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繭自縛（2）

  江媚一下子跌坐在地，整個人就像被抽幹了所有的血氣一般，毫無生氣。


  她不辯解，也不掙紮。


  “妜兒是你的妹妹啊，你怎麽忍心！”老夫人氣的直咳嗽，李嬤嬤連忙給她順氣。


  江媚的眼神空洞洞的，一言不發任由她數落。


  “我江家怎麽出了你這樣狼子野心的東西？”


  江大都督抬腳跨進大廳的時候，正好聽到了老夫人罵江媚。


  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聽管家說了一切。


  原來之前妜兒不是自盡，是被媚兒謀害。


  一次不成，居然再一次痛下殺手。


  江大都督對江夫人一往情深，對她留下的孩子更是偏愛有加。


  莫說江妜當街扯了太子殿下的腰帶，就是江妜想嫁給太子，他也能為了她跑去皇上跟前求皇上賜婚。


  他最近在調查使臣遇刺一事，太過於繁忙，長期留宿宮中，沒來得及關心一下妜兒，這事一出他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媚兒，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一道威嚴又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擊垮了江媚最後一點希望。


  她忽然大笑起來，整個大廳都是她詭異猙獰的笑聲。


  笑著笑著，臉上卻是一片冰涼。


  “我有什麽想說？你們現在才知道問我了？”她轉身看著江大都督冷冷一笑：“從小到大，你們眼裏隻有江妜，何曾看過我？憑什麽江妜生病了有人關心有人疼，大家都去圍著她，我生病了隻有我娘在我跟前。憑什麽江妜做什麽都有人撐著，而我從小就這樣不能那樣不能，我們都是你的孩子，都是你的孫女，憑什麽待遇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江大都督的跟前，眼眶紅的似泣血一般，毫無顧忌、情緒激動地嘶吼出聲：“這麽多年你都沒有問過我，你現在才跑來問我有什麽想說的，你早幹嘛去了？！”


  江大都督心中一片驚濤駭浪。


  片刻，他揚起手來給了江媚重重一記耳光。


  江媚的身子就像紙片兒一般，不堪一擊，直接磕在地上，手擦出了血。


  江大都督渾身發抖，眼眶微紅，“即便如此，你怎可對你妹妹起了這樣歹毒的心思？”


  江媚絕望地伏在地上痛哭出聲。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從來都是。


  今日之事，換做是江妜，又是不一樣的對待了吧。


  劉姨娘再也坐不住了，看到女兒遭受這些，心都快疼死了，上前抱著江媚一起默默地流淚。


  老夫人悄悄揩去眼角的那抹淚，疲憊開口：“罷了，木已成舟，我看媚兒，也不會悔改了。”


  江大都督閉了眼，努力平複了下心中的情緒。


  從憤怒、不可置信再到失望。


  他一開始是不相信向來沉默寡言的媚兒會做出這樣的事，直到這一刻。


  他偏袒妜兒和澈兒，是因為兩個孩子沒了母親，如果再沒了父愛，該會多寒兩個孩子的心。


  落到媚兒的眼中，就成了嫡庶有別，心生妒忌，由此生恨。


  他也的確是給了兩個孩子明目張膽的偏愛，因為府中有扒高踩低的下人，怕兩個孩子被欺負，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妜兒和澈兒雖然沒了母親，還是還有疼他們愛他們的父親。


  琅嬛已經去世很久了，如果自己照顧不好妜兒和澈兒，日後又該如何去見琅嬛？


  府中的姨娘他也沒有想過扶正，江夫人隻能有一個，就是謝琅嬛。


  大廳裏沉寂許久，江大都督的聲音聽起來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滄桑又疲憊：“你去三清觀好好反思吧。”