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鋼筋鐵骨
艾米見夏晚橙隻是翻書的手指一頓,而後再不做出任何表態,好似對這個八卦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她不禁開始好奇,像夏晚橙這樣的人,是否也具有同齡女孩兒無窮無盡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有時候看見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們都在肆意討論著最新的電影和偶像劇,艾米就會聯想到埋頭在文件裏焦頭爛額的夏晚橙。
隻她了解的夏晚橙來看,那是個已經切斷了自己的七情六欲,現下所有的情感和精力都用來服務於“雷家少奶奶”這個身份的巨人。
現下BP總部這邊的路子走不通,還不知道夏晚橙又要去尋求什麽樣的法子?
總之,艾米已經預想到,未來一段時間裏,她這位頂頭上司的日子不會好過。
待客室的門被敲響,一個自稱小李的陌生麵孔出現在門口,滿臉抱歉道:
“實在對不起夏小姐,因為臨時出了些問題,現在大樓電梯還在停運中。杜總特意我來告知您,您如果趕時間的話,請移步兩層樓去乘坐觀光電梯離開。”
夏晚橙確實趕時間,所以隻能和艾米一同向著樓梯間走去。
BP大樓的階梯尤為狹窄和陡峭,夏晚橙穿著高跟鞋,側著身子,扶著欄杆,戰戰兢兢地往下挪動著步子。
麵對著小李不絕於耳的抱歉動靜,夏晚橙隻能咬牙說著沒事。
好不容易下了兩層台階後,她們下麵的樓梯間傳來些動靜。小李說道:“應該有其他人要上來。”
夏晚橙喘了口氣,說:“我們讓人先過。”
夏晚橙靠牆站著,聽著一群人密集的腳步聲向著她們靠近。
艾米就在這時候用手肘戳了戳正在回信息的她,小聲喊了句:“sapphire!”
夏晚橙一抬頭,就直直看進麵前人的眼睛裏。
和上次在機場碰麵的感覺不同,如今的徐行之沒有戴墨鏡,五官就大大方方地袒露在夏晚橙眼前。
今日的徐行之穿了套格紋西服,像是設計師拿量尺畫出的優雅線條,愈發顯得肩寬腰細腿長。搭配上精心打理過的妝發,一副十足的大明星派頭。
他身後跟了不少人,這麽多人同時擠在一個樓梯間,空氣中滿是逼仄窒息的感覺。
小李出聲:“徐先生,杜總正在樓上等您。”
徐行之沒言語,隻冷漠地看著夏晚橙。
都說紅氣養人,如今的徐行之如眾星捧月般受千萬人追捧,自上而下流露出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他這會兒看著夏晚橙,帶著肆意的檢視目光,就好似夏晚橙是件擺在貨架上待價而沽的商品,由得所有人挑剔指點。
“這位……”
徐行之開口,語氣裏流露著一種寡淡的冷漠孤傲,“請讓一讓。”
夏晚橙抬眼,心想自己已經站在了角落裏。這還要她怎麽讓?如何讓?
便是這樣,夏晚橙還是側過了身子。
徐行之就這樣手臂擦著夏晚橙的肩膀而過,差點把她搡到牆壁裏去。
夏晚橙深吸一口氣,動身也向著樓下走去。
可當她邁出第一步的瞬間,整個樓梯間突然爆發一聲尖鳴。這動靜宛如夜梟對著夏晚橙耳邊尖叫,直接就讓她心頭大震,腳下不受控製地滑了一下。
在艾米的尖叫聲中,夏晚橙已經從樓梯上滾落下去,她實實在在地砸在水泥地麵上,震得五髒六腑通身巨疼。
頭頂傳來沸沸揚揚的動靜,耳邊是艾米緊張的詢問。
夏晚橙閉著眼強忍疼痛,為此快把舌尖咬破。許久,她才使自己平靜說出一聲:“沒事。”
夏晚橙在艾米和旁人的攙扶下起身。她勉強動了動腳,當即就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鑽進太陽穴,帶著劇烈的心跳。
她不經意地抬頭,就見徐行之在台階上麵部表情看她,像是看一個毫無關己的陌生人。
雖說本身也是陌生人,但徐行之對待陌生人也不會是這樣的神情和態度。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消防警報會在這個時候拉響,我……”
夏晚橙擺擺手,製止住連聲道歉的小李,說:沒事,隻是滑了一下。
“夏小姐果然是鋼筋鐵骨造就的身子,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也沒事。”
夏晚橙驟然抬頭,見徐行之說下這話後,就兀自向著樓上走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夏晚橙低頭,見自己的腳踝已經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紅腫起來,且骨頭呈現出一個不自然的狀態。
夏晚橙當下心焦,忙讓艾米送她去醫院。
辦公室的裏的杜總聽聞夏晚橙去了醫院也倍感詫異,忙問:“有那麽嚴重嗎?”
“千金小姐嘛,就是被蚊蟲叮咬一口都得去醫院的。”
杜總還是不放心,讓陪同夏晚橙去醫院的小李及時匯報情況。
這一邊,他終於等來了今日的貴賓。杜總滿臉帶笑起立,人還未至,熱情的手已經早早伸了過去。
“行之,今天這頓飯說什麽你都得賞臉啊。”
正事聊完後,杜總得意地看著麵前已有天王巨星風範的人,不免得意出聲:“想當初萬鸝帶你來我麵前,我一眼就屬意你來拍這支廣告,為此我可沒少跟企劃部那些老骨頭爭吵。好在現在事情塵埃落定,結果證明我當初的決定無比正確。”
“多謝杜總當日提攜。”
“說得什麽話!”杜總當下驚慌出聲:“是你本身條件優越,也是我運氣好,在最關鍵的時候遇到了你,於是現在才有了我們一同創下的曆史記錄。”
說著,杜總拍了拍自己身下的真皮座椅,說:“我今天能坐到這個位置,也都是因為你。”
“慚愧。”
杜總見徐行之神情始終懨懨不樂,忙又出聲:“這圈子的資源都是互通的,之後我都幫你盯著些,有好的資源就第一時間介紹給你,我……”
杜總不好意思地道了抱歉,而後在徐行之點頭示意的情況下接起了電話。
聽完電話那頭的敘述後,杜總緊緊皺起了眉頭,問:“那麽嚴重嗎?你們在哪家醫院?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旁邊一直很沉默的徐行之問了句:有誰在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