隻留下這些抱頭蹲在角落的眼熟混混。
聽聞這次又是因為爭風吃醋搞出來的糾紛,邵度恨鐵不成鋼地給了他們一人一飛踹,同時哀歎自己淒苦的命運。
“你們純粹不想讓我下班休息,是不是?”
弄清楚了原委,他們還必須來醫院調查情況。誰知才過來,就看見了瀾潤國際的雷總一身狼藉地萎靡在角落。
聯想起這起打架的經過,邵度看雷空的目光就不免充滿了鄙夷。
“你都要結婚了,還跟女學生攪和在一起呢?剛才那姑娘我也看見了,這橫看豎看也沒你老婆長得好看啊,我說你這是怎麽想的?”
見眼前人不說話,邵度越發氣急。
“聽說那木板原本是要打你身上的,結果你老婆給你擋了?原來瀾潤國際的總裁就這點本事,跟人爭風吃醋打架還要自己老婆替你出頭?”
這話實在說得惡心,邵度身旁的同事急忙扯他袖子提醒他。
邵度一把揮開手,蹲在雷空麵前盯著他。
“不是我說,你們這些有錢人到底怎麽想的?怎麽著,家花沒有野花香?放著天姿國色一老婆不管,去跟臉上塗了三斤粉的小混混胡攪蠻纏?”
見雷空還是沒有回應,邵度嫌棄地拍了拍膝蓋站起來。
“我跟你說,這案子立案了啊,你趕緊叫你律師過來,回頭跟我回局裏做筆錄去。”
撂下這話,邵度就往急救室去。
等待檢查的夏晚橙麵無血色地趴在病床上,雖然旁邊儀器顯示出她現在的體征還算正常,但邵度看著她那模樣還是覺得心裏有些不對勁。
他什麽時候見過夏晚橙如此頹靡的樣子?
平常那嘴嘚吧嘚嘚吧嘚的,能活活把人氣死。眼珠子也愛滴溜溜地轉,像是為了彰顯她們這種天生雙眼皮大眼睛人的驕傲。
怎麽現在就可憐巴巴地躺在床上,濃密的眼睫毛無辜地垂下,下巴被藏進了被褥裏,隻露出全部被擠壓到臉頰旁的兩對細皮嫩肉。
“夏晚橙老公是嗎?”
護士一把推開門,把一大票據塞到他手裏。
“你太太還要額外再做這些檢查,你趕緊去把費用交了。”
邵度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護士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問他:“你老婆懷孕了沒有?要是懷孕了,這有些檢查就不能做。”
“啊?”
“啊什麽啊?”
性子火急火燎的護士皺著眉,“你老婆懷沒懷孕你不知道嗎?怎麽做人家丈夫的?”
邵度捏著一遝單子,在迷茫中被護士趕出了房間。他看到外頭的雷空,心裏隱隱就有些複雜。
他把這遝單子遞過去,傳達了護士的話。
“護士說,如果夏晚橙懷孕的話,這有些檢查就做不了。”
雷空把單子接過來,全都拿給了旁邊的小夏。“去繳費,都可以做。”
小夏當即出聲道:“你們不都開始備孕了嗎?這……”
邵度接過他的話,“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當然是檢查更重要。”
雷空用雙手捂住臉,“先做檢查,其他事以後再說。”
小夏滿口應著“是”,結果這一轉頭,就見兩位略顯眼熟的美女正盯著他看。
小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正想著開口打聲招呼,就見為首的美女抽走了他手裏的單據,慢慢瞪大眼睛,打喉嚨裏撕裂出兩個字:
“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